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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露露安娜的谎言

从丹尼尔的宿舍出来之后，我和爱莎在神秘院的走廊上缓慢前行。

我的轮椅碾过石板路发出的轻微声响，似乎是唯一能证明我们正在移动的声音。

我一路上都在思考那本植物图鉴的事。

丹尼尔的书怎么会在妮妮娅小姐的房间里？

这个组合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让人完全琢磨不出来个中缘由。

难道说丹尼尔这家伙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情史？

或者他除了爱丽丝还偷偷喜欢妮妮娅小姐？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圈，又被我迅速否定了。

就丹尼尔那社交障碍到骨子里的样子，别说搞对象了，能和正常异性多说两句话都算奇迹了。而且就算是真的敢跟异性开口，也不应该是妮妮娅小姐啊，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去找爱丽丝吧。

那既然不是丹尼尔给的，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了。

一个是偷，一个是拿。

两种都不太可能啊……

妮妮娅小姐对植物很感兴趣吗？应该没有吧？

那就不可能是她了啊。

就在我的思绪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突然想起另一件要紧事——那个来自假的柯莱蒂给我的苹果核。

在之前在幻境里，基奥普斯先生提到院长跑了之后，那种言之凿凿的语气，让我一直想再找他确认一下，这枚奇特的苹果核到底是什么。

因为直到现在，苹果核既没有被氧化腐烂，也没有随着我们离开拟态空间后消失。

就好像是完全不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似地……真奇怪。

既然都要去找那只高傲的猫了，干脆把妮妮娅小姐这边的「悬案」也一并解决吧。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了，妮妮娅小姐的房间不止她一个人。

不对，就是她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还有一只猫。

「爱莎，我们暂时先不要回宿舍了。」

我转过头，对身后的爱莎说。

爱莎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我。

「是，大人。」

「嗯，我们去一趟妮妮娅小姐的房间。」

爱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熟练地推着我的轮椅改变了方向。

我坐在轮椅上，由着她带着我在神秘院迷宫般的走廊里穿梭。

说实话，这学院的建筑风格设计得实在有些反人类，总让人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迷路。

又经过一番打听，我们终于得知了妮妮娅小姐的房间号。

这次倒是不需要担心男女生宿舍的区别了。

作为一名如假包换的女性（虽然我曾是个男性），再加上身旁的爱莎也妥妥是个女生，我们进入女生宿舍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哎呀，这可是能随随便便进入女生宿舍的机会呢。

虽然我一点也没有兴奋就是了。

来到妮妮娅小姐的宿舍门前，我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短短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

妮妮娅小姐站在门后，一头纯白色的长发梳理得很是整齐，即便是待在宿舍里，她也穿着神秘院学生的那套制服（虽然她是特别研究院，但也属于是学生吗？还是因为没有专属的制服啊？）。她的领口一丝不苟地扣着，身上还飘散着一股很好闻的清淡香味，那应该是某种高级洗发水的味道吧，淡淡的一点也不刺鼻，闻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看着妮妮娅小姐的模样，不禁在心底感叹，果然，同是贵族学生，丹尼尔那个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和妮妮娅小姐的整洁精致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丹尼尔那种从不注意个人卫生的习惯，别说有女生喜欢他了，不被投诉就烧高香了。

至于约尔的话……他倒是挺会收拾自己的。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明明这里面按精神年纪来说，丹尼尔反而是最大的吧。

结果那人跟个小孩子一样。

唉……好不容易遇到的同乡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家伙。

妮妮娅小姐看到是我们，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虽然弧度很小，但也足够让我感到意外了。

毕竟我印象中的妮妮娅小姐可是一直都很少会有表情的。

「妮妮娅小姐，你好。我来找基奥普斯先生，他是在你这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他。」

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且亲和。

妮妮娅小姐闻言，只是轻声吐出一个字。

「……在。」

随后她侧身，迎接我进入房间。

我推着轮椅滑了进去。

她的房间和丹尼尔那个宛如垃圾场一样的宿舍完全是两个极端。

整个房间都收拾得一尘不染，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书桌上整齐叠放着卷宗和书籍，没有一点凌乱。

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洗发水混合着某种花香的味道。

同样是贵族，这两人间的差距真是令人绝望。

丹尼尔那人……真不知道他那样的生活方式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也许，对他来说，研究就是一切，其他都只是不必要的干扰吧。

也不是吧，最终还不是被爱丽丝的美色俘获了。

果然研究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把戏吧，最终还只是性压抑而已。

环视房间一圈，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沙发上。

在那里，一只通体黑白相间的猫正蜷缩着身体，显然已经睡着了。

那不就是基奥普斯先生吗？他侧卧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看起来是如此地平静和放松，如果不是之前听他开口说话，我还真以为那就是妮妮娅小姐养的一只普普通通的宠物猫呢。

