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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一開始的對峙，作為守方的我們佔了地利之便，推出來的小型投石機投出了大量的碎石，無力化了許多教皇國的騎士。

即便是傍晚、對方也穿著盔甲，石彈從空中不斷落下也是可以打死不少人。

將碎石用完後的晚上，教皇國溫存著兵力，我們與他們還算打的有來有回，直到教皇國派出三組勇者後，我們慢慢屈居下風。

"還行嗎?"拿著劍的少年滿身是血，與拿著長槍的我背靠背，教皇國的人們拿出長槍指著我們不敢貿然向前。

不久後，那些騎士讓開一條路，對方也派出了相同的近戰雙人組合。

"古魯斯王國的勇者，把信仰魔神的那個卑鄙勇者交出來，歸順我們就可以饒你不死。"對面的少年囂張地對我們說著，左手拿著盾牌、右手拿著劍，散發出久經沙場的氣勢。

"我可不認識那種人，這種侵略的爛藉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而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對於這種囂張的小鬼不需要手下留情。

"司，你對付那個騎士。另一個雙刀的交給我。"

"就這樣吧。快點結束掉，特拉那裡還需要人手呢..."

我們看著遠方，兩個人各率領一群弓騎兵，騎兵們不斷移動著互相射箭，在隊伍中心的兩人則對著對方使用大型魔法。

他們兩人的戰鬥讓戰場從全面的白刃戰，變成數個小規模的戰鬥區域。每個區域都是勇者隊伍在互相戰鬥。

"我再說一次啊!聽好了!"對面的人還在繼續講著廢話。我一口氣衝向前刺出手裡的長槍。

"卑鄙!古魯斯王國的人都這麼卑鄙嗎!"他急忙地用盾牌彈開，我則不斷的刺出手裡的長槍。

旁邊拿著雙刀的人很識趣的跟卡爾走到一旁單挑。

經過幾輪的戰鬥，天色也完全變黑了。即便只有擦到他幾下，我真正的攻擊也在慢慢起校...

"大話不繼續說了嗎?"天色慢慢變暗，適應夜間的我看著眼前的人跪在地上，手摀著大腿露出痛苦的表情。

"居然用毒...卑"刺出的長槍打飛了他手中的劍，我正想要用長槍好好教育他什麼是禮貌的時候...

"保護勇者，開始撤退!"我們的傳令兵騎著馬大喊。騎士團的旗幟開始慢慢的調頭。

終於可以回到城內防守是不錯，但不能好好折磨他太可惜了。

"走吧，司。"卡爾跟另一個雙刀勇者沒有分出個勝負，兩邊都沒有甚麼興致，單純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甚至看到他們一邊對打，一邊聊天。

"等一下，卡爾。"我回過頭，把袋子裡的一罐瓶子丟給跪在地上的囂張勇者。

"哼，卑鄙小人的藥，我才不喝。"

"是嗎..."我緩緩地走到他的面前...

"阿!!!!!"長槍一口氣貫穿他的胸口，用腳踩著他的頭，扭轉著長槍把長槍拔出來。

大量出血的煩人小鬼，現在終於閉嘴了。

"你也被他煩得要死吧，不用謝我了。對了，那瓶是毒藥，你可不要喝了。"

我對著雙刀的勇者說完後，跟卡爾一起開始往回跑。

回頭看向那個勇者，他只是笑著揮了揮手，並沒有帶著騎士追上來。

教皇國的勇者很多，因為裡面的一些怪人，讓教皇國的勇者間更分裂，今天也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在且戰且退的狀態持續到午夜，我們終於回到城門口。但情況有點不對勁...

