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膜已經完全覆蓋,形成半球型的空間包住艾露同學與緹蜜雅。
艾露同學先是觀察一下結界,隨後利用〈銀色戰線〉進行試探,卻在與結界接觸時發出了『吭——!』的巨響,槍頭被輕易彈開。
「呵呵。沒用的哦,小傻瓜艾露。」
一邊用大拇指將流出的鼻血拭去,緹蜜雅語帶炫耀地喊道
「經過增幅後的這招阿,可是我的得意作喔!除了加爾達沃以外,目前在這城鎮需要警戒的就是《雷帝》和《移動天災》兩人,其餘的我都有自信能夠完全擋下他們的攻擊哦!」
仔細看就能發現,艾露同學握著〈銀色戰線〉的雙手正在顫抖。
此刻的她一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吧。
緹蜜雅 • 阿各密,從她始終遊刃有餘的姿態來看,至今的發展似乎全都在其預料之中。
那不明的烈藥、吸引加爾達沃的情報、對諾斯及他同伴們的前置,緹蜜雅的準備真的過於充足,即便是在這亞爾薩當中,也為她帶來如今這優勢的局面。
「這就是《惡繪童子》的戰鬥,與我那種只會決定出生死的戰鬥不同。」
加爾達沃的話從旁進入耳中。
同時,艾露同學曾告訴我的事也再次浮現於腦中。
『對我們而言,所謂的勝利不僅僅是贏得戰鬥,而是內心的滿足。無論是贏或是輸、是生或是死,只要內心感到了滿足,那一刻就是《黃昏》的勝利。』
就連諾斯也是這麼說的
『緹蜜雅 • 阿各密,她的行為只能看中結果,而且那個結果還必須利用她心中的濾鏡去評斷。只要合她的意,理由什麼的就不重要,倒不如說她的行動全都源自於她的自我中心。』
這種人是最為麻煩的類型。
與他們的戰鬥,不僅僅是單純的廝殺,更是理念與信仰的衝突。
哪怕能成功奪走對方的性命,也無法從中獲得勝利。
「真令我意外,沒想到你居然會去在意這種事情。」
「嘎嘎嘎!會這麼想也不能怪你。只不過……比起那些擁有力量者,他們最多就是能帶給我『快樂』與『飽足』,可是那些擁有著我所沒有的特質之人,我會由衷地感到佩服。」
雖無法從對峙中得到快感,卻也不會因此加以否定……是這個意思吧。
心中為加爾達沃這樣的一面感到意外,我將注意放回到艾露同學與緹蜜雅身上。
獨屬兩人的戰鬥還尚未打響,只是默默地面對面站著。
「那麼,艾露~~雖然照現在這樣來跟妳上演一齣好戲也不是不行,但實力太懸殊的話也會很無聊不是嗎?」
這麼說著,緹蜜雅打出一個響指。
一道光芒在艾露同學的背後出現,甚至透過了衣物的遮蔽。
「……妳,認真的?」
「真真認真喔~~」
待光芒消失,艾露同學給人的氛圍明顯改變了。
那股感覺,就如同與奧斯戰鬥時一樣,是艾露同學原本所擁有的力量。
「不僅把《亂魔》丟掉,還將施加在我身上的封印給解除……妳是在小看我嗎?」
「呵呵,這怎麼可能呢,小笨蛋!我現在正面對的,可是那個在《黃昏》中也數一數二的《銀乙女》,我怎麼可能小看呢!」
緹蜜雅將雙手高舉於前,以食指在空中勾勒出某種紋路。
「我會這麼做,當然都是為了將我的愛傳達給妳啊!」
『幽刻以至,午時鐘鳴。眾生入夢於沉沉眠中,患暗之夜悄悄而來,或如惡果般盼來光明。瑰珀之愚者,埋首止足』
『正時如來,晝明豐啼。萬人踏步於彎彎蜒中,常照之日珊珊而來,將同善福般迎接霄闇。朱曦之賢者,翹首前行』
由雙手譜寫符文、藉此形成的二重詠唱,其構築出的術式使結界內產生變化。
