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以來,萬物皆有生存的法則,猛獸食其肉,馴獸食其草,上自女媧補天,下自冤魂索命,不論神話傳說、陰間鬼怪,不可名狀,彷彿有一副枷鎖困住所有世界,讓萬物有條有理的運行,這樣因果循環的規律,卻在一場數萬年前的空間爆炸中分崩離析。
歷經「空間爆炸」事件後,原有的世界被切割成數以萬計的「位面」,這種位面失去既定的生存法則,位面上的生物開始尋找全新的生存方式,經過百年來的追尋終於找到了一種名為「界位星塵」的能源——
鬼靈面,陰魂城
鬼燈宮
本該鬼火通明,百鬼祭祀的大祠殿,此刻卻點起蹣跚燭火,大殿裡幽靜冷清,看不見任何一位鬼民的哀鳴拜祭,甚至靜謐的連颼颼冷風都在殿內迴盪。
宮殿深處有一王座,由各式神靈魂魄燃以地獄業火焚燒七七四十九天煉製而成,王座的後背上鑲有形似鳳凰的骸骨,顯得威嚴恐怖,然而如此霸氣的王座上卻坐著一位眉頭深鎖的白髮蘿莉。
「愔,鬼靈面的界位星塵所剩多少?」
白髮蘿莉看著身前的另一位黑髮少女,深邃的眼眸發散出一道冷冰冰的殺氣,彷彿潛藏著成千上萬隻厲鬼注視,給人帶來一種死亡的氣息。
面對白髮蘿莉冷冽的目光,愔處變不驚,臉上毫無波瀾,她將手抬到胸口附近的高度,五指飛快地比劃,一道咒文閃耀著光芒浮現在她的視野。
看到結果,愔臉上浮現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擔憂,並朝著白髮蘿莉說道:
「回報幽王,大概只能支撐三年。」
聽到愔所言,幽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蒼白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槌在王座的手把上。
砰———
強大的力道不止是鬼燈宮,甚至連整個陰魂城都感受到一陣天搖地動。
幽會這麼憤怒也是有原因的,界位星辰的多寡影響了一個位面的繁盛興衰,一切的生靈得靠其中的力量生存,若是界位星辰消耗殆盡,就代表一個位面的毀滅。
確切的說,界位星塵更像一個位面的生命沙漏。
「開什麼玩笑!鬼靈面乃是泱泱大面,竟然只剩下三年的界位星塵,說出去豈不是丟光本座的面子。」
幽雙腳勁地,從王座上站起,身軀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姬髮飄逸在陰風之中,淡綠色的幽冥鬼火從她的身上飄散而出,火焰的寒冷讓燃燒的燭火瞬間凍成冰霜。
愔看著發怒的幽,她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毫無血色的小嘴隱隱作動,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她並沒有發出聲音。
幾分鐘後,幽的情緒慢慢回歸平靜,淡綠色的火焰也陡然消去,她有些幽怨望著愔說道:
「愔,嗚嗚,就不會安慰本座一下嗎?」
「回報幽王,這我不會。」
「……」
看來裝可愛這招對於公事狂人的愔還是沒用,不過這點似乎蠻符合常理的,但幽還是感到有些無奈,隨即便恢復先前莊重嚴肅的神態。
幽一遍伸直食指撐起腦袋思考事情,一邊凝視愔那副猶如冰霜的臉龐,半晌後,她腦中驟然晃過一道畫面,隨即抖落凝結在衣袖上的寒霜,轉身坐回王座,她沉著臉,雙手抱胸,眼眸中略顯凝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就要重新洗牌了。」
「愔,麻煩妳去查一下究竟是誰在狩獵本座的「子民」。」
「確定是不是「他們」做的好事。」
「看來有人太瞧不起鬼靈面了,竟然狂妄到連本座的地盤都敢踩,本座會讓他們親自體會到什麼叫百鬼哀鳴,業火焚燒的地獄!」
「是!」
「等一下——」
愔轉過身,準備步出殿堂時,身後又傳來幽的聲音。
愔回過頭,卻看到殿內突然竄起如星點般的鬼火,鬼火忽明忽滅,在幽的操控下鬼火逐漸排列成一條線,一個面,最後成為一幅巨大的地圖,上面閃爍著點點綠光。
愔有些震驚的說道:「這是位面星圖,幽王您要招募「子民」?」
在此刻,連鮮少流露情緒的愔,都露出的擔心的神情。
招募「子民」的過程向來繁瑣,更何況在招募之前要先開通穿越其他位面的界位隧道,那可是要消耗一成的自身修為來製造分魂!除非危難之際,不然絕對不會輕易的穿越位面。
只見幽點了點頭,隨後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正如妳說,雖然很不想這樣做,但事態眉睫,這是眼下最快補充界位星塵的辦法。」
「本座身為一面之主,本來就該為了子民,為了鬼靈面的願景傾心盡力,犧牲一縷分魂又不算什麼,分魂可補,位面滅了又要拿什麼補?」
說罷,幽的手上驟然出現一把血色長高兩公尺的鐮刀,用著鐮刀尖端處在地圖上游移。
地圖上有數以萬計的鬼火,分成了三種顏色,分別是代表低階位面的淺綠色、代表中階位面的亮綠色,代表高階位面的深綠色。
其中淺綠色的鬼火數量最多,其次為亮綠色。
而代表高階位面鬼火深綠色僅僅只有十二點,其中一點正是幽所處的位面。
最終,幽把目光聚焦在一顆名為「地球」的低階位面,旁邊標註著:「兩年後產生位面震盪。」
「本作選擇你了」
隨即幽用暗紅色的鐮刀劃破自己的手指,一縷猶如影子般的霧狀體,被她猛然地抽出。
幽抓住分魂,將分魂壓在那點名為地球的位面鬼火上燃燒,一瞬間她面露痛苦,冷汗直飆,隨後闔上眼睛,咬緊牙根苦撐。
伴隨著分魂愈加縮小,幽的氣息也愈加虛弱,最終在分魂燃盡之時,她墜入沉睡,彷彿開始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大殿的燭火也在此刻熄滅。
「願幽王,馬到成功!」
愔的祝福響徹整個漆黑的大殿,她也隨即轉過身朝大殿的出口走去,當她正要邁出第一步時,她回過頭看向陷入沉睡的幽。
似乎像想起什麼般,愔回到了幽的面前。
脫下身上的皮革披風,蓋在幽略顯單薄的身子上,完成這個動作後,愔才朝向大殿門口的黑暗啟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