騎士們在城門前吵吵鬧鬧的，似乎想強行將吉爾城的南門破壞。我跟卡爾還有幾個勇者不管他們，紛紛走到隊伍的最前面。

"開門阿!裡面的!沒聽到嗎!"指揮官大聲的喊著，但裡面就像空城一樣，完全沒有人回應，也沒有在城牆上看到應該要準備與教皇國對抗的衛兵。

"在投石機破壞城門之前，我們應該就會被教皇國卡死在這裡了。"沒錯，剛剛的戰鬥只是為了削減對方的人數，減緩晚上守城戰的壓力而已，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帶了許多輕型投石機，也只有帶投石機。

"城內的狀況也不知道如何，居然一個衛兵也沒有。"

"也可能已經被教皇國攻下了，我們還是觀察一下城內的狀況好了..."

"耗著也不是辦法，比起強行破門，我們去北門吧，順便看看城強的狀況當判斷的依據。"指揮官說著，我們繞著吉爾城的外圍，城牆上的火光還在，但一個衛兵都沒看到。

"該不會全部的人都逃走了吧..."有幾個人這樣想著。

"那也是看到南面才知道，那麼多人同時離開，地上會有大量的痕跡留下，我們只要跟在後方就好。"卡爾冷靜地說著，如果被當成棄子，只要在次追上去就好。

"而且教皇國的人數很多，它們不可能用跟我們一樣的速度穿過樹林。"我說著，吉爾城的東西兩側都是林地，當然也會有路，但沒有寬到可以讓教皇國的士兵維持陣型的同時快速通過。

我們在樹林裡看到了南面的城牆...那不是教皇國...而是魔王軍，他們正緩緩地近到城裡。

他們將巨大的投石機、弩砲不斷地運到吉爾城裡。

遠遠看來數量十分少，但那些看起來只是運輸跟勞役的部隊、他們可以悠哉的推著物資進城，想必裡面早就淪陷不知道有多少人駐守著，我想就算現在聯手教皇國也不見得有勝算。

"你覺得呢，卡爾?"

"逃跑吧，往東方。"

"您是認真的嗎?勇者大人!"一個高階騎士驚訝的問著。

"城內被魔族佔據，城外是尋找著我們的教皇國。乾脆放下這一切，逃往東方吧..."這是最合理的答案了，就算能攻進城裡好了，之後呢?教皇國難道不會進城嗎?

"只能先往北移動，再往東方移動尋求支援了..."指揮官說著，後方傳來零星的移動聲，教皇國已經快要追上我們了。

我們回到各自的隊伍，簡單的傳達了要往北方走的時候，北方來了一大群人。

"是嵐力城的援軍嗎...!"

"得救了..."

天真...太天真了...

當他們靠近到能看清楚的時後才發現，騎著不死馬的精靈、黑暗精靈，騎著大型狼魔物的亞人、獸人，身體能力可以跟魔物相比的蛇身人拉米亞，蜘蛛的部份各不相同，背後長著蜘蛛節肢、或是下半身都是蜘蛛的阿茲克涅戰士。

騎著魔物的都拿著弓箭、揹著長槍。騎不了魔物的魔族，即便是女性也都拿著巨大的戰斧、巨劍、釘錘，就算騎士們五打一都不見得能傷到它們分毫吧...。

曾經因為個體差異分開居住，被人類各個擊破的魔族、亞人們團結了起來，隊伍裡，代表著魔神的旗幟飄揚著...

"找到了!"後面傳來的喊叫聲讓我們陷入絕望...

"教皇國的各位，魔族已經來犯了，請跟我們同..."一個大聲喊著的高階騎士被無數的十字弓射死。

"滿嘴謊言的異教徒，勾結魔族還想將我們引入陷阱，我們豈有如此愚蠢!"教皇國的騎士團長說著。

"密探已經掌握了情資，你們在背地裡勾結魔族，只是為了要將受女神寵愛的我們殲滅，不虔誠的祈禱就算了，居然搞這種把戲!可恥!"