『〈奪生夜影〉』『〈歡恤日明〉』
原本被夕日染紅的天空,在〈直至死亡將我兩分離〉裡被一分為二,白晝與黑夜一併將景色分割。
「真是傷腦筋啊,緹蜜雅…!」
看著連日夜都能憑一己之力支配的緹蜜雅,加爾達沃身體打著劇烈的顫抖。
「這天秤真的是對等的嗎?相比起現在的妳,妳向我提出的條件真的足夠讓我忽視眼前的妳嗎……!」
右手放在《不殺》的刀柄上、左手五指則深深掐進右手臂中,甚至都能看見鮮血縫隙中溢出。
很明顯看得出來,加爾達沃正努力壓抑自己想衝出去的想法。
無視著日與夜共存於景的天空,取回力量的艾露同學用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速度奔出。
「〈銀色戰線 • 方天戟〉!」
言靈向世界宣告其名。
〈銀色戰線〉伸長而出,其矛頭化作兩旁帶有月牙形戈身的利具,以不可正面抵禦之威逼向緹蜜雅。
見此緹蜜雅將風行纏繞於身,先〈銀色戰線〉一步將自己帶進黑夜之下。
「……什麼!?」
緊跟在緹蜜雅後進入黑夜領域的〈銀色戰線〉,像是受到什麼看不見的力量牽制住一樣,前行的軌道扭曲、矛頭嵌入到地面當中。
「呵呵!這可不行哦,艾露!想在這個黑色領域內保持原樣的話,需要用出比平常更強的力量才行哦~」
「……」
將〈銀色戰線〉收回,艾露同學的身體乍現出白銀的光輝。
待雙眼重新捕捉到她時,〈女武神之鎧 • 天鵝盛裝〉已經穿戴於其身,衝破疾風一腳步入到黑暗的世界。
一瞬間,能看見艾露同學的動作變得遲緩,但在下一秒便恢復原狀。
「真不愧是艾露~真是厲害呢!」
用癡醉的神情看著揮槍而來的艾露同學,緹蜜雅浮在空中進行著閃躲。
「啊啊~~這就是我要的!」
金行的波動、能量的具現化在緹蜜雅的右手上顯現。
灰劍與銀槍於空中相撞,可只是單純金行的武器,當然無法跟作為精密術式成型的〈銀色戰線〉相抗衡,不一會就支離破碎。
「艾露~艾露正在向我揮動武器!正在對我釋放殺氣!正為了她自己的未來而賭上一切要來殺掉我!她正在…!追求著我!」
緹蜜雅再次發動金行,無數利器在緹蜜雅的背後成型。
這一次,緹蜜雅主動衝向了艾露同學,身後的武器也隨之跟上。
「來吧!艾露!」
「〈銀色戰線 • 銀之雨〉!」
銀槍自左揮往右方,於槍身經過的軌道上留下一粒粒的銀色水珠。
〈銀之雨〉如其名所示,如同橫向的洪雨那般、將脫離於空中的銀色子彈掃射而出。
無論是劍、是刀、是斧、是薙、亦或是鐮,在銀雨的射擊下盡數粉碎。
「這……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喔,艾露。」
風行將身影完全遮蔽,水行、而後是冰行將風壁完全凍結,化作堅實的螺旋冰牆抵擋住銀雨的射擊。
待緹蜜雅再次現身在艾露同學面前時,她的手上已經拿著內容物全無的安瓿瓶了。
這是她第三次喝下藥水。
不只是鼻子,就連嘴、眼睛甚至是雙耳,都流出了鮮血。
「為了讓這幸福的時光有最完美的結局,明天、未來什麼的我都完全不想去管!現在的我、眼中就只有妳啊,艾露!」
〈銀色戰線〉的前端延伸出八條分支,每個末端都在銀色金行的流動下塑型為鑽頭的形狀。
另一邊,火行、土行、金行、風行、冰行,緹蜜雅的四周出現大量由行製成的刀刃。兩人就這麼蓄勢待發……
「我心愛的艾露阿!我會在這裡,將妳摧毀殆盡!」
「……我不會讓妳稱心如意的。」
旋轉刺出的銀鑽。
五行的月牙形刀刃。
