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將不會飛的鳥丟下懸崖

玖朗回到位子上後,大家也很快對制度有了定案。


牡丹王室會加入救恤教會,以"贖罪"的形式,將權力讓渡給"聖女與聖母"。


聖女與聖母,則是以"寬恕與補償"的形式,任命牡丹王室作為"監督者",保留王室的資格,但限縮待遇。


給予了解散議會的權力,要求王室子孫後代,與人民一起監督議會的施政。


並由教會體系展開匿名投票,選出代表各地的議員,民眾則需在當地教會進行登記。


議員們則會再選出議長,由議長代表接受<聖女與聖母>的加冕,實現"施政權"的轉移。




"教會有可能作票吧?"、"如果王室濫用監察權怎麼辦?"對於這些問題,玖朗的回答是,"再好的制度都會有漏洞,互相制衡的權力要是在拆分下去,可就沒辦法做事了"。


國王則是說到"至少,地方人民選了自己的代表,也算是一種授權,雖然在前幾屆,人們應該會無異議的選擇救恤教會的成員。"


"救恤教會的人,也會受到制約就是了。"一邊說著,玖朗拿出了一瓶藥水。


"這是能讓人返老還童,也能讓人變成怪物的藥水,效果取決於對葵的態度,一滴就能發揮效果,我想經過這層篩選,應該也能過濾一些問題人物。"


雖然篩選的條件,是對<聖母>葵要有正面的情感,但有篩選好過沒有。


伊登問著"那不相信葵的話呢?"


葵則是說到"測試過了,要抱有利用、殺意這種大量的負面情感,才會被便成怪物,比率很低喔。而且在加冕儀式上,知道這個能返老還童,正常來說應該會是感謝或感到光榮才對吧?如果是對一個沒有實權,只是執行儀式的人抱有利用的心態或殺意,這種人也不適合當領導者吧。"


葵的話,讓大家無法反駁,不如說,想要親身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年輕。


"有想試試看的人嗎?"玖朗問著,紅丹則是馬上舉起手。


"師兄?"、"不好吧..."


"英雄可不能臨陣脫逃啊!我坦蕩蕩,不怕!"紅丹說到一半,玖朗就已經將藥水滴在了他的手上。


隨著一陣亮光,紅丹看起來甚麼改變都沒有。


"師兄覺得怎樣?"


"喔!之前的舊疾好了耶,年輕的話我是沒什麼感覺。"紅丹說著。


玖朗則說著"就是這樣,總之,多數人應該是不會變成怪物的。"然後將藥水交給了伊登。




看事情算是談妥後,玖朗又問道"庫陛下,對於白寧妃跟白鴻王子,之後會怎麼處置?"。


在經過這幾天的審判後,確實有不少白家人只是作為底層的成員工作,沒有參與到上層的犯罪中,甚至有些還被家族上層拿來利用,招得比誰都快。


甚至有幾個,還吵著要跟官兵一起,去把他們全抓出來。


而白寧妃也是屬於招得比誰都快的那種,雖然她知道的,也只有一些與白家有勾結、收賄的官員而已。


"會安排白寧妃出宮,出身白家是一方面的顧慮,另一方面,是早該把自由還給她了。若是有好人家願意收留,那就太好了。"國王的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與她在無關聯。


