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萬血深仇
那一天…那一夜…我踏著全村的屍體,離開了故鄉。
夜裡燃燒的村子...媽媽的最後高喊...爸爸對我的最後訣別…這三年來永遠歷歷在目。
而今天!將重現那夜!
微風輕拂,白衣輕飄…一人獨立於森林之間,看似等待…又似沉思。
她心中毫無波瀾,有的只是往日在目的萬血深仇!
這時!遠方馬蹄赫赫而來,苦等三年的滅村之恨!這一刻終將有迎來嶄新篇章!
「妳竟然敢出現在此,娜爾芬修女。」
軍士長低沉的開口,所剩的兄弟也隨即將娜爾芬團團圍住,憤怒與殺意此刻已經表露無遺!
然而反觀娜爾芬輕哼小曲一派輕鬆,彷彿毫不在意的一舉一動…看的讓軍士長怒喊:
「妳這傢伙是耳聾了嗎!」
這下,她終於開口了:
「比我想像中得來的慢呢~軍士長。」
娜爾芬輕笑幾聲:
「呵呵…臉色似乎都不太好呢~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她回身,面容冷如止水,就彷佛遇到狂風,也不會掀起驚濤駭浪!
此時,軍士長的馬突然發出幾聲嘶嘶哀號!這讓軍士長趕緊跳下馬背!
他看著已在地上抽蓄的愛馬,怒問:
「妳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只見娜爾芬從懷裡取出白布,攤開後一片葉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圖安草】,一種獵人狩獵時會用的毒藥。
但要說是毒藥也有點太過…因為若混在誘餌裡,也只會造成魔物抽蓄、胃痛、身體不是到倒地不起而已。」
她將葉子拿起,在眾人眼前輕輕晃著:
「你們說…體型巨大的魔物,只需一小束…那在一鍋燉菜裡加入一片葉子會發生什麼事呢?」
娜爾芬笑道:
「呵呵呵~你們能活到這裡,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滿地找你們了。
我啊…超害怕你們向馬一樣,吃太多就不好了。」
霎那間!軍士長感受到嚴重的恥辱…這不僅僅是尊嚴、人格甚至靈魂都遭到了破壞性的打擊。
他未曾想過,自己被一個女人給玩弄至此…
軍士長緊握劍柄,將它緩緩抽出:
「在開始之前我再問妳兩個問題…這些計畫是妳策畫的嗎?」
娜爾芬大笑:
「哈哈哈哈!你說呢?你真以為是瑟洛恩起頭的嗎?
哈哈哈…我不否認他與夫人給了我很多建議,但是這個計劃是我再次見到你們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
她將項鍊解下,一把白色祭劍赫然現行:
「不過啊…這還是要拜你們所賜…讓我的計畫,有了不少幫手。」
軍士長咬緊牙關再問: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與你至今未曾見過,妳為何我們如此憤恨!」
這話讓娜爾芬輕輕仰頭閉眼:
「啊…我都忘了…我還沒讓你們知道,我到底是誰啊…」
隨後輕輕將頭巾緩緩摘下:
「因為在安洛卡村的一時失態,讓瑟洛恩他們知道了我的身分。
為此,我將原施在頭巾上的阻礙魔法,改施帶自己身上…我想這樣妳們一定會認出的。」
果不然,所有人立刻想起…三年前難以忘懷的那夜…
軍士長痛喊:
「妳就是那個三年前的漏網之魚啊!」
隨後右腳一踏,全力向衝向娜爾芬!一劍劈下!
霎那間!雙劍交擊…燦爛的火花,映照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表情上…
娜爾芬輕跳順勢而退…避開俯衝而來的衝擊,可身上粗糙的阻礙魔法,卻在力量衝擊下!應聲解除…
這次,所有人都錯愕了…更讓原先憤怒不已的軍士長,連退數步:
「妳…到底…是…誰啊…」
娜爾芬一聽,輕輕將劍指向了他:
「我真是傷心啊…這個表情,我本是希望在頭巾拿下的那一刻看到…
看來,在這樣的情形下…比起我…你們更怕我的媽媽…」
此刻究竟是什麼感受,軍士長眾人無人明白…是威壓、是恐懼…又或者是那張面容之下,更高層的東西!
娜爾芬笑道:
「呵呵呵~但真的是這樣嗎?
