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神子


「〈盛尊名〉——」


戰鬥的序幕,由《神子》握有的亞人國特殊術式拉開。


已經失去理性的狩經由本能、而宮本羽世則是根據對『尊名』的理解,一同開始動作,為的就是盡快遠離毓的身旁。


毓舉起手中的摺扇,她的雙眼透露出如日光般的光輝。


代表古老神秘的言靈,由巫女之口向世界宣告其名——


「〈宇賀御魂〉。」


景色,在狩與宮本羽世二人的眼中驟然改變。


以毓所在之處為中心,金黃色的稻穗佈滿整片大地。


「咕…!被拖入其中了!」


知道這股異變真相的宮本羽世,惡狠狠地盯向毓。


「由《神子》祈禱成型的,擬神領域!」


不同於為守護而殺敵的〈護尊名〉,〈盛尊名〉正是巫女盛讚神名,將不知其真身的片面神威招來此處。


在亞人國……又或者說是早在亞人國成型之前,流傳於眾人種間的傳聞。


那是這個世界創始之際,祂(神)以數以萬計的手,將此世拼湊起來。


不同於聖國亞利崗所崇尚的代表光與希望、太陽與生命的女神,亞人國供奉的正是全知全能的創造之神,集結一切道理於一身的存在。


儘管自神代終末、由人管理世界的合歷降臨,人們對於祂的崇拜與信仰也絲毫未減,《七星神子》正是最有力的證明。


她們,傾聽神的聲音。


她們,傳達神的旨意。


她們,浸入神的意志。


由此,她們代替早已離開的神,將神之力重現於此。


此世為神所創,是神的心象具現。


那麼供奉其尊的《神子》,將享有這股力量的片鱗半爪。


即,重疊於此世的『領域』。


「宮本羽世,妳能猜透在這領域當中,究竟多加了怎麼樣的道理嗎?」


「少瞧不起人了!」


刀刃自毓的背後貫穿身體,從前方胸腔處刺出。


解放了八成力量的狩,已經有那個能耐在毓的意識外發動突襲。


可是,明明刀刃的位置明顯是穿過心臟,卻不見毓傳來死亡的氣息,甚至是見到她將嘴角稍稍上揚。


「火行、風行、雷行……」


「這是!?」


在隨風飄揚於天的稻穀之中,印有黑墨的三張白紙浮在毓的身前。


由黑成赤、成翠、成黃,十行當中被廣泛認為最具殺傷力的三行,經巫女傳承的『符咒術』,省略了由氣轉換的過程顯現出來。


術式構築,三行融合,而後言靈擊出。


「〈方天一滅〉。」


「把它擋下來!」


白光咆哮,指向宮本羽世奔去。


卻有另一道白光從旁竄出,搶在毓的〈方天一滅〉擊中目標時將其擋下,無法完全抵消的餘波產生強勁的衝擊,迫使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逼退半步。


「嗯,我都忘記了,你也已經學會這招了。」


人再度化為女性的狩,將《天象》與《天衝》的形象改變,透過連結刀柄尾端、將其合體變成等身高大的弓弦。


「風命、吹散宿業,火令、燒卻咒怨,雷喚、響動因緣。

三拜扣地,武道繚亂常在。二手握天,於我泰然不動。一穿萬通,天箭駛如方舟……」


「若論技,你已經超越了我,後生可畏這句話真是說的對極了。」


火行、風行、雷行。


毓透過符咒術發動的術式〈方天一滅〉,在狩的手中成型、甚至化作了純白之長槍,掛在二刀合成的弓上。


「就連老身也不曾料想到,這怪物居然到了如此境界…!」


在可以說是掌管《二天一流》的兩人面前,從未出現過的戰技,於狩的手中釋放。


「〈二天一流弓槍術我傳 • 轟天舍那 • 首羅穿舟〉。」


就連前代當家宮本羽世,都未能觸及到的高度。


其名為『我傳』,不同於一流派的頂點『奧義』,是由人通透流派而成的,自我的突破。


面對力量遠在〈方天一滅〉之上的力量,毓向前拋出五枚符咒,使其在在空中圍成圓面。


火行、水行、木行、金行、土行,五行的波動散發,於毓的術式構築下合而為一。


「〈殺生石〉。」


由術式構築出的『結界術』,橫向將襲來的光槍包覆其中。


只見其像是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拉扯一樣,細長的形狀先是扭曲,隨後失去形體、消散到空氣當中。


