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無數撞擊的聲音從外側響起,不只如此,有些士兵脫下了厚重的盔甲,一步步的爬上了建築物的牆體。
「他們進攻過來了,我們死定了。」
「早知道就不要反抗了。」
「神啊…」
位於其中的學生,在聽到了攻城的聲音同時,一個個陷入了絕望中。
「瓦克學弟,你能把窗戶堵死嗎?」
「不行,我必須一個個碰到,肯定會來不及的。」
「那你先把學生們都圍起來,我帶著志願者前去阻攔。」
說罷,我朝著人群大喊。
「還有意志的人聽著,他們已經爬牆上來了,拿起現有的武器,守住中心不要讓他們進來。」
我拿起訓練用的長槍,頭也不回的衝向了樓上。
根據特斯曼的說法,離法術完成還要一小段時間,在那之前必須阻擋他們進來。
到了窗前,發現已經有個士兵剛爬了上來,我二話不說一槍刺向了對方,那位士兵被攻擊後重心不穩,摔下了這個三層樓高的競技場。
我不敢去看那位士兵,因為我知道他很大機率已經死了,如果我去看了肯定會因為殺人的罪惡感失去動力。
還有數十個開口…
我立刻在這外圍纏繞魔力奔跑著,一路上將剛上來的士兵借助衝擊力推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士兵從高處摔落的聲音一陣接一陣的發出
還要多久…
我的魔力回復不到十分之一,在這高強度的機動下我很快就會無法繼續使用魔力增強能力了。
又看到一個士兵爬了上來,我往他軀幹刺了一槍,平整的槍尖沒有將他刺穿的,而是將其推離了建築,此時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摔落之前他的手抓住了長槍,在感受到拉力的同時,我連忙將其鬆開,就這樣,我失去了武器。
沒有時間回去了…
我再次啟程,沿路上有些窗戶前已經有人進行防守了,即便如此還是太少了。
我以身體作為武器,用肩撞又擊飛了一個。
還不夠。
對方已經爬入其中,他拔出身上的長劍朝著我走來。
我一個如法炮製的肩撞撞向了對方,但被他在摔倒後立刻站了起來並遠離窗口。
我衝入他的懷中一拳打在他的鎖甲之上。
好痛…
使出攻擊的拳頭紅腫了起來。
魔力不足,已經無法繼續支撐我的行動了,剛剛的那擊,是短時間內可使用的最後一擊了。
身體向前彎曲,雙手垂地,汗水不停的從我頭上滴落,此刻的我無法隱藏身上的疲態。
看到我的異常,士兵拔出了身上的長劍向我揮來。
可惡,我想活下去!
我勉強擠出身上僅有的魔力,覆蓋在手臂上,作為盾牌阻擋了攻擊,同時用力將其推到了窗前,士兵的手則緊緊抓著窗框使自己不會掉下去。
啊啊啊啊!
一記膝擊踢了向他的胯下,對方因劇痛頓時失去了力量,我同時以身體的重量來作為推力,與他一同的摔落了下來。
不能鬆手。
我死死抓住他的身體,不讓他有轉身的機會,而士兵則是不斷的掙扎想把我當作肉墊。當我們快要墜落到地面時--
就是現在。
一瞬間我讓於半空時回復的魔力覆蓋全身,雖然只有短短一剎那,但因為這層防禦與士兵的人肉護墊,使我不至於摔死。
「呃~」
我試著抬動四肢,劇烈的痛楚使我無法行動。
估計骨折了。
看到有其他人摔了下來,一位身著軍服的人與他身邊的一群士兵走了過來。
死定了,剛剛害死了那麼多士兵,他們肯定會想把我宰了。
身著軍服的人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如同打量般俯視著我。
「從外貌特徵來看,你是弗里德里希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它的下一步行動。
「你可真頑強啊,害死了我不少士兵,要不是上頭有令,不然早砍了你。」
好痛。
他一腳踢在了我的頭上,鮮血從額頭上流出。
「把他架起來,我要讓他看看他們的徒勞,上頭允許我們把這棟樓給毀了。」
什麼!
他的話語使我再度清醒了過來。
「有精神了啊,這樣最好,不然到時候沒看到可就麻煩了。」
住手,快住手!
