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魔法』这个词的时候,我还只是懵懂的十岁孩童,心中只有对这种美好事物的憧憬。
和我有相同想法的,是一位性格不合群的同龄女孩子。
当时,芳龄二十左右的老师温柔地安慰因遭到霸凌而悲伤的我们,并说出了「世界上是存在魔法的,一直以来都是好孩子的你们,以后也肯定会受到它的眷顾。」
那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因悲痛的经历而走向极端,才编出来的谎言。
即使是在已经成为大学生的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父母离婚后,那位老师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
然而,即使为人善良,一直做「好孩子」,所谓的魔法也并没有祝福我……并没有眷顾我们。
清晨,儿时略显幼稚的回忆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那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女孩子也出现了。
乌黑亮丽的黑色发丝仿佛还残留在脑海中摇曳,即使大脑已经清醒,我却还是不愿意起床,只是细细回味着刚才做的梦。
明明已经大学生了,居然还会梦到这种事情……魔法啊,现在听起来是很可笑的一个词。
对了,昨晚和她聊到很晚才睡觉的,所以才会做这个梦吧。
我慵懒地在被子里翻身,伸手拿起手机,打开荧屏后,上面显示着三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讯息。
『水静雪奈∶这个时候差不多该醒了吧。』
『水静雪奈∶今天下午放学后要去KTV店里帮姐姐工作,你自己先回去吧。』
『水静雪奈∶如果觉得寂寞的话,也可以来店里找我,不过很无聊。』
收到了这样的讯息……不过,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移动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敲击回复道『我∶了解。』
『我∶我今天一整天都有课,你那边呢?』
将讯息发送出去后,我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夏季的闷热使全身都沾满了汗液,酷暑使黏稠感与衬衫紧贴在了一起。
要是能把电费的事情抛在一边,二十四小时空调全开的话,就可以享受到堪比天堂的生活了吧……可惜,对于平时的生活费只能勉强吃饱饭的我来说,这种想法只是异想天开。
……
总之先去洗澡吧,汗水黏在身上真的很难受。
想着这些的我无奈地叹气,脱掉身上的衣服移动到浴室,简单的进行冲洗并擦干身体后,差不多也要去学校了。
虽然大学的课程和高中时期相比要更加自由,但对于没有任何天赋和捷径,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的我们来说,认真学习提升学业或许才是唯一的出路吧。
老实说,我很不想承认这种老生常谈的大道理。
于是,连早饭都没有吃的我刚走出公寓大门,立刻打了个哈欠。大概是因为昨天聊得太晚,再加上做了怪梦的原因吧……总觉得有点打不起精神。
越是靠近电车站,身边的人流就越是拥挤,或许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比较靠海,在这个季节能够清楚嗅到海风。
咻……
带有闷热气息的微风从我的身边拂过。
「——————」
顺着风的方向将脸转过去,突然有一股十分好闻的甜香味飘入鼻腔。
这股香味,令我联想到了花朵。
刚这么想,便有什么东西悄悄落到了我的脑袋上,传来轻微的触感。
「嗯?」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将它取下,发现是一片淡黄色的花瓣。
不知为何,光是拿在手上,便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周遭的嘈杂仿佛被隔开了一层薄纱,连带着因睡眠不足带来的烦躁也平息了不少,甚至能感觉到花瓣隐约散发着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暖意。
大概是错觉吧……天气太热也无可厚非。
可是,为什么会有花瓣,这里可是电车站啊……
难道刚刚有人抱着花束从我旁边路过吗?
想着这些的同时,我扭头环视四周,然而视野中只有低头滑动手机的同校学生和萎靡不振的上班族。
大概是从其他地方被风吹过来的吧,能恰好落到我的身上,也算是一种好运了。
不久后,电车缓缓进站,我本想将花瓣扔到地上,但站台的监管人员严格禁止往地上扔东西,所以只好先放进口袋里。
几乎被半推着走上电车后,由于现在是上学通勤的高峰期,车厢内别说座位了,连能舒展身体的空间都没有。
我用一只手抓着吊环,站在车窗前的位置,另一只手从口袋中则拿出手机。
『水静雪奈∶我也是。』
『水静雪奈∶今天你有空吗?帮我解决一下网游的抽卡。』
『水静雪奈∶要是能抽到就顺便帮忙培养一下。』
『水静雪奈传来了动画表情——拜托~』
这家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吗……
嘛,只是抽卡的话倒是可以,反正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能抽到。
简单回复了一条『我今天也要打工,不过应该能空出时间』后,我本想和她提一下花瓣的事情,但总觉得会被反过来调侃,所以只好结束了对话。
不过。
正当我准备关掉手机时,偶然看到在社交平台上热度相当高的一条贴子。
『看到有形态怪异的狼在市里出没,大家出门时要注意安全。』
狼?
