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惡果(禁果)

□關於〈虛構〉


 【■■■■ 誹敘創撰(Fictional Universe)】。

 從"聖人"諾亞身上誕生的〈異想〉。

 其特性推測是『賦予人型生物詳情不明的特異能力』。

 即是“推測”又是“詳情不明”,使用隱晦、充滿不確定性的詞語來敘述。這是因為〈主宰〉最初也對能力感到困惑。

 沒有具體的確認法,選單內沒有〈異想〉這一欄。因為當時的〈主宰〉使用的視窗跟理者的相近。不像未來的〈主宰〉那樣,無需強調這裡是遊戲,所以並未加入『〈異想〉』、『任務(Quest)』、『地圖(Map)』、『幫助(Help)』等項目。既然不能透過視窗確認技能文本,就只能實際使用來驗證。

 不過即便有新版選單,也無法將其能力記載在視窗上。就連管理〈異想〉的管理AI都無法理解的能力,又要如何寫入視窗內呢。作為無前例的第九分類(TYPE),誹敘創撰造成了不少困擾。


 〈異想〉分析的不只有個人情資(Personal Data),植入第零形態到孵化前的行動,這種環境上的因素也會分析。孵化後每個行動皆是影響進化的分歧點。

 讀取同調者(〈主宰〉)的情報、孵化、共同生活、累積經驗、積蓄資源後進化。得到無限可能性及各人各樣Only One的特性,那就是〈異想〉這一種族。

 不光〈主宰〉、環境(世界)也很重要,同是分析對象。到不如說環境佔得比例更大,畢竟不可能在陸地上誕生出只能在深海活動的守衛型。會以『能在當前環境生存』為前提孵化,決定進化方向亦同。


 天邪鬼的場合,它借用了這個世界本就存在的職業系統,以合計等級為必要條件,實現了前提式的容貌(能力)複製。主動迎合環境降低成本,使TwT的心像世界(規則)得以彰顯。

 愛麗絲的場合,在見到職業技能的固定傷害時,記住了這種攻擊屬性。為了達成卡蘿爾『破壞隔閡』的期望,生成能貫穿防禦力的固有技能《墜洞》。

 依過去獲得的情報來分配資源,這點塞拉菲姆也不例外,過去為了戰勝【血寶石】偽造《墜洞》生成了《亡痛》,選擇固定傷害作為第一形態的能力(偽裝)


 對於〈異想〉『情報(Data)』是必要的。

 誹敘創撰會得到這種能力......同樣是參考了某處的情報。

 那『詳情不明的特異能力』,並不存在於〈Infinite Connect〉之中,製作職業的造物主沒有將其加入系統內,管理AI更沒有干涉第零形態時的誹敘創撰。

 異類。如此異質的進化方向、異樣的分類,皆是〈主宰〉的緣故()

 給異世界(...)的BUG移植〈異想〉,是管理AI最大的謬誤。


 為了防止錯誤再發生,從一開始就要將此類BUG踢出遊戲,這就是為何要由管理AI親自進行遊戲引導的原因。要在外掛變成外掛前BAN掉。

 至於開服那天,某個死靈術師......當時還不是死靈術師的某少女擅自改造機器,偽造生理節律Biorhythm後瞞天過海進入遊戲一事,就先不提了。

 回歸話題。


 ──參考的是〈主宰(..)〉。


 在"聖人"諾亞(星空■■)的記憶中,僅存在於地球的特異能力。

 明明是〈異想〉卻不參考環境(這一邊),誕生出與地球(那一邊)相關的異常能力。這股力量無論在何處都不為人所知,因為不被認知,連名字都沒有(在那一邊偶爾會被戲稱成超能力)。