國王又接著說到"白鴻的話,會按律法審判",然後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


玖朗則是說到"我也有些事情想跟她談談",國王則是點了一下頭,便讓王后帶著玖朗,去找白寧妃。




與王宮的其他地方相比,白寧妃住的宮殿雖然不到破舊,但因為沒什麼宮女,看上去十分冷清。


加上白家的人突然都被遣散,一時之間人手也補不過來,所以只做了必要的打掃。


落葉跟有人會經過的地方有打掃,其他地方就不太管了。


"白寧妃,王后殿下與賓客來訪。"宮女在外頭說著。


屋裡便傳來了"請進吧",隨著房門被打開,裡面飄出了複雜的草藥香氣。


王后則是說到,"白寧妃,這次是玖朗大人想與您談談,我就不打擾了",打了個招呼後就先離開了。


在宮女關上房門後,屋內只剩下三人。


玖朗觀察著房內,有著淡綠色長髮的兩人。


放下手裡正磨著的草藥,走向玖朗的人,長髮垂到了膝蓋以下,身形十分消瘦,神態帶著疲憊,在單薄的內襯外,披著厚厚的毛線衣。


她看上去雖然略高於140公分,但那是因為她穿的厚底涼鞋,有著大概10公分高的鞋底,實際應該要更矮一些。


而躺在床上休息的人,看臉雖然纖瘦了些,但不像這位有些"病態"。


不過,到底誰是白寧妃就不是很確定了,王妃在休息,由公主代為答應的狀況也有可能。


玖朗便問到,"妳就是白寧妃嗎?還是她正在休息?"


"我就是,請坐吧"眼前的人小聲的回答著,語氣十分冷漠。


在雙方都坐下後,白寧妃便問到"您想談甚麼?"


"白寧妃的狀況,我在白家的本子裡知道了一些,之後妳有什麼打算嗎?"玖朗說著,將撕下的,關於白鴻的那一頁遞給了她。


她看了一眼後沒什麼改變,只是將書頁還了回去,或許是這個祕密有沒有被人知道,對現在她而言已經沒有差別了。


"你指的是...咳咳...被趕出王宮之後吧,不知道,或許會...咳咳...死在街頭吧。"白寧妃平靜的說著,又咳了幾聲。


玖朗知道她不是在裝可憐,而是單純的陳述事實,說到"是藥費的問題吧",白寧妃則是點了點頭。


在帳冊裡的數字,不是常人工作能負擔的,而且還是持續的花費。就算想賣身買藥,以她身體的狀況也不可能。要她去幫忙看診,這搖搖欲墜的身體狀況也沒辦法。


國王片面回給她的自由,就只是讓她們母女倆,在街頭自生自滅而已。


玖朗想了想後說著,"妳剛剛是在弄藥草吧?邊用邊聊也行"說完,便起身走到白寧妃的身旁伸出手。


白寧妃雖然有些驚訝,但低頭看了看玖朗的手後,還是扶了上去,說到"有勞您了,玖朗大人..."。


她輕輕挽著玖朗,玖朗也配合著她走路的速度,兩人來到了放滿藥草跟器具的桌子旁,白寧妃在玖朗的攙扶下,緩緩坐到了位置上。


玖朗的想法是"眷屬裡,還沒有草藥方面的專家,可以的話,是想讓白寧妃加入研究員們的行列。雖然可以逼對方就範,甚至只要開口問,白寧妃為了白蓮公主,多半也會答應。但還是希望讓對方盡量是基於好感同意的,加深一些信賴跟友善,再來談加入的事...這個順序是很重要的。"


白寧妃將幾個堅硬的豆子,放到了搗藥臼裡,正想伸手握住滾輪的時候,玖朗就伸手阻止了她,說到"我來吧,力量跟速度上,有什麼要注意的嗎?"一邊將搗藥臼移到了面前。


白寧妃頓了一下,便說到"不要太快,熱會...咳咳咳...讓藥材失去...效果。"。


"好。"玖朗說完後,便開始緩慢的磨著,白寧妃則是繼續加入了一些形狀大小都不同的果子、穀物、種子。


兩人配合著,很快就將藥材都磨成了適合的狀態。


白寧妃說到"先放著...然後,把這個小爐子的木炭點燃。"


隨著火魔法的隔空發動,爐子下的木炭,很快就被燒紅。


白寧妃又說到"這樣太燙了...在煮沸...咳咳咳...之前的狀態就好。"


玖朗便用旁邊的鐵夾子,將幾個木炭夾了出來,用風魔法熄滅後放在旁邊,"問到這樣呢"


白寧妃點了點頭,又說到"魔法真方便,您是很厲害的魔...咳咳...魔法師吧,我聽宮女說過"。


看著對方有意願聊天,玖朗便說到"算是,宮女是怎麼說的?"