已经灭绝的日本狼暂且不提……这座城市靠海但并不靠山,也从来没有见过有狼这种生物出现。
大概只是把体型大一点的犬看错了吧——这样暗自想到后,我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在经过视野开阔的站点时,透过车窗可以清楚的看到波光粼粼的海平线,周围的女生们都不禁为那美景而发出「哇啊——」的声音。
我抓着吊环,平静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在夏日阳光下的海面很漂亮,却什么也没有。
这座与海为伴的城市,没有任何特色,经济落后的同时还没有什么知名度,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地方。
既没有让人互相理解的魔法,也没有「好人会得到好报」的奇迹。
而我——明见佑一,和彼此重视的青梅竹马一起,虽然完全称不上幸福,但还是勉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着。
X X X X X
不一会儿,电车在距离大学最近的车站缓缓停下。
我顺着前往验票闸口的人潮,排队走出车站,太阳高挂在空中,将灿烂的阳光洒满通往大学的道路,道路两边的树木朝天空伸展着枝叶,行程的树荫下正有几只野猫在打盹。
看到这幅景象,连我自己都会变得想睡觉……糟糕,倒不如说已经开始困了。
正当我带着倦意走在通往大学的坡道上时,一个熟悉的气息缓缓靠近过来。
即使不去确认,也可以猜到她是谁。
「昨晚没睡好吗?」
「谁让你昨天一定要打那么麻烦的boss……害我都没怎么睡觉。」
和我聊天的这位女生,就是我的青梅竹马,水静雪奈。
她有着一头垂到腰间的乌黑色长发,瞳孔呈现出朱红色,保养得宜的乳白色肌肤没有一丝粗糙,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戳一戳。五官十分端正,无论是纤细的睫毛还是水润的嘴唇,都毫无疑问是一位美少女。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是总是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但只有我知道……内在真的相当复杂。
听了我的话,雪奈有些不满地叹出一口气。
「没办法,那是今天要上线的新角色的培养材料。」
「就算今天或者明天再收集材料也可以吧,反正材料在地图上又不会消失。」
「那可不行,我要一下班就可以直接开始玩,培养的时间太长了。」
奇怪的执着。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只好顺从地回答「好~好,有空会帮你的。」
听到我的回答,雪奈的嘴角细不可查地微微上扬了,幅度细微得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但这微笑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她马上又变回了原来的表情。
「你的脸色有点差,昨晚做噩梦了?」
「噩梦……也不算吧,稍微梦到了一点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你是指父母离婚还是……」
说着这句话的雪奈,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虽然她总是对我说些刻薄且毒舌的话,但需要温柔的时候,绝对不会让我寒心。
世界第一的青梅竹马非她莫属了吧?