 許多被植入超能力、成為〈生花(超能力者)〉的人懷抱怨恨,發覺那是虛假的誹語、沒有根據的敘述、只在空想的創作物中出現、是臆測出的杜撰。

 完全就是憑空捏造的架空物,世界觀不一致。

 若是以創作者(...)的角度來看──


 ──根本就是“別的作品裡出現的概念”。


 因為〈異想〉解開“從出生就帶有的疑問”後,發自內心感到可笑的"聖人"為其取了名字。

 既然是從自身〈異想〉誕生的偽物(謊言


 ──就將其稱為〈虛構(Fiction)〉。



 ◆



■□約七百年前


 那是一個祝融猖獗的夜晚。

 象徵聖潔的月亮遭黑煙遮掩,被火焰點燃的村子中,眾多死者倒臥在血泊之中。

 武器造成的刀傷、魔法攻擊的傷口。幾乎所有屍體身上都佈滿互相廝殺的痕跡,這般規模的武力械鬥一直持續到村落毀滅才落幕。

 數十、數百人死去的怨念充塞村子,放置不管的話想必會產生多具不死者。

 但這類衍生問題在西方諸國遭到【屍神殿】攻擊的當下,並不被重視。理應負責的領地貴族更是早在內亂中死亡。


『──O、re──wa』


 村中內,某人跪坐於地。

 火焰的反光使皮膚看起來像紅色,臉被覆蓋整張臉的黑色面具遮住,看不見表情。唯獨該人物正處於怒不可遏的狀態這點,光是看著就能明白。


「過了一段時間回來看看,竟然變成這樣了啊」

『......ren、wan』


 一人站在遠處,那是位身著旅行用途的長袍,擁有貴族風貌的美男子。

 並非正面意義上的美貌,而是負面意義。蒼白的皮膚缺乏生氣,看上去非常不健康,纖細的體格不像旅人,一臉看起來總是很疲勞的模樣。是位帶著憂鬱神情的黑髮青年。

 像是為了強調這點,他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型。


『wue、sae、mo......』

「語言邏輯已經崩壞了嗎,為了保護精神特地把【量產死相】送給了你,卻沒能派上用場啊」


 看了看該人物臉上的黑色面具,美男子嘆息道。


「是【量產死相】不如原型?如果是(製作的【死相】就能完全遮斷精神干涉了吧,真是諷刺」

『rEn......靈、【靈王】......』


 他的名字是艾殷。


 與"聖人"的那場對話後、經過了三百年。

 外表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的艾殷。

 身分從底層爬至國家上層的艾殷。

 死靈術師系統超級職、【靈王】艾殷。


「給你的〈虛構〉,沒能好好運用啊」


 艾殷望著身體產生異變的他、以及被毀滅的村莊。

 跪坐在地上的人物原本是村民,沒有戰鬥職才能的無力村民。

 但在獲得〈虛構〉後,已經不是普通的理者了,成為了超能力者......是〈生花〉的一人。

 〈虛構〉既非職業亦非〈異想〉、是第三範疇Category的力量。鍛鍊方法不同,不像職業那樣必需練級,即便是無法植入〈異想〉的理者也能適配這種力量。而且在一定前提下能繼承給他人。

 為了討伐山賊,與滿臉橫肉且殺人不長眼的惡徒對抗,他接受了〈虛構〉。

 被艾殷巧妙地誘導後,做出了無法反悔的選擇。


 與只會冷眼旁觀的現實Real不同,〈虛構Fiction〉忠誠地實現了青年的願望。

 阻止一切『惡行』、對惡人於予『惡報』。

 那就是青年得到的無名〈虛構〉。


 最初還是件好事。

 驅逐掠奪村子的盜匪、討伐上級職的山賊頭目。

 僅僅數日就取回了和平。而災難從村中出現犯罪開始。

 村民因他的力量陷入詳情不明的沉睡(..),受害者的家屬攻擊了他,引發了精神上的混亂..),反倒殺傷附近的人。

 附近的人為了保護自己做了反擊,進一步的行動製造了更多混亂。

 混亂皆是惡行、惡行皆需遭受惡報。在〈虛構〉催化下,暴力行為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接著一切都失控了。

