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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魔法少女，诞生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的感知开始恢复，感受到温暖的光芒从地面升起。

像是在保护我们一样，身上的擦伤逐渐愈合。

发生什么了？

这样的疑惑早脑内闪过，但比起这个，我先想到了雪奈——

「诶？」

而雪奈她，此时并不在我的怀里，而是站在我的前面，被那股温暖的光芒所轻轻包裹。

看着这幅情景，不知为何，我也感觉到身体仿佛被什么庇护似的。

好像……好像有什么充满治愈的力量，在我的血液中流淌。

这个光芒，虽然陌生，但意外的让人感到很安心。

「佑一？」

我听到她的呼唤声下意识抬起头，在看到雪奈的那一刻，顿时郑睁大了眼睛。

站在我面前的少女，与记忆中的那位青梅竹马完全不同。

被温暖的光粒包裹着，如同蝴蝶破茧而出般轻盈，及腰的长发不再是熟悉的乌黑，而是化作了一泓流淌的水蓝色，柔顺地垂落身后，发梢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中，如梦似幻地轻轻摇曳。

原本朱红色的瞳孔也变成了充满知性的蓝紫色，柔和的五官与其本人相衬，让人莫名感受到一股流露而出的温柔与优雅。

以淡蓝色和纯白色为主基调的可爱礼服，以及在发丝上作为点缀的饰品，仿佛在闪耀着某种光芒。

「这是……」

我的青梅竹马——水静雪奈，神情困惑地抬起双手，把手掌一张一握，重复确认感受。

这种情况，无论再怎么超脱现实，都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吧——

『魔法少女……』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我们两人的嘴唇在同一刻，清晰地、带着各自复杂的情绪，将这个荒诞却又无比贴切的词语，吐露出来。

这是我……我们那饱含了奇迹与爱的，魔法故事的开端。

X  X  X  X  X

「雪奈，你没事吧？！」

我在简单确认身体并无大碍后，立马起身跑到雪奈的身边。

「嗯……嗯，我没事，只是这个……」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在体内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流动，不仅治愈了伤痕，还改变了自己的形态。

华丽轻盈的服装，雪白的长靴，以及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发色和瞳色。

「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魔法少女吧？」

「魔法少女……我吗？」

虽然有点难以相信，但眼前发生的事情依然是现实，虽然我很想花点时间搞清楚现状……

「雪奈，你身体——」

「小心！」

语尾被打断，刚刚被光芒逼退的魔兽飞过来是同时发生的事情，反应迅速的雪奈立马抱住我的身体，向上轻轻一跃。

她身上那股如同花朵般的体香，飘入鼻腔，即使是魔法少女，身上还是会这么香吗？感知比想像中还要轻……

才刚这么想，我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两人一起升入了天空……

不对，这是……我被雪奈抱着跳起来了？！

「诶诶诶诶？！」

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不成样的声音，不顾后果地紧紧搂住雪奈纤细的身体。

「雪……雪奈……其实我怕高！」

「我知道啦！可是停不下来！」

突然被喜欢的女生抱起来又被突然被失重感吞噬，大起大落吓得我狼狈地发出惨叫，雪奈也慌张地调整身体角度，我们两人就这样飞越了建筑物的墙壁。

这样下去会不会一路飞进太空啊？！

「佑一，抓紧我！」

雪奈喊着，一只手撑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抓住建筑物上的栏杆，同时屏住呼吸摆动身体，以此为圆心，身体画出一个优雅的半圆，落在屋顶上。

落地瞬间，她微微踉跄，张开双臂才稳住重心。

「没……没想到能跳这么高……」

「好厉害……」

虽然对发生这一切的原因都还是一头雾水，但这不可思议的力量，依然令我感到惊讶。

雪奈反复深呼吸以调整心跳，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我。

「这到底是……」

「总之……这是个机会，想办法用这份力量逃出去吧！」

「好、好的！」

无论如何，摆脱那只恐怖的野兽才是正解。

雪奈听到我的话后，也决定暂时不纠结于超现实的现状，将目光放在地面上那只虎视眈眈的野兽身上。

即使意识到无法跳上来，对方似乎也没有罢休，依然用仿佛充血般的双眼瞪着我们。

「可是佑一，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啊……」

「这个的话……」

我环顾四周，明明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劲，可是却一个人也没有，这样的景色一直在持续，恐怕这不是逃跑就能解决的事态。