「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们小学的时候被不良欺负,有一个老师拥抱我们,还说『魔法』之类的。」
「啊……你说那个啊,我当然记得。」
说完,雪奈将双手搭在脑后,以仰头的姿势一边走路一边看着天空。
不知她此时的心情如何,在我的记忆里,雪奈对『魔法』这个词总是很讨厌。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
「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啊,还记得那之后每次被欺负,我都会拿出魔法啊奇迹啊之类的话。」
「那已经是黑历史了……虽然我也一样。」
对于当时无依无靠的我们来说,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或许也算是一种精神依靠吧。
「与其相信什么魔法,还不如想想期末考试要怎么办。」
「啊~我不想听这个~」
雪奈下意识捂住耳朵,以此逃避现实。这丫头,明明学习那么优秀,却讨厌考试……
「考试可是很重要的啊,我觉得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要考试啊……我知道啦。」
看到她一脸抱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去写一本轻小说,书名就叫《看上去冷若冰霜的青梅竹马,只在我面前慵懒》肯定会大卖的吧。
由于选修的课程不同,我们只好在大学的走廊里各自分别。
「那么,晚上记得来店里帮忙,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了解了解……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同时打两份工的我吗?」
「结束后会犒劳一下你的。」
「好吧……」
无论如何,能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有怨言就是了。
在准备分开的门口,雪奈轻轻朝我挥手,表情夹杂着淡淡的不舍。
「嗯,拜拜。」
虽然想要说点什么,但在原地聊太久会很奇怪。
走进教室时,里面的学生已经占了三分之一的座位,所有人都是熟面孔,但和我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说升入大学,我一个关系要好的同班同学也没有。
不过大学和高中不同,即使不去主动社交也没有问题,课程也基本上都是依照出勤和考核的分数来决定学分,所以就算有什么不满,为了以后能顺利毕业也只能妥协了。
我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于人群和座位间穿梭,最后在一处附近无人的位置坐下。
学校——打工地点——公寓,在这三个地方重复来往便是我和雪奈的日常生活。
要说枯燥……其实并没有,如果不考虑青梅竹马的这层身份,和一位只对我微笑的美少女一起生活,怎么样也不会感到无聊……和喜欢的女生相处,不可能会有人厌倦吧。
没错。
我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她的声音,她的温柔,以及她那只对我展露的可爱,早在几年前就深深吸引住了我。
这大概很奇怪吧,在现实里的青梅竹马,多数只会把对方当同性朋友对待吧……我认识的一位知识渊博的文学少女是这样说的。
现实里就算有青梅竹马,一般也很少会发展成恋人关系,更何况是雪奈这种已经完全把我当作挚友对待的女生。
「要是能坦率说出口,就轻松多了吧……」
我小声嘟囔着,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刚才的自言自语可不能被其他人听到啊,不然的话——
『这么喜欢她的话,去告白不就行了!』
隐约,好像有一个可爱的少女声从旁边传来。
我心一惊,反射性地抬起头向四周确认。
但别说女生了,附近连一个可能向我搭话的人都没有。
……
……
是幻听了吗?
嗯,因为最近打工太累了吧,每天都要加班一个小时,回家后又沉迷于和雪奈的聊天。
回去之后得调整一下作息。
这么想着的我,将需要用的教材课本放到了桌面上,这时又突然想起来雪奈说的游戏抽卡,于是便趁上课时间还没到打开了网络游戏。
由于工作时间比较紧张,所以雪奈的游戏账号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也算是青梅竹马之间的信任吧。
……
……
一股难以察觉的花香,隐约撩拨在我的鼻尖。
X X X X X X
当所有的课程都结束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左右。
上完课时,教室里性格开朗的女生们一起对教授说「下周见~」并神采奕奕地挥手,接着迅速收拾东西,和其他人一同走出教室。
比预定时间提早一些离校的我,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抵达打工地点——电车站附近的家庭餐厅。
走进店门时,正在核对账本的店长大叔便热情地打着招呼。
「哟,明见,今天来得很早啊。」
「呃……我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简单的回答后,我走进男更衣室更换好员工制服,将名牌挂在身前后开始了工作。
由于现在并不是待客的高峰期,所以我只是扫视了一下来往的客人,零零落落的人流甚至不到十个人,可以说是工作最闲的时候了。
当然,如果是周末就另说了。
正当我举着点菜单在餐厅内无所事事的时候,门框上的风铃被轻轻推响,在耳边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对客人说道「欢迎光临。」
一位抱着书本的眼镜女生走进店内,朝我露出温和的微笑,同时说道「晚上好,佑一同学。」
「晚上好。」
眼前这位和我认识的同校女生名叫铃木奈绪子,气质文雅品行端正,在我印象里是一位相当清纯的文学系女生——而她本人也的确是大学文学社的社长。
由于她每天都来这里吃晚饭,不知不觉间我们也就熟悉了,在遇到一些烦恼时,她是相当可靠的求助对象。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嗯,麻烦你了……啊嘞?」
她突然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在嗅什么东西似的微微抽动那小巧的鼻子。
难道我身上有汗味……应该不至于吧,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嗯……难道佑一同学今天喷了香水吗?」
「很遗憾,我对香水之类的不感兴趣。 」
「这样啊,只是感觉你今天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很好闻哦。」
她抱着自己准备阅读的文学图书,勾起嘴角朝我莞尔一笑,透明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透露着些许少女独有的温和。
香味……?
我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就算这么夸我,也不会给你优惠哦。」
「你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捂嘴优雅地笑了笑后,她便朝我挥了挥手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打开随身携带的书本。
虽然那种书本并不很厚,但里面书中还夹带着很多英文,对于我这种水平的人来说实在是晦涩难懂。
是外文书吗?
