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這個師姐沒救了

「濱藜!」


門外傳來呼喚,讓登亞停下手頭的事,站起身。


通常熟的人會叫他「登亞」、「師兄」、「哥哥」或是這幾個的組合,不熟的人則多用姓氏「竹水」來稱呼他。


會用「濱藜」的屈指可數。


就算不考慮這一點,聲音他也認出來了。


另外還有,習慣。


這人來找他時都不會敲門,而是直接喊。


登亞打開研究室的門。


「怎麼了,石切?」


來者是一個年齡介於登亞和鎩捩克希之間的師兄,名為石切•任爾耶,比登亞大數個月而已,在魔法學校裡屬於同一屆。


登亞覺得自己應該有微微皺眉,畢竟做事被打斷了。


不過石切像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對此沒有絲毫反應。「你有沒有聽過北方大洲東部有個傳說,過年時會有一個叫『年』的怪獸闖到鎮裡作惡,到處搞破壞,甚至吃人。」


「嗯,有。」


「我們國家北方群島有不少移民後裔,說不準也會有,要不要去看看?」


登亞嘆氣:「唉,石切,你果然沒什麼知識······我是說,真不愧是魔法生物學及格率不到三成的人。」


「改口的有比較好嗎?」


「還是有的。」


「原來我有及格過?」


「低年級的時候啊。」


「謝謝你喔,把低年級算進來幫我灌水。」


「不客氣呢。」登亞側身,示意石切進入研究室。


石切於是走進去,在一張沙發上坐下。「有茶嗎?」


「沒有。」登亞關門,在石切對面的沙發坐下。


「首先啊,年獸是真的存在,紀錄還不少。」


「我就知道真的有!」


「甚至曾經在凡洲東部諸國魔法界出現過相關產業。是,北方群島也在年獸的出沒範圍內。」


石切身子彈起:「那我們快過去吧!」


「但不是這段時間呢。」


「咦?」石切的動作僵住了:「不是在過年的時候?」


「是在過年的時候沒錯呀。」


「嗯?那為什麼······」


登亞看著石切不解地愣著的表情,想到鎩捩克希和艾霆晰絲說過石切這樣很可愛,還有一個師姐特別愛讓他露出這個表情。


「因為是『傳統的過年』,用的是不同的曆法。東凡文化圈有個陰陽曆,稱為『農曆』,農曆的過年前後在節慶上叫做『春節』。」


「喔······陰陽曆是什麼?」


「嗯?從這裡?」


「不是啦,我知道陰陽曆,我是忘記具體上和陰曆的差別!你別一副『這個人怎麼還沒被逐出師門』的樣子看著我!」


「陰陽曆除了看月,還有考慮到太陽,為的是配合季節變化。像農曆有節氣、閏月這些機制使它不只是陰曆。」


「喔······」


「是不是馬上忘記?真是白解釋了,自己去查。」


「嘿嘿······」


「而且,一月一日是難得什麼事都不用做的日子,我才不想大老遠跑去赤道,那裡熱到爆。」


「這才是主因嗎?」


「我不像你那麼嗜熱。」


「我是耐熱,不是嗜熱。啊!」


「怎麼了?」


石切看向門:「珍莉的氣味。」


「好噁,這也能聞到。」


「哎呀,你不能因為羨慕我每天都能見到愛人而嫉妒啊。」


「······嫉妒這點?為了什麼?」


「因為你的愛人在文島。」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有這種人際關係?」


「哎呀,你少來,你時不時———」


「珍莉來了,剛好我要下逐客令了。」登亞站起身,左手擺向房門示意。


「我開玩笑的啦!」


這時傳來敲門聲,以及詢問:「登亞,石切是不是在那?」


登亞開門,指向石切:「沒錯。」


來者是一個也只比登亞大幾個月的師姐,名為珍莉•多姆漢康,和二人是同屆。


「石切!」珍莉衝進研究室。


「珍莉!」


兩人抱在一起。


「珍莉,妳怎麼來了?想我了?」


「師父在找你,散發著看到惡魔似的殺氣呢。」


「誒?!」石切聞言嚇了一跳。


登亞看到珍莉抖了一下。


石切放開珍莉,很是惶恐:「我做了什麼嗎?!」


登亞將門帶上,走回沙發那坐下。


看到石切驚慌的表情後,珍莉又抖了一下。


「沒有啊,你什麼都沒做。」


「咦?」石切愣住了:「妳不是不知道,而是很確定我什麼都沒做?」


啪!