唯一的线索就是……

「那只狼，如果把它消灭掉的话，大概可以？」

「诶诶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掉它？」

雪奈指着自己的脸，一副『我做不到啊！』的表情，完全不顾自己冰山美人的设定。

唔，毕竟这里又不是影视剧，不可能有勇气直接冲上去对着野兽拳打脚踢，如果能用远程攻击的话说不定可以。

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呛鼻作呕的野兽气味突然飘荡——

「雪奈，后面！」

「……？！」

尖锐的利爪如影子般从身后接近，朝着那水蓝色的秀发发起攻击，雪奈瞬间抱起我向后跳去，动作轻柔地落在数米之外。

利爪的锋利程度足以划断铁片，幸好躲开了这一击……可是，它居然能爬上来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漆黑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压低身体——

「可恶，这该怎么……」

「佑一你先退后。」

雪奈抓住我的肩膀往后拉，接着往前踏出一步，挡在我的面前。

我能看见她紧咬的下唇，看见她握着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像是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雪奈……」

「虽然很害怕，魔法什么的我也不想相信……」

说着，她深呼一口气，转头看向我时，水蓝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情绪。

「但是——」

雪奈抬起纤细的右手，从上用力往下挥，空气顿中弥漫出一股寒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下一秒，她的手中生出一把冰蓝的剑，刀身细长，全部都是由冰凝结而成，就这样持剑指向眼前的野兽。

「这次，该我来保护佑一了！」

「嘎吼！！！」

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扑上前。

面对直逼而来的利爪，雪奈挥动手中的冰剑，美丽的轨迹精准劈向野兽的攻击，在碰撞的瞬间发出「啪」的声响。

「什么？」

雪奈手中冰剑发出碎裂声，然后在她的视野中破碎。还没等她从惊讶中回过神，野兽的另一只利爪已经抬起。

「雪奈！」「知道啦！」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雪奈随即用破碎的剑柄撑住攻击，紧接着双脚用力朝前蹬，在利爪即将划过雪白肌肤的前一秒拉开了距离。

「这真的是魔法吗……怎么这么简单就碎了啊！」

「先别管这些，要过来了啊！」

「哇啊啊啊啊！既然这样——」

面向猛然袭来的野兽，雪奈吞了吞口水，在犹豫了一瞬间后伸出双手。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拜托了！」

顺应她的声音所出现的，是熟悉的蓝色光芒，以及紧随其后的魔法——由冰凝结而成的针刺出现在视野中。

然后，飞快地被雪奈发射出去。

「吼啊——！」

近似击中肉体的声音响起，野兽被发射而出的冰刺击中脑袋，痛苦地发出哀嚎，一边张着血盆大口一边倒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咏唱什么咒语，但那确实是由她自主操纵魔法，从手掌中射出的……好厉害。

「雪奈，你身体还好吧？」

「嗯，大脑意外的很清醒，身体变得好轻盈……」

雪奈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此时的状况。

「那样就好。」

我叹出一口气，幸好没有遇到什么使用力量会消耗生命之类的设定，接着我看向眼前被冰针刺穿的野兽。

已经呜呼哀哉的身躯没有流出血液，倒在地上的尸体简直就像是一副空壳。

「唔……」

「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没有人了，又突然被野兽追杀，然后……」

说到这里，雪奈困惑地张开双臂，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华丽又充满魅力的服装，怎么看都像是魔法少女。

搞不清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总之，现在先——」

「喂喂喂……」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突然打断了我们。

但是，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的内心瞬间升起了些许警戒，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离我们大概有数米之外的屋顶上，站着一位头戴魔术帽的中年男人——正是不久前在天桥上遇到过的人。