騎士團長讓我們想起了傍晚那個騎士打扮的勇者，完全無法溝通。但也是正常的吧...畢竟他們一直認為是古魯斯王國暗殺了它們的數個勇者，而那些人的屍體就被掛在我們面前的北門上。

南門應該在我們離開後也被魔族掛上了勇者的屍體給教皇國看，真是個大的不得了的黑鍋。

"與其這樣不如投降吧，我們向前走也是死，後退也是死。既然這樣就死得輕鬆一點，不要走，死在原地。"

"卡爾你還真是理性，連最後都要省力氣。"

"憑我的腦袋，可想不出來突破這麼多計畫的好方法阿。多半，扮成古魯斯王國騎士去暗殺教皇國勇者的也是同一夥人，之後在南方森林不斷伏擊勇者的也是..."

"連屍體都帶回來給人背黑鍋，真是惡質到不行..."已經放棄掙扎的勇者們，看著被吊在北門上披著教皇國披風的屍體，大概，不久後自己的下場也是一樣。

"騎士們，我打算護送勇者們離開，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了..."騎士團長將自己的披風與徽章拖下，身上只剩下與前線士兵一樣的裝備。

"我不要求你們要跟隨我，現在，古魯斯王國已經殞落了，我們也不再是古魯斯王國騎士團的一員，至少死的時候，我想以騎士的身分死去。"

幾個騎士們將馬讓給我們這些勇者，打算抵抗後方的教皇國軍隊，為我們爭取逃往東方的時間。

"快走吧，雖然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活下來..."

"不能!你們都要死在這裡!"一個女性的聲音大聲的說著，全身吹著盔甲、戴著頭盔的人站在城牆上，他身旁有許多穿著特製盔甲的魔族。

與剛剛看到的拉米亞士兵不同，旁邊的拉米亞在蛇身上覆蓋著大面積的鐵甲，一手拿著巨大的長槍，一手拿著塔頓。光是拿著衝過來就可以輾死不少人了吧...

背後長著八隻節肢的魔族，每一隻都用帶著刀刃的盔甲包覆，雙手握著戰斧，背後有著八個刀刃的肢體讓人完全不想接近。

腳上戴著巨大金屬爪子的鳥妖、身上配戴許多水晶球有著蝙蝠翅膀跟彎曲頭角的魅魔、仔細一看，剛剛說話的人也有著粗壯的紫色尾巴。

這些魔族的出現，都使得站在旁邊只穿著皮甲、戴著捲角羊面具的兩人更加怪異。

"幫我個忙，清掉雜魚。"其中一人聽起來是男性，他只用單手就拿起一把雙手巨劍。

"明白。"、"遵旨。"、"謹遵御命。"魔族的戰士們說完後。

"放箭!"

城牆上出現許多人類，對著城牆下的我們與教皇國騎士放出箭雨。

"果然是與魔族勾結了!"教皇國的人大喊著，紛紛拿出盾牌、躲到樹後。我們也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過周圍原本吵雜的聲音也安靜得太快了。

"有...毒氣...快逃..."我們背靠著樹，看著城牆上有著龍尾的少女從口中吹出一股藍色的風，一旁有著蝴蝶翅膀的魔族也她的旁邊散布著鱗粉。

就算摀著口鼻，麻痺的無力感也漸漸的從皮膚慢慢滲入體內。那些城牆上的人慢慢的瞄準著地上的騎士們，一箭接著一箭，不斷奪走他們的生命。

魔族的士兵也從北門趕了出來，繞到我們的北方。我想，南方一定也有吧...