我媽媽死前可是跟我一樣,解除了阻礙魔法啊…那時我可沒見到你有一絲猶豫…現在是怎麼了嗎?」
她輕輕將手移至嘴巴:
「這裡。」
再移至胸口:
「這裡。」
再移到腹部:
「還有這裡…」
娜爾芬的雙手開始順著身形遊走:
「我的全身上下都記的你們,記得你們對我做的事,說的話…甚至留在我身裡的東西…」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
「比起真實面容,我更希望你們記住三年前的我…記得三年之前,你們對我父母、村子所做的事!」
這讓軍士長顫抖的說著:
「妳是…路娜絲公主殿下的…女兒…」
娜爾芬輕輕一笑:
「你方才怎麼未想過一個村姑,要如何成為神職者?
哈…但這一切也毫無意義了,因為你們注定要留在這裡了…」
霎那間!軍士長大喊:
「路娜絲公主殿下人在艾爾瑪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是假的!給我把她殺了!」
瞬間,所有人裂開大嘴…大聲嘶吼!
將一切恐懼一切思考全部放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將眼前的獵物直接殺了!
這讓娜爾芬大笑:
「來啊!獵人們!你們的獵物只有一個!就讓我們一續三年之前的獵殺吧!」
她雙手大開:
「來吧!拿出你們的實力來!以博你們眼前的生機吧!」
我看著衝向自己的敵人,意識思緒清晰…那日在村裡發生的種種,此刻也一一浮現!
就在劍將落下的那一側,我已劍為杖!跳飛而起…
但落地的那一刻,軍士長一劍劈來…我回身一擋,雙劍交擊,燦爛的火花,閃爍在兩人之間!
軍士長怒喊:
「想用祭劍殺了我們,難啊!」
我笑道:
「哦,是這樣嗎?」
這時,一名騎士向我背後襲來…我一個轉身,將軍士長的劍導向他的同伴。
未及收力,劍刃直接刺入他同伴的眼窩…
貫穿的劍與飛濺的鮮血,看得我愉快的搖頭:
「不要這麼衝動~你的同伴可是在幫你啊…你這讓他情何以堪呢?」
這讓他憤怒的大喊:
「妳這個混帳!」
隨後拔劍而出,向我揮來!
然而那動作實在太大,我一下就與他拉開距離…可四周他的部下也隨即向我撲來…
我左手一挪,魔力也隨即運使…霎那間,一個樹藤纏住一人腳踝,將它如同拋石一樣甩進同夥群中!
而瞬間我一個閃身,靠近其中未及站穩的一人…一劍砍下他的頭首!
兩年前…
咖、咖、咖、咖的聲響,赫赫的風聲。
每一下揮在木樁上的動作,每一個聲響…都是我那日的恨,都是我對復仇的訓練。
就在我欲要再揮下一劍時,劍刃被人給緊緊握住!那力道之大,連抽幾下都聞風不動。
我抬頭一看,是養父…
養父問我:
「妳明明會正統劍術,為何要隨便亂揮呢?」
我回答:
「若可以,我希望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那是我的底牌,也是爸爸給我的寶物。」
他輕輕抽走我手中的劍,站到木樁之前:
「妳知道祭劍是沒刃的,它沒辦法殺人。」
我微微向旁邊退開,點頭:
「我知道,但它對我來說…是重生的象徵,有著非凡的意義。」
他輕輕一笑,隨後一劍劈下!霎那間,木樁一分為二…倒落在地上。
看著木樁上的切口,我非常訝異…那整齊光滑的切面,有如真劍揮下一樣…
養父道:
「無刃之劍,依舊有著能夠砍劈的方式…」
他將劍歸還給我:
「將它領悟…方法與神諭術轉換神罰術一樣,領悟了妳即使拿著祭劍也能報仇。」
隨後轉身離開。
臨走之際,他和我說道:
「劍的偏招可以和獵人學習,他們熟悉多樣武器…一定有東西可以教妳…
但若可以,到戶外練習更好。」
回到現在──
滾落的頭顱,震驚了所有人…但卻阻止不了我的動作!
我大步向前,一劍砍斷前欲要撿劍的手,然後一個翻身連同那人的其他三肢全部斬斷!
看著他在地上哀號扭動的姿態,享受著漸在自己身上的鮮血…我的精神有如沐浴在聖光之下!
