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奴隶姬,百花缭乱


本次精校了【77】【87】【88】【90】。

精校重点:涉及触觉与嗅觉的极小幅微调。【90】修缮「浸入」的解释。



「崩落」第二十一日,星期六。


(嗯——姆,嗯——姆,嗯——姆!)

(好吧,我放弃了。站不起来就是站不起来。)

(呼呼呼,不过,我还没有投降哦?)

(就算最强必杀技会被无差别的警戒心封印,就算隐秘用的变招会被看穿,就算可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就算腿部只是装饰,我也有胜算,有胜算的哦?)

(要问为什么的话,呼呼呼。)

(因为,我很可爱呀。)

(想想吧!如果是动画里的可爱女主角的话!不管身陷怎么样的危机,面对怎么样的挑战,只要有气势、主人公光环还有可爱之力,最终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解决一切困难的吧!)

(不如说,在高潮篇的最后,女主角一定会获胜,女主角想救的人一定能被她救下来,这才是动画制作委员会和观众之间约定俗成的共识吧!)

(而且呀,呼呼呼,而且。)

(——如果,真的把,「可爱」当武器来用的话。)


雨声。

油腻腻的餐桌边,魔鬼的两手没入漆黑一片的裤袋中,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弯腰,将空洞的眼睛对准便签本。

「您对……这个……也有兴趣……?」年轻的记者已经醉了,含糊不清地问。

从这篇通讯草稿处处夸张的措辞来看,他所服务的就不是什么正经报社。单论标题,《他们是否就在我们中间?》,什么都没有讲明,完全不合格。

魔鬼什么都没说,然而记者自个儿摇晃杯子,发出了醉鬼特有的古怪笑声。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魔鬼老爷……」

「或许是的,」魔鬼重新站直后微微欠身。

「王……是很有远见的……我说的不是现在的陛下……但还是祝他健康……」记者与空气干杯后,将黄色的液体再度往嘴里猛灌下去。「现在整个大陆……都按他的意思做……把『人』以外的异种全部当成魔物……当作畜生……」

「或许是的,」魔鬼再次赞同。

「但怎么可能抓光杀光呢……他们的历史和我们一样长……他们很聪明……也会很多魔法……比我们厉害得多……我们只是……运气一直比较好罢了……」

「或许是的,」魔鬼再次赞同。

「有这种可能!有这种可能!」记者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他们不是躲在无人区……或者『遗迹』里面!他们就……他们就藏在我们中间!披上我们的皮……穿上我们的衣服……说我们的话……用我们的钱!」

「或许是的,」魔鬼再次赞同。

「又或者说……」记者不顾眺望餐馆外的午夜雨幕的魔鬼,也不顾自己的舌头打结,继续说下去。


雨声。

鲜血的气味如同厚重的窗帘,将暗室衬得更暗。

「呜呜呜……呜呜呜呜……」

淡绿发色的少女跪伏在一具矮小的尸体上,颤抖与恸哭。

因为鞑邓侯爵生前的乱暴举止,她女仆服的后部大敞,背部赤裸,几乎能在肋前看到胸部。这脊背的白洁光滑,与血迹飞溅的四肢、裙摆、胸襟与脸庞,特别是彻底染红的右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辛苦了,希娜。」

面对这样的一名少女女仆,金发公爵面露微笑,对她致以最终问候。

对米莉娅生前的小跟班的裁决,是早已确定的事。

「杰西卡,希娜,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然而接下来,他却这么说。

「是。」身边的白发女奴隶低头回答了,绿发女仆则还在哭。

完全无视这两人的反应,伯顿公爵将双手插入大衣的衣兜,大步流星地走向转角。

这可真是不巧,他想。这个希娜,可真会挑时候。

飞霜姬公馆的面积宽广,因此除了可以使用天窗的顶层以外,每一层的中心部分都显得黑乎乎的。在这其中,客房区又尤为纷乱,即便有醺黄色的走廊壁灯提供照明,也让人摸不清前路。

但那个房间以外,他想。那个房间的话,不管自己在这栋大宅的何处,闭着眼睛也都能过去。

到了。

「吱嘎」一声,门被他打开。沙拉沙拉沙拉沙拉沙拉沙拉沙拉沙拉,在走廊中一度消失的雨声再度闯入耳中。

尽管是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日子,然而贵族公馆的附近总有大量的光源,所以光之幕透过相当于外墙的大型落地窗,在子夜时分将这个房间微微照亮。

不,并不是光之幕,而是光之雾吗。因为夜雨和纱质窗帘的缘故,那光影影绰绰的,跨过窗格,拉出好几个不怎么规则的四边形,落在地板上,落在地毯上,斜斜地落在墙底与床上,时明时暗。

