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睜開殷赤色雙眸,只見與自己同色的眼眸凝視著她。
沉默半晌,對方率先開口。
「你看到了什麼?」
她闔上雙眸,想讓自己的眼睛稍微休息下,沒有打算回答對方的問題。
對方見狀挑眉,再度開口問道:「或許我該換個方式問——『妳想看到什麼?』」
「不知道呢,不如你猜猜?」
她揚起微笑,雙眸雖仍閉著,卻似乎能見青年那不耐煩的臉。
但她覺得無所謂。
「我想看到什麼,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
青年的回應是沉默,這對她而言也無所謂,因為她不在乎。
「比起這個……」她回望對方,「你啊,不過去也行?」
「不過一個舞會罷了,不礙事。」青年移開目光,像是在迴避女孩眸中的笑意般,「而且,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麼說來,差不多該去跟我可愛的『人偶』打聲招呼了吧?呵呵呵……」
她想起那單純的孩子,不禁感到快樂。
—因為,“那個孩子”……是多麼得天真可愛啊!
—天真得愚蠢!
—可愛得諷刺!
她很期待,當“那個孩子”知道真相會是怎樣的表情。
—想必,一定是很令人興奮的絕望吧!
像是再也忍不住般,她陶醉於喜悅中瘋狂大笑。
「吶,是吧?」
女孩站起身,腳尖踮起,以優美的線條轉動自己的身軀,不斷不斷地旋轉——
青年面對這樣的女孩,沒有打算制止對方,僅僅是凝視著對方陷入瘋狂。
他在女孩身上看到那名優美的少女身姿—不,應該說是看到對方最原始的模樣。
那個身姿是多麼地美妙、美得不可思議,令人移不開目光。
——猶如深淵。
在某個國家,有個少女。
少女有著一頭如同月光編織成的美麗長髮、猶如寶石鑲嵌著的異色雙眸、受神喜愛的精緻容貌。
少女是個天才,無論是武術、讀書、彈奏樂器都難不倒她。
這樣的她,不受到家人們的喜愛。
父親待她冷漠;長兄嫌她礙眼;二兄嫌她麻煩。
但她不在乎,因為母親愛著她。
所以就算是為了母親也好,她很努力地學習,成為了受到眾人所崇拜的權貴。
然後,有名少女奪走了一切。
對方是個天真無知的少女,但一點也不善良,因為少女對她的死並沒有任何反應。
那天,少女僅是猶如一名無知的孩童看到陌生事物般癡癡地望著她。
她就這樣,到了處刑日
—想逃,不想死。
這樣的想法佔據了腦袋,但是限制了手腳的枷鎖也限制了魔法。
無法使用魔法的她,只能一步一步走向斷頭臺。
但是一旦死於斷頭臺,等同於自己認罪了。
所以,她寧願……
她一個咬牙,隨後動了動未被束縛住的頸子,腦袋直直撞上了旁邊拉著她的士兵。
那名士兵先是一愣,隨後生氣的踢了她一腳,扯著她的頭髮前進。
她透過髮間縫隙,看準了士兵的手腕,隨後舉起雙手,讓束縛住手的鐵製枷鎖狠狠朝著手腕撞上。
皇帝以為鐵製枷鎖更好束縛住她,實際上皇帝錯了——錯在不知道她會將鐵枷鎖當作武器。
在她已經將士兵砸死後,周圍的人民們紛紛愣住了。
反應過來的人民不禁感到恐懼,不斷拉開距離,只怕成為她的手下亡魂。
—真諷刺吶……
這就是,她一直守護著的人民。
她揚起嘴角,雙眸直直地望著鐵枷鎖以及自己滿是鮮血的手。
那是她死前最後看見的畫面。
因為她將自己的額頭撞上了鐵枷鎖,直到死。
然後,在不久後,這個世界重新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