我愉快的搖著手:
「那把武器對你太過危險,我為怕你再有動作…所以賜你永恆的匍匐。」
這個畫面讓他一旁同伴大吼一聲:
「我要殺了妳!」
憤怒的他,不顧一切的向我殺來…但來到半途,一個不自然的曲身,被我抓住空檔…
我腳步一踏!直接衝進他的懷中,一劍刺進他的腋下:
「不要太激動嘛…你看毒的效果更加發作了~」
我劍一旋!將他的右手直接卸下…就在他正要倒地的那一刻,我直接削斷了其他三肢。
就在這時,一旁的三人也迅速反應…但他們選著了同樣的圍攻方法。
我對他們用相同的方式感到厭煩,於是左手擰指魔力一催!地上樹根拔地而起!三人未及反應!四肢與身體迅速遭到纏住…
就算任憑他們再如何針扎,也奈何不了我的魔法!
尖叫與哀號,是現在逐漸被我高舉的三人唯一能做的事…然而這樣還不夠!
正當三人來到了半樹高的同時,我大力握拳!「吧咭」一聲三人的手腳正式離開他們的主人…
啊啊…血雨啊、痛吼啊…真是此刻的森林中,最美麗的風景!
但當我回頭看向軍士長他們,他們早已消失無蹤…
我輕輕一笑:
「想逃?要逃去哪裡呢?」
這裡方圓一公里都在我掌控之下,他們走不了多遠的…
「快!快!一定要撐住!絕對不能讓這個殺人魔追上!」
拖著疲憊的身軀,夾著混亂不已得心智…軍士長依舊勉強帶著眾人逃跑…
然而與其說是他帶著部下,不如說跟著比較合適…因為所有部下都跑在他的前頭…
這時,不遠處出現了白光…那象徵著森林出口。
他大喊著:
「要出去了!再加…」
但話未及說完…一陣劇烈的電光,夾雜著吱哩吱哩的聲響…八名部下,有如撞上無形電牆一樣應聲倒地!
此時!他的後方傳來了惡魔的聲響:
「嗚啊…竟然有八名中獎,真是可惜…這樣子可是就剩你一人了啊…」
軍士長狼狽地轉身,退後幾步:
「妳在這裡…佈下了法陣…這怎麼可能…」
娜爾芬輕輕一笑:
「啊…瑟洛恩的效率實在太好…我不過只是給他魔石,他就做到了我想要的目的。」
這讓軍士長聽了幾乎都要咬斷牙齒的地步。
可是他狼狽的姿態,卻讓娜爾芬笑了:
「感到可恥的羞辱嗎?但這樣還不夠呢~」
她劍一掃,手一揚:
「來!拿出你的實力來!為你所剩不多的時間搏命吧!」
軍士長大喊一聲:
「啊!」
快步衝來!此刻的他,忘記了所剩不多的戰技,忘記了沉穩…
腦海裡只有一念!那就是殺了眼前之人!
反觀娜爾芬,劍式一轉,雙手握劍…象徵正式的騎士劍技,以瞬間之差!斬斷了軍士長的雙掌!
「啊!嗚啊啊啊!」
疼痛剝奪了軍士長所剩不多的力氣,倒在地上的她,試圖匍匐逃跑…
然而這對回過身,見到這個畫面的娜爾芬來說…卻是無比滑稽…
她逐漸靠近的腳步聲,讓軍士長激動地大喊:
「我投降!我投降!別殺我!」
但在娜爾芬耳裡,卻是格外諷刺!
她一腳踩在軍士長身上,一劍刺進他的關節!並慢慢旋轉:
「當初你可給我們投降的機會?」
疼痛與恐懼逐步到達極限的軍士長,大喊:
「妳以為這樣作沒事嗎!我已經派人回傳叛變的消息!妳與安洛卡村都完了!」
娜爾芬一聽,大喊:
「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膽魄!」
隨後硬生生將他的手從身體上拔離!
霎那間!鮮血狂噴,未及哀號…軍士長直接昏了過去。
看著昏死的他,娜爾芬淡淡一語:
「啊…真是太沒用了…」
迷茫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張眼…軍士長眼裡只有灰濛的天空,他知道這絕對不是死後的世界!
因為四肢的些許疼痛,讓他深深了解這是活著的現實。
他試圖說話,但一開口卻發現他早就失去了語言能力…
這時,一人突然開口:
「醒了?」
他眼睛向下一挪,見到了一位少女正坐在他身上…若不是此刻她穿著染紅的白衣,想必這是很多人的夢想。
此時,少女又再問了:
「你醒了嗎?」
隨後一樣東西插進他嘴裡!