然而不同的是，对方此时没有了当时的沉稳，反而是扶着帽檐，显露出莫名的烦躁。

「这里会出现魔法少女什么的，我可没听说过啊。」

「你是谁……」

雪奈提起警戒心，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我护在身后，开口询问。

会在这个只有野兽和魔法的世界里出现，这个人恐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接着，眼前的男人朝着绷紧神经的我们浅浅一笑。

「我的名字是莱恩……我们不会相处太久，但姑且还是认识一下。」

「名字什么的我不感兴趣，把我和佑一拉进这个莫名其妙世界的就是你吗？」

「真是个不礼貌的小姑娘啊，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软弱的少女，怎么突然就变得不讨人喜欢了？」

名叫莱恩的魔术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我们的现状丝毫不感兴趣。

不过，他这句话我可不太满意。

「喂，我可要说清楚，雪奈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我都是很喜欢的啊。」

「诶？佑……佑一……」

听到我这番宣言，雪奈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羞涩地扭了扭身体。

「知道啦知道啦，会谈恋爱的魔法少女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切，这是需要汇报的紧急情况啊。」

这位魔术师不耐烦地咂起嘴，弹响穿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顿时，空间仿佛被撕破的纸片，世界轮廓渐渐开始模糊，与此同时袭来的还有一股奇妙的眩晕感。

「唔……」

「等等！把话说清楚——」

雪奈撑起身体，还想要抓住眼前的古怪男人，然而在视野中除了他以外的事物早已变形雾化，最后只剩下一个轮廓。

「今天的状态不太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像曾经那些魔法少女一样烦人。」

「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思考，对方便已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胸口留下些许烦闷的感觉，但这些在看到身边的雪奈时便随着温暖的恋情而消散。

「莫名其妙的人啊……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奈轻轻舒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来面向我，因魔法而变成天蓝色的发丝微微摇曳。

世界，渐渐化为一片纯白。

这种时候，被她所保护的我应该道谢才好吧，原本还打算在她的面前耍个帅的——正当我准备再次向她表达感谢的时候，雪奈先一步开口∶

「太好了……」

「诶？」

雪奈舒缓自己的声音，给我一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接着，她的双手握在一起，缓缓闭上了眼睛。

仿佛在回应她的想法般，身上的华丽服装渐渐化为魔法光点飞入天空，在视野中形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恢复到约会时常服状态的雪奈抬起头，用夹杂着安心的眼瞳看向我。

「佑一……你和我都平安无事……我好害怕，还以为再也……」

令人不解与恐惧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诶……别哭啊，我不还好好站在这里吗？」

「笨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这样红着脸垂下目光，雪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眼含泪水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但也只是这几秒，不一会儿便缓过神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感觉真丢人啊，明明我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你的……结果，反而被你救了。」

「才没有这回事！」

雪奈控制不住地喊出声来，打断了我的话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惊讶地愣在原地。

「佑一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了……这次换作我来救你，即便如此，以后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希望第一个来救我的人是你！」

「唔……」

这几乎与告白相同的话语，令我顿时感到面红耳赤，本想说点什么的，结果仅仅只是和她对视，心跳就会瞬间加速。

注意到我这不断游移的视线，雪奈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那个……还有一件事情……」

「嗯……」

被魔术师莱恩多次打断而没能说出口的，重要的事情……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这样说真的超让人感到难为情的。

我们两人互相都默契理解对方的心意，同时深呼一口气。

「雪奈。」

「嗯、嗯！我在！」

「我喜欢你。」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雪奈的肩膀不由得颤了一下。

水中的那颗宝石就像是在祝福我们一般，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光芒。

「从高中……不，是比那还要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这、这样啊……」

即使满脸通红到浑身颤抖，雪奈还是没有放下那羞涩的心情，偷偷地抬眼看向我。

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曳，不知何时，原本热闹的人流又回来了，他们欢声笑语地从我们身边擦过，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境。

但是……这份心情，绝对不是虚假的。

「可以，和我交往吗？」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让我等好久了啊……」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迟钝系的男生，结果还是搞错了啊，我愚笨到青梅竹马的爱恋之情都没能及时传达。