这个家伙，简直把妮妮娅小姐的房间当成了他的家了吗？

妮妮娅小姐缓步走到沙发前，她安静地坐下，然后，她轻轻地把那只熟睡中的猫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妮妮娅小姐不断地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那只猫的毛发。

基奥普斯先生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醒了，但却没有半点挣扎或不悦，反而发出了几声带着满足感的咕噜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脑袋蹭了蹭妮妮娅小姐的手心。

这……这算什么啊？

躺在妮妮娅小姐大腿上的基奥普斯先生，看上去是如此的幸福啊。

忽然，我的心底萌生出一个不太健康的念头。

我也好想躺在妮妮娅小姐的腿上啊，那种被温柔抚摸的感觉，肯定很棒吧！

不过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我狠狠地掐灭了。

露露安娜，你可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你是女孩子！女孩子！

不是前世那个胡思乱想的邋遢大叔了！

不要落得跟丹尼尔那个废物一样的思维。

现在的自己，是个女教师，要端庄，要优雅。

嗯，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基奥普斯先生在妮妮娅小姐温柔的抚摸下，终于完全醒了过来。

它慢悠悠地在妮妮娅小姐的大腿上支起身子，然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等它做完这整套动作之后，才终于把那双眼睛转向了我。

……这家伙是真的想当猫吧？

基奥普斯先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独特的，略显浮夸的腔调。

「噢，吾命定的粉发女孩，几日未见，缘何再次造访吾之居所？有何要事？」

得了，又来了。

我叹了口气，每次和这只猫对话都难懂得很，我本来就不认识什么古文，他还说得这么复杂，所有的话中都充满着繁琐的修辞和那种奇怪的腔调。

「基奥普斯先生，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首先，关于爱丽丝手上那本植物图鉴，为什么会在妮妮娅小姐的房间里？那本书好像是丹尼尔的。」

我单刀直入，直接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既然不可能是妮妮娅小姐干的，那准是这只猫没跑了。

基奥普斯先生听到我说的话之后，不慌不忙地地回答。

「哼，那是吾的安排！那世间万物之智慧皆由阿塔姆神所管理！而吾王沙之王乃阿塔姆神之挚友！此黄沙之地所存留之知识，早已由阿塔姆神悉数赐予吾王！故而，那名为丹尼尔之凡人手中之图鉴，不过是吾等取回吾等应有之物罢了，何来『偷盗』之说？」

真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典范！

这完全是个盗贼吧！

「更何况，吾不过是需要查阅一朵小小的花而已……」

它没有再细说下去。

我皱了皱眉。

虽然这家伙的言论听起来很离谱，但这至少说明，书不是丹尼尔或者妮妮娅小姐主动弄过去的，也排除了两人有什么私密接触的可能性。

果然是嘛，丹尼尔那个废物怎么看都不可能脚踏两条船，那种小处男怎么可能会那么花心。

纠正，他连一条船都没有踏上。

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弄清楚了，我也就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了。

至于它的强盗逻辑……嗯，我不和一只猫辩论。

我转向妮妮娅小姐，她察觉到我的目光，轻轻地垂下了眼眸，那双温柔的手指仍在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基奥普斯先生的毛发。

然后，妮妮娅小姐缓缓开口说：「下次……不要偷别人的……东西。」

基奥普斯先生听到这话，旋即发出了一个不情愿的「唔姆……」声。

这分明是一只被主人教训了，却又很快找到安慰，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的猫的反应啊！

没过一会儿，它喉咙里又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鸣，尾巴也慢慢摇摆起来。

这是……难道是？

要哈气了？

我的天，这是要哈气了？

正当我以为这只「猫」会像真的猫一样哈气的时候，它喉咙里的咕噜声突然停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它把眼睛闭了起来，完全在享受妮妮娅小姐的抚摸。

………………

我不该对一只猫抱有期待的。

嗯，不应该。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对着妮妮娅小姐笑了出来。

不过果然，还是妮妮娅小姐能够镇得住这只嚣张的猫。

看来我过来找她解决这个问题是完全正确的。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那半个苹果核。

它此刻依然保持着被吃剩下来的原状，既没有继续被氧化腐蚀变得干瘪，也没有凭空消失，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