各自在半空中交錯,彼此的攻勢互不相讓,無論是艾露同學、還是緹蜜雅,都無法做出突破。
「本來就是十行適性者的妳,現在因為那藥的關係變得更麻煩了。」
「呵呵!能被艾露如此誇讚是我的榮耀哦!」
緹蜜雅將動作模式變回打帶跑,在一邊抵禦著艾露同學的攻擊,一邊再次去到白晝的領域。
「……跟剛才、不同!?」
將身體踏入到白晝中的艾露同學,突然控制不住速度暴衝而出。
無法煞住的動作使她跌落在地,翻滾了好幾圈才能停下。
……原來如此,這就是術式的效果。
若是從白晝進入黑夜,會被剝奪部分的力量;而從黑夜回到白晝,則又會被強制賦予暴走的能量。
「此乃幻想之劍、其為丘頂之王,經歷無數沙場無數星夜無數風霜,仍而無一敗北之戰士——」
沒有錯過這得來不易的機會,緹蜜雅放聲詠唱。
言靈帶動行構築出術式,並將其名宣告而出。
「〈常勝王劍之神秘〉!」
那是剛才能輕易貫穿諾斯身體的雷光之劍,在緹蜜雅三度突破自身極限的現在,那力量可謂是天差地別。
雷光在緹蜜雅的手中閃爍,能量的分解、以完全體現其字面意義上的形式,破壞並曲折著周遭的光線。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厲害對吧!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說不定已經到達那位《雷帝》的程度了哦!」
雷行之劍帶著轟鳴射出。
在天空拖曳出金黃色的軌跡,正如緹蜜雅所說的那樣,這股力量或許能與悠鳴 老師匹敵也說不定。
只是……
當銀光一閃,以石破天驚之威穿碎雷劍。
「唔…!?」
閃躲不及的緹蜜雅遭銀光奪去右耳,以踉蹌的腳步退到左側。
「呵、呵呵……就、就是嘛!……這不就是《銀乙女》的力量嗎!?」
即便自己的一部分脫離了身體,緹蜜雅依舊忍受著劇痛做出笑容。
在將右手貼在傷口上、一陣微弱的螢光乍現,待緹蜜雅的手垂下之時,傷口已經完成了止血。
「……連治癒術都會嗎。」
並非行、並非異能、亦非聖國特有的聖法術,以純粹的氣刺激身體機制,達到細胞的快速再生。
這就是所謂的治癒術,同時也是除聖法術外唯一能進行治療的通用術式,學習難度理所當然的高。
看著如此多才多藝的緹蜜雅,即使知道這並不應該,卻也不自覺得感到敬佩。
「……〈神殺槍〉。要是不想辦法破解這招,想要打倒妳就等同於癡人說夢對吧?」
重新調整好態勢的艾露同學,在疾速的衝刺下化作數道殘影,並將緹蜜雅團團包圍。
為了不讓艾露同學找到貼近自己的機會,緹蜜雅招出各式各樣的行,火球、冰錐、落雷、水刃、墜石、風彈以她為中心,向各個方向發射而出。
即便殘影一個接一個遭到擊破,艾露同學仍用著如踏舞般的優美步伐,完美迴避掉所有的攻擊,步步往緹蜜雅逼近。
就在緹蜜雅試圖回到暗夜領域之際,艾露同學一陣加速。
「——好痛!?」
成功的用左手一把拽住緹蜜雅那桃紅色的長髮,阻止了她的行動。
「儘管喝下了那種藥而讓妳的力量全方位的提升,但實戰經驗尚有不足。」
艾露同學將右手由〈銀色戰線〉形成的銀劍高舉過頭。
「毫無防備地甩著這麼長的頭髮,不就在向敵人說來抓我……」
『唰——』的一聲,緹蜜雅利用金行斬斷自己的頭髮,躲過銀劍的同時順利置身於暗夜領域當中。
「感謝妳的指導,艾露老師~若是妳能換上正裝腳穿黑絲順便帶個眼鏡的話就會更好囉!」
還能說出這種玩笑話,是否代表如今的緹蜜雅還留有餘力呢?