「每次看到你的时候,基本都在读书啊。」
「嗯……因为我很喜欢书,作为文学社的社长,一定要饱览群书才行。」
铃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书本遮住脸颊,勾起了一抹笑意,光是在一旁看着,内心就仿佛受到了文学气息的熏陶。
「真不愧是你,学习优秀性格也温柔。」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我在私下可是很邋遢的。」
「完全不敢想象。」
如此交谈几句后,将她几乎每天光顾都会点的米饭套餐和红茶写在纸上并递给后台后,我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花香味吗?
我提起自己的衣领轻轻嗅了嗅,既没有难闻的汗味,也没有怡人的花香味,只是普普通通的衬衫味而已。
家庭餐厅的打工结束,当我脱掉制服走到外面时,已经是九点左右了。
夜晚已然降临,街道被霓虹灯所笼罩,在视野中呈现出绚烂的光泽,在我的身边,有一群身上散发着烟酒味的大学生,他们留着相当狂野的发型,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走在路上。
「时间还早呢,要不要去KTV嗨一下?」
「当然要去!听说服务员是一位超漂亮的小姑娘呢。」
「要不要去搭讪啊?」
从言语中来看大概是准备去KTV聚会……以及一些奇怪的目的,在这座娱乐场所本就不多的城市里,说到去KTV,也只有那一家质量上乘的地方可以去吧。
……
反正也答应她了,也不得不去吧。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是在跟踪,我刻意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同时用line给雪奈发去讯息。
『我∶你现在在店里吗?』
『水静雪奈∶刚换上制服……所以你今晚要来吗?我工作的时候很无聊,来陪我说话吧。』
『我∶了解,这就去。』
确认好行程,我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沿着国道前进。
目的地是市区内的一所不起眼的KTV,我的青梅竹马就在那里和她的姐姐一起工作,因为是父母生前留下的店,所以这对姐妹也受到了附近不少邻居的关照。
我偶尔也会去那里帮忙工作,但自己也有餐饮店的打工在身……总得来说,就是作为青梅竹马的三个人都只是在努力赚钱生活,既没有参加社团也没有享受青春的娱乐活动。
通过一个交叉路口后,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正在播放网络游戏广告的大型电子屏幕,然后走进一家刚换新招牌的KTV,抵达打工的地点。
推开木质门的同时,挂在上面的风铃随即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映入眼帘的便是世界第一可爱(在我心中)的青梅竹马美少女,此时她已经把乌黑长发扎成马尾,穿好了工作制服。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哦,是佑一啊。」
「可以请你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吗?」
「装作那个态度可是很累的。」
雪奈抱怨似的叹气,同时在柜台的后面挪出一个位置,示意我和她一起站在这里。
好吧,看样子今日份的白工要开始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移动到雪奈的旁边和她一起待客。
「游戏那边呢?」
「运气超好的,第一次十连抽就抽到了。」
「真的假的?!」
她忍不住惊讶地叫出声来,下一秒又注意到现在是工作时间,刻意压低了声音。幸好此时没有客人进门,否则对方肯定要被吓跑……
在我将抽卡的图片展示给雪奈看后,她得意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我。
「帮大忙了,下次请你喝果汁。」
「虽然我并不是很想喝……谢谢啦。」
被美少女请喝果汁真让人开心。
「雪奈~去给三号房间的客人送去四大杯柳橙汁。「
在我们闲谈之际,一个听上去相当有活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她的姐姐。
雪奈故意拖着长音喊道「知道啦~」随后用眼神示意我过去,像是在说「交给你了」,被漂亮的美少女信任的感觉真好~可惜因为是工作,完全开心不起来呢。
在我从柜台里准备好饮料并转过身时,雪奈正用双手端着托盘,我配合着将柳橙汁放到上面,并从她的手中接过。
与她那如丝娟般的手指相触时,我的内心情不自禁感到些许的荡漾。
注意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雪奈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
端起托盘,我便转身走进通往KTV包间的走廊里。
有些情感,正因为是青梅竹马,才会难以传达啊。
以前也在网络上搜索过『青梅竹马会产生恋爱感情吗?』这样的问题,但大部分的网友都认为只会成为关系要好的朋友。
说出口的话,会很困扰吧,真想问问世界上饱受恋爱之苦的人们是如何成功的。
在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走到需要去的包间门前,调整好表情和姿态,礼貌地敲了敲门。
作为打工的服务员,最重要的是微笑和态度,包装好自己的另一面,对于每月赚取的生活费勉强足够的我们来说,工作很重要。
因为,魔法和奇迹并不能解决什么。
为客人提供饮料和食物而奔走,将近一个小时后,我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由于时间不算充裕,我从洗手间走出来就准备回到前台。
然而在那之前,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可爱的小姐姐,来陪我一起去包间嗨一会儿吧。」
是相当轻浮且常见的骚扰话语。