我忍住從全身發出的疼痛不斷掙扎著,不行,身體被士兵們給架著無法行動。
「好3!2!1!」
轟隆--
場地四周冒起了的煙塵,同時整棟建築開始向下坍塌,巨量的塵土飛至上空,遮蔽了大半的視線。
「全軍攻擊!」
在他的一聲號令下,士兵們衝入了煙塵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著,這次學生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手段,一段時間過後整個聲音隨著煙塵的飄散一同停止了。
「報告!以全數殲滅。」
「告知全軍,收隊了,回去後發給他們一些紅酒吧。」
「是!」
聽到可以喝酒的消息,傳令的士兵臉上充滿著喜悅,三步併作兩步的衝向那些正在收拾的同僚告知他們這件事。
我看向競技場的殘骸,原本的土黃色被鮮血所覆蓋,有的人被一開始的坍塌所掩埋,更多手無寸鐵的人死在了士兵的刀劍之下。
「啊啊啊啊~」
我痛苦的哀嚎著,淚水不斷從我眼中流下。
「差點忘了你,把他抬走吧,上頭說不可以殺了他們,讓他們事後簽署協議後就送回他們老家休養吧。」
就這樣,無法反抗的我被擔架抬離了學院。
這場行動在數日後被告知了群眾,邪教組織於學院內散播著危險的思想,裡面的平民深受影響,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發展,宰相派出軍隊進入其中進行圍剿,其中一部分人挾持著人質逃往了競技場,在人質的冒死跳樓,並由一位士兵冒死的搭救下,成功逃離了邪教的魔爪,經學院許可摧毀建築後,又與其中的邪教份子進行殊死一戰,眾多士兵身亡,在一陣激烈的戰鬥後,最終士兵們取得了勝利,而受到波及的無辜人士,在一陣治療後回到了家中休養。
我躺在家中的床上,在備辦強迫的簽署過魔法契約後,我被送回了領地中休養。
盡是些謊言…
父親知道整個事情真相,但為了大局,他依然選擇撒謊,畢竟在政治上,底層的民眾就只是可犧牲的籌碼。
外頭已經深夜,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入眠。
嗖~
一陣冷風吹入了我的房間。
「好冷…」
我從床上起身,欲將陽台的門給關上。
「喲!」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頭一看,特斯曼正立於此處。
「你竟然活著…」
「說的我好像死似的。」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著急的向他詢問,明明我那時看到了不少人的屍體,照道理魔法因該是沒成功才對。
「崩塌前魔法已經完成,正準備要讓他們進入其中,可是天花板砸了下來,情急之下我只能帶著附近的人轉移離開,結果也就只救下幾人而已。」
「原來如此,那你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們算是死人了,大部分都打算離開這裡重新生活。」
聽到他的回答,我默默地低下了頭,整場行動只有我在沒有被問罪的情況下繼續正常生活著,罪惡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為什麼只有我跟沒事發生過一樣
「我來這裡除了告訴你這事以外,還有一件事要講。」
「什麼事?」
「是關於埃賽斯的事,在隱藏期間 我有試著尋找其他人的東西想至少建一個衣冠塚,但當我進入埃賽斯的房間時,卻什麼都沒有,彷彿他從未來過一樣。」
「怎麼會,我記得他是住校的。」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而且學院圖書館似乎在這期間還遭竊了,其中歷史、語言、傳說以及地理相關的都被偷走了。」
「到底誰會在事件中偷竊這些呢?」
我不禁懷疑到,士兵不可能去偷這些東西,他們一定是拿走入珠寶等貴重物品,書這種東西至少沒有這樣物質上的價值。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懷疑這事跟他有關,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從被偷走的東西來推斷那人大概是想離開這裡,所以因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你現在就要離開了嗎?」
「畢竟不能在這待太久,之後有機會的話還會回來的,那麼再會了。」
「等一下!」
我打開了一旁的櫃子,將目標以外的雜物拿出來後,從中取出了一個略為沉重的小袋子。
我將其交到了特斯曼的手上。
「這是我以前小時候偷藏的金幣,你就拿去用吧。」
聽到了內容物後,特斯曼急忙地想要將袋子還給我,我再次把它推回了他的手裡。
「現在對我來說用不到了,還是交給有需要的人吧。」
我以堅定的眼神注視著特斯曼,在經過一番推拖後,他如同認命般將它收了下來。
「那...這次就真的再見了,還有謝謝你。」
特斯曼從陽台跳出,遁入了黑夜之中離去。
關上門後,我躺回了床上,眼角因為喜悅而留下了淚水。
太好了,他們沒事,我如此感嘆到,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我有救到一些人,誠如他所說的,我是一個偽善者,但至少我在這場圍剿中,保護了一小部分被捲入的無辜之人,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