即便如此——

「那么，我该怎么补偿你呢？」

「以后每天都说一次喜欢我吧。」

「就算是一百次，我也会相当乐意的。」

「那样我会幸福死的，还是算了。」

说着笨蛋情侣一样的话，雪奈摇了摇头，向前迈出一小步，伸出柔软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手。

如丝娟般的触感，透过相触的肌肤传来。

「所以……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嗯，最喜欢你了，雪奈。」

「我、我也最喜……喜欢……」

微弱的嗓音震撼着我的耳膜，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看她了。

彼此的感情仅通过视线就能相互传递。

终于……终于传达到了，虽然经历了许多搞不明白的事情，但幸好还是走到了这里。

我们，触碰着对方的手指，不约而同地笑了。

那是满载安心，对未来怀有期待的，属于我们的笑容。

X  X  X  X  X

夜风开始吹拂，夏季的暑气不停地从袖口缝隙钻进来。

「事情是结束了……但是，这个到底什么？」

异常充满干劲的我们在那之后逛遍了整个商业街，用一个月量的工资买了不少礼物后，在傍晚时分准备一起回家。

在路上，雪奈一边提着购物袋，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蓝色宝石，自言自语般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口袋里了……可以想到的线索，大概就只有香味吧。」

我简单回想了一下，但唯一称得上异常的，也就只有在宝石出现的前一天，铃风奈绪子小姐和雪奈都曾说过「身上有惬意的香味」

「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花瓣变成了宝石？」

「就算是，那种花瓣也无处可寻啊。」

「果然还是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吗……」

雪奈无奈地探出一口气，将宝石塞回到口袋里，她的长发在晚风吹拂下朝我这边轻轻摇曳，散发出好闻的洗发水味。

恋人。

虽然说我们完成了告白，成为了这样暧昧的关系，但相处起来果然还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啊——

「呐，佑一。」

「嗯？」

心爱之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看过去时，雪奈正羞涩地低着头，脚步悄悄凑近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叫你一下。

「哦……哦。」

手指之间，仅仅只有半根黄瓜的距离！

注意到这个事实，我脸上的温度瞬间升高了。

我们被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包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在住宅区的街道上。

「唔……」

明明平时相处的时候也会碰到对方的身体，怎么现在成为了恋人反而不行了呢？

平常心……就像是平常那样就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后，我深吸一口气，自然地伸出手掌，将那纤细娇小的手轻轻握住。

「啊。」

「抱、抱歉，一不小心就……」

我立刻想要收回已经伸出的手。

但下一秒，她却主动用手指轻轻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铃木同学缓缓抬起头，害羞的注视着我。

「没、没事的！已经是恋人了……」

「你不讨厌吗？」

「如果是佑一的话，不会讨厌。」

说完，雪奈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羞涩腼腆的微笑。

「而且，就当是当时你试图舍命保护我的奖励。」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真是赚到了。」

我们不自觉地指尖轻触，肌肤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她的体温，明明已经相处好几年了，却还是会因为牵手而害羞。

像是在试探什么似的，我们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朝对方伸去，最终手掌相缠并互相包裹。

「好温暖。」

我紧握着那纤细的小手，手掌交错握在在一起。

瞥向雪奈时，她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开心与害羞交杂的表情，整个人的脸像是熟透了一样通红。

「唔……佑一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牵的……」

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嘴，试图遮掩自己脸上的羞红。

这些令人陶醉的心跳、体温和青涩，在我的心中是如此的宝贵。

像是在回应我们的心情一样，雪奈口袋中的宝石淡淡的发出光芒，她将宝石拿在手上，在夕阳的映照下注视着它。

「难不成，是因为看到我们亲密的样子，所以感到喜悦了？」

「怎么可能啊。」

「动画里不都是这样的吗？说不定这个宝石里，也住着妖精之类的呢。」

感觉很不可思议，然而今天给我这种不可思议感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反而见怪不怪了。

不过……以前还说绝对不相信魔法的雪奈，现在却正在试着接受它，我果然是在做梦吧？

当我们走到住宅区的分叉口时，雪奈有些不舍的松开我的手，转身面向我这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就送到这里吧。」

