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原始积累充满着情绪垃圾

「起床了,汉斯。」

「别吵。」

「汉斯起床了。」

「……别吵我。」

「汉斯起床!」

随着这一声用力的嘶吼,我也正式建立了今天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初始地点是天上。

我们的主角因为获得了职业增益变得越来越暴力,轻轻松松就能把汉斯和床单一道掀飞,今后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这一次多亏欧内斯特家的床够大稳稳地接住了我,让我避免了尾椎骨摔成碎片的悲惨结局。

但今后可不是次次都能受到这种庇护,所以有必要教会他们正常的接触方式:「爱弥儿,我记得我锁了门吧?」

「我是从隔壁的阳台翻进来的。」

「如果这里的女仆和护卫们因为你失业了拿着刀来捅你,我会为她们加油的。」

「不帮我吗?」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顺着我的视线这个小女孩看向了不远处的座钟,「六点。」

「庆典几点开始?」

「十点。」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要不是还有点迷糊就真的要喊人,不过现在我的房间涌进更多人无助于我保持情绪稳定,爱弥儿也因此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可我八点就要出门了。」

「所以呢?」

「我要汉斯帮我编发辫。」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爱弥儿就转了一圈来展示她那不长不短的光泽秀发,等到自己心满意足后又转过身子满眼期待地盯着我,还拽着我的被子,看起来只要我不答应,她就要和我像这样一直对峙到八点。

「……呼。」

看着爱弥儿那清澈的眼睛,我压制了想和对方就这么对峙到八点的想法。

「你先去椅子上坐着。」

人意识到自己的成熟往往就是一个瞬间的事,虽然现在刚起床还不太清醒,但我在迷迷糊糊之中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过了能以青春期为借口做一些离谱事情的年纪了,因为我现在居然接受了像一个老父亲一样给爱弥儿编发辫的工作。

放原来我肯定会把她轰出去,但我如今却会考虑大清早把圣者从我的房间门里扔出去的社会影响。汉斯的成长比我预计得要快不少,可我截止目前也没到三十岁。

而且我也不明白,「这屋子里那么多女仆,为什么要我编?」

「汉斯的手动得有些恶心。」

而爱弥儿明显没有理解这种成长的对她屁股的意义,不但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在嫌弃。

有时候人体的某项机能优于平均线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说实话,即便是我自己,看着镜子里那过于自由的手指也会觉得恶心。

原来我的身体协调性没有这么好,我这样不习惯运动的人即便再怎么粉饰自己的运动神经,也顶多是踢正步的时候不会同手同脚的程度。没法像现在这样每根手指像一条章鱼一样穿来穿去。

这里必须要坦然感谢我的天赐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我苦苦练习天赐终究是获得了一点回报,我的手指怎么说都比那些身外之物好控制,那练习天赐反过来提高了我的手工能力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得益于此,我现在折纸之类的手工很厉害,写毛笔字也不会抖了。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增益,很难描述它在汉斯生命中的份量。硬要做个比喻的话大概是为了几个鸡蛋加入邪教之后发现他们内部流传的健脑操居然真的有用的那种程度。足够意外但依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所以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口舌:「爱弥儿,你现在还有时间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要编一个很厉害的发型,扯着了就解不开了。」

而这几乎是板上钉钉会发生的,因为今天的庆典中会有一场命中注定的袭击。

昨天那个没骨气的杂兵进了教会大门之后很快就招了供,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为挑衅王国才来宣读他们那个匪帮的计划书的,汉斯只是他吸引大家目光的一个引子。

这个组织的组织度真是不可以常理揣度,我为了自保在每个时点都在考虑偷袭的成功率,而他们居然能为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即便是对立方,我也不得不佩服,这种之间的差距就是一个伟大的反派组织和汉斯的差距。

不过整件事到此和我也就没关系了,我会安然享受整个典礼的前半段,然后在他们所谓的「绝景」大人登场的瞬间逃离会场,找个地方藏起来,由着那个骑士长把他们全砍成松茸刺身。

而爱弥儿他们就只能和对方在主舞台扯头花了,至少她和欧内斯特这两个橡皮图章为了为己方壮声势,在有胜算的时候不能离开会场。

所以为了激励士气,爱弥儿今天的形象也格外重要。

「会好看吗?」

「好看。」

当然好看,作为一个知识上的杂食党,在我尚能享受信息时代的便利的时候看过用头发绑出层叠的玫瑰花型发辫的教程,虽然大部分内容都记不清了,但我相信凭借我最近练就的高超穿线技术,触类旁通也不无可能。她运气好,成了我的第一个试验品。

