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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豐薛洛沉默了幾秒。

「······說來妳可能不信，我和妻子可是有機會出現在歷史書裡的那種身份。」

「誒，反政府軍頭子？」緋亞眼睛發亮：「會被當成民族英雄的那種嗎？」

「只是分支部隊的隊長而已。」克豐薛洛攤了攤左手：「當時核心成員已經跟政府說好了，但我們不接受，所以繼續反抗。」

「是都會提到反抗軍還有殘黨在反抗就是了。」陶枚忒右手手肘壓著左手，撐著下巴。

「陶姐居然直接看出來，好厲害，剛才悠詞跟竹水才傳話來說了他和一角將軍是2937法姆亞事件的當事人。」

「謝謝。」

克豐薛洛瞄向旗妮：「他們那裡打完了？」

旗妮點頭：「畢竟三打一。」

「······他們沒有馬上殺了她？」

「沒有喔，一樣在聊天。」陶枚忒笑了一下，像是要讓克豐薛洛放心。

陶枚忒一回到頂樓就告訴其他組別這邊的狀況，於是悠詞也傳話回報給所有隊友。

也因此旗妮沒特別說出登亞和悠詞告訴她他們已經結束戰鬥。

「······謝謝你們。」

雖然知道了瀲灩小組沒有馬上殺了一角將軍，而是在和她聊天，克豐薛洛覺得一般來說這也沒什麼好放心的。

不過他還是坦然道謝。

「但我記得，起義事件2938年就完全消停了。」陶枚忒決定切回2937法姆亞人起義事件的話題。

「對，2937年年底蒂薩政府開出更好的條件，所以我們幾個部隊接受了。」克豐薛洛攤了攤手：「談判還算順利，沒幾天便結束了。」

蒂薩，當時法姆亞自治政府的總理，血統上是火刊人，執政上採取打壓法姆亞原住民的政策。

緋亞對那段歷史的細節沒有記得像登亞和陶枚忒那麼清楚，所以想了想蒂薩的風格：「我猜猜看，結果蒂薩背叛了你們？」

「妳有概念。」克豐薛洛不像妻子一角將軍那般激動：「一開始的幾個月只是拖，後來就找理由把我們抓起來，說我們不守信所以約定作廢。其實我們還不是最極端的，有些部隊也沒有接受第二波的談判，處理好我們之後政府便去對付他們了，短短幾個月就全部鎮壓完畢。」

陶枚忒右手五指向上抬：「結果那次行動總共只有維持十幾個月。」

緋亞問得有些支吾：「那你們後來······」

「我們的人生終結在2938年。」克豐薛洛平靜地道：「包括妻子和我在內，第二波談判接受部隊的十幾個主要成員在被逮捕的一個月後被處決，其他人則被移交給別的自治政府監禁。」

「······」陶枚忒沒有馬上進入下一個問題，而是停下來片刻才繼續說：「你們什麼時候變成妖魔的？」

「兩年以後。」

「當時就加入這裡了嗎？」

「······沒有。一開始，我們是先······處理一下私事，接著去學習魔法，再來才遇到圖書館管理。」

陶枚忒改變了姿勢，改成雙手手肘壓著大腿，十指交叉撐著下巴：「你們是先認識圖書館管理？」

「我們是和他一起被這裡的是首領找上的。」

「等等！」緋亞舉起手：「有個疑點！」

陶枚忒看向她：「什麼疑點？」

「繩索先生你生前會魔法嗎？」

「不會。」

「可是你說你當過魔法協會的部長，所以你是變成幽靈後才當的？」

「對耶，」陶枚忒看回克豐薛洛：「你報身份時有提到，只是你的名字太難唸，我都忘了。」

「······唉。」克豐薛洛嘆氣：「說來話長。妳們可以調閱檔案，這件事應該不是機密。」

「是啦，妖魔成為協會的幹部雖然罕見但不是絕無僅有。」陶枚忒補充：「所以我才不知道你。」

「······」

緋亞問道：「什麼部長啊？」

「你們再查查看吧。紫色衣服的小姑娘是煉金術師吧？」

「沒錯。不會是煉金部長吧？！」

「當然不是。當時舉薦我的是煉金部長，妳應該不難查到。」

「居然······」

「那個，你似乎很討厭政府，因為政府背叛了你們。魔法協會一定程度上算是政府組織，你怎麼會願意在協會工作？」旗妮提出疑問。

「······」克豐薛洛思考要怎麼說明：「嗯，在處理私事、學習魔法、與妮儂樂絲和圖書館管理到處晃時，了解不少社會的變化。怎麼說呢，我感情上也接受了不是每個官員都是蒂薩黨人。」

緋亞點了點頭：「確實在蒂薩下臺後法姆亞人的待遇就越來越好了。」

「主要還是，煉金部長的邀請吧。還有那個『私事』有協會的資源會比較好辦。不過妮儂樂絲感情上依然相當討厭政府。」

緋亞明白，即使理智上知道蒂薩時期的自治政府不能代表所有政府，不見得情感上就能接受。

「我和圖書館管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說服她的。但她是紀錄在案的通緝惡魔———對我們當時已經是惡魔了。圖書館管理也是遇到時就已經是了。」

「所以只有你加入？」發問的是緋亞。

「對，圖書館管理也是有在案上的，只有我沒有。本來想說，有魔法協會的資源一定能調查到我們想調查的······」克豐薛洛頓了頓，道：「然而兩個月我所在的部門就解體了，我被趕出協會，甚至差點被除魔。」

陶枚忒又改變姿勢，右手撐到臉頰上，左前臂放到腿上：「哦，是解體的部門。」

「火刊分部獨有的部門。後來好像又重啟了。」

陶枚忒右手搓著耳飾：「我猜新人可能有背起來所有部門，但我沒有，就不猜了。」

「登亞嗎？說不定真的有背起來······」

對一個記得一堆妖魔資訊的人來說，這或許並不算難。

緋亞決定等等問問他。

這時，櫛緁從主區的方向飛來，降落在緋亞旁邊。

「怎麼突然多一個隊友過來？」克豐薛洛有些好奇，畢竟原先三個魔法師中的任一個都能輕鬆解決掉現在的他。

「嗯，我們想讓她處理你。」陶枚忒右手向右擺了擺。

「還真的是來處理我的······」

陶枚忒右手食指敲了一下耳飾：「對了，部份法姆亞魔法師有『截長補短』———」

「那個我沒有。」

「還有，你能跟我們說說首領的事嗎？」

「······」克豐薛洛停頓了一下：「不能。」

陶枚忒笑了：「這還要猶豫喔？」

「······」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你們夫妻可以感應對方的部份狀況吧？你知道她還沒被除靈，你好好想想。」

「······我們都死過一次了，又多活了兩百年，還怕什麼？」

「很好，我欣賞你的忠心。」櫛緁法杖指向克豐薛洛。

「動手吧。雖然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先帶我去妮儂樂絲身邊。」克豐薛洛閉上雙眼。

「你們很快又會在一起的。」櫛緁法杖發出光芒。

「······新來的真是無情。」克豐薛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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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九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