「父亲大人……。」

也落在嗓音娇柔的怯懦少女身上。数个光之四边形连同窗格之间的阴影覆盖了她,如同束缚她的牢笼。

这名少女大约十三四岁,拥有一头略略反光的黑色长发,并且穿着与发色相仿的黑色洋服。

上身是短袖,露出白皙的两臂,抱着一只小熊玩偶,下半身则是横褶重重的蓬松长裙。

她正跪在床沿边,裙尾露出两只被黑色棉袜与白色毛绒拖鞋包裹的小脚。

既然她将公爵喊作父亲,那她便是一名准贵族少女了。可并非如此,至少并非完全如此。

她戴着红色的项圈,项圈延伸出两条短链,将抱着小熊玩偶的小手拘束。

伯顿公爵对她投以微笑。少女垂下胆怯的红色线瞳,将小熊抱得更紧。

这流溢馥郁香气的斗室中,监禁着的是公爵的禁脔。

既是公爵温柔和顺的爱女,又是公爵逆来顺受的性奴隶。

避开众人的耳目饲育在此处,唯有亲信中的亲信才知道她的存在。

每夜的这个时分,公爵都要褪去她的衣物,享用这具幼嫩柔软的小小身体,直至她哀哭到精疲力竭,在怀中微微抽搐为止。

咔,哒,咔,哒,咔,哒,落地钟在黑暗中恪尽职守,这台有节律的机械注视着公爵关上门,朝少女走去。

对此,少女唯有伏下身,战栗。

前侧的刘海垂下,遮住清澈的双眼。

很久前她也曾挣扎过,但她已经知道那毫无意义。在才能开花之前,准贵族就只是普通的小孩子而已,不用说贵族,就是普通的成年人也能轻易地用暴力控制她。

父亲便是她的裁判官。父亲便是她的王。父亲便是她的神。她只能对他献上她的一切。

(——是这种「设定」。)

公爵的影子盖住了少女。

(呼呼呼,「印象」大人。)

而少女的小嘴巴悄悄地将嘴角上扬,露出利齿。

(您最后一次「对外出口」,还是在咖啡馆为我取得打工机会的时候了吧?)


「『精神控制』。」

记者好不容易发准了这个词的声音。

「用那种……魔法的话……没人会觉得……他们『稀奇』……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混在我们里面……我就这么想……魔鬼老爷……」

「或许是的,」魔鬼再次赞同。

所以那个人儿才有趣,魔鬼看着雨幕想。因为她初次见到自己时,是那种有趣的反应,居然会觉得自己怪奇。

有趣的可不止这么一点,魔鬼看着雨幕想。还有别的。还有别的谜。


(——若是无法移动的话,请对手自己过来,就是了。)

(为了不受攻击,不要替换「贵族少女」的服装与「设定」,Wardrobe。)

(——若是时间放弃了我,那我也放弃时间,就是了。)

(给我分秒双刃,今夜我要同它们共舞,Wardrobe。)

什么透明的通过,洋服少女手中的小熊玩偶已化为反握的两翼银色。

(这便是,我所谓的,「方法正确」!)

她依旧跪坐着,但腰身快速地回旋。

(这便是,女主角,逆转的一——)

(头好痛!!!???)

「喝!」叮。

七秒。随着长发飘摇,稍长的银色剑刃径直嵌入她背后的墙体。

七分。随着长发飘摇,稍短的银色剑刃与金色剑刃碰撞,双色的火花溅落在地面。

「呵……呵……呵……呵……」

在剑击之后,少女大汗淋漓地进一步低伏身体,喘息连连。

「呼……呼……呼……呼……」

同样开始喘息的公爵捂着剧痛的额头踉跄着后退,同时手中金色剑刃已化为「即死」的漆黑。

(「设定」被……识破了!?)

他眯缝起苍青色的双眼,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小小噬心怪物。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被!?)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不,那并不是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情!如果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维,那就相当危险!

(这个「设定」既然成功过,就说明它在逻辑上合理。)

(只是「设定」无法干涉他人的自由意志,所以包含「对方绝不会做的事情」的话,就会被识破而已。)

(运气不好而已。运气不好而已。下次一定可以。)

(女主角怎么可能会输,才不会输!)

必须尽快杀掉她才——

(下一套服装和「设定」,Wardrobe!)

……自己为什么把剑拔出来了?为什么还附着了「即死」?

而娇小的母亲正对自己伸出双手。

是的。尽管这名少女才十余岁,但确实是自己父亲的未亡人,最后一任妻子。

黑发的一侧附着代表长期服丧的白色蕾丝纱花,包裹着轻盈身体的是与皮肤同样雪白的丝绸短睡裙。

睡裙短短的裙边,与散发厨房烤饼干香味的长围裙一起落在嫩生生的赤裸双腿之上。

在父亲的生前,她受尽了他的虐待,她的那对小手至今还与脖颈锁在一起。

自己一直都是她唯一的港湾。她也对自己托付了她全部的心意。

现在,那对红色的眼睛正柔柔地注视着自己。

已经很晚了,请把头枕过来歇息一下吧。窗外的雨里,眼神传递着这样的温情。

公爵朝前步行。

(头好痛!!!???)

