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冷靜,我很冷靜,我很冷靜。
利昂說過,只要在展覽途中還是結束後就能大鬧一番。
按理來說,最好的情況是跟另一個計畫一樣,在結束後,運送的期間一次打倒所有人才是最妥當的。
超過那個時間點不行,但在那之前,越晚開始鬧,利昂就有越多的準備時間。
無心,無心,無心。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AN女士?如果能事先告知一下就........」
愛德華將我拉回現實,AN女士是利昂為了嘲笑我,順便隱藏身份才讓我用這個化名。
我很想現在就動手啊。
用冒險者證掃一掃,把能殺的殺光光,不能殺的打半殘,不能打的就恐嚇到精神失常吧。
不過告知你什麼時候動手?我也不太清楚什麼時候展覽會結束啊...
這時我看向話只說一半的愛德華,他往舞台的方向伸出手。
我將視線移了過去。
「嗚哇…好美....」
能讓人聯想到大海與天空的蔚藍秀髮與眼眸,修長白皙的手臂,還有只用頭髮擋住的下流大奶......我是說,如同生命之母般能海納一切的廣闊胸襟。
下半身是閃閃發光的魚鱗,像藍寶石一樣。
被髮色染藍的水缸,就像蒼藍的琉璃工藝品一般。通透,美的令人無法離開視線。
淚滴在水中暈開,她閉上雙眼。
我回過神,看向愛德華。
Bingo.
「喂,菠菜罐頭。就是她嗎?」
用著先前定好的別名叫了愛德華一聲,他延遲好一會兒才回覆。
「....是,感覺。總感覺,和她好久不見了。」
「要哭要感動,等把她救出來再哭吧....」
「可是妳,不是也在哭嗎?」
「?」
愛德華一開口,我才發覺自己臉頰流下了幾滴溫熱的淚滴。
「咦?」
一瞬間,本能敲響了警鐘。
往周圍看去,大部分的人都呆住了,彷彿他們的時間被凍結一般,癡癡地看著舞臺。
只有少數人發現自己正在流淚,開始擦拭自己的眼淚或是迷茫的張望。
接著情緒湧現。
不,這不是我的感情,心被蒙上了一層薄膜。
馬上讓魔力循環,沖刷著大腦,整理心情。
哀愁,悲涼寒冷的感傷與孤獨感。
不安,躁動愰惑的無奈與無力感。
隨後。
困惑,疑惑混亂的迷惑感。
安心,喜悅歡喜的幸福感。
最後是強力的排斥感,彷彿要拒絕什麼東西一般。
哀愁,不安,困惑與喜悅,各種情緒如同漩渦翻攪在一起。
「嗚嗚…這什麼...?」
我不禁發出悲鳴,將那些思緒趕出腦袋。
「....各位親愛的貴客,沒錯!這就是我們的海洋中至寶,如蒼藍大海般美麗的海中精靈!」
展場中紅色衣服男人的聲音迴盪著。清晰有力地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不過,還請諸位稍稍冷靜。」
我們的座位離他很遠,但聚精會神就能用魔眼看見他似乎正在用著"言靈"的魔術。
隨著他的話語,大部分的觀眾都冷靜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他稍微等了眾人一下後,在舞台上開始行動。
「今日,是展覽會。是展示我們商會商品的展覽會。」
「「「噢噢噢!」」」
一瞬的沉默後,整個會場沸騰起來,他們理解了紅衣男人的意思。
即便貴得能夠買下一座城池,他們也會擠到頭破血流,想方設法將那美麗的珍珠給得到手。
「言靈嗎…」
將紅衣男的言靈用魔力給抵抗掉,讓自己慢慢地冷靜。
「菠菜罐頭。」
「?」
「等等記得跟緊我,你的委託沒有死亡保險歐。」
如此喧囂,觀眾台已經開始失去秩序。但一旁的保鏢卻不打算制止,果然如利昂所說,他們對於船內的安全管制比較薄弱一些。
是時候大鬧一場了!
『安靜。』
所謂的言靈魔術,是屬於用魔力波長與心裡暗示來擾亂他人心智的魔術,魔力越強大,影響力便越強。
曾經聽利昂說過這個魔術,如今見到實物,發現。
意外的挺簡單。
將話語和意念包裹在魔力裏。
認可吧。聽從吧。臣服吧。
兩個音節,沸騰的展場完全如同停滯的水面,不動,無聲。
「走了。」
小聲地對大力水手說,接著用不習慣的硬底鞋踩下步伐。
叩,叩,叩,叩。
沒有人移開視線,除了眼球以外,他們一動不動。
「這位美麗的女士,如果您覺得太過喧擾,可以向一旁的服務生反應。請不要途中離席。」
紅衣男人看似冷靜,但他在我說出"安靜"時,就已經破功了。
當時,殺意刺了過來,他也稍微亂了分寸,似乎是想要靠這個來牽制我。
你不懂啊。
不,不對,正常人是不會懂的吧。
真正可怕的是,連殺意都不必,便能將自己像樹葉搬兩斷的劍。
像這種微風一樣的意念,毋須在意。
走到舞台下,仰視著他。
「多少錢?她。」
「喂?!」
無視一旁的菠菜罐頭,指向大水缸裏的人魚。
這時紅衣男人稍微放鬆了些警戒。
「抱歉,今天僅限參觀。競標是下次開始,您如果想了解詳情,可以先移步至貴賓室。」
「現在就要。不給,開殺。」
「!」
S級懸賞:赤面的偽紳士
用冒險者證掃描,確認了罪行。
接著,只要大鬧就可以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
「妳!?等等!」
刻意激怒自己,放出殺意。
剎那間,大群人昏了過去,尚有餘力的人跟保鏢開始逃走,只剩下紅衣的男人還有幾個實力普通的傢夥在與我對峙。
批哩,啪噠,柴火燃燒碎斷的聲音。
叩,叩,叩,鞋底踩上階梯的聲音。
「給嗎?」
「………」
站在舞台上,與偽紳士對視。
「看起來是不給呢?而且,你先攻擊我了歐?」
「殺了她!!!!」
只是用手指夾住你亂丟的暗器而已,沒必要這麼氣吧?
