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因《大罪狂亂》的入侵、緹蜜雅的計謀而陷入紛亂的亞爾薩，在經過眾人的奮鬥下終於取回一絲的寧靜。

當黑暗吞噬了染紅的天空，太陽於地平線的一端隱去身影，夜幕為城鎮的帶來更上一層的寧寂。

步於被城鎮內設置的緊急照明燈打亮的街道上，加爾達沃在感受到了什麼後，於此刻停下腳步。

「……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向後方的黑暗發出提問。

首先作為回應的，是在這暗夜中略顯吵雜的腳步聲。

一人現出身影，來到照明之下。也多虧如此，加爾達沃才能清楚見到那人的容貌。

「當然有囉，通緝犯。」

加爾達沃瞇起雙眼，心中產生些許的疑惑。

只不過，很快的就被興奮給取代了。

「嘎……嘎嘎、嘎嘎嘎！真是沒有想到，妳居然會主動來找我啊！」

「哦，你知道我？」

「說什麼傻話！若這世界上有不認識妳的人，我還想知道那會是什麼大人物呢！」

喜好強者、喜好廝殺的加爾達沃，道出了眼前之人的名號。

「《不死的魔女》克莉絲 • 勒 • 非爾汀。」

晚風將克莉絲鮮紅的頭髮吹起，紅色的大衣也隨之飄逸。

除了漆黑色的內襯與長褲外，克利絲的一切幾乎都能以通紅形容。

她的皮膚與夜晚形成對比，蒼白的不可思議，完全不見常人應該擁有的氣色。

見到這些，加爾達沃在心中確定，某個傳言是真的。

「襲擊這裡的《大罪狂亂》似乎全部被擊倒了，但至今為止還是有一個屍體沒有找到。」

「不知道，至少我遇到的傢伙已經被我吞噬殆盡了。」

克莉絲緊盯著加爾達沃，眼中像是在觀察著他一樣。

「城鎮的士兵因為這起事件而大幅減少，但所有的人都還在繼續努力著。我也很努力哦，感應到異常的壓迫感後就立刻來到這裡……然後就找到了你。」

克利絲向前踏出幾步。

戰鬥的氛圍一觸即發，加爾達沃感受著如針扎體的刺痛感，滿懷期待地等待克利絲的下一步。

「不好意思，我可不能就這樣當作沒看到你。」

「嘎嘎，那麼妳可能要失望了。這種情況可會是我最希望遇到的。」

加爾達沃拔出《不殺》，放低身姿，將刀置於肩上。

「聞名大陸的《不死的魔女》，就讓我看看究竟如何吧。」

目光交錯下，加爾達沃搶先攻了過去。

首先是帶有試探意思的突刺，其速快到產生殘影，明明原本兩人間尚有一段距離，加爾達沃卻在眨眼間逼近到克利絲的眼前。

想當然的，克利絲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不急不徐的移動腳步，將身體側過一邊，令凶刀只能劃破無一物的虛空。

情勢發生翻轉，趁著加爾達沃的身體受到慣性牽引，克利絲揮下蒼白的手刀，往前方加爾達沃的後頸攻去。

『哐啷』的一聲。克利絲的手刀被《不殺》精準擋下。

明明是來自視線外的攻擊，加爾達沃卻看也不看便成功防禦。觀察其右腳，發現他藉由將腳掌嵌入地面中，藉此強制停下衝勁。

手刀與刀開始力量下的角力，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被往回推，克利絲急忙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嗯……真是棘手。」

僅僅是短暫的攻防，就讓克利絲徹底明白加爾達沃的危險性。

「克莉絲 • 勒 • 菲爾汀，在與《移動天災》戰鬥過後，妳就一直是我希望與之戰鬥的人物。但老實說，就算知道大陸上那些關於妳的傳聞後，我也一直都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加爾達沃在此時大笑出聲，幸虧如今的居民們都還在避難所內，沒有引發什麼騷動。