「那就行。」

日常生活中出现这种特型发型可能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但今天是她第一次坐主位主持大型典礼,既然是社交出道级别的活动,那自然是看起来越繁杂的越能唬人。

在一场盛大的庆典里,最大的禁忌就是心有禁忌。试想一下,到时候在典雅的素色长裙的衬托下,圣者大人头顶一环的繁而不滥的发花会有多吸睛呢?这种无害又能出风头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时尚就是现金流,能被这些没什么实际价值的花活吸引到的都是些事少钱多的高净值用户。

唯一的小问题是爱弥儿现在还不够成熟,可能会让我提供的各种样品不可避免地打上一个年龄上限的标签,让真正有消费力的那些富阿姨因为自尊心望而却步。

与此同时我的模特正在来回晃脚,并开始说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我发现汉斯很喜欢做这些事。」

「什么事?」

「不用动脑子的重复工作。」

这倒是实话,我喜欢那种即便大脑放空仍能下意识进行的活动,因为我大部分时间脑子都在思考关于人生的终极意义,而此时无处安放的肢体会让我分心,这样一来就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这些活动就和上课转笔一样,必要且意义非凡。

「这不是很好吗?随时随地都有事情做。」

「有些时候不是。」

说完这句话,爱弥儿很自然地就停了下来,开始单纯地打量起了自己的半成品发型,其间她试图转头看看侧面的想法被我牢牢地按了下来。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多余意义的纯粹沉默。但难得一见,我和爱弥儿也并非无话可聊:「这几个月你在王都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个爱弥儿笑得很走心:「挺好的,进教会有尤利姐姐带着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之后遇见的神父和修女也都对我很和蔼。住的地方很宽敞,有专门的姐姐照顾我起居,平时吃的也很棒,还交到了新朋友。」

听着她报菜名似的讲着自己享受的各项补贴,我难免有些难受。这几天很多次我躺在旁边那张大床上都有默默流泪的冲动。即便是加上我的生命,汉斯的人生宽度和深度依然还是太浅薄了,浅薄到多看几眼头顶床帘上的金线都会亮瞎眼睛。

而爱弥儿明显已经适应了我尚在抗拒的这种富裕生活,能坦然接受生活与命运的赠予也是一种优秀的品格,这需要从小就有类似的经历才能锻炼出来,比如做一个有汉斯当小尾巴的美少女。而汉斯则永远只能当一个小家子气的村民A。

也许是我那小家子气的哀伤情绪露了出来,爱弥儿也没有一味展现她优渥的环境,「就是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魔法导论,真言术,通用语,各个大陆的风物和历史,社交礼仪,这些东西每一项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精通,但教我的那些老师却从来不问我能不能听懂,明明我现在只有九岁不是吗?」

虽然听起来确实很多,但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你们这些一巴掌可能把汉斯脑袋拍爆的人有更需要优先学习的项目,「你有考虑过学法律吗?」

「我不要!」

举起双手挥了挥后为自己贴上了法盲的标签之后,爱弥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从镜子里看着我道:「哦,对了,我现在每天还要做身体练习和体术训练,我的手臂已经有肌肉了。」

说着还顺着袖子下落撩起了自己手臂,展示起了自己刚刚有些起色的肱二头肌,这个世界也真是可怕。

「真刻苦。」

「汉斯要摸摸看看吗?」

说归说,她并没有真打算让人摸,不知道是说完之后自己觉得羞耻还是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情绪,她立马落下了手臂把手抽进了衣袖内,这个动作比之前要快上不少。

「你是在炫耀吗?」

「不行吗?」

但我除以上感想之外不想多做评价,我还没有勇气承受随意开口评价一个异性的肉体可能带来的后果。

似乎是感染于这个房间里足够松弛的气氛,爱弥儿下意识地想把头转过来说话,不过再一次被我按住了。

「别动。」

对于我的粗暴行为,她不满的表情从镜子对面传过来:「汉斯你最近很焦虑?」

「我更愿意称之为紧迫感。」

「……有什么区别吗?」

「爱弥儿,万事万物都是有边界的,同一件事越过那条线就会有区别,焦虑是个负面词汇。而紧迫感却能成为动力。」

可能是看到主角们背离我的预期突然蹦出来之后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连爱弥儿都能感觉到我那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但试问谁不会因为天天被人搞暗杀和偷袭而心生烦躁呢?也许爱弥儿的课程确实足够充实,但和她相比,我这段时间的学习压力也不小,被一群脑子有病的反社会分子逼着学习打埋伏、抢劫扒窃、赃物鉴定、洗钱、人体解剖、黑魔法和刑法足以让汉斯改头换面了。