 父母、鄰人全都死了。

 為了消滅侵略者的力量,卻導致了村子的壞滅。


 途中為了阻止暴行,他的身體產生了不可逆的變化。

 該現象被稱為【虛構中毒】。在異世界...偶爾亦被稱作『超能力失控』。


 刺穿【死相】的角、硬質化的皮膚。

 曾是青年的Orge緩緩站起來。那副身體大幅偏離了理者。

 變化全因〈虛構〉,是無知者在不清楚善惡的狀態下、摘惡果Forbidden fruit的下場。


「看來是隨著暴力行為進行的鬼化(狂化)。啊,不推薦攻擊我,會讓症狀越來越嚴重──」


 揮舞的手臂中斷聲音,殺意朝渾身破綻的死靈術師降下。

 倒塌的房子多了一棟,而艾殷卻像煙霧般消失了。


『──』


 他知道這種現象。操縱光與聲音生成影像、【幻術師】的幻影魔法。在擅長攻擊魔法的天屬性中,傾向於妨礙的特殊魔法。

 他不清楚死靈術師為何能使用,也不會去細想。淪落成暴力的執行工具,專心將五感發揮到最大,追尋著死屬性(死靈術)魔力的來源處。

 因為是與『負面感情』有關的〈虛構〉,所以具備感知能力。

 偏離常人的感官探查到並非幻影,真正的【靈王】所在時……


「──《奪命爆發Deadly Explode》」

 ──被捲入了爆炸。


 說是捲入,其實就是朝他放出的魔法。

 以他為目標的攻擊,將整個村子捲了進來。將周遭怨念轉為自己的攻擊魔法,是【高位靈術師】的奧義。使用了村中瀰漫的怨念,自然會變成這樣。

 正常情況下,空蕩蕩的建築物大多都會成為匪徒的據所。無人的村落要是沒有適居者移居,土地的持有者就會將空屋拆除避免惡用。

 但已經沒有必要了。艾殷代替已死的領地貴族完成了工作。

 在更猛烈的火焰下,剩餘的房屋遭到摧毀,爆炸中心更是出現了直衝天空的火柱。

 濃厚的怨念被變換成攻擊魔法,最終消散得一乾二淨。艾殷淨化怨念的次數也數不清,在奧瑪納他被稱為"死靈的肅清者"、"不死之敵"。

 這是艾殷身為應當被厭惡的死靈術師,卻位高權重的理由之一。


「──失策了,沒能控制好威力」


 附近的高地上、艾殷望著燃燒的村子自言自語。

 由【靈王】艾殷施放的《奪命爆裂》,超出了尋常奧義的水平,在高溫地獄中,鬼也被燒死了吧。


「果然不是誰都能適應〈虛構〉的,"聖人"的恩典超出了凡人的能耐」


 獲得〈虛構〉的理者大多都會失控,這三百年來暴走的例子要多少有多少。

 能承受『異常』的磨損,將能力穩定下來的〈生花〉非常稀少。在這之中,完全適應『異常』的〈生花〉......成為最上位能力者的人則更為稀少。


「“越遠離現實的人,越適合〈虛構〉”......結果就跟她說的一樣啊」


 想到舊識的容貌,艾殷露出懷念過去的表情。

 三百年是很長的時間,但距離他所盼望的那一天,還需要兩倍以上的時間吧。為了"聖人"所預知的那一天,艾殷得培育許多〈生花〉。

 直到這片土地再次迎來〈主宰〉。


「沒想到這麼不堪一擊,這樣的話就得再找下一個......嗯?」


 艾殷自顧自表達惋惜,打算離開此地。

 在那之前,見到了火光的飄蕩。

 是村中火焰的不自然晃動,以及......靈魂光輝的搖曳。


 艾殷以《觀魂眼》見到了,村子中還有活人的靈魂。

 緊接著,見到了突破烈焰的惡鬼,全身都是燒傷,但五體健全的朝艾殷所在的位置疾馳。


「喔,這倒是挺意外的」


 原本的人類特徵大多都已消失,怪物化不斷加深。

 標準的【虛構中毒】、標準的超能力失控。無名〈虛構〉在艾殷這位威脅生命的敵人面前,為了保護宿主進行了更加強力的變異。

 越發越偏離人類,原本就職的職業想必已經脫離肉體了。

 但與此交換,肉體性能已今非昔比。


「靈魂變質了啊,精神崩壞到這種程度,已經無法交流了。但既然能力還有提高的餘地,那就代表你有資質,高興點,這可是許多聖敘教的信徒夢寐以求的才能」

『───!』


 艾殷打從心底認為這是件好事。

 而惡鬼則從面具底下發出回應(咆哮)