他將兇惡的眼神投向克利絲。

「所謂的傳言，果然是不可相信的東西！沒有想到，《不死的魔女》居然……」

他架起無光澤的刀。

其嘴彎成新月的形狀，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是這麼的美味啊！」

若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加爾達沃的全身都在顫抖著。

那絕非是害怕，而是喜悅、而是雀躍。

那顫抖，正是加爾達沃為了將自己的心情壓抑住而產生的。

克利絲先是後退半步。

這動作更是令加爾達沃為之欽佩，因為這代表克利絲是知道的……

知道她剛所站的位置，也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

「你叫加爾達沃對吧？」

「哦……我還沒主動報上名字呢，真是抱歉啊。」

「《黃昏》之中，都是像你和艾露 • 歐貝菈這樣的人嗎？」

「妳說艾露阿……她可是還遠遠沒到達她的終點，但就算是人才濟濟的《黃昏》，或許也只有少許人能到達妳所在的境界吧。」

「是嗎。」

加爾達沃知道，克利絲的這些話是種警惕。

作為一國的守護者，對未知勢力的戒備是理所當然，所以他尊重著克利絲的立場，做出了不帶虛假的回答。

加爾達沃現在所追求的只有一件事……

克利絲張開手掌，鮮血自掌心溢出，在霎那間化作一把紅色的大劍。

戰鬥。還將持續。

「嘎嘎！作為了夜之魔女，而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嗎？真是令人興奮不已啊！」

「你知道的可真多。」

無法反射光芒的灰刀刺出，在加爾達沃的揮動下斬向克利絲。

在利用血之刃做出迎擊後，克利絲本想巧妙的化解這一波攻勢，卻發現加爾達沃的刀就如同蛇一般，死纏著克利絲不放。

血劍與刀互不相讓，在黑夜所成的暗幕中不斷擦撞出火花。

自知近戰能力不如對方，克利絲第二度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同時將流淌於手掌的鮮血聚集起來。