痛!好痛!試圖掙扎、想要哀號…但都無能為力,不為所動的身體,依舊不為所動。
「看來你真的醒了…」
少女笑道:
「呵呵…你可睡的真久,久到都把你們埋好,做完我要做的事…甚至是連花都採完了你才醒來。」
她輕輕右手拿起,輕輕聞了一下:
「啊~真是別有的味道呢…軍士長…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花吧…」
是的,軍士長當然知道…這朵紅花黑葉的植物,叫做魔精花…只生長在死氣腐化極為嚴重的魔域裡。
這裡有它,那就表示這裡是魔域。
這一刻,軍士長的眼角泛起淚光…因為它知道了它的命運,它試圖懇求少女殺了自己。
「嗚啊…你哭了啊?別這樣,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少女舉起握拳的左手,隨之放開!無數染血的白牙紛紛掉落。
少女笑著:
「我認為你們已經不需要了,所以在你們睡的正香時,連同你們的手腳一起拔除…」
話到此,又大笑幾聲:
「哈哈哈!你說,把一個屍體埋在魔域會變成死屍…那把一個活人埋在這裡呢?
我聽說啊…半獸人有這樣一個刑罰,將死刑犯埋在魔域土裡,將它變成活屍,過程中將是非常痛苦。
而這個人成了死物,但腦袋卻還是活著…就算身體被人消滅,靈魂也離不開人間。」
少女輕輕拍著軍士長的額頭笑道:
「吶~我之所以將你們的四肢與牙齒給拔了,就是怕你們去害人…所以未來的你們,連小孩都打不贏喔!」
她緩緩站起:
「對了,你還有四名同伴這這裡陪你…這是我娜爾芬唯一賜予你的東西,因為他們與你一樣同罪!」
這時娜爾芬輕輕拍手:
「哦!我都忘記和你說了…想必你會好奇,我為何有能力能輕而易舉地砍穿盔甲。」
她輕輕一笑:
「這也沒什麼…只是我事前在鍛造場時,先對你們的盔甲賜與祝福,讓他們在面對聖術之前,更好吸收…更好穿透…」
娜爾芬來到軍士長的臉前蹲了下來:
「那再見了軍士長大人。」
隨後周圍的土緩緩撥下。
就在土撥盡以後,娜爾芬站起…
她環看四周的五支鐵管,大手一張:
「看哪!爸爸媽媽!看哪!村長還有夫人!看哪!所有村裡的兄弟姊妹!
我做到了…我娜爾芬做到了…」
可即使這樣,低至谷底的情緒依舊難以高昂…
明明本該是非常快意,如今落寞的情緒卻非自己預期。
死者已逝,留下來的只有見證悲劇的悲劇…
難以遏止的怒火,難以說盡的怒韜…此刻已經不可言語,再也到不回過往。
若可以,真能有什麼事都不發生的未來,她願與過往的人們在熟悉的故鄉,悼念這個已經成形的今朝。
突然!一陣滂沱大雨,從天落下…這是天在為這場悲劇而哭泣,還是在為活下來的人而感到悲鳴呢?
娜爾芬不明白,她只知道…她已分不清臉上的水,究竟是雨還是淚…
這時,她的腦海裡傳出了媽媽的聲音:
「加油喔!小娜…」
霎那間!她張開了雙眼!轉過身踏出了返回的步伐…
她知道這裡不是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她還有更大的目標要做!
為了那個目標,就算犧牲任何人…那怕是自己也在所不惜!
在安洛卡村城門之下,無數村民正在等待著歸來的身影。
此時,大雨漸停…烏雲透日,陽光如鋪道一樣照在通往村子的大道上!這讓所有人都望向了陽光的盡頭…
就在這時,一人出現在光道之下,緩步而歸…
她白衣染血,卻遮不住原屬於她神聖的氣質,甚至反讓她增加了莊嚴之感…
就在她踏進城門的那一刻,村民與騎士們不由得單膝跪地…這個至高敬意是為了獻給解救他們的高貴之人。
這時,瑞米雅跑到了她的前面,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歡迎回來…小娜。」
娜爾芬也緩緩舉起雙手,將她的媽媽緊緊抱著:
「恩…我平安的回來了,瑞米雅媽媽。」
有个bug,这些卫兵这个时候跑出去干什么
他們有個演習,而這次也是他們認為的最後一次,前幾章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