「真是高興的誤算,所以我不會殺你──{虛構:■■■■的未來}」


 魔力、以及並非魔力的『異常』開始流轉。

 手上浮現出兩個光芒,一個帶有狀態異常魔法特有的黃昏色光芒,另一個是透明無色的魔法。艾殷詠唱起來。


「──石化(La)──停滯(La)──摺疊(La)──固定(La)──」


 複數原創魔法....並列啟動。


封印La──《血滴石化》/《咎人棺柩複合魔法》」


 沒有明確實體的光芒,卻如同石塊般凝重。

 那些光芒成為輝彩,向惡鬼照射。


 感到身體被石化了。

 感到空間被折斷了。

 既像錯覺、也像現實,某種無法理解的法則正在惡鬼身上起用。


 將【屍神殿...的禁咒...以及"救世主..."的大魔法....一同啟動。

 不可抵抗的【化石化】、以及折疊質量的空間魔法。

 艾殷只靠自己在進行構築。


「複合魔法──《化石靈棺》」


 最終完成的是,大禁咒與大魔法的合體魔法Unison Magic


 感覺支離破碎、感官似有似無。

 【化石化】與救世主的秘術,就算是惡鬼也無力抵抗。

 分明是惡意、明顯是惡行。然而惡鬼的無名〈虛構〉干涉不了艾殷。


 惡鬼的無名〈虛構〉、觸及不了【靈王】。

 遠遠不及〈永生花〉──持有〈超級虛構〉的最上位超能力者。


 ──最初的人形(誹敘創撰)造就的惡鬼,就此沉入了夢鄉。



 曾是村民的青年成為了惡鬼。

 那是【虛構中毒】。獲得異世界的特異能力,無法適應『異常』的結果。

 職業中也有【鬼武者】或【大死靈】那樣變更持有者種族的類型,但青年的〈虛構〉卻完全不打算止步於此,對身體的改造遠遠超出了可容許的地步。


 被封入化石卵內,七百年來精神也沒有恢復。

 就算之後被他人從奧瑪納偷走,回到王國後亦同。


 或許已經無法挽回了吧。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回頭,打算向地獄一頭墜下呢。


 惡鬼最後許了願──


【(已出現達成〈UBMUnique Boss Monster〉認定條件之怪物)】

【(已確認履歷中無類似個體。通知〈UBM〉擔當管理AI)】

【(〈UBM〉擔當管理AI已承認通知)】

【(將該對象認定為〈UBM〉)】

【(賦予能力增強.死後特典化機能)】

【(將對象命名為傳說級──【惡願必誅 惡行惡報(Savage Revenge)】)】


 ──那麼、就墮落吧

 ──化為只曉得復仇的惡鬼


 為人的記憶消滅於彼方。



 ◇



 〈化石靈棺(化石卵)〉被破壞、惡鬼獲得解放。

 由複合魔法生成的化石卵屬於半永久性的封印,但介於【化石化】的特性,主要針對內部資源的停滯,外部石質部分的強度並不高。

 一但外部的石質部分受損,術式將會瞬間劣化,內部對象會被解放。

 【哥布林王】望著出現的〈UBM〉。


 那無疑是鬼。

 鮮紅的肢體、從遮住臉部的黑色面具裡長出一支角。

 體型比【哥布林王】還要高大,讓人難以想像直到剛才都收在水晶球大小的化石卵內。

 直直站立的鬼沒有半點反應,彷彿雕像。

 那詫異的氛圍就如同日式恐怖般,在場的哥布林都感到了無法言喻的壓力。

 化石卵狀態下的〈虛構〉擁有壓迫弱小怪物精神的能力,解放後更甚之前。


 下一刻,【惡行惡報】的身軀噴出了血沫。

 【王】揮動的斧頭,砍傷了惡鬼的身體。沒有畏懼〈UBM〉的壓迫感,【王】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