"還以為你會跳下去呢"

"老實說有想過，但戰爭不是一個人、或是少數人參與的。詳盡的事前規劃，當下可靠的情報溝通，一直以來培養著的士兵，要穩定的得勝，這些都不可少。"

"我倒是很感謝你給了我們親手報仇的機會，我想那些轉為跟隨魔神的人類也是。"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讓士兵習慣戰鬥也是好事。"

當我們在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手腳都被綑綁，周圍森林的氣味被濃厚的血腥味覆蓋，魔物們正在吃著那些騎士的屍體。不分國家，勇者與身上有著許多裝飾的修女、騎士被銬上手銬與腳鐐趕上馬車。

另一車幾個教皇國高階騎士、修女的屍體告訴我們，這些人並不需要我們活著，只是會自己走的俘虜比屍體好運送而已。

"醒了不掙扎，也不說廢話，你很有前途呢。"一個人類對著我說，我還記得這個聲音，他是昨晚站在城牆上的人。

"原本我是打算在原地等著被教皇國殺死的。"我看著旁邊一動也不動的司，看來他被分在比較沒前途的那邊。

"想加入嗎?勇者的話，我只對腦袋清楚的人有興趣。"

"加入不會比死更痛苦的話，我就加入。"

那個人停頓了了一下後

"行，你叫什麼名字?"

"卡爾。"

"知道我們坐了甚麼，還有之後打算做甚麼嗎?"

"扮成古魯斯王國的騎士挑起了戰爭，坐收漁翁之利。接下來要攻打教皇國嗎?"

"不錯。"男人點了點頭，我被帶到一旁的帳篷裡，雖然手腳都還是被銬著的，但能坐在椅子上喝杯熱茶還是舒服不少。

"我就直說，你能提供什麼，你想要甚麼?"

"我能像你一樣從內部接應魔王軍，也可以提供你們我知道的一切情報，我想要的是一個見習修女、還有一個留在城內的夥伴，她們應該願意加入。"

對面的男人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正式加入等到事成之後再說，卡爾。你覺得還能說動誰跟你一起背叛?"

"我得先說，我並沒有效忠古魯斯王國。只是被邀請來後配合他們演戲，吃香喝辣而已。打不贏就加入，在我看來你們現在的贏面最大。能說動的，我有把握的只有幾個因為欠債加入的騎士。"

"活得下去，得到想要的人，過輕鬆的生活嗎。"

"沒錯。"

"期待你的表現。"

之後我在帳棚內指認了幾個跟我比較好的騎士，跟它們一起被安排在最後一輛進城的馬車上。

"你們聽我說，要加入魔王軍的點頭。"我小聲的說著，他們全都驚訝地抬起頭後，互相看一看，點了點頭。

"卡爾大人...這是?"

"你們說過家裡缺錢才當騎士，也不喜歡女神教那種表裡不一的做法吧。魔族給了我們更好的條件。"

"什麼意思..."

"攻下教皇國是勢在必行的，我們要揹著幾個被洗腦的教皇國勇者逃到教皇國求救，之後再當內應，幫魔王軍製造混亂。獎勵是活下去，錢，地位。"

"等著也是死，反抗也是死。家人或許被魔族殺死了，但追根究柢，還是教皇國的蠢蛋直接打來的錯...。"

"輸了就甘拜下風，現在，至少還有絕境再起的機會。"

比起忠誠心，這個馬車上的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小小利益而活著，只要有合適的價碼跟待遇，他們都願意答應。

可以不偷不搶、不欺壓百姓，承擔可能會被背叛者一起憎恨或暗殺，乖乖當個基層騎士領錢的選擇已經沒了。現在只有兩條路，死、活。要選什麼也不用多想。

"卡爾大人是為了甚麼加入的?他們應該給你更多好處吧?"

"我要見習修女莉莎，還有之前在野外狩獵時遇到的一個女獵人，米拉。"

"不當個大官嗎?"

"我想，從被殺掉變成可以跟兩個我想要的人一起平凡的活著，魔王會固定給我一小筆錢，是很好的待遇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呢?"

"當個小隊長不是問題吧?反正進城之後就馬上開始行動，來不及昭告天下我門的存在，當天就會淪陷的教皇國裡也沒人會記得我們是誰，之後要做什麼工作都好。大不了去魔族的國家。"

"也是..."

我們在往下一個戰場前進，這次我們選擇站在象徵死亡的旗幟下，與懂得人心、懂得戰術、懂得隱藏的領袖們，當一回真正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