看準毓將注意全部放在狩的我傳上,宮本羽世踏步而出、往毓的脖子抬起刀刃揮去。


然而,這一切都在毓的意料之中。


「〈殺生石〉。」


「嘎…!?」


重壓以不得抵禦之勢籠罩在老人身上,令其身體被迫陷入土地當中。


不只是來自上方,彷彿重力從各個方向壓向身體一樣,連內臟都可能受到擠壓。


「我可沒有餘力去管妳這種小角色,乖乖躺在那裡吧。」


「居、然……咳!…說老身……是、小角、色……!」


沒有對她的話多做理會,毓此刻將全身的注意放在狩上。


〈殺生石〉,是由毓所構築的原創結界術。


擁有著對結界籠罩範圍內施加推力的術式效果,更是在配合著符咒術的當下,使毓得以在同一時間釋放出多道結界。


就像是現在,毓所構築出的〈殺生石〉就有三道。


一、是阻斷〈轟天舍那 • 首羅穿舟〉的結界。


二、是壓制宮本羽世的結界。


而最後一道,自然就是牽制著狩的結界。


儘管被足以將我傳打散的結界籠罩,狩依然直立於大地之上,以肉體承受著〈殺生石〉的力量。


從他的表情以及狀況來看,這結界似乎無法對其造成威脅。


「哈啊……真是,太失敗了。完全錯估了宮本羽世的實力,誤判了你腦中結界術的強度,後果就是這樣啊。」


毓第三度拋出符咒。


只是這一次,其數為『十』。


「抱歉了,狩。如果是面對現在的你,放水是幫不了你的。」


十行的波動在整個空間上傳遞。


那遍佈於四周的厚重存在感,都在告訴著眾人,《神子》的真格即將顯現。


「軒轅陵墓起,掛鏡山河映。」


詠唱,傳遞進雙耳當中。


可令人感到驚異的是,這股聲音並不像是由人發出的。


若是要去形容的話,就像是結界、就像是空間,更誇張一點說的話,就好比世界在為毓詠唱著。


「八野出雲令,常在天照明。天鈿遊弄舞,喚楔繫晴世。」


其聲如高歌,其字如吟詩,其身如舞動。


毓的一舉一動,譜出了悠揚的旋律。


「瓊咫叢臨此,光洪岩屋戶——」


在最後,毓停下一切動作的瞬間……


『虹』,充斥在那須的一角。


「〈天耀鎮石〉。」


第二顆太陽、閃耀出十色光芒的日輪,高掛於天際之上。


身體裸露於十色日輪的光芒之下,狩清楚感受到身體逐漸變得虛弱,直至最後甚至無法用雙腳支撐身體,只能屈膝跪倒在地。


尚被〈殺生石〉壓制住的宮本羽世更不必多說,在〈天耀鎮石〉的照耀下苦不堪言,連悲鳴都無法發出。


十行適性者所能到達的最高境界,十道行的完全融合、『虹』。


在毓的認知當中,達到此境界的就算尋遍大陸,或許也找不到五人吧。


更何況,毓的『虹』融入於結界術當中,能夠被視作上位版的〈殺生石〉,無論範圍、力量都在其上,唯二的不便之處僅在耗費的氣量和複雜的術式構築。


「還有意識嗎?所以才說千年前的遺漏之物就是這麼麻煩,一個一個都跟這麼強。」


毓拉近與狩的距離。


只要將狩手中的《天象》、《天衝》奪走,使其力量回到兩把刀中,又或是透過直接接觸來干涉腦中的結界,應該都能將狩從失神狀態中解放。


就在毓的手即將碰到狩的時候,突然從一旁傳來了某人的聲音。


「〈護尊名〉!」


「這還真是諷刺阿。」


來者,《巳》之剎喇高舉蛇曲劍,揮下了自己繼承的尊名。


「〈八俁遠呂智〉!」


漆黑的八條大蛇張開巨口,血紅的雙瞳中映照出毓的身影。


同時間,十色的太陽照下光束。


僅一瞬間,八首之蛇便失去了所有頭顱。


「果然,跟分體截然不同嗎…!」


「截然不同?少自視甚高了,憑你這種程度,想要殺死藻女也只能靠偷襲吧。」


「是否真是這樣呢?」


奇襲的失敗並沒有令剎喇有放棄之意,他舉起蛇曲劍擺出架勢,打算以《源影流》進行下一步的進攻。


「使用〈護尊名〉的武尊,是守護神子的矛與盾。如今,身做《巳》的你,卻將利刃指向《太陽》嗎?」


「我有我的打算。對我來說,武尊的職責並非第一順位。」


「武尊失格呢。」


毓的雙眼從剎喇的身上移開,放回到狩的身上。


僅在剎喇偷襲毓造成的短暫時間內,狩就克服了〈天耀鎮石〉的影響,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在毓看來,那是狩開始習慣自身力量的結果。


儘管在這兩年期間,狩在毓的教導下逐漸地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卻都是建立於平常將其封印住一半以上的前提上。