「嗯？」

飄散於空中的無數血珠，散發出如精緻玻璃那樣的光澤。

順從著克利絲的意志，血珠化作紅色的子彈，悉數掃向加爾達沃。

克利絲的攻擊可謂是數量的暴力，加爾達沃眼中的景色被赤點填滿，他卻不慌不忙地抬刀應對。

面對數量，就以速度攻之。

像是在證明這句話，加爾達沃持刀的手快到有如分裂，將迎面射來的子彈精確斬下。

可即便快如加爾達沃，依舊漏掉了部分的攻擊，越過《不殺》的血珠打擊在他的身上。

「沒有用嗎？」

即便被血彈直擊，也不見開洞衣物下的皮膚有任何損傷。

彷彿要告訴克利絲她的攻擊是無用功，加爾達沃疾速奔出，以一技水平斬做出反擊。

克利絲不遑多讓的豎起紅色大劍，兩人的武器在空中構成十字狀。

『鏗——！』的一聲。

他們能感受到周遭的空間，正因為這一擊而動盪著。

將目光鎖定在對手的佩刀上，克利絲觀察起加爾達沃的《不殺》。

一般的武器，光論鋒利度根本不能與克利絲的血劍相抗衡，交鋒的當下應當會被斬斷才對。

可是那把刀，不僅不見術式武裝該有的氣息，就連刀身上都看不到利器的光澤，刃的部分也滿是缺損。

感受著這些不可思議，克利絲將話脫口而出。

「這把刀……真是奇特。」

「嘎嘎，幾乎每個跟我對戰過的人都會這麼講。」

對克利絲的自言自語做出回應，加爾達沃刺出刀刃。

在使力將攻擊彈開後，克利絲三度以步伐退開，並令手中的血液發出陣陣微光。

「〈赤染紅蓮〉。」

暗紅色的血染上亮色的光芒，明明是液體、卻在克利絲的手上如火焰般熊熊燃燒。

血焰迸發，以加爾達沃為目標，火舌無情將其吞入其中。那股火焰並不延燒，只單單是附著在加爾達沃的身上。

直至身為使用者的克莉絲主動解除，不然火焰將會持續到目標燒成灰燼。

「……嗯？」

就在此時，克利絲察覺到異樣。

她皺緊眉頭，仔細看著被火焰遮去大半身影的對手。

「黑色的……筋脈？瞳孔也變成了紅色？」

「嘎嘎，我要感謝妳，克利絲 • 勒 • 菲爾汀。沒想到在今天這個日子裡，我遇見了能用此境界來較量的對手。」

加爾達沃踏出一步，他能感受到現在的自己，有不同於身上火焰的熱量遍佈在血管中。

血液在快速流竄著，不知緣由的全能感伴隨著熱量，充盈在加爾達沃的心頭。

他將雙手隨意一甩，克利絲的火焰便為之消散。

只是蹬地一躍，他的刀便直指克利絲的腦袋。

「好快…！」

就算臉上寫滿了驚訝，但克莉絲還是做出了反應。

鮮血化作一層厚實的繭，將克利絲自己包裹於其中。雖不到一秒就被突破，於散落的碎片中又伸出了赤色長槍，制止了加爾達沃的攻勢。

先將長槍全部擊碎後，加爾達沃再度揮刀斬向克利絲，克利絲也用長劍成功擋下。

——究竟多久沒遇到了呢？

——進入了此等狀態之後，還能斬下自己斬擊的人。

加爾達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這或許是自與《黃昏》戰鬥後的第一次吧。

克利絲的強悍讓加爾達沃感到激昂，手中的刀也呼應著他的心情，攻擊變得愈發犀利。

到了現在，克利絲的反應已經無法追上加爾達沃的速度，擦過衣物的次數越來越多。

代表纏鬥雙方的天秤，開始傾斜。

克利絲的血劍遭到砍斷，失去武器的克利絲只能眼睜睜看著兇刀逼近，看似已經走投無路。

事實卻並非如此。

加爾達沃猛然回頭。

直到剛才都還散落在地上的、克莉絲先前攻擊利用的血液，如今以聚集成一個人頭大小的球體，漂浮在離加爾達沃不遠的半空中。

「嘎嘎，來這招嗎！？」

瞬間理解一切的加爾達沃，將手放在了另一把刀上……

「〈血生祭奠〉。」

紅色的球體爆裂，發出耀眼的紅色閃光，照亮了整個街道。

光芒所達之處都被無形的斬擊所斬，只要有形，便會化作自動殺戮的對象，直至此處無物為止。

然而加爾達沃卻在這本應無法生存的領域中，無傷地站在原地。

「……那是、《二天一流》嗎？」

看著擋下自己招式的加爾達沃，克莉絲睜大著眼睛。

二刀流。

那正是加爾達沃方才擋下自己攻擊所展現的戰技。

就克莉絲所知，全大陸上能夠施展出如此威力的二刀流流派，僅有宮本家的《二天一流》而已。

「那並非是《雙剋》、也不是《轉輪蒼天》、更不是《亂刃流櫻》，你剛才使出的該不會是……！」

「我傳。記得是這麼講的吧。」

加爾達沃將左手的刀收回鞘中，帶著微笑說著。

「在樹海時我便已經將宮本他的劍技給吞噬了，但我並非是正規的門徒，所以我能做的也就是那所謂的我傳而已。」

雖然嘴巴上講得很有道理，但那根本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我傳是因為完全精通了流派後，在將自身的某種特質融入進去才能成形的。