珍莉立刻抱住石切。


石切不明所以,只是回抱。


「嘿······哈······」珍莉張著嘴,露出發春般的表情。


「······」登亞瞇眼看著她。


「咳哼。」珍莉察覺自己過於失態,繼續說下去:「師父說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呢。」


「我該做什麼嗎?!」石切努力回想。


珍莉放開他,改成雙手搭到他肩上:「你今天本來要去幫廚師準備午餐,但廚師說你沒有出現。」


登亞看了一眼時鐘。


下午四點多,午餐都過去大約四個小時了。


「不是說明天嗎!」


珍莉搖頭:「是今天喔,你搞錯了。」


「午餐時他也沒有說什麼啊!」


「廚師後來才告訴他呢。」


「糟糕!」


說真的,有點牽強,登亞想著。


『這點小事才不會讓師父露出殺氣······』


不過他不打算說出來。


「那我得趕快去了!」石切推開珍莉,往門口衝去。


「等等!」珍莉抓住石切的左手。


石切轉頭,臉再次浮現出疑惑。


「哈!」珍莉又嬌叫一聲。


「還有什麼?」


「騙你的。」


「嗯?」


「師父沒有冒出殺氣,他只是平常地在找你,為了月中的活動。」


「可是,那廚師······」


「你確實是跟廚師約在明天。」


「為什麼要騙我······」


「啊嗯!」


登亞冷眼看著珍莉:『這個無可救藥的抖S······』


「不過,沒有惹師父生氣就好。那走吧———嗯?」


珍莉依然站在原地,也沒放開石切的手,並低著頭。


「怎、怎麼了?」石切又慌了。


「我們去床上吧。」從珍莉口中冒出的是虎狼之詞。


「為什麼?!」


「我快忍不住了。」珍莉纏住石切的手,帶著他走向門口。


「師父那邊呢!」


「不重要啦,今天有去找他就行!」


「誒誒?!」


兩人走出研究室,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顯而易見,登亞完全不用猜。


「今天不要再過來了。」


對他們拋出這句話後,登亞把門關上。


✩ ✩ ✩ ✩


『「嫉妒」嗎······』


登亞坐在房間裡,已經換上睡衣,喝著茶,想著下午的插曲。


嫉妒是不至於,但羨慕還是有的。


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十七歲的少年,多少對那樣的關係有些嚮往。


腦中浮現出許久未見的青梅竹馬的模樣。


但也只有一瞬間。


只不過那青梅竹馬是登亞曾經關係最好的同齡人罷了。


『唔,想到緋亞反而讓我覺得很糟糕······我腦中的緋亞可是九歲的模樣啊。』


雖然有看過十二歲的照片,登亞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分別時的模樣。


登亞可不會對九歲小孩的模樣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不是一個九歲小孩,而是對緋亞這個人······不對,我在想什麼?這都快八年沒見了。』


緋亞最近還好嗎?


緋亞在做什麼呢?


緋亞的修行如何了?


緋亞現在是什麼模樣?


緋亞會想火刊嗎?


緋亞會想大家嗎?


緋亞會想······


登亞揮手揮掉最後一個問題。


一開始的兩年都還有頻繁的書信往來,後來為什麼漸漸變少了呢?


登亞甚至不知道緋亞現在長什麼樣子,他有想過問父母,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啊!可惡的石切和珍莉!害我想些有的沒的!」登亞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房間拍案大喊。


還要準備升級相關考試,可不該想這些過於影響心情的。


距離登亞取得銀級資格並和緋亞重逢的那一天,還有一百六十天。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