 斧頭作為上乘的裝備品,能傷及傳說級的肉體。

 從肩膀到側腹,比體色還鮮紅的血液不斷湧出。

 即便到了這種程度,惡鬼也沒有太大反應。與肉體合而為一的面具擋住了表情。

 近七百年的封印使感官遲鈍,包括痛覺的五感都是最糟狀態。說到底,上一秒還在跟艾殷戰鬥,下一秒就被武器砍傷,意識根本無法轉換。


『取下了──《剛烈重斬》! 』


 【王】使用斧系武器攻擊技能,意圖砍斷惡鬼的腦袋。

 直到這一刻,【惡行惡報】的手臂才終於動了,纏上了鮮紅的光芒,明顯是攻擊用技能。

 不、無論是哪種技能都沒有意義。

 《哥布林王國》只能轉移傷害,但唯獨這隻【哥布林王】略有不同......牠連同狀態異常一類的負面效果都能轉移。

 怪物中十分罕見的。伴隨升級,固有技能的更新。

 就如同過去的某頭【高端水晶龍】一樣鑽研技能,並開發出新的力量。那無疑是【王】比過去歷史上的【哥布林王】都還要強大,更為接近〈UBM〉的證明。

 為了砍斷惡鬼的腦袋,【王】無懼地揮動武器──


『──《錙銖必報》』

 ──聽到了折斷的聲音。


(!?)


 斧頭過度偏移,擊碎教會地板。

 瞄準首級揮動的武器,掠過空氣。


 同時、小鬼王感受到了很久沒有感受到的疼痛(..)


 惡鬼持有〈虛構〉。

 但〈虛構〉終究只是偽物,是不屬於這世界的『異常』。

 非職業技能、非怪物技能。不在這個世界的規格內,分類上屬於追加要素


 就像遊戲的DLC(擴充內容),一開始就不在初始規格內,對管理AI而言,〈虛構〉的有無不影響判定。

 肉體的變異是源自〈虛構〉。但惡鬼會被判定為〈UBM〉的理由跟〈虛構〉無關。

 也就是說,作為〈UBM〉【惡行惡報】的固有技能、另有其他。

 再重述一次。


 ──惡鬼就算沒有〈虛構〉,依然是傳說級〈UBM〉。



 ◇



 莫妮卡正全速趕回教會。

 襲擊教會的怪物不打算再藏匿痕跡,教會外頭佈滿了哥布林的小型腳印,所以莫妮卡看得很清楚。

 很清楚自己被區區哥布林耍得團團轉。

 還沒回到教會前,莫妮卡便理解了情況。【王】帶著精銳部下,趁她離開村子時發起了襲擊。

 原本為了防止被鑽空子,應該有人留守。但留守就意味著浪費戰力,【哥布林王】決不是一隊沒滿級的人就能打倒的對手。【王】一死〈主宰〉會收到任務完成的廣播,但理者沒有接收任務訊息的能力,無法從系統介面得知哥布林王】的死任務的完成與否,只能現場親眼確認。

