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打人呢?」
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年輕修女,稻香色及腰的長髮在那背對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耀眼。
臉上有一些雀斑,暗褐色的雙瞳,從外貌推斷修女年約二十左右,有點繭但溫暖的手此時正幫男孩清理臉頰下巴處的傷痕。
蹲在男孩身旁的修女眼神雖責怪男孩的行為,但從修女用手帕為男孩輕輕擦拭傷口的舉動,不難看出修女對男孩的關懷。
「我、我不用你管!」
深紅色短刺蝟頭的男孩一手將修女的手給推開來,手帕因此落至地面沾染上些灰塵,被男孩這一推的修女有些不滿的嘟著嘴。
「真是的!這樣不就都髒了嗎?」
「雞婆修女!」
碰─
男孩忽然有些視線模糊,原來是方才修女快速的朝男孩頭頂揍了一拳。
「反、反正你也認為是我的錯!對吧!」
摸著新傷口的男孩眼底夾雜著一些淚水,不知是被修女揍出來的?還是說出自己心聲的淚水?
「怎會呢?你的溫柔,其實姐姐比誰都孩清楚喔。」
修女一手摸在男孩的頭頂上,並將額頭靠在男孩的前額處。
也許是年紀尚輕,又或著是突如其來的溫柔,使男孩整身僵硬的站直身體。
「你腿上的那傷,是前幾天,跑出去救差點被馬車輾到的小狗,而受傷的吧?」
「你少胡說!我、我才沒有!」
男孩害羞的將身體向後退了一步,使修女的手緩緩的落了下來,但在落至裙襬處前時,修女用指尖點著男孩的胸膛。
「別人怎麼看你,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想?」
看到修女那無謂的笑容,男孩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感,那是崇拜又或是本不會有的情感呢?
無論如何男孩心想,等他長大時一定要保護眼前的修女大人。
奇怪這到底是誰的記憶?
場景隨之崩裂成無數的碎片,畫面一轉,便來到漆黑的天空,以及被無數火舌纏繞著的城鎮,所有城內男子穿著盔甲不斷的抵擋城門外的黑色人影,似人又非人的怪物。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修女大人!」
身穿盔甲的施士兵護在教堂門口,而門外的似人非人的人影則不斷的拍打著木門。
「不!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修女雙手護在四名年約十二歲左右的孩童前,而週遭的士兵漸漸圍上來。
「修女大人,請您別任性了!」
「他們只是孩子!一定還會其他辦法的!」
修女額頭流著血,但含淚的雙眼請求士兵放過年幼的孩子們。
「修女大人!已經沒時間了!邪神之瞳的甦醒全都在我們的一念之間!」
「但、但是……」
世界的安危和四條人命,孰輕孰重?
這是一目瞭然的事情,此時有一名穿著鍍金邊盔甲的男子走過包圍修女的士兵們前,冰冷的眼神中不帶有一絲情感。
「你、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得罪了修女大人,你們還在等什麼?快佈下儀式!」
看似士兵的領頭男子一手抓在修女的右手腕,並將和自己掙扎的修女拉到身旁,用右臂環繞在修女的肩上,使修女背對著四名孩童。
「你們快住手啊!他們只是孩子啊!!!!快放開我!!!」
任憑修女不斷的用下顎敲打著該男子的肩膀,男子卻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求、求你……領主大……人……」
「這些孩子將會成為封印邪神之瞳的人力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人力柱?
這鍍金邊盔甲的男子在胡說八道什麼?
赤紅短髮的男孩想反抗時,被周遭的士兵給抓了起來,士兵身後穿著術士服的數名男子開始碎碎念咒語,此時的男孩卻意識有些模糊了起來。
在倒下的那一瞬間,男孩眼角最後的回憶便是修女虛弱喊著放過那些孩子,那雞婆修女現在一定很哀傷吧。
明明比誰都更像男人婆,明明比任何人都愛管閒事,明明沒有什麼力量,但卻很溫暖。
明明在內心許下諾言長大後要保護修女大人的,明明想成為大家心裡的英雄,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想去做……
為什麼是我!我明明還要保護修女大人的!憑什麼是我啊!
修女所信奉的神都去哪裡了?為什麼對我那麼的不公平?為什麼要剝奪我生存的意義?
拯救世界的英雄?
不就是犧牲我的未來去換取你們的安逸?
一切都是謊言!
我恨這世界!我恨我恨我恨我恨!
「修…女…大人…」
只見怒被黑色的咒文爬滿全身,插在胸膛的雙斧也化為黑影與怒融為一體。
啪─
努輕輕朝地面一拍,只是這一拍,使地面震盪起來,地面延伸出的裂痕如有生命般的四處蔓延,連東城門的牆面也出現無數的裂痕。
藉著拍地面的力道,被黑影所包覆的怒隨之站了起來,比先前的身材更加的魁武,渾身化為巨大的黑影,為獨雙瞳化為白色的。
「嘻嘻嘻嘻,來了來了!」
「喜,有好戲看了,對吧?」
「嘻嘻嘻嘻,說個笑話,那二階神不會死。」
碰─
黑化的怒單腳朝地面一踏,地面也發出悲鳴聲,隨後怒一瞬間來到陽炎面前,舉起比先前不知巨大化多少的拳頭朝陽炎的門面直轟一拳。
而陽炎則下意識的將雙在臉前呈現交叉的手勢,並驅動二階神格的神之救贖圍繞在雙臂。
碰─
接觸的那一瞬間,陽炎飛了出去,在陽炎身後的風因摩擦力而發出低鳴聲。
向東飛離東城門約一公里後,陽炎振動身後的神之翼,使自己停了下來。
「修…女…大人…」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看著眼前黑化的怒,陽炎絲毫不敢怠慢下來,先前的優勢彷彿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