由于不确定对方是谁,我刻意压低声音并加快脚步走过去,还没有看到目标,鼻尖处就已经嗅到了些许的酒臭味。
糟糕……
「抱歉,如果是这样的邀请,恕我拒绝。」
「不要这么冷淡嘛,会很开心的哦。」
「再这样骚扰我,我要报警了。」
被骚扰的那位女生果然是雪奈,此时的她虽然保持着那副冰山美人的姿态,脸上却不由得流露出些许的胆怯,她就是这样……明明很害怕。
「考虑一下吧,会给你小费的。」
「就算是再多的钱也没用的,再见……」
最后以强硬的语气拒绝对方后,雪奈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这时,那名男子却生气地抓住了真雪奈的胳膊。
那个瞬间,被抓住的她脸上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皱起眉头,看上去很痛的样子。
对方看样子是打算纠缠到底了……我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走了上去。
「难得遇到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可能轻易——」
「这位客人,麻烦你放开自己的手。」
「哈?」
我快步走到雪奈的身边,趁着对方松懈的间隙将两人分开,随即拉开距离。
那个男人的脸上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搞什么啊,和你没关系吧?」
「很遗憾,就算抛开我们的关系……作为店员,也不能让您在这里骚扰别人哦。」
「多管闲事……难不成你们是情侣?装作关系这么好来骗我?」
无论我们关系如何,也不是你骚扰她的理由吧……小混混的脑子果然都有点问题。
「顺带一提,虽然我们店的装修看上去有点旧……但监控设备还是很完善的,刚才你的举动已经被录下来了。」
「切……真恶心。」
对方留下这句话后,恶狠狠地将双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走了出去。
恶心的明明是你才对吧……幸好他没有动手,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松了一口气后,我低头朝雪奈看去。
「已经没问题了哦。」
「嗯……我听到了。」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帮你……手臂还疼吗?」
「没有很疼……就是有点害怕。」
这种事情,在我们小时候也是常发生的。
我悄悄地将雪奈的身体拉近过来,相贴的肌肤间能感受到她的冷汗直冒、气息紊乱,双腿也因害怕而轻轻颤抖着。
我们是,青梅竹马。
所以,没问题的。
「今晚我送你回家吧。」
「嗯……谢谢。」
即使互相没有将心中希望的事情说出口,我与雪奈的距离也逐渐变为零,从正面感受到了令人心动的体温从,我的双臂就这样环绕住雪奈的背部,随后小心翼翼地加大力度,将那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
不知是不是感觉太肉麻了,雪奈将脸埋在我的怀里,小声说道「笨蛋……」
从她身上传来的甘甜香气,两人布料摩擦在一起的声音,她的呼吸和存在都让我无比痴迷,胸口也不由得收紧。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暗恋之类的,想要更进一步触摸对方,了解彼此的心情。
「你心跳得好快。」
「除了你之外,我可从来没有接触过女生啊……而且,你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哦。」
话音刚落,我控制不住地将脸埋在雪奈的脖颈处,轻嗅了一下她身上那诱人的沐浴露香味。
「咿呀……等……」
她顿时发出娇滴的声音,脸颊染上一抹红晕,点缀着那股羞涩的情感。
或许,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有些不太冷静,我们之间没有了平时的顾虑与尴尬,就这样拥抱了将近十分钟
我们一时都没能去看对方的脸,只是彼此无言地红着脸而已。
这份恋心,总有一天会成为超越魔法与奇迹的存在,支撑着我们走下去吧。
X X X X X
打工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决定送雪奈回家,我们两人所居住的公寓距离比较远,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好在公寓的安保设施很完善,不用害怕会有人闯入。
我站在更衣室的门口等待着,不过一会儿,换成了白色短袖衬衫和过膝短裙的雪奈便走了出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朝住宅区走去。
「那个……谢谢啊。」
「你突然怎么了?好肉麻。」
「我可是难得对你说句谢谢的啊!你都不能给点反应吗!」
雪奈因羞意而涨红了脸颊,下意识地用胳膊用力拍了我一下,不是很疼,但能感受到她的生气。
对此,我只是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已经相处了十多年了,事到如今也不用在意这些了吧?」
「话是这么说……」
是啊,正是因为互相依靠的这些时间,我们才能互相了解彼此。现在也是,即使不用特别去注意,我们的步伐也自然而然变得一致。
「对、对了……」
雪奈清了清嗓子,接着凑近了几步,在夜风下被吹动的乌黑发丝间,传来了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你和妹妹的关系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可能是不适应和我一起住吧。」
「这样啊……嘛,毕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听到我的回答,雪奈无奈地勾起嘴角,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温和。
「你妹妹她并没有错……要好好照顾她啊。」
「放心吧,我可是有责任心的男人。」
