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已记不清的何时,月夜之下,数多新生命之一的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开始了自己的月夜冒险。只不过,不断流浪的她遇见了一位不可思议的旅人。
至此之后,有些孤单的旅人与她的旅伴一起搭上了有些奇怪的旅途。只不过,谁又会知道会不会变成一场多灾多难的旅途呢?
……
「尤娜姐姐!」
「嗯?什么事?」
行进中的旅人少女淡淡的回应着胸口吊坠中响起的声音,那道呼唤自己的声音同样为一位少女之声。只不过,她一张口就让旅人感到有些烦闷。
「你看,白天的天空好宽广,蓝色也很漂亮。」
「嗯……」旅人做声回应。
「尤娜姐姐你想想嘛,以前我在白天都是处于睡眠状态,只有夜晚才循着月光活动。所以现在会觉得十分新奇。」
「是嘛……」旅人依旧平静的回复着她。
露蒂不知疲倦地向尤娜分享着她的感受,例如躺在草地上非常舒服、不同的颜色非常亮眼,诸如此类让尤娜觉得可能有些没营养的话题。言毕,露蒂忽地停下了动静,却又在下一刻爆发出更大的动静,让尤娜心间一惊。
少女随着光芒从吊坠中迸射而出,她用魔力化成羽翼,朝远方的山丘嗖地飞去,卷起的风尘让尤娜不由得闭上了眼。尤娜朝着远处看去,露蒂似乎已「不见踪影」,她甚至生出了「要不要就这么走掉不要管她」的想法。
「这下好了,根本看不见她在哪?要不要我举个旗子示意她过来?话说我的视力还不至于这么差吧……」尤娜喃喃自语着,当然周围也不存在其他人去听她说的话。
「果然还是这样最舒服!尤娜姐姐好远、好小!」
而在尤娜自嘲之时,那道声音正呼唤着她。尤娜循声望去,原来自己没有看见对方的原因……露蒂原本就不在地面,而是直接停留在了空中,超出了自己的视野。尤娜轻笑一声,说不定世界的大小就犹如自己口袋中那副眼镜的框那么大呢。
对于魔力控制仍有薄弱的露蒂,很快她便再次回到了吊坠空间中,不再说话,当然这只是休眠表现。尤娜顺着道路,简单观察了周身情况,决定朝着道路外的山坡进发。那是一条难得的近路。
老实说,尤娜并不太喜欢这位突入而来的「同伴」。那个家伙,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会不经自己同意马上行动。仅只有几天的相处,就让尤娜觉得无比烦闷。但是尤娜当然明白这些牢骚话只能说给自己听,谁让自己默许了对方的契约,所以尤娜也只能对她负责。
然后……时间再快进数日。某座城镇的某间旅店房间中。
「呃,是我的错觉吗?我刚才是不是看见你的手变成了红色?」
尤娜指着面前的少女,充满了疑惑。她当然不觉得那是错觉,如此近的距离不可能会看走眼。露蒂……在前几秒,她的右手甚至包括衣袖在内真的变成了其他颜色。尤娜走上前,端住露蒂的双颊,皱起眉头紧盯着她。
「唔?嘿嘿。」露蒂顺手摘下了尤娜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没错,我拿着这朵红色的花后,在魔力吸引下,就像是夺走某样东西的颜色那般。啊对了,不知道尤娜姐姐有没听过染色的洁白之月呢?」
尤娜没有多言,她一把夺过露蒂头顶的帽子,挥手示意露蒂一起跟上来。对于染色月,尤娜当然也是知道的,甚至在不同的地区对于染色月都流传着截然不同的传说。但是,尤娜霎时怔住,要是说反过来的话……露蒂她也能做到吗?夺走自己的颜色,反之将对方的颜色赋予自己。尤娜止住了自己的想法,若无其事地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糖果,递给了露蒂。
「给你。」
「谢谢……可是为什么突然要给我糖果呢?」面对着尤娜唐突的动作,露蒂倒是有些不知其意。
「没什么,应该算是我喜欢的口味,也让你尝尝。」
尤娜尽量强忍着扯谎掩饰的心理,她愣住了半晌,露蒂似乎还想知道更多理由,尤娜顺势无视掉了对方那充满求知的眼神,眼神别过一旁,企图用沉默糊弄过去。
从露蒂的视角看来,对于尤娜能向她分享喜欢的事物,心情当然是欣喜不已。
「哈啊——」
虽是白天,但露蒂却因魔力维持不足深深地打了哈欠。但她并没有选择回到吊坠之中,能以人类身躯享受旅店大床的机会可不多,所以没有多余的说话,露蒂便已倒下睡去。
尤娜紧盯着床上的人,心脏却是在狂跳,她明白这就是试验的最佳时刻。在控制住了那股不安的反抗冲动后她挽起了袖子,露出了附于自己身上的大片不明状的蚀之印记。那些由蚀之魔法所留下的东西,像是有着生命一般,越是盯着它们,就越是觉得它们在蠕动延伸。
事不宜迟,尤娜轻提起露蒂的手,握住了手臂上的印记。仅是瞬间,就超出了尤娜所能控制的范围。蚀之魔法仿佛受到吸引似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朝着对方侵蚀而去。霎时间也让尤娜慌了神,但她情急之下也想起了解决的方法。她尽力地将延伸出的黑色印记从露蒂身上剥离而出,再切断自身与它们的连结。
但这么做的代价却是……