白寧妃搖了搖頭說到"詳細就沒說了,只說很厲害..."看來,是連宮女都不太跟她交流。


玖朗則是問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妳都知道嗎?"


白寧妃則是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小份公文,上頭有著國王的印鑑。


看時間,是已經到行動後期,國王才一次將整個計劃、目前的狀態,寫成文件給她看。之後才每天送文件,讓她知道外頭的大致狀況。


可能考量到白寧妃的體力,文件上的記錄很簡短,只寫原因、過程、結論而已。


白寧妃問著"白鴻死了嗎?"


玖朗則是說到"國王說會按律法審判,妳想見他嗎?"


白寧妃則是搖了搖頭,說著"是你抓到他的,我們的髮色,完全不同吧?",說完後,便指了一下正在床榻上休息的白蓮公主。


玖朗回憶了一下,白鴻是還算常見的深棕色頭髮,說到"確實不同"。


白寧妃說到"雖然對丈夫...沒有感情,但說到底...他是丈夫私通才有的孩子,我沒法...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我只想...保護好白蓮。"似乎是為了避免說話被咳嗽打斷,白寧妃說的斷斷續續的。


因為水稍微沸騰了,兩人的聊天便暫時停下,在白寧妃的指揮下,玖朗將火再次調小,然後將藥粉連同幾個草藥,放進了小鍋子裡。


一種獨特的草藥香氣,也擴散到了整個房間。


白寧妃則是轉動了沙漏後,才繼續說到"說到哪裡..."看著她努力思考的苦惱樣子,玖朗覺得十分惹人憐愛。


玖朗說到"妳願意的話,能跟我走嗎?"


白寧妃則是苦笑著說到"我幫不上...什麼忙,身體也如你...所見,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


"妳在草藥上的知識很豐富吧?"


"久病成良醫"


"我的研究員裡,還沒有專研草藥的人,希望妳能來幫忙。身體的狀況,雖然沒法治癒,但應該可以改善不少。"


似乎是玖朗說到了白寧妃最在意的事情,她的身體靠了過去,問到"金...金山羊嗎?"


"是阿。我也不確定她的能力,對妳跟白蓮公主有沒有效,但或許能緩解一些症狀。"這種事也說不準,玖朗不打算把話說死,白寧妃也理解的點了點頭。


一出生就聾啞的人,即便給用高階治癒也不會改善,因為他"一開始"就是這樣。白寧妃知道自己身體的問題,比較像是天生的,所以單靠治癒是沒效果的。


玖朗又說到"就算沒效,妳跟白蓮的藥費,我也會負責的。"


聽到"負責"兩個字,白寧妃直勾勾的看著玖朗,有些不可置性的樣子。


玖朗則是有些擔心的問到"怎麼了嗎?是我說了不合適的話?",畢竟玖朗希望給白寧妃留下友善的印象,要是讓對方覺得被冒犯,那趕緊道歉才是對的。


白寧妃看著玖朗擔心的樣子,心裡湧上一股暖流,便說到"再說一次..."


"好...就算金山羊的能力沒效,妳跟白蓮的藥費,我會負責的。"


"簡短一點"


"妳跟白蓮的藥費,我會負責的"


"再...簡短一點...前後也...調換一下..."看著白寧妃抓著自己的衣角,露出害羞又期待的樣子,玖朗便說到。




"我會對妳跟白蓮負責的。"


白寧妃將身體輕輕倚靠在玖朗身上,說到"恩,那奴家...就交給恩公了..."


這樣的情感多半不是愛,只是尋求著,一直以來都沒得到過的依靠與溫暖而以。但白寧覺得,就這樣假裝是愛也無妨,何必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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