说完,我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而雪奈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像是在说「拿你没办法。」
只有在聊到彼此的家庭情况时,我们才会默契地放下平时的拌嘴,互相依偎起来,仿佛对方的体温可以驱散寂寞一样。
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
「比起我,你那边怎么样了,一个人住害怕吗?」
「要说不害怕……肯定是骗人的。」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逞强呢。」
「反正刚才那副害怕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隐藏了吧。」
话音刚落,雪奈有些不满地轻轻踢飞脚边的石子,在寂静的夜里让其落入湖中,轻轻发出「咚」的声音。
「你一定觉得我很麻烦吧?」
「完全没有,倒不如说很可爱哦。」
「好恶心……你可真是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难为情地垂下双眼,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此时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雪奈悄悄伸出犹豫不决的手,拽住了我的衣袖。
「今天……谢谢了啊。」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而且我也已经听到了。」
「我知道,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说一下而已。」
她刻意挪开脸颊,发出「哼」的声音,乌黑的发丝跟随脑袋晃动的幅度而轻轻摇曳,隐约有淡淡的香味飘入鼻腔。
扑通。
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静默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人缓慢的脚步声。
「唔……你倒是说点话啊。」
「诶?啊……说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支支吾吾地随口答复她,雪奈则好奇地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冰雪一般美丽清灵的双瞳直直凝视着我,一股名为恋爱的感情悄悄在内心涌动起来,连大脑都不禁微微发烫。
正当我为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而感到心动时,眼前的她微微抽动了下小巧的鼻子,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嗯……你早上是不是用香水了?」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所以真相呢?」
「你觉得我这样的宅男平时会喜欢用香水吗?」
「不会呢,你更适合宅在家里。」
毫不犹豫的就这么回答了,老实说,有点伤心。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放慢脚步跟在雪奈的身边,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渐渐开始有风流动,拜此所赐,湿气和暑气也都没那么折磨人。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一段时光,没有任何麻烦的琐事,也不需要考虑太多,仅仅只是和彼此走在一起就可以忘掉那些不悦。
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交杂在一区,回荡在夜间的街道。
我时不时会朝她瞥去,偷看雪奈那清冷美丽的侧脸。
明明是青梅竹马,爱恋的心情却总是要满溢而出。
要是被她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被嘲笑还是被委婉拒绝……还是说……
「就送到这里吧。」
「诶?嗯……好的。」
听到雪奈的话后,我这才回过神来,雪奈所居住的那所公寓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我们缓缓拉开距离,渐渐散去的香味与体温让我有些不舍。
雪奈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转过身来看向我,披在身后的乌黑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
「我倒是没什么安排……听你吩咐喽。」
「那就一起出门散步吧……感觉最近一直在打工。」
从耳边传来的话语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只是隐约流露出淡淡的期待。
即便如此,我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振臂叫好,喜欢的女孩子邀请自己出门散步,无论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的吧。
「好啊……那,就在电车站附近的天桥那边吧?」
「嗯,那里可以看到海,是个好地方呢。」
她点点头,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同意了我的提议。
「上午九点碰面,不要迟到了哦。」
「放心吧,和雪奈散步的话,我肯定会提前一个小时到的。」
「那、那也太夸张了……」
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有可能做的事情嘛,雪奈是无法理解这份爱意的强烈吧……
啊嘞。
等等哦。
两个人一起出门散步……那不就是约会了吗?这难道不是个好机会吗?