那股久违的感觉再次袭来,尤娜浑身上下宛如无数利刃刺穿般地疼痛。尤其是心脏,无法止息的剧痛充斥着她的感知,甚至来不及伸手捂住传出痛感的心脏,双腿无法支撑的尤娜倒了下去。砸在地面的瞬间传来了阵阵耳鸣,随后鸣声化成了悲鸣,却又不知为何让倒地的尤娜似乎忘却的先前的剧痛,仅存的些许力气也消耗殆尽,就这么带着喘息感受着「静止」的时间。
所幸尤娜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动静,「静止」的时间也再次开始流逝,明明是难以言说的疼痛,但尤娜身上甚至没有流下一滴汗。只是,她却是在感慨着自己又活了过来。
「哈哈……还真是危险的想法啊。」
「经由自己的手,让新生如白纸的她逐渐染上这恶心的颜色。不论是白色……哪怕是其他颜色混入了黑色后也同样会不可逆转地变成黑色吧。」
「这样草率地跟着我真的好吗?但……我不也是轻率地让她这么跟从。」
「如果她就这么继续与我在一起,总有一天我或许会迷失自我……像刚才那样把皎洁之月染成黑色吧。」
「这让我再次觉得自己很恶心。」
尤娜抬起手,手臂轻放于额头,不断地在嘲笑着自己。至少,至此之后她再也不会有这般想要伤害他人的想法。尤娜吐出堵于胸口的闷气,这下也让她放松了不少。
……
某个小镇,某条街,某间旅馆中。
我正坐在桌前翻阅着书籍,而尤娜姐姐因为困倦正在睡觉中。话说回来,在我有意识期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疲惫呢。
但是……果然用提灯来代替结光术来看书还是好累啊。对于结光术的魔力量把控还是不太熟练,这其中的原因是由于我自身就蕴含着大量魔力。当然了,谁让我的本体就是魔力源所化的自然精灵呢,在使用结光术时容易太过光亮闪瞎眼。只不过,也曾出现过意外,这幅身躯毕竟是由魔力维持的,现在的我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它。
我瞄了眼窗外,夜色已深,但我还是想再看会书。我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那就必须得把能利用的时间都充分把握住。只是会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唔,眼睛有些……我轻揉着眼皮垂下的双目。果然现在的状态不像原来那样,人类的双眼在使用过度后会产生疲劳感。
「你还没睡吗?」
「啊!?」
从后方的床上传来尤娜姐姐的声音,难道她还没睡着吗?还是说我翻书的声音太大了吵到她了?我回过了头,但她却是背对着我的状态。
「别太勉强自己……」
她抛下这句话后便没再发出声音。我轻合上了书本悄悄站起身,将尤娜姐姐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了下来。接下来是缝纫时刻,我在吊坠里头可不是闲着睡觉,姑且也是有在反复练习着各种技艺,针线手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尤娜姐姐的确是太不珍惜自身财产了,外套给划开了一条口子都不管不顾的。那么就让我来大展身手吧。
「嗯嗯~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看着缝补后的衣服,将衣服上划破的口子缝合后果然美观不少。将其抱于怀中,我顺势看向窗外的月亮,那是我最喜欢的景色,飘洒下来的月光依旧是那么地温柔,比起艳阳我还是更喜欢皎月,只要盯着它就会让我感到安心。不知不觉间,倒是轮到我睡不着了,难道说人类的身躯也会有出现睡眠差颠倒的症状吗?这么一想,露蒂丝缇尔也的确如此,为了与我在夜间见面,在白天尽情的休息补充精力。
我不由得感到胸口落空,在第一次尝试到人类的躯体后我才明白那份感情为悲伤。至于现在……要不就出去走一走吧。我将外套挂回衣架,盯着尤娜姐姐的睡颜,悄悄将门合上。
夜晚的道路一片寂静,时不时的虫鸣却又在打破这份静谧。忽地感觉身子有些哆嗦,外面确实温度低了不少,人类的身体对于温度也十分敏感啊。我伸出手掌,不断地对其呼着气,虽说是下意识的行为,却又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哇啊啊!救命啊——」
嗯?这是?夜间的求救悲鸣……我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跑去,在夜灯已熄的街道,仍有一户人家竟然还在亮着灯。
「发生什么事了?」我双手扶于窗前,朝屋内问道。
随后原先禁闭的大门忽地打开,一位青年慌张地从屋中跑出,跌坐于地。我的视线也在随着他而移动。
「请、请救救我!!」青年的语气中带着满溢而出的恐慌。
嗯哼!居然是如此诚恳的请求,那么就勉为其难的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吧。在我应承了对方后,随他进到屋中,眼前景象一片狼藉。各种家具被乱糟糟地堆放在各处。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屋子收拾干净呢?」