这么看来我接受的教育也并不爱弥儿他们这些享受国家补贴的优等生差,我们国家拉齐教育率方差的手段真是新颖。

而我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也有目共睹:「被克里斯先生扭送进监狱的动力?」

「不可能,大法典我通篇看了五遍。」

大法典是我们国家的法条和成例汇编,为了我的生理和心理健康,我在这上面花的时间可能比我看魔导书都多,通读第一遍之后我明白了很重要的一点,我们国家在法律思想上位于还算进步的那一列,所以我有足够空间的在法律的空隙辗转腾挪。也就是说我现在仍然没有触犯最底线的人道条例,我有足够的自信说我是一个好人。

再说了,我觉得让汉斯这样的弱者活下去才是这个社会真正急需的人道,「而且是他们来追杀我。」

「我没有在怪汉斯。」

「我知道。」

听到我的话,爱弥儿在摇头晃脑的同时也谈了口气:「我觉得汉斯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比如说?」

「依靠我。」

说到这爱弥儿从镜子里看向我的眼睛充满了诚恳,也许还带有了一点强迫。

「虽然我没办法帮你直接揍他们,但让尤利姐姐派几个裁判官去村子守着还是做得到的。汉斯知道吗?我说的话在圣堂里还是挺好管用的。」

不得不说,这段劝导的表白很是真心,看来有了余裕的主角依然还能记得自己的发小,真为平行世界的你感到高兴,汉斯。

这么有担当的话确实让我这个没有坚持的小市民心动不已。可惜我的原始积累就差临门一脚了,要是被爱弥儿口中这群搞经济稽查的盯上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而且我也更希望你能亲自去揍他们,在汉斯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出现把刺客揍飞,即便是我这样一个自我中心的人也会迷上你的。

「你学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我其实没那么想想学这些的。」

那善解人意的我就更不能加重你的负担了:「既然如此,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汉斯什么都没有教过我哟?别打岔。」

「我现在依靠爱弥儿的地方已经很多了。」

爱弥儿听到我的话有了点兴奋,「哦?」

「你看,不论是那个骑士长,还是凯尔小姐和尤利裁判长的关系,不都是因为爱弥儿我才能接触到吗?光是这样就帮了我很多忙了。」至少因为爱弥儿,他们不会直接把我送进监狱,反而会考虑其中的各种关节,近水楼台先得月,汉斯自然是爱弥儿的第一号政治寄生体。

「……勉强算吧。」

也许是我的表白同样足够诚恳,与她预期中的剧情有所差异,她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直视我的目光,想了一会以后又有些闷闷地撇起了嘴。

不过看起来她已经很会自我调节了,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又淡淡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汉斯什么时候离开村子?」

「……」

但这不亚于对我进行精神攻击。

多亏了里克神父的宣传,现在我的人际关系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其实已经被他撵出那个屋子了,从领主那拿到黑箱子的时候就是我滚蛋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众人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这个时刻。这是什么众望所归的预言吗?

但即便我想动身,现在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制约着我——没钱。里克神父把我们全家家当拿去抵押换得了一个石头箱子,导致我不但会因为领主的一句话失去住所,而且还没有钱去完成一次长途旅行,真不知道里克神父坑我的时候考没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昨天我也和那个眼镜领主商议了这件事,对方倒是好说话,一脸无所谓地迅速答应了我宽限日期的请求,然后拉着我去看他亲自画的女儿的艺术照。

扯远了,在这个不算安全的世界,即便打算穷游,我还是需要自己积累不少的储备资金来穿过那些发生战乱和魔灾的地区,那些地方的发展度可没办支撑青年旅舍这种业务形态,可能也没有足够的就业岗位来让我打零工。

「钱还不够。」

爱弥儿也为我认真考虑了起来:「我听裁判长说你打算和她一起做门生意?不是为这个做准备?」

这也是爱弥儿能给我提供的最大的依靠,即便是我生前,想要做些省事的买卖最好的途径也是走关系。在这个前现代都算不上的世界观里就更别提了,商战是政治靠山之间没撕破脸的时候才会玩的益智游戏。爱弥儿这样的地位杵在那,这些大人物都愿意随手向我施舍一点不怎么重要的善意。