像加爾達沃所說的那樣，只能是仿造、是不完全的缺陷品。

可是，其嶄露的威力又與缺陷不符。

「好了，妳身為魔女血脈的那股力量我已經見識過了，妳也該讓我看看其它力量了對吧？緋紅的吸血姬哦。」

「連這都知道阿……」

克利絲搔著頭，擺出受不了的表情。

現在，除去加爾達沃作為通緝犯的身份以外，又多了一個不可放他離開的理由。

「嘎嘎。」

加爾達沃瞇眼看著克莉絲身體周圍浮現的黑色氣場，那與他所熟知的，諾斯發出的力量是完全一樣的東西。

換言之，就是『魔力』。

「依我看來，你的身體跟隆很類似，甚至更極端。那麼，在對氣的抵抗上，你是否也像隆一樣呢？」

「不知道。若是著重在身體能力的話，在這狀態下《移動天災》應該是無法跟上來我的吧。不過，他也不是這樣就能簡單評價的人，畢竟我跟他看似相近、其實大不相同。」

「原來如此。」

黑色的氣浸染在鮮血上，包裹魔力的血化作紅黑相間的光之刃掃開街道，照明燈與四周的牆壁等所過之物，皆被輕易斬斷。

在光刃逼向加爾達沃時，他將《不殺》縱擺身前、壓低身體的重心，一步未動地擋下這一擊。

血繼續流動。

在魔力的持續浸染下，已不見暗紅色的色彩。

「古老的文獻中，對吸血鬼曾有這麼一段描述。真祖、以及其第一代的血族，擁有著能使役眷屬的力量。」

此番發言，令克利絲的眼神變得更為尖銳。

不過她很快看出，加爾達沃的話中並不存在它意，只是單純的讚嘆罷了。

「事實則是……吸血鬼的眷屬是由魔力浸染的血而成，具有擬似生命的魔物、是嗎？」

染黑的血幻化出動物般的形體，如鴉、如鼠、如狼、如蛇、如蝙蝠，守護在克利絲的身旁。

「〈赤血刻槃〉。」

由血組成的圓盤立於克利絲的身後，十二點的數字與長針，看上去與時鐘有幾分相似。

當長針緩緩自數字十二移動至一，加爾達沃開始擺起架勢。

身體側擺蹲低，刀尖直指前方並像拉弓一樣向後一拉，左手的動作沿著刀身滑至刀尖，呈現霞構之姿。

「這是……！？」

克利絲順從著記憶，即便感到萬分不可思議，身體還是先一步行動。

血之障壁凝聚、阻隔在兩人之間，卻隨即被刀突刺穿，直到近在眉睫之處才停下勢頭。

「連《天心流》的特性都能展現嗎？」

帝國劍術流派——《天心流》。

這以衝刺為主的流派，公認其戰技與〈縮地〉最為合適，在直線加速上可謂眾流派之巔。

要不是克利絲下意識的進行防禦，恐怕腦袋已經被刺穿了吧。

就在克利絲尚停留於劫後餘生的感慨下，眼前的刀突然轉向，朝左側橫掃去，輕易將血之障壁攔腰斬開。

黑色的眷屬為驅趕敵人，紛紛朝加爾達沃襲去。

見此，加爾達沃將左手托在刀柄底部，以只能用『扭曲』形容的動作揮動刀刃。

霎那間，刀就好像分裂出無數把一樣，所經之處皆留下了其身形。

「這是、《朧心流》……！」

由《武聖》矇 • 朧文所握有的戰技，令一刀化作幾千之刃，將襲擊加爾達沃的眷屬們全部斬殺。

克利絲冒著冷汗，此刻的加爾達沃在她心目中，在『武的才能』上已經超越了號稱《武聖》的矇 • 朧文。

矇的才能，令他能臨摹雙眼見識過的戰技。哪怕是性質與《朧心流》相去甚遠的戰技，矇也能夠輕易的模仿。

少數無法重現的例外，就是流派戰技的奧義和我傳、以及個人色彩強烈的原創戰技吧。

而加爾達沃又是如何？

並不是模仿出任何已有的戰技，也不是將他人的我傳納為己用。

而是直接在吞噬型的基礎上，將其化作只屬於自己的力量。

此刻，克莉絲身後的時鐘長針已經來到了四的數字上。

——五。

加爾達沃做出大上段構的架勢，所展現出的氣魄使克莉絲留下冷汗。

受《十二武尊》喜愛之技、亞人國的《霸破一刀流》，於此奮力劈下。

足以斬山分海的劍氣破空襲來，無可比擬的強大力量迫使克莉絲無法正面防禦，只能急忙躲過攻擊。

餘波造成的亂流險些使得克莉絲被吹飛出去。

——六。

反手持刀，右手前擺於左側，將太刀像是匕首一樣橫放在嘴前。

然後拉近距離……

瞬間將右手拉至身後，加爾達沃的攻擊以水平的方向劈來。

源自共和國的《鐮滑獵首流》，正如其名一樣有如鐮刀一般滑行，以克莉絲的脖子為目標攻去。

「……嗯？」

刀刃還未能觸及克利絲，加爾達沃便發現異狀。

腳下那由大理石鋪蓋的街道，突然出現了奇妙的紅漬。在急忙跳開之後，紅黑色的椿刺由下而上，刺穿剛才加爾達沃所在之處。

——七、八。

在垂直的牆面上往上直躍，面對下方的加爾達沃在到一個高度時猛然跳下。

身體捲縮，將刀至於兩腿中央，劍尖朝下，想要藉由下墜時獲得的力量壓垮下方的人。

看到那動作，克莉絲就立馬猜想到，其為業安茲密的《騰游舞流》。

「〈血之城 • 花輪五環〉！」

赤色之血發散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五枚花瓣的雪花之盾，阻擋了加爾達沃。

——九、十。

雪花之盾破碎，但它成功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克莉絲向後退幾步，黑色眷屬再次湧現。

跟剛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克莉絲選擇犧牲數量，以換來體型與力量。

在空中翻滾半圈，雙腳依然踩到了牆壁上的加爾達沃，保持整個人蹲在牆壁上的姿態下，揮動刀刃。

「……不會吧！？」

超越了先前所有的驚訝。這一次，克莉絲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當眷屬展露尖牙意圖攻擊加爾達沃之時，刀刃於他們的前方觸擊大氣……