「不,不是我啊!是它们自己就动起来了。」
青年连忙否认我的问题。啊,我注意到了,并不是家具自动飞起来,而是人类看不见的某个东西在抱着它们来回飞过。是一只自然精灵,人类把他们叫做妖精,当然自然精灵间亦有区别。她一边哼着无名的小曲,一边将与她齐身的勺子拾起,我的视线一直在跟着她移动,妖精少女转过头与我对上了眼。她慌张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又看向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点点头。
「诶!?为什么你能看见优莉呢?」
那只妖精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我抬起了眼,有些好笑,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你叫优莉吗?」
我向她这么问道,倒是一旁的青年疑惑的挠挠头,「嗯?那里有什么吗?」
「难道你没看见吗?」我面向那个青年,不过看上去对方相当惊讶,「嗯……用人类的认知来说大概是妖精。」
「哇啊!不要说出来啊!」
名为优莉的妖精向我抗议。好吧,那我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咣当!!
「噗啊——」
我身旁青年被唐突飞来的锅砸中了脑袋,倒了下去。我的视线也在随他的倒下而移动着。哎呀,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家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优莉飞过来慌忙地道歉,不过她搞错了道歉对象,应该跟倒在地上的这位青年道歉。
「没关系,他只是晕过去了。」
青年的头上被锅砸中凸起大包,我从口袋中拿出膏药为他涂抹着伤口。
「你在做什么?」
「这是能消肿的膏药。」
我叹了口气,看向优莉,「我倒是想问你,这么做是在对他恶作剧吗?难不成是他做了什么冒犯了你吗?」
「不,才不是这样!我只是想报答他而已。」
啊!报答?这与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我将青年扶到一边,让他安心躺着。而优莉向我说起了她这么做的原因,今天早晨她在采集着花素……
啊,花素?好像就是人们所说的花蜜来着,听说酿成蜜糖的话会很甜。
「我在窗边的花圃中静静地看着读书的青年,谁曾想忽然刮起一阵风。」
「于是我就被交错的花茎缠住了脚,被花茎上的小刺弄得很疼。它们缠得太紧我没法挣脱开,可就在这时……」
那位青年见到了骚动解开了交缠的花茎,于是名为优莉的妖精心生感动想要向他报恩。嗯嗯,我点点头,就连我也猜到了后面的发展,虽然说这位青年是无心插柳,但是优莉似乎没搞明白要怎么报答他。
「据说,帮人类做饭或是打扫之类的事情他们就会很高兴。」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你现在酿成了一桩惨案。」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优莉低下头,食指对戳。但是,道歉的对象搞错了哦。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我继续向她问道。
「一般人类是看不见自然精灵的,所以我也没办法。还有你为什么能看见我啊?」
对哦,我把这一点给忘了,一般来说普通人类是看不见自然精灵的,我的本体也不例外。尤娜姐姐和我说过,只有拥有灵感与魔力的人才能够看见自然界不为人所见的事物并能与之交流。下意识间又一次让我愣了神,再次地感慨着自己迄今为止与两位少女的奇妙邂逅。
「可是,我搞砸了。」
优莉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和晕倒的青年,落下了泪。看着她这幅模样让我不禁皱眉,毕竟我可见不得女孩子落泪呢,我不希望她就这么放弃,那么就帮助她把心愿传达给那位青年吧。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放弃对他报恩了。」
「你想就这么放弃掉吗?」我挑眉反问着。
「诶,因为……」
我笑了笑摇摇手指,「你不是想要传达心意么,那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言弃哦。如果有什么不明白或是现在还没法做到的事情,从头开始慢慢学不就行了吗?但要是就此放弃的话,那可就一事无成了呀。」
「嗯哼,你要是现在没法做到的话那就让我来教你吧。」
那么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我就来试一试一直在练习的部分凝练吧,我解放了躯体还原到漂浮的魔力灵体状态,为了方便触摸只将双手凝练出来。
「咦?你居然也在漂浮,等等你不是人类!」
「没错,我的确不是人类,我本质上和你是一样是依靠自然的力量诞生的魔力聚合体。」