「基奥普斯先生，这个苹果核是我从丹尼尔的那个空间里带出来的……为什么没有消失呢？」

基奥普斯先生的目光立刻被苹果核吸引了。

它低下头，随后抬起一只前爪，轻轻碰了碰。

过了半晌，它收回了爪子。

「这……吾亦不知其详。但吾能察觉，此物之中附有奇特之力。仿佛有某种无形之伟力，将时间于其上定格，将其凝结于永恒之一瞬。犹如魔法所制之瞬时幻影。」

定格？瞬时画面？

这不就是前世的时候，所谓的「照片」吗？

只不过是具象化，更实体化罢了。

这都是什么啊？

我还是搞不明白。

接着我又看向妮妮娅小姐，试探性地问。

「妮妮娅小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妮妮娅小姐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几分疑惑。

既然连「贤者」和宫廷魔导师也没有明确的答案，看来这件事暂时也只能存疑了。

得到这些情报之后，我向妮妮娅小姐和基奥普斯先生道谢，表示今天的疑惑已经基本解开了。

随后，我便推着轮椅打算离开房间。

在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房间。

基奥普斯先生已经再次舒适地蜷缩回了妮妮娅小姐的腿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它果然是只想当猫吧。

＊

我和爱莎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也已经消散，只剩下那黑色与湛蓝所交织的夜幕，星星开始若隐若现。

刚一推开宿舍门，还没等我坐上几分钟，宿舍的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闯进来的人当然是爱丽丝。

唉，也只有她了。

她穿着军务院，一头金色的卷发随着她风风火火的动作飞扬起来，额头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珠，显然又是经历了一场体力消耗战。

在她身后，跟着那个向来很是安静的安布拉。

「露露！你回来了！」

爱丽丝看到我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兴冲冲地喊了一声，大步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爱丽丝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家伙，又是跑到哪里去折腾了？

军务院那帮人真的能跟上她的节奏吗？

不得不说爱丽丝这家伙精神也太好了吧……

安布拉递给爱丽丝一杯白开水。

她接过水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水流过她的喉咙，发出一连串「咕咚咕咚」的声音。

喝完水后，她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兴高采烈地又要跟我分享她的「战果」。

「露露！」

她刚要开口我便打断了她的话。

「爱丽丝，过来。」

我招了招手，让她靠近一些。

爱丽丝鼓起嘴巴，但随即还是很听话地走到了我面前。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拿手帕出来。你满头都是汗，等下要生病了。」

「哎呀，露露！不就是流了点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一下风一吹就干了！」

我朝着她假装严肃地瞪了一眼。

「什么叫一点点汗？生病了可不好，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尤其你最近老往外跑，要是不注意着凉了怎么办？」

爱丽丝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随后放弃了抵抗。

她嘟了嘟嘴，然后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然后双手捧着，乖乖地跪坐在我面前。

这副别扭又听话的样子，让我不禁在心底笑了出来。

「你也有这么老实的时候啊。」

我接过她手里的手帕，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爱丽丝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期间，爱丽丝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跟我分享她今天的「丰功伟绩」。

「露露，我跟你说，今天军务院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似的！我都快打瞌睡了！有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挑衅我！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你看，那家伙现在估计还在医务室里躺着呢！」

「哎呀，爱丽丝，你是老师，是老师！要以德服人，不是以武服人。虽然你是天生神力啦，但身为教师，不要对学生下太重的手哦。就算有治疗魔法，但疼痛还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不能老是欺负他们。」

「可是他们真的太弱了嘛！」爱丽丝不服气地嘟囔。

「弱也得好好教，而不是直接把人打趴下啊。」我拍了拍她的脑袋。

擦完汗之后，我把手帕还给爱丽丝。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天，爱丽丝还缠着我问了许多她今天在军务院见到的奇怪的「武器」和「格斗术」，根据爱丽丝的描述来看，有一些招数我曾经在很多冒险者身上见到过，于是我也便饶有兴趣地跟爱丽丝解释着一些剑法武艺之类的。

聊完这些之后，我忽然想了起来丹尼尔的事，毕竟是答应了他，嗯。

「爱丽丝，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你想看植物，可以去学院中央那个温室花园，那里有专门的人指导。我之前应该有提过那个学生会的科琳同学吧。」

爱丽丝听到这话之后扁了扁嘴，她看上去不是那么感兴趣的样子。

「温室花园啊……听起来就没劲，都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跟图鉴上说的那些哪里比得上？」

她显然觉得那些普通的植物无法满足她的好奇心。

唉，也没办法。

毕竟是爱丽丝。

她应该只对那些书里记载的奇怪植物感兴趣吧。

不过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这一点。

对不起啦，爱丽丝。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图鉴上的很多奇珍异草，温室花园里都有实物呢？这里可是阿塔姆学院欸，说不定呢。说不定那里的花草可都是来自大陆各地的，其中不乏稀奇品种，说不定就隐藏着一些你念叨的那些植物之类的，食人花也不是没有可能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开始添油加醋，极力把温室花园描绘得神秘莫测，仿佛里面藏着无尽的宝藏。