仔细想想的话,我晚上的时候刚从不良少年的骚扰中保护了雪奈,然后她就提出了约会的邀请……无论怎么想,这都是『我对你也有意思』的信号吧?
不不不,站在我的视角来看,雪奈除了是「暗恋的人」之外,还有青梅竹马这一身份在呢,说不定只是和以往那样,普普通通的出门游玩而已。
……
就算知道这些,擅自期待的内心也不会停止。
「那……晚安。」
雪奈温柔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嗯,晚安。」
说完雪奈在我面前转身,走到公寓大门后打开门,在门关闭之前再次转过身来,对着我轻轻挥手。
感到不好意思的我也朝她挥挥手,注视着缓缓走进公寓里的她的背影,我莫名感到有一点寂寞感涌上心头。
与她相触时的温暖,在手心处还留有余韵。
老实说,如果抛开悲观的态度,我认为『雪奈也喜欢我』的可能性并不是零,反倒不如说对我的好感应该很高。
但我担心的就是……有时候这份好感,可能会朝着「做关系要好的青梅竹马就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隐藏了十几年的恋心就真的要结束了……
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些事情,我正准备叹出一口气——
「嗯……?」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脖颈处,隐约传来一阵刺痛。
还没来得及抬头确认,夹杂湿气的泥土气味飘入鼻腔,下一秒,脚下的柏油路面上便开始出现一粒一粒的小黑点。
不过一会儿,越来越多的雨水开始从天空落下,完全不顾我还在半路,就开始在耳边发出清晰且杂乱的滴答声。
糟糕。
「还是快点回家吧……」
我喃喃自语道,本能地抬起双手遮挡头发,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打在了胳膊上,传来微妙的刺痛感。
猛烈的雨势很快便将身上的衬衫打湿,如果就这样跑回家,肯定会彻底变成落汤鸡的吧……我就这样加快脚步穿过住宅区,朝着市区附近的公园凉亭跑去,准备在那里等到雨势减小。
光是奔跑在半路上,湿透的衣服便开始夺走我的体温,水分使身体逐渐沉重。
所幸在感到难以承受之前,我赶到了位于市区附近的家庭公园,虽然凉亭已经被风雨打湿,但图书亭并没有锁门,此时还亮着灯光。
我在心中默默感叹自己的幸运,随后快步朝图书亭跑去。
「呼……呼……」
双脚踏进门内并反手将门关上后,我深呼一口气,提起自己那已经湿透的衬衫,本想将其脱下,但考虑到有图书亭也属于公共场合,这样做还是不太适合。
于是,我只好先坐在阅读区的木质座位上,向外注视窗外那仿佛要被压低了的昏暗天空。
看样子,这场雨还要等很久才能停呢——我刚在心中如此暗想,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沉重的女声。
「你……也是来避雨的吗?」
「诶?」
不知为何,这个声音莫名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驱使着我将视线转向一旁。
而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位姿态优雅的少女,她的五官端正,与雪奈一样留着乌黑的长发,上身穿着不知哪所学校的制服,风格甚至有点像是西方……下身则是短裙,脚上套着黑色丝袜的搭配。
即使在窗外那昏暗与暴雨的影响下,也依然无法遮挡她的美貌。
「嗯,是啊。」
我不知该如何活跃气氛,只好老实地简单回答。
「这样啊,不过我并不是哦……只是在这里看书,一时忘记了时间而已。」
「这么入迷吗?」
我的目光不由得放到置于她手中的那本书上,黑色的封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书,绘本?外文书?感觉都不太像。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少女勾起嘴角,轻轻翻开了手中的书本。
「是故事书哦……要听我讲一讲吗?」
「我倒是没意见。」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离开这里。
于是,我调整好坐姿,那位少女则将视线放到手中的书本上,微启朱唇,以缓和清新的嗓音缓缓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存在着一个与我们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存在着令人欢乐与幸福的神奇力量,只要是心中所想之事,这股力量都可以为其实现……人们将其称为『魔法』」
「魔法……」
我小声嘟囔着这个词,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后,少女只是稍微抬头,用美丽的眼瞳瞄了我一眼,随后继续讲述着∶
「但是,美丽的故事并不会长久,为保护这个世界,勇敢的少年少女们挺身而出,和民众们一同与邪恶的魔王战斗。」
听起来像是个经典的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但少女的声音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亲身经历般的特殊情感。
我还没思考清楚,声音便继续响起。
「他们汇集了冰雪和清风,星辰和月亮的力量,同公主与妖精为伍与魔王展开了长达十年的战斗……然后,在故事的最后,一切都消失了。」
「诶?」
我不禁发出困惑的声音,而这个反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意外吗?」
「原来不是happy end的结局吗?」
「不清楚呢,最后那句只是我瞎编的。」
像是故意捉弄我似的,少女合上书本从长椅前站起身来,老实说,我总觉得有点诡异,在深夜遇到一个神秘的少女,而且还在讲一个bad end的故事。