呼呼,我在内心松了口气,看上去效果不错,看到优莉惊讶的表情我稍微有些神气起来。
「嗯嗯,我看见了,你的身体里面是一团毛球。」
「啊?你管谁叫毛球呢?」
「啊,不是,从自然精灵的视角来看魔力源就是毛球状的。」
咦?居然是这样吗?我竟然从没有在意过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赶紧确认一下……好吧她说的没错,我的本体看上去确实像是一团毛球,不知道尤娜姐姐看到的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了,我叫露蒂,那么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先把房间收拾干净吧。」
「我知道了,把这些乱糟糟的家具丢到外面去就好了是吧?」
「喂!住手啊!」
优莉用魔力将地上的杯具漂浮起来正要往窗外扔去,我赶忙阻止了她。看来也许是多灾多难的一夜啊。
就在我们的努力与协作下可算是把这堆家具给摆放好了,顺带给那位青年做了一顿料理。我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的料理惨案,不过现在我相信肯定不会再翻车了。将料理放在桌上后我们便走出了屋子躲在窗下偷看着青年醒来,希望这份惊喜能够洗刷掉他今夜的惊恐吧。
青年捂着头起身,看了看整洁的房屋以及桌上的饭菜,不禁感叹先前难道是在做梦吗?看到他的反应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修行成果大功告成!
「就这样就可以了吗?不去向他传达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优莉问道。
「这样就够了,我不是想让他心存感激,我只是想要报答他,仅此而已。」
我恢复了身躯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是吗?也好。」
「不过露蒂你真的好厉害,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没法向自己的恩人报恩了。」
优莉突然的夸赞让我陷入了思考。
这算是厉害吗?从我的感觉上看自己还差的远啊。既不能独当一面也不能替人分忧,修行之路还远着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修行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和优莉道别,我走在了回到旅店的路上。
「啊嚏!」
寒气逼人,部分路面结起了薄冰。行进的步伐割裂冰面,而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你向前走。我回到房间合上门,为了不在压缩进入吊坠时制造声音吵到尤娜姐姐还是睡在沙发上吧。
……
「你给我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少女将石头砸向露蒂,让她的额头久违的流下了血,又一次地感受到了疼痛。但露蒂没有任何反驳,她明白这是对自己的惩罚。
那是一位邀请自己玩耍的女孩,只可惜由于自己力量控制不当,仅一瞬,便将她的爱宠前肢折断。带着沉默将伤势过重的猫咪安葬后,女孩朝露蒂倾泻着愤怒。
露蒂很明白,即便再怎么模仿人类,即便拥有了身躯,她也终究无法成为自己所向往的种族。只是……生命依旧是那么的脆弱。
痛是什么?那是感到疼痛的感觉,当感到不适感时就会懂得自我防御。
那疼痛又是什么?那是一种本能,为了不让你重蹈覆辙,为了能让你珍惜。
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那是意味着有朝一日就算那个女孩忘记了你曾伤害过她的事,你也绝对不能忘。
短短时间露蒂做了无数思考,而她甚至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曾经无意识地伤害到了所珍视的人呢?
露蒂从恍惚之中睁开了眼,她做了一场十分漫长的梦,但是最后却是以不愉快的噩梦收尾。
「你终于醒了啊?到站该出发了。」
坐在一旁的尤娜提醒着露蒂,当然尤娜自己也是长梦初醒。走下列车,露蒂盯着尤娜垂下的手,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握上去,显得犹豫不决。最后,她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碰到了尤娜的手指,然后握住。
两手升温之时,也许她们的血液与情绪都汇聚到了这相握的手心间。
『我想把自己的颜色赋予你……』话语从露蒂心间响起,这是尤娜没能听见的心声。
寒气消散,附于地面的冰晶闪耀于日光之下,这场旅行也仍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