此刻兩人中的『空間』被一股力量震碎，大氣開始悲鳴、天空開始晃盪。

明明沒有直接命中眷屬們，但它們卻依然受到了攻擊。

擠壓與破碎，烙印在空間上那宛如蜘蛛網般的裂痕，開始在他們的身上浮現，而後裂痕擴大、將他們撕裂而死。

——十一。

那股力量在消滅所有眷屬後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克莉絲身上過來。

眼前的景象就好像被切割一樣，空間甚至出現了斷層。

那是——

僅有帝國《剛毅流》的奧義，〈碎空〉才能製造出的力量。

然而《剛毅流》絕非劍技，卻被加爾達沃用刀施展出來。

……且其威力更是勝過〈碎空〉。

無法抵禦的暴力，就這麼於克莉絲身上炸裂開來。

「時間到了。」

即使被強大的力量直擊，克莉絲依舊沒有倒下，毫不在意身上受到的巨大傷害，她釋出宣言、全心全意發動她的殺手鐧。

「〈血之理：反轉〉。」

其為對『理』的干涉。

竄改基於此世根基的『理』，世界改變了它應有的樣貌。

暗色的大街瞬間遭赤紅所染，無論是街道、房屋，還是因為激烈的戰鬥而四落各處的碎石瓦礫，都在此時化作紅色的鮮血，受重力的牽引流淌於地。

同時飛舞於夜晚的飛蟲、飛鳥，外貌就像被吸乾水分一樣，變作乾屍倒在血池之上。

在這由一片血紅所成的世界之中，只剩下克莉絲與加爾達沃兩個生命，站在產生出漣漪的血之大地上。

「真是敗了……沒想到連這招都不能解決你，這也未免太誇張了。」

「嘎嘎。老實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講，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種力量在啊。」

加爾達沃先是呼出一口氣，然後用左手摸了自己的臉頰。

在那裡，有一塊明顯與其它地方不同的皮膚在，失去了身為生命應有的光澤、成為了一片乾皮。

「世界的轉換，有血之物將被抽乾血液，而無血之物則會化作鮮血。若是沒有順從直覺做出迴避，受的傷就不只這樣了吧。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真是看到了一個好東西啊！」

他仰天大笑。

從加爾達沃的笑聲中就能知道，他現在是多麼的快樂。

「那麼……就到此結束吧。」

在一陣激昂的笑聲後，從加爾達沃口中說出的，是終止的提案。

克利絲曾從隆 • 岡那裡聽說過加爾達沃的部分情報，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狂，因此如今的情況讓她很是疑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托妳的福，我體內那因為先前的垃圾們而燃起的慾火已經被平息了。本來還在苦惱著得忍到何時，沒想到在離開亞爾薩前就鎮定下來了。」

加爾達沃帶著愉悅的神情看著克莉絲。

「嘎嘎……真是盡興呢！扣除掉弗德與諾斯那種根本不會拿出實力的人，妳應該是我目前遇過第二強大的人，克莉絲 • 勒 • 菲爾汀。」

「嘿……那還真是令人無法接受。基於個人興趣，能問一下第一強的人是誰嗎？」

克莉絲會這麼講，或許是因為她本身有著身為強者的榮耀在吧。

被人當面講說自己是他遇見第二強的人，使克莉絲的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他啊……其實我也無法知道究竟有多強呢，畢竟他已經死了。」

「死了？」

「是阿……說不定妳也有機會能勝過他吧，畢竟光看屍體根本無法正確衡量他的強度。」

說著，加爾達沃準備轉身離去。

「……你還真是隨性。你真認為我會就這麼乖乖讓你走嗎？」

「嘎嘎！若是妳是這麼想的話，就別派無聊的人偶過來！如果是妳本人的話，我可是會毫不介意地在這裡把妳吞下去！」

說完，一道細長的光芒閃過。

原本是克莉絲的東西被從中而斬，變成了鮮血融入到下方的血池之中。

「真是開心的誤算，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的高手！……這樣的話，烏赫德依的《申》與共和國的《代刑人》等人，是不是也該親自去會一會呢？」

加爾達沃繼續走著，腦中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不過呢，該怎麼說阿……那個被宮本給打倒的傢伙……」

加爾達沃抬頭看著依舊昏暗的天空。

「真的好想跟他來一場死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