 最主要的一點,莫妮卡並不信任〈主宰〉。為防止【王】逃走,必須得採取折中方案,讓莫妮卡在消滅周邊怪物後去支援,她要親手討伐【哥布林王】。


 結論上,涅亞她們沒有放跑對方。莫妮卡也沒見到任何一隻怪物從駐地中離開。

 只能認為『【哥布林王】沒有待在根據地,從一開始就藏身在外等待機會』......這超出了莫妮卡的預想。


「把自己的部下當作誘餌......這種事......」


 事到如今,莫妮卡已經完全失敗了。

 村民們想必產生了不少傷亡,這已成定局。莫妮卡剩下能做的事,就只有全速趕回教會,將看到的怪物全部抹殺,盡可能減少被害。

 或許已經太遲了也說不定,但是不存在更好的挽救方法。


「血的、腳印?」


 教會外頭,有著無法忽視的足跡。

 大小比成年人的腳大,腳印旁則是血跡。有單單滴落在地上的血,也有被踩得跟泥土混合在一起的血。

 看上去就像是某人受重傷,沒有好好止血,邊流血邊跑動的模樣。

 這樣的血之腳印來自教會內。


「逃跑的村民?可是這個大小又不像......?」


 莫妮卡的眼睛順著腳印,緩緩望向教會大門。


「──欸?」

 ──惡鬼就在那裡。


 身上沾著未消失的血。同為鬼卻和【哥布林王】相異、身形稍加纖細、如體操選手般精細的肌肉分布在全身,整張臉被材質不明的面具遮擋,四肢長的恐怖。

 沒有一點聲音,如同塑像般佇立在教會前。體表的燒傷疤痕,如江戶時代罪人身披的刺青。

 既不威嚇、也不吼叫。鬼的胸口一點起伏都沒有,不得不讓人懷疑有無呼吸。

 具備長久歷史的神聖教會、以及染上鮮血,如雕像般的惡鬼。這樣的景象就如同概念派畫家那無法產生共感的詭譎意象畫。


「欸、欸?」


 無論再怎麼逃避,那也是現實。

 假想敵從哥布林變成傳說級〈UBM〉。外觀看上去同樣都是鬼、卻天差地遠。

 莫妮卡開始感受到,惡鬼體內蘊涵的暴力,以及下一秒就會動起來碾碎周圍的力量奔流。

 在惡鬼頭部高一點的地方標示〈UBM〉的銘。莫妮卡第一次見到〈UBM〉,她在學院中只從書中看過的獨一無二的怪物就在眼前。

 莫妮卡只能瞪大眼睛,彷彿那是恐怖遊戲中移開視線就會攻擊過來的怪物。


「......」


 如果前些時刻,沒有被人強制弄昏──頭腦得以恢復思考──的話,就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只要搞錯一步,莫妮卡會不清不楚就這麼死掉。

 接下來的行動,她做出了人生最正確的舉動。


 屬性是天屬性中的氣體操作。對象是自己。

 朝反方向飛翔。全速全力逃走。如火箭般一飛衝天,地表被暴風翻飛。


 身經百戰的戰士可能會被責難臨陣脫逃,但莫妮卡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又有誰能責怪她呢。而那個舉動救了她一命。

 因為莫妮卡一旦進行『攻擊』、就會落敗。


 敵人是惡鬼。

 將小鬼王輾於足下、肆意忌憚的復仇鬼。

 七百年前被復仇之火點燃,至今仍在燃燒的鬼。


『──』


 不清楚自己在哪,不清楚現在世間的變化,說不定連時間經過了近七百年也不知道。而看似敵人的生命體則從空中逃走了。

 惡鬼已然化為暴力裝置。為誅殺仇敵,像七百年前那樣,探詢著周圍殘留的死屬性魔力(負面能量)


 找到了死靈術師的所在。


To be continued




○【憂傷陰鬱的死相】

(NωO)<並非石鬼面

(NωO)<為「保護精神、不偏離人心」由【■■】製作的魔法道具

(NωO)<艾殷製造了仿造品【量產死相】


○諾亞『從出生就帶有的疑問』

(NωO)<被誘拐、得到〈異想〉後終於懂了

(NωO)<透過〈異想〉看見自身本質的一人


○〈永生花〉

(NωO)<最上位超能力者

(NωO)<理者跟地球人的例子如下

理者:【靈王艾殷、【仮姬絲卡蕾特】、【勇者夜刀神■■

地球:四葉命淡白詰、大倉牡丹、水無月露草


○【靈王】艾殷

(NωO)<"聖人"的弟子共犯

(NωO)<年齡千歲以上

(NωO)<奧瑪納實質掌權者


○諾亞

本作的"救世主"、"聖人"、"英雄"專指諾亞

如果出現沒加標點符號或是使用別種符號的場合,則是代稱的意思 


○【惡行惡報】

(NωO)<傳說級〈UBM〉+α

(NωO)<這裡的α是〈虛構〉

(NωO)<所以去年才要先寫外傳『死亡遊戲』

(NωO)<不然很難讓帶著〈虛構〉的這傢伙出現



○誹敘創撰

(NωO)<與超能力相關的〈異想〉

(NωO)<究竟讀取了怎麼樣的「自我(Personal Data」才會誕生這種〈異想〉呢


(NωO)<Fictional Universe直譯是『虛構世界』、『虛構宇宙』

(NωO)<語感no不滿意

誹:誹言、誹語
敘:敘事、敘述
創:創造、創作物
撰:撰寫、杜撰

(NωO)<漢字決定為『誹敘創撰』

(NωO)<最主要是『誹敘』念起來相似『Fi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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