要不是敵人的話,剛才那句話我是很有共鳴的說。
「不過,從剛才的攻防戰中我已經理解到了哦!」
搖身一變化作短髮美魔女造型的緹蜜雅微微一笑,將手伸進黑袍的陰影裡。
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的艾露同學,為阻止她開始凝聚起〈神殺鎗〉,卻不料被破土而出的木行打亂動作。
「只要再喝一瓶,我就能超越妳!」
第四次的極限突破,將緹蜜雅的雙眼完全染成血紅一片。
殺手鐧術式的構築被迫中斷,使艾露同學只得近身貼近緹蜜雅,以術師無法反應過來的近距離纏鬥壓制對方。
然而與第一次同樣,在由白入暗的那一瞬間,艾露同學的身體變得遲鈍……
「嗚…!」
四度突破了身體的極限,即便是不擅長近身搏鬥的緹蜜雅,也已經能抓準這瞬間的破綻。
她的膝擊毫不留情地撞在艾露同學的心窩,那恐怖的力道就連〈女武神之鎧 • 天鵝盛裝〉都產生裂痕。
隨後引發的衝勁,更是將艾露同學狠狠頂飛,又一次穿越晝夜的界線。
由暗入明,強制增大的動能令艾露同學以高速撞向地面,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深溝。
「呵呵哈哈哈哈!艾露~妳看看吧,妳所謂的經驗也不過這點程度,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什麼用都沒有!那樣的東西妳還敢大言不慚地拿來教訓我嗎!?」
見艾露同學無法立刻起身,緹蜜雅悠哉的凝聚起行。
水行的流動、土行的固定、金行的具現化、砂行的不定性,利用這五種行的力量,緹蜜雅在手中製造出一把長鞭。
……接下來開始的,是來自《惡繪童子》的無情肆虐。
「咕、啊——!」
先用鞭子打向還想反擊的艾露同學的手,強迫她放開手中的〈銀色戰線〉。
然後開始單方面的不斷抽打艾露同學的身體,甚至還殘忍地集中瞄準在跟奧斯一戰時所受的舊傷之處。
銀色的光芒包覆在艾露同學的身體上,卻是帶來絕望的信號。
負荷不了現在緹蜜雅的力量,〈女武神之鎧 • 天鵝盛裝〉完全解除,代表如今的艾露同學必須用肉體來接下這兇惡的酷刑。
……真是、可憎!
艾露同學,這或許不是妳所冀望的。
可是,要是我在這時不行動的話…!
我催動著自己的雙腳。
若是阿士曼老師還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話,或許會盡力阻止我吧,只是現在的他也因為眼前的暴行,不斷地拍打著隔離住她們的結界。
就算骨頭與肌肉嘎吱作響、發出了不能發出的聲音,我還是強迫自己的身體,要它立刻站起雙腳。
為了要從那該死的女人手中救出艾露同學…!
「〈肢體封鎖〉。」
言靈一出,位於緹蜜雅左手小指的戒指隨著光芒碎裂。
不同於傷帶來的脫力感向全身襲來,像是四肢從身體消失一樣。原本已經成功撐起半個身子的我,又再次坐回到輪椅之上。
「我不會讓你礙事的哦,宮本狩。不瞞你說,其實這個〈直至死亡將我兩分離〉阿,是從你妹妹身上學到的哦!她真的很厲害呢,真不愧是被稱作行的天才的姑娘!當我放下這層結界時,除了一開始就在場的你們外,即便是那些帝國的強者也都無法感應到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喔!」
手中的鞭子沒有就此停下,緹蜜雅對我露出噁心到讓人想吐的笑容。
「問我想表達什麼?若是你想要不識時務的妨礙我,我會毫不客氣將這些原本要用來對付那群怪物的對策,拿來用在你的身上哦!」
「……妳這!可惡的傢伙!」
「就算被你這麼瞪著,我也不會高興的。」
說完,緹蜜雅將右腳抬起,踐踏在艾露同學的頭上。
「不過、呼……不過呢……呵呵,親愛的艾露阿,明明是已經跟那個好可怕的《大罪狂亂》戰鬥後的狀態了、明明無論是氣量還是體力都應該剩不了多少才對,卻還是這麼難對付……真是,現在的妳到底是有多強阿?」
看到艾露同學的手還想凝聚氣,緹蜜雅將原本踩在頭上的腳移動到手掌上。
而後傳來的,是一聲令人想閉上眼睛來藉此忘掉的滲人聲響。
「咕……!」
她的手掌,或許因此而被整個踩碎了吧。
「……」
拼命的想要站起身來……
想要不顧一切的揮動雙臂……
坐著的輪椅發出了嘁喳的聲響,好像會因為我的關係而解體,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現在的艾露同學,臉色是多麼蒼白、表情是多麼痛苦…!