「算是吧。」

「是做什么的?」

「送信,押货物,送外卖。」

听到我公司的经营内容她竟然有些不可思议:「汉斯居然会选这么普通的路线。」

「普通?」

「不普通吗?」

看来即便是斯巴达式的通识教育也有触及不到地方:「首先,爱弥儿。邮政物流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是很重要的。」

国家这个有机体需要道路和奔驰其上的货运维持生机,不然不过是一具空有固体有机物的干尸,更别说我们这个正在被相关魔灾袭扰的国家了。我们国家目前经济过分向城市集中,虽然导致了城市内部的商业形态很是多元,但人类构造一个系统的手段终究不算高明,即便是一个个完成了封闭循环的城市相互联系的需求也很大。

「然后呢?」

「其次我申报的新型产业支持也通过了。」

而作为一个忧心国家发展的青年,为其出出力也是理所当然。

「外送和押镖也算新型产业吗?」

「用人送当然不是,但我们商社用的飞熊。」

这样的优势有两个,在城内它们足够小巧和灵活还能上蹿下跳不会影响交通,能能让本公司的服务触及到每个客户。同时在城外疯了的魔兽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攻击对象,和人类相比要安全不少。唯一的成本比较高就是要花费不少魔力给王富贵的族人们一个个启蒙,但在独占一条产业之后,这点开销不值一提。

「……你是不是使唤王富贵使唤得太厉害了。」

「能有更多的同类一起生活他也很开心。好了,编好了。」

「那不是听起来更可怜了吗?」

我放手之后爱弥儿终于机会左右观察自己的脑袋了,她没有发表评价就继续刚才的话题,说明还算满意。

「不过我大概也管不了多久。爱弥儿有兴趣到时候就把商社转交给你吧,只要每个月按时给我分成就行了。」

「我没兴趣管哦?汉斯不要说得像什么好事。」

啧,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疏忽的时候,自从我让他们帮我记了几次账之后,这群小孩似乎就对为集体组织发光发热一事感到抗拒,过早让他们感受真正的社会性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难怪现代教育制度要循序渐进。

爱弥儿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汉斯听起来就像打算再也不回来了一样。」

与以往不用,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了那种认真的执着,更多的把谈论这件事当做一种话题,并不当真。

「这个时代的联系就是这么脆弱。」

但这种脆弱也是单向的。距离一远泥牛入海的只有汉斯,而六贤则永远都会像灯塔一样地立在那。

「我想找爱弥儿你们应该还是挺方便的。我听凯尔小姐说,之后你们大部分的行程都会被中央教会公开。如果遇见了你们可以期待一下我的伴手礼。」

礼物一词并没有让爱弥儿开心多少,她反倒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我:「感觉会是一堆长相奇怪的工艺品。」

所以比起礼物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可我不喜欢单方面被人传唤,如果我们想要找汉斯要怎么办呢?」

「你可以找我的商社。」

「真开得到那么远吗?汉斯可要努力了。」

「谁知道呢?」

无视一些攻击个人品味的伤人言语和对我能力的质疑。今天我心情不错,所以我会扮演好过年时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工作但发红包很大方的舅舅的角色的。

而且真让人感慨,「真叫人唏嘘。」

「什么?」

「爱弥儿今天居然会愿意和我主动谈这些事。以往你都不敢开口。」

「优秀的人成长都是很迅速的。」

爱弥儿笑着说完后情绪里也多了些没有来由的期待:「而且我现在有些理解汉斯的说的那种感觉了。能在异乡碰见熟人,不期而遇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浪漫和开心的事。」

「你碰见谁了?」

「露露。」

这个名字确实让我有些意外,意外在于她是我们伯爵的女儿,叫张露露,比纳尔还小一些,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孩。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多久认识的,问题是昨天那也算吗?

「……伯爵他们家不是本来每年都要去王都吗?」在不住在一间屋子的情况下,你们基本上已经算是天天见面了。

顺带一提我也在领主的宅邸里见过她几次,关系倒熟不熟。其本人有一点奇怪的早慧,待人接物很是成熟,结合年龄看起来有点好笑,不过放在长相端正的小孩上只能叫做可爱了。我真怀疑她就是欧内斯特欠缺的那个妹系角色,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你别管,意思到了就行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投送几个她自己领会的表情便作罢。

而基于爱弥儿提供的信息,我稍微想了一下可能的场景。怎么说呢,排除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八层楼高的全身冒着火或者核子射线的怪物的话,

「确实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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