「嗯，那个宝石就先由你保管吧，魔法少女雪奈小姐～」

「别、别这么称呼我啊！」

突然被我捉弄后，她模样可爱地噘起嘴唇。

「说到底，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当魔法少女什么的……」

「不也挺好的吗？而且我觉得雪奈一直都很可爱，变身后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就算你这样夸我，也完全开心不起来啊。」

她在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颗闪着淡淡微光的宝石，映出一幅充满幸福的面容。

「那么，晚安。」

「嗯，明天不要迟到哦，大学那边还有课呢。」

「了解……」

互相挥手道别后，雪奈转过身去，连衣裙的裙摆轻盈地随着身体摆动，让我联想到了当时被她抱着在半空中跳跃的感觉。

果然。

很不可思议呢。

今晚回家时，脚步久违地感觉轻快，大概是因为完成了数年来的心愿，并且和雪奈正式成为了恋人吧。

虽然遇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但能走到这一步，真是太好了。

打开公寓房门时，客厅的灯是开着的，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室内。鼻尖隐约缭绕着一股淡淡的……

嗯？

我轻轻抽动鼻子，嗅到空气中的味道，是什么烤糊的味道吗？

难道说是？

我快步移动到厨房，刚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猛烈的蒸汽和油烟瞬间扑到了我的脸上。使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那个叫莱恩的家伙来报复我了？

我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尽可能的让烟雾散去。然而在视野逐渐恢复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眼前。

「美、美夏？！」

「咳咳……咳咳……」

是我那个从不怎么出门的妹妹，此时的她正坐在地板上，戴着口罩和手套，在被我注意到之后慌慌张张地缩起身体，整个人显得十分怯弱。

「难道……这是你做的吗？」

「嗯……对、对不起。」

她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只是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只是静静地低着头。

明明已经是高中生了，却还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内向啊。

就在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美夏先一步摘下口罩，露出淡粉色的嘴唇。

「要骂我的话，就请便吧。」

「诶？」

「……」

我的大脑没能立刻理解现状，只好将视线放到厨房的灶台上——被蒸到发糊的米饭，打碎的鸡蛋液，以及被切得乱七八糟的青菜和肉，导致整个厨房不堪入目。

难道说……这是她自己做的吗？

「那个，美夏你是想要做晚饭吗？」

「……」

她没有回答，只是以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这样啊，毕竟美夏平时很少下厨，所以才会弄糟呢。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好了，先起来吧。」

「…………诶？」

她惊讶地抬起头，眼睛注视着我伸出的手。

「怎么了……你看你身上都是鸡蛋液，得快点去洗澡才行啊。」

「不……你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了，美夏居然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被烧伤或是烫伤了，我会整夜睡不着觉的。」

「……」

听完我的话，美夏只是微微张着嘴唇，翠绿色的眼瞳中闪动着些许讶异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伸出满是鸡蛋液的手，和我的手相握，传来粘稠的触感。

手臂稍微发力，将狼狈的她从杂物堆里拉起来。

「谢谢……」

「我们可是兄妹，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意了。」

「感觉……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那难以掩饰的喜悦，美夏站起来后歪了歪脑袋，眨了眨眼睛。

好像可爱的白鼬。

「哼哼，那当然，毕竟今天，我和你雪奈姐姐终于正式交往了呢！」

「……这样啊。」

「好冷淡的反应……」

真不愧是我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份不善言辞真是继承了我啊。

「咳咳，总之你先去浴室把身体洗干净吧，那样才算是美少女啊。」

「恶心……那我就先去了。」

「嗯，这里放心交给我就好。」

得到我异常乐观的回应后，美夏无奈地转身离开，连发丝上都是汤汁了，感觉会洗很久呢。

嗯，作为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的安全才行！

「还有……」

突然，手放在门上的美夏停下脚步，接着这样的低语落在房内。

我停止自己那积极的心理活动，略带困惑看向她。

「恭喜，要珍惜雪奈姐姐啊。」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飞快跑回了房间，耳边顿时只剩下室内拖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

诶？

我不会幻听了吧？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我就这样在原地愣了几秒，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美夏她……在祝福我？

「唔～～～～好！为了可爱的妹妹！今天的晚饭也要加油啊！」

「笨蛋！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