「……宮本!」
阿士曼老師對我投來擔心與悔罪的眼神,但我並不會責怪他,畢竟現在的老師也因為緹蜜雅的關係無法做任何事。
但是……!
我想要、我要……!
我要把眼前的這傢伙給——!
「嘎嘎!這樣的話,你的身體會先毀的。」
加爾達沃的話讓我稍微取回冷靜,我發現他現在正在看著我,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呼……那麼那麼,該是時候讓這場戲劇結束了!」
緹蜜雅將臉上的血全部抹掉後,帶著滿足的眼神如此宣言。
「妳知道是什麼嗎?想知道對吧!我啊,要進行虐殺!」
「虐、殺…!?」
「那女人真的瘋了!?」
「妳的目的、是我不是嗎?……跟城鎮的人可是完全沒有關連阿!為什麼要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
艾露同學的語氣中充滿著懇求。
可是,卑劣的頑童並不會就此理會。
「有關聯哦!」
「什、麼?」
「因為他們會因為妳而喪失性命喔!艾露!」
緹蜜雅的話讓艾露同學一時愣住。
「畢竟阿,身為我所愛之人的妳,要是沒出現在這座城鎮的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悲劇了不是嗎?」
「別聽那女人胡說八道!」
阿士曼老師用手拍打著結界。
無法使用武裝、也因為先前戰鬥的關係而沒有多餘的力量,無法擊碎這結界的阿士曼老師只能透過吶喊,來試圖拯救艾露同學。
「艾露同學!那是那女人故意要說給妳聽的!不能聽進去阿!」
「呵呵,妳真是有個好老師呢!帝國的教師們都這麼優秀嗎?」
緹蜜雅臉上的奸笑越笑越深。
「但是阿,愚昧無知的民眾們不可能這麼想吧?即使你們這群人多麼努力的想要去挽救,但比起聽從那些強者們的話語,我更覺得民眾們會選擇相信自己心中的『真實』!」
……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要是有這麼一個流言,說亞爾薩內的艾露 • 歐貝菈就是引發《大罪狂亂》入侵與待會即將要發生的虐殺的原因,再加上當身為罪魁禍首的我從這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他們那無處可去的憎恨矛頭會指向誰呢?」
「妳想、破壞我在這裡的『歸屬』是嗎?但是,這只要我從這裡離開就可以了!」
……不是的。
……艾露同學,這並非『只要這樣』就能了結的。
「哎呀~真溫柔!但妳誤會囉!」
「誤會?」
「無論是被罪惡感壓垮、亦或是就這麼冷血的離開這裡都是一樣的哦?就算妳真的冷血到能拋下這些怨恨離開,但被妳留在這裡的人該怎麼辦呢?宮本狩、宮本雪音他們究竟該何去何從呢?還有就是最近跟妳交好的學生和會風紀會的那些人們、以及來自亞人國的那位巫女!他們都~會知道艾露妳究竟是個多麼殘酷的人哦!……所以阿,我要毀壞的——」
——是妳的心哦!——
「〈彩視之劇幕〉!」
在緹蜜雅頭頂上的天空,出現了長方形的白色屏幕。
「還請各位觀看各地的虐殺直播秀吧!工作人員是我們辛苦的《大罪狂亂》帶來的,被我偷偷借來用的魔獸軍團!」
「妳說什麼!?」
「就算想阻止我們,在與《大罪狂亂》戰鬥後尚有餘力的也只剩還在東門的《雷帝》、《草木皆兵》、《武聖》以及《移動天災》,然而現在的他們光是要一隻一隻的將殘存的魔獸找出來就夠花時間了呢!就算注意到了,虐殺秀也早就開始了!」
自離東門最遠的西門而來,另外一群的獸潮湧入。
「雖然一萬隻就是我的極限了,但這也夠將城鎮裡頭的人殺光了吧!」
緹蜜雅開心的笑著。
「完全的牽連,沒有任何意義的殺戮就要……!?」
歡愉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就好像看到什麼不敢置信的東西一樣,緹蜜雅瞪大的雙眼直盯著自己創造的螢幕。
「……阿、欸?……為、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按照我的計畫的話,不可能會這麼快的阿!?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緹蜜雅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
比起當初加爾達沃亂入之時還要驚恐,緹蜜雅首次在自己的舞台上僵住。
「——克莉絲 • 勒 • 菲爾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