不過這才是我想要的狀況,來吧!打飛你們!!!
心中如此挑釁時,對方似乎感受到我的想法(並沒有)
身著紅衣的偽紳士模糊了身影,一瞬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樣子像是煙霧一般,跟修一先生的招式相似。
側頭閃過刺來的短劍,並用愛刀擊飛男人擲出的暗器,飛走的暗器集中一個正打算衝上來為紅衣男助陣的保鏢。
暗器是一把有著裝飾的黑色短劍,深深地插在那保鏢的眉間,即死。
「去確認這女人有沒有同夥!把支援帶過來!」
紅衣男的話音剛落,便有兩人往門口奔去,其餘的保鏢則圍了上來。
逃跑的那兩人應該丟給利昂處理嗎?還是直接在這裡解決就好?
不過,要是在這邊不讓他們離開,不就等於我在說著"老娘其實有同夥歐"嗎?
『"大氣凝聚,吾敵凋零"』
「吼歐?」
數支短劍劃破空氣,並在他魔法的推動下加速。
拔刀,揮動右手,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併出,作為暗器的短劍被彈開後,切風的聲音才傳到耳旁。
「嘿欸~挺厲害的嘛。超過音速了~」
在手中壓縮空氣後一口氣爆發出來,借此增加短劍的速度與力量。
要積蓄這種程度的能量,受到的反動肯定不小。
讓我想起當初剛開始練習踏風的時光。
那時真的是,好好地理解了什麼叫做動能,還有所謂的作用力與反作用了。
啊,彈飛的短劍插死打算從門口出去的那倆人了。
死相是真的慘,一個腦袋少一半,另一個被短劍釘在牆上成了裝置藝術。
看起來是不需要交給里昂處理了,而且,也沒表現出我有同伴的樣子。
結果alright,沒問題。
不過,我的任務本來就是製造混亂,所以不管怎樣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嘛,別想太多,容易白頭髮。
不過,他們都沒有動作啊…
雖說只過了數秒,但對有著巨大魔力的實力者來說,都已經足以決出數次生死。
但他們現在,只是愣在那邊,沒打算做什麼行動的樣子。
紅衣男面具下的雙眸充斥著動搖,看來他對剛才那一招抱著很大的自信呢。
察覺到我的視線,紅衣男的表情變了,憤怒,恐懼,甚至還透露出了渴望絕地求生的求生慾。
我又不是魔物?幹啥要用那種表情看我?
就這樣對視著,敵不動,我不動。
「咂,真要這樣乾瞪眼?」
「啊啊啊啊!!!!」
隨著紅衣男一點也不紳士的咆哮,周圍的人全部圍了上來。
這樣才對嘛~混亂一點,混亂一點~
來試試新招式吧!
也不能算是新招,只不過是把踏風和他剛才用的技能做一點變體應用,再加億點點的變化。
但,我技能的聲光效果可華麗的多。
提出氧氣,燃燒魔力並壓縮。
握在手中的火球,蠻燙的,學當時和利昂玩水時以技巧,用手噴出水的樣子。
嗯?這原理不是跟魔彈槍一模一樣不是嗎?
不過積蓄的魔力跟能量完全不在一個量級就是了,而且,更強,更快,更帥!
赤色的烈焰從指縫中溢出,由紅轉藍...
燙燙燙燙燙!!還是別塞那麼多魔力好了,慢慢降溫回紅色。
在手中爆發,熾熱的能量併發而出,將手握緊,向前放開。
赤色的閃光一瞬消逝,猶如雷光,但卻靜謐無聲,過於優雅了。
維持著食指指向目標的姿勢,光線消失後才發現,除了自己的手被燙傷外,沒造成任何傷害。
當成子彈射出的短劍,承受不住高溫而在中途就完全溶解。
切,早知道就把風神之刃當作砲彈了。
「妳瘋了嗎??!!妳難道想擊沉這整艘船?!」
「蛤?沒那麼想過,只是來找人.....找魚?」
不知道人魚到底算人還是算魚。不,應該算人魚。
「找人...能說說妳的來意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她。」
那是主要目標,至於你們這些次要目標,沒必要全部告訴你。
不過,真是好險沒用風神之刃,雖然要製造混亂,但我可沒打算直接擊沉這艘郵輪。
雖然覺得犯罪集團的那些傢夥怎樣都無所謂,但船上還有被綁架的人跟奴隸,我可沒打算殺了他們。
再說,這郵輪跟上面的賞金要是沉入大海,也太浪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