其实小孩子都能听得出来我在撒谎吧。

不过如果对象是爱丽丝的话……我觉得效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爱丽丝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果然，如我所料。

她的思维模式总是那么直接，一听我这么说就开始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 那里真有那么有趣吗？那我去看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把我赶出来啊？或者说，那些稀奇古怪的植物，万一把我缠住了怎么办？」

她显然已经把那个温室花园想象成了下一个冒险的场所……

好吧，还真是有爱丽丝的，嗯……特点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的想象力总是这么丰富，连一个普通的温室都能被她脑补成地下城的级别。

而且不管怎么说，以爱丽丝的实力，都可以随随便便轻轻松松攻略地下城了吧？

不过她的这份幻想，的确帮了我大忙就是了。

要我来想象的话肯定想不到这种程度。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引导的话……

「很有可能啊爱丽丝，我记得上次我跟约尔过去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着了，但转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很奇怪。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树精啊？」

「哇哇！绝对是绝对是树精啊露露，我要去我要去看！」

「既然爱丽丝你想过去，那我就帮你申请权限吧。」

「权限？」爱丽丝好奇地重复问。

「对啊，中央温室花园的一部分区域，是需要权限才能进入的。我帮你申请个专属的进入权限，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也会拜托学院的人，把那个叫科琳的会计支开，让她去做别的事，保证那里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你。然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探索那儿啦，谁也管不着哦。」

「嗯……这样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爱丽丝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这个提议。

她纠结的表情可爱极了。

看来「专属权限」这个东西对她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嘛，只是一点语言上的奇技淫巧罢了。

约尔是有那儿的钥匙吧，把这个称之为「专属权限」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你也可以去那里学习更多的植物知识啊，而不是只能对着一本图鉴空想。甚至，你还可以试试看，拿着那个图鉴，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很稀有的植物，到时候你对比一下，看看它们在真实的世界里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爱丽丝的所有防线。

「哇！这个主意好棒！是不是还可以给它们编新的童话故事？」

她兴奋得双眼放光，所有的疑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中下怀。

感谢我吧，丹尼尔。

我的恩情你一辈子也还不完。

我觉得有必要让这家伙叫我一声爸爸。

不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叫妈妈吧。

不管了，为了丹尼尔那个废人我付出了这么多。

接下来就全看你这家伙自己的表现了。

「可以的啊，到时候我们把林格布露同学和妮妮娅小姐，然后再把约尔叫上，还可以演一出戏呢。」

虽然我们好像已经演过一出戏了……不过那出戏里的爱丽丝的假货就是了。

「也对！」

爱丽丝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说法表示认同。

她脸上兴奋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她用力握了握拳头，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

「那好吧！露露，那你快去帮我把那个什么权限弄过来吧！我好想去看看啊！」

她站起身，围着我兴奋地转了两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找负责人说这件事。不过你得答应我，进去之后，不能捣乱，不能破坏花草，更不能想方设法地把什么奇奇怪怪的植物带回宿舍。」

「知道了知道了！露露最爱唠叨了！」

爱丽丝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脸上依然带着满满的笑容。

显然，对她来说，能去中央温室花园探索未知，这份喜悦已经盖过了一切不情愿。

只能说不愧是通话公主吗……？

过了好一会儿后，忽然，我听到「咚咚」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爱莎和安布拉一前一后地推开了宿舍门。

我看到她们两个手里端着饭菜。

大概是她们两人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去食堂帮我们把晚饭打回来了吧。

爱丽丝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她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饭菜摆放的位置。

「哇！晚饭！爱莎安布拉你们是我的神！」

我看着爱丽丝那副瞬间活力十足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转动着轮椅，缓慢地滑到书桌前。

在书桌的左侧有一个小抽屉，我拉开它，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我拿起盒子打开，这个盒子里装着很多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说，克莱丽莎送给我的一颗宝石。

比如说，哥布林王死后的那份记忆结晶。

比如说，跟玛丽小姐签署的那个冒险委托。

比如说，约尔上次在利雅德给我买的项链。

以及这一次……从柯莱蒂那儿得到的这半个苹果核。

我将那半个苹果核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合上盒子，推回了抽屉里。

嗯，这样就好。

「露露！快过来吃饭啦！好香哦！」

爱丽丝的声音从餐厅方向传来。

「来了来了，爱丽丝，我这个身体想跑也跑不起来啊！」

然后我便推着轮椅，心满意足地向饭桌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