有点毛骨悚然啊,我应该没有误入进什么恐怖故事里吧。
「就像少年少女的恋情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心意还未传达便无疾而终……你应该也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啊?」
「这个表情,看起来是有呢。」
「这、这个嘛……」
我一边用手遮挡泛红的脸颊,一边移开视线支支吾吾地回答。
「唔……有是有……」
「没想到你意外地很青涩呢。」
即使想要尽可能隐瞒,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的红晕却还是暴露了真正的心意。
少女低下头,乌黑色的发丝掠过脸颊,有几缕落在了书本上。她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封面。
「只要提到那个女孩子,你看起来就会很幸福呢。」
「幸福……?」
「所以,我由衷的祝福你,在未来也能如此幸福。」
「嗯……谢谢。」
说出这句话时的少女,语气似乎不同于刚才的冷淡,反而增添了一丝祝福或是怀念。
之后,我们没有再多交谈。她重新坐下看书,我也靠在椅背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
不一会儿,肆虐的暴雨终于停下,而此时也已经是深夜是十二点了。
少女合上书,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纸伞,站起身走到门口,望向依旧被乌云笼罩、不见月光的夜空。
接着,她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为什么而感到悲伤。
「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的人怀抱着注定无法实现的恋情……我认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收获美好爱情的资格,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令人可惜。」
「……」
她的话语之间,到底是在为谁感到悲伤呢?
「祝你的恋情,能够开花结果。」
说完这句话,那位少女便将纸伞撑起,如果一片漆黑的花朵,渐渐走出公园,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蔓延在高空中的乌云,它仿佛蕴含着说不出的诡异与魅力,注视着少女的一切。
「我回来了。」
结束漫长的一天回到家后,首要任务便是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制服,好好冲个热水澡。
进入浴室并打开淋浴,在高温洗澡水的刺激下,冰冷的身体发出些许刺痛,由于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我只是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便走出浴室。
厨房里的餐具和我出门前一样,完全没有动过。那丫头,都已经第二天了还没有吃晚饭吗?
我穿好睡衣,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走到妹妹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还没吃晚饭吗?」
「……」
没有回应。
如果是平常的话,她会把铅笔或是枕头扔到门上,通过发出响声来回应我。
是已经睡着了吗?毕竟有时候在暴雨天气下,人会更加容易入眠,更何况已经是深夜。
明天多做点早饭给她吃吧——我在心中这样暗想着,移动到厨房里,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速食杯面用于简单填饱肚子。
嗡。
嗡。
置于桌面上的手机收到了讯息,发出两次振动。
我打开手机荧屏,这才发现雪奈在暴雨开始的时候就打来了至少四次电话,而讯息的记录上此时正显示着红色的字样「未接通」
糟糕……我完全没注意到。
我一边用筷子夹起杯面,一边拿起手机拨电话给雪奈,听筒内并没有响起拨号接听声,而是传来《光之美少女》系列的某一首主题曲,顺带一提我上一次和她打电话时响起的是另一首完全不同的曲子……她到底是怎么设置的?
在我纳闷之时,雪奈接起了电话。
「喂喂……」
「终于回我电话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焦急又充满谴责的声音。
「抱歉,在刚才在外面避雨……你那边还好吧?」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真是的,记得擦干身体,不要感冒了啊。」
「知道了,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那还用说!虽然只可能会发烧,但佑一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会怕到整夜都睡不着的啊!」
她先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强烈的倦意涌上大脑,我勉强撑着下一秒就要倒地沉睡的身体,回到卧室,闭上了眼睛。
今天真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不过,我却总有一种明天的事情会更的错觉。
希望一切顺利。
不久后,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沉入梦乡,变得模糊。
加油哦
谢谢!是第一个读者!
我觉得不赖,写一本《看上去冷若冰霜的青梅竹马,只在我面前慵懒》 。
说不定以后真的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