此時此刻,八成的力量衝破封印,回到了狩的體內,並透過時間的推移一點一滴地將其控制住。


要是再拖下去,或許連毓都會無法阻止……


「打算無視我嗎,《太陽》。」


「就憑你這種貨色,想要我看著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十色的光芒再度籠罩大地。


面對那支配著天空、升於天際的第二顆太陽,就算是貴為武尊也完全無法反抗。


剎喇只得迅速向後倒退,撤離出〈天耀鎮石〉的範圍。


「〈護尊名〉……」


「你以為余會讓你得逞嗎?」


尊名之劍被從旁而來的刀刃打斷。


緊接著,剎喇感受著本能敲響的警鐘,朝著後方奮力揮出曲劍。


金屬的碰撞聲響徹如雷,在周遭都像被撼動的情況之下,剎喇終於是看清了襲擊自己之人的真面目。


「呦,知道余是誰嗎?」


「又或者該問,清楚在下二人的身份為何嗎?」


那兩人,有著與狐之神子如出一轍的樣貌。


要論有哪裡不同的話,就是那本該如在陽光影射下的稻穗那般的金色長髮,換成了如夕、如夜一樣的赤與黑。


「白面,和華天……嗎…!」


自狐人羽化,變作生命的奇蹟後得到的產物。


其名為《獸通》,由氣凝聚而成的尾巴,將獲得自我與知性,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個體。


她們在顯現之際,都會繼承、並放大本體的某種性格。


那正是赤的憤怒、白面,以及黑的憂郁、華天。


「在本體處理完那小鬼的事之前,就由余來當你的對手。」


「藻女的事,也得清算一下。」


看如鏡像的二人一同拔出腰間的刀刃,剎喇面部扭曲地咋著舌,擺好曲劍做出架勢。


「區區分體,少瞧不起人了!」


曲劍橫斬而出,卻被白面以刀輕鬆擋下。


同時間華天揮出斬擊,劍氣劃破空氣襲向剎喇,將其擊飛出去。


本想要穩住態勢、重新發動突擊的剎喇,在拉回武器時,腹部便遭受的一技重擊。


「〈二天一流撫術 • 喝蠻〉。」


沒有絲毫餘波外洩的發勁,所有力量全數灌入剎喇的身體之中,使其連被擊飛、逃離對方都無法辦到。


「〈二天一流雙刀術 • 乂字斬牙〉。」


十字的劍氣轟鳴於剎喇的背部,強力的斬擊突破了武尊的防禦,瞬間皮開肉綻、血液四處噴濺。


待白面與華天各自向後退去,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時,剎喇已經趴倒在了地上。


「也就這點程度吧。」


「真是可憎,要不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藻女也不可能會倒在你這種程度的傢伙手下吧。」


「……明明就是二對一……才得到優勢的卑鄙傢伙們,口氣真大!」


面對剎喇的這番說辭,白面與華天先是對視著彼此。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你看一看現實吧。」


華天將刀收起,做出了退出戰局的樣子。


見自己的敵人僅剩白面,剎喇使力撐起身體,重新擺出應戰的架勢。


二者對峙,同時踏出了第一步,一人以突、一人以劈,使彼此的武器相撞於空中。


隨著巨聲響起,剎喇二度遭到擊飛。


這一次,白面並沒有選擇待剎喇緩過神來,直接進行追擊。


左手揮出的第一劍,輕撫於剎喇的胸膛。


沒有力量、沒有斬傷,就真的像是輕靠上去一樣,連刀刃的銳利都感受不到。


彷彿溫和到要將彼此的戰氣煙消雲散那般……


而後來自於右手的第二劍,使場面風雲變色。


激震——


並非直擊軀幹,而是將第二刀重擊於第一刀上面,強力的衝擊藉由刀刃傳向剎喇的胸口,『咚』的一聲炸裂開來。


「喀——!?」


這一擊使剎喇口吐鮮血,他能感受到自己肋骨因此而斷裂。


待跌落到地面之時,剎喇已經沒有餘力支撐身體。


「咕…!怎麼可能…!」


自身敗北的事實充斥在腦中,使得他陷入到混亂當中。


「我可是武尊阿…!面對神子、而且還是其分體,為什麼會在武上落入下風…!?」


「你以為只是神子的分體,就不能在武的造詣上超越武尊嗎?」


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在十色光芒照耀的大地上,毓與變回男性的狩相互交錯著刀刃。


其力足以震撼大氣,其速甚至令剎喇無法看清他們的身影。


「《巳》之剎喇,就算是成為了亞人國的武尊,也不代表你就站到世界的巔峰上。畢竟人外有人,就算只看這片大陸,比你還強的人依舊是多不勝數。」


見剎喇陷入沉默,白面拿出符咒,打算以術式限制住他的行動。


儘管他做出了如襲擊《神子》這等大罪,她們依舊不能輕易奪取剎喇的性命,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現任武尊,必須要走過一些流程來進行定罪。


