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paca
2025-02-21 15:30
<瑪德蓮>
早晨約七點，我不安的站在議事堂前，雙手緊緊抓著肩上的外套。
時隔一周，又來到村內會議的時間。
這一周發生了太多事情，回想起當初決定接下討伐黑烽寨的委託，那時的我們實在是太衝動了！
但是幸好有馮西協助，計畫正按部就班地推進。只要一切順利，就能在下一次會議前解決缺錢的問題。
只是......現在能不能趕在包稅人收稅前拿到獎金，仍是未知。
今天的會議主要就是討論這件事，除此之外，可能還需要確認村內的糧食儲備。因為為了這場討伐，村子或許需要提供一部分糧食來支援冒險者們。
深吸了一口氣，我推開議事堂的門，裡面已經坐滿了一半的人。伊諾因的父親特茲叔叔已經坐在中間，作為村中最有威望的長者之一，他的態度往往能左右會議的走向。
他身旁坐著其他幾位村民代表，其中包括經營磨坊的艾伯，還有負責管理倉庫的米蓮娜。他們都是這次會議的重要決策者。
我環顧在場眾人，發現大多數人臉上都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快步走到特茲叔叔對面坐下。
過了約五分鐘，其餘人陸續進來，特茲叔叔開口主持到：「既然人到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開始吧。」
眾人安靜下來，等待他接下來的發言。
特茲叔叔掃視眾人：「大家應該都清楚，今年的稅金數額比往年更高，而包稅人的收稅時間也比預期提前了。如果我們無法如期繳納，後果不用我多說。」
「目前湊出的錢還差多少？」 艾伯問道。
米蓮娜翻開記錄帳本，快速瀏覽了一下：「就算把村裡的公庫全數拿出來，還是差了至少二枚大金幣。」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之前為了湊到十枚大金幣已經向村民徵收額外的稅款，大家再也拿不出更多金錢了。
「如果湊不齊，包稅人會怎麼做？」 有人在角落小聲問道。
「最輕的處罰，是下一次我們要付上更多的利息，或者抵押一部分糧食。」 特茲叔叔嚴肅的說，」最糟的情況……他們可能會強行徵收財產，甚至帶走村民去當勞役。」
聽到這話，幾個年輕的村民臉色變了。村裡的青壯年本就不多，如果再被抓走幾個，來年春天的農事肯定會受到影響。
「所以瑪德蓮，有什麼辦法可以補上這筆錢？」 艾伯焦急的問道。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
「……我們接下了冒險者的委託，預計能在包稅人來之前完成。」 我隱瞞黑烽寨的部分，並努力讓語氣聽起來有自信，」只要成功，應該能拿到足夠的獎金補上這筆稅金。」
「是什麼委託，獎金能達到二十萬元？」 特茲叔叔皺起眉質疑到。
我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告訴大家事實：「......是討伐黑烽寨！」
特茲叔叔的眉頭皺得更深，其他村民則是一陣騷動。
「黑烽寨？」 艾伯瞪大雙眼，語氣裡帶著不可置信，「那可是連領主的軍隊都不願正面交鋒的盜賊窩啊！你們怎麼可能——」
「馮西已經接下這個任務了，而且備戰行動也在順利進行中。」 我急忙解釋。
有些村民眼中重新有了亮光，但也有人像特茲叔叔一樣依舊擔心著。
特茲叔叔沉聲道：「就算你們有計畫，成功的機率又有多少？我們可不能把全村的希望押在這種隨時可能失敗的事情上。」
「沒錯，萬一失敗了呢？」 另一名年長的村民附和道，「不只拿不到錢，還可能惹怒黑烽寨，到時候他們反過來劫掠我們村子，怎麼辦？」
我握緊拳頭，準備反駁時，坐在角落的傑克大叔忽然喊到：「你們這群懦夫！」
議事堂內的騷動瞬間安靜。
他接著說道：「黑烽寨這麼多年來對我們村子做了什麼，你們都忘了嗎？他們劫走我們的糧食、掠奪到來的商隊、殺死我們的同伴……我們有多少年沒能安心過冬了？如果這次能除掉他們，這不只是稅金的問題，還能讓我們的未來不再擔驚受怕。」
他的話讓村民們沉默不語。村民們怎會不知道過去累積的仇恨和怒火，他們只是沒有對抗的勇氣罷了。
我趁勢繼續道：「我知道大家擔心計畫會失敗，但這次的討伐有一群經驗豐富的C級冒險者幫忙。如果能成功，村子就能擺脫這場噩夢，再也不用擔心黑烽寨的威脅。」
特茲叔叔沉思片刻，終於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沒意見。但糧食方面，村裡也得有所準備。萬一戰鬥拖長，或是有傷員需要治療，村子必須提供支援。」
村民們彼此交換了眼神，雖然仍有不安，但氣氛已經有所轉變。
艾伯最後拍了拍桌子：「好吧，既然決定了，那我們大家會盡力幫忙！但你們可別出什麼差錯。」
我點點頭，自信的迎上眾人的目光。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
*
下午太陽漸漸下落，傍晚的寒風夾帶著冬日的涼意。
我帶著桑妮到村裡，從米蓮娜阿姨那裡領了幾綑處理過的亞麻纖維和野獸毛皮，準備帶回家做些過冬的準備。
忽然我被傑克大叔叫住，我看見他與幾民青年村民拿著各式的武器聚在一起。有的持著斧頭，有的握著木柄長槍，還有幾人甚至拿著削尖的農具。
見此，我心中浮現一個危險的猜想：「你們在做什麼？」
傑克大叔神色嚴肅，拄著木柄長槍走上前：「瑪德蓮，我們決定助馮西一臂之力！」
我仔細觀察在場的人，有馮西的親朋好友，也有父親一輩交情深厚的酒友。
「你們打算怎麼做？」 我心中一緊。
「殺了他們！」 一名年輕村民握緊斧頭，眼中燃燒著憤怒：「我們不能再忍了！他們要是今晚不死，明天死的就是我們！」
「今晚？等一下！你們想自己進攻？這無異於是白白送死！」 我放下手中的亞麻、舉手示意大家冷靜：「黑烽寨的人數比我們多，裝備也比我們精良，光憑這幾把斧頭和長槍，你們要怎麼打贏他們？」
「有人聽說馮西他們今晚會動手。我們村裡的人不多，但如果能裡應外合，或許能一舉剷除這些強盜！」 傑克大叔壓低聲音說到。
我倒吸一口氣：「誰說的？為什麼我沒有聽說？」
「因為妳是代理村長，我們不想讓妳為難。我們自願為他們探路，甚至殺出一條血路！」 另一名年輕村民說到。
看著他們眼中的決絕，我不知道該不該勸阻他們。
傑克大叔見我猶豫不決，立即說到：「瑪德蓮，如果黑烽寨得知是你接受了委託、帶領隊伍的馮西是我們烏野村的人，而行動若是失敗，妳認為他們會怎麼做？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血洗烏野村，屠光我們所有人！與其等死，不如先發制人！」
他的話像一記重擊敲在我心上。我想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有力的理由。
「話......話不是這樣說的......」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們先不要衝動！至少讓我先去和馮西談談，看看他如何安排你們的行動！」
傑克大叔點點頭：「好吧！時間不多了，妳快去！我們等妳的消息。」
我深吸一口氣，將亞麻纖維丟給桑妮。接著快速跑出村口，直奔賽里歐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