「為什麼,本體會跟那孩子纏鬥到這種地步呢?」


華天的話讓白面將注意放到毓和狩二人身上。


兩人的交鋒還持續著,更是越演越烈。


在兩位分體看來,毓自開始到現在都佔著上風,可卻遲遲執行不了定勝負的一手。


究其原因的話,那就是毓並沒有以全力來應對吧。


「本體並不是以擊殺那小鬼為目的戰鬥的,妳也清楚要在戰鬥中留敵人一條小命,是多麼困難的吧。」


「話是這麼說,但在繼續這樣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啊。」


正如華天所預料的那樣,雖然毓在與狩的戰鬥中持續保持著優勢,可無法否認的是狩的實力也一直在增強著。


對於那遭到解放的力量,即便僅有八成、卻不是狩的身體一時間能夠完全掌握的,必須通過時間的推移慢慢適應。


而在與毓的交戰中,又加速了這適應的過程,使得狩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到毓的高度上。


要過不久,說不定這位年齡不過十來頭的少年將超越最初的神子……兩位分體的腦中閃過這種想法。


「喂,本體!這裡已經處理完了,快點把余收回去!」


話音剛落,少年斬出了一技二重斬擊。


《二天一流》的根,攻與攻特化而出的戰技〈雙龍〉,以龍首的劍氣逼向毓。


對此毓抬起同流派的架勢,以防守戰技〈反患凝〉迎擊。


「嗚?」


技與技相撞的那一刻,意料外的強烈觸感令毓皺緊眉頭。


一眨眼間〈反患凝〉便遭到突破,斬擊擦過毓的身體,使其右肩與腰出現傷痕。


「確實,再拖下去似乎不妙……沒辦法了,回來吧!白面、華天!」


二位分體頷首相視,身體變作無數金色的粒子,聚集在毓的背後。


待所有粒子回歸、化作兩條尾巴之時,金毛九尾狐、亞人國傳說中的創國存在終於完全顯現。


「呼,接下來……」


刀刃閃過。〈乂字斬牙〉迎面襲來。


在體感壓縮到極致的視野當中,毓只是悠然地抬起右手,以食指和拇指、看準雙刃重疊於一點時將其緊緊掐住。


「嚇到了嗎?明明只是回歸兩條尾巴,實力就差這麼多。」


在說話的同時,五枚符咒自毓的袖口中飛出,盤旋於狩的上方。


「〈殺生石〉。」


不再是朝四面八方、而是將力的指向聚集一處,以此造成的下壓之力使狩無法做出抵抗,就這樣被打在地上。


同時間〈天耀鎮石〉的十彩閃爍,增強到令人無法睜開眼睛的地步。


毓的眼角之餘,發現了在某處蠢動的黑影。


明明還在兩道結界術的影響之下,宮本羽世卻靠著《完全獸化》的力量,勉強地以四足撐起身體。


「怪……物……!」


她的聲音細如蚊訥,就算有人待在身邊,或許也聽不見她的話語吧。


可是,腦內被結界術囚固、她的指令會無視意願在耳中迴盪的狩,卻能清楚捕捉到宮本羽世的命令。


——暴走,摧毀一切吧——


「這個,老不死的…!」


另一邊,同樣甦醒過來的,是被白面的術式束縛住的剎喇。


想必他跟毓一樣,透過唇語了解到宮本羽世的命令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居然想要用這種……跟自爆沒兩樣的方式!我可不是為了要死在這裡,才跟妳們合作的啊…!」


事到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在眾人視線的交匯處上,狩視〈殺生石〉與〈天耀鎮石〉為無物,輕易地站了起來。


如今,他依照宮本羽世的命令,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暴走了。


在毓以往的猜想當中,本該封印於宮本雪音的《陽眼》當中的二成力量,不知為何在此刻回到狩的體內。


以此,伴隨狩的誕生降臨的力量,已經盡數解放。


「那就是,跨越了千年的時光,再一次回到此地的……神威。」


『啪啦』的一聲,那是某物破碎的聲音。


只見兩眼閉上的狩將兩根手指插進自己的腦袋當中,然後像是將什麼無形的東西拔出來一樣,用力將手抽出。


就算是這樣粗暴的動作,卻也不見狩的額頭有一絲的傷口出現。


「哈……哈哈……哪怕是老身傾注十年的心血,也依舊不敵嗎?」


在『暴走』的指令出現之際,事態就注定會變成這樣。


恐怕在宮本羽世的料想當中,只預測到狩會一時掙脫自身的控制,直到將在場的敵我全部殲滅後才會停下。


想必她擁有能從暴走的狩眼下逃脫的手段,並打算在此地所有的人被狩解決後,再透過設置於腦內的結界術進行第二次的掌控吧。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被打破了,剛才的正是狩將腦中結界術除去的動作。


如今的狩已不再被任何人控制。


他即將遵循著最根本的本能,將在場之人——


全數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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