「喝!」叮。

随之将刚插回的剑拔出,迅速招架。

七分七秒。这一次银色的双刃依旧未能舔舐到哪怕一滴血液,唯有与漆黑交染在一起。

为什么会忽略!?为什么会忽略她双手中的剑!?自己刚才居然要躺到那两把剑的下面去!?

(又被……「识破」了……?)

(到底是……为什么……?)

「呵……呵……呵……呵……」

果然,又是思维控制!?

「呼……呼……呼……呼……」

公爵再次眯缝着眼睛,捂着愈发剧痛的额角后退,仔细观察侧着脑袋,万分痛苦地抖动着睫毛的小小噬心怪物。

(要……撑不住了……顶多……再试一次……)

(女主角……绝对不可以……输……)

杀了你。公爵在紧要关头从不多废话,但眼睛会自然地流露出怒——

(下一套服装和……「设定」……Wardrobe!)

失礼至极!

公爵立刻将剑插回剑鞘,单膝跪下。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居然对主君刀剑相向?

就算眼前跪着的黑发少女身负着拘束具,也不可能无视她头顶的金色冠冕与冰一般威严的表情。

露出了雪肩的,是佩有各色宝石胸针的蓬松公主裙。履着水晶鞋的,是同样几乎晶莹透明的小小赤足。

贵族皆是骑士。骑士有其义务,有其荣誉。若是主君蒙冤戴罪,即便牺牲性命,也要为她昭雪才行。

这一夜,公主秘访自宅,正是为了此事。而她正要以她手中的剑刃覆盖此肩,册封自己为大公之位。

公爵低头致意。

(这一次……务必……)

(痛!!!好痛……好痛……好痛……)

「喝!」叮。

随之将鞘中的剑拔出,迅速招架。

七分七秒。这一次银色的双刃依旧未能舔舐到哪怕一滴血液,唯有与漆黑交染在一起。

「哈……哈……哈……哈……」

公爵再次后退好几步,冷眼看着手持双刃的公主裙少女趴伏在地上,不停颤抖着喘息。

但他自己没有再捂额了,因为他对自己施展了「痛觉切断」。

与此同时,透明的什么从空中通过,公主裙少女的装束再次变化。

现在她正穿着某种袖幅很长,但下摆颇短的白色丝衣,粉色的系带束于腰间。

有点像刚才「母亲」之姿的睡裙,但这套服装明显更为修身,显示出「战斗用」这一意图。

唯一未变的是双刃,以及束缚双手的拘束具。

两眼眼睑不甘地半垂,瞪视着自己,拼命挣扎之后,上半身再次跪直,晕乎乎地将两剑左右举起。

「哈……哈……哈……哈……」

唯一未变的是那颤抖,还有喘息。

(头……好……痛……)

似乎是不打算再用那种思维控制的方法偷袭了?公爵想。

(「设定」……作战……中止……)

那可有些麻烦了,说真的,宁可由着她继续偷袭。公爵举剑侧身,摆出半攻半防的架势。

(但……没有……关系……呼呼呼……没有……关系……)

因为自己正面作战很弱。公爵非常清楚这一点。

(因为……现在的我……相——当……厉害!)

虽说自己是公爵,听上去是很厉害。

(虽说……很不幸……我身上背负着……好几个关于……「武器」的诅咒……其中一个……特别……特别地……过分……)

整个王国只有十二席,大家都把自己当成制高点之一。

(除了某种……我根本……无法使用的……武器以外……居然会……永久下调……我的……攻击能力……)

但是战斗的话,自己完全不行。

(但如果是用……分之刃……和秒之刃……就没关系……)

毕竟,自己只是个用脑的「策士」而已。单打独斗的话,自己甚至只能和瓦伦家的儿子勉强打平,而且那小伙子很可疑,说不定还放了水。

(毕竟……它们是……「杀戮之剑」……只要它们在手……就能大幅提高……我……「杀戮」……的能力……力量……速度……观察力……完全抵消……甚至覆盖……那个……麻烦的诅咒……)

所以,面对一个完全不明底细的施法者——

(所以……就算脚不能动……)

身为最弱的公爵,只能尽全力一试。

(身为女主角……绝对……要赢……)

「力量强化」。

「祝福:无需呼吸」。

「祝福:无需脉搏」。

「坚韧」。

「贴身防护」。

「思维速度提升」。

「鼓舞」。

「手部攻击速度提升」。

「手部操纵精度提升」。

「全身平衡提升」。

「全身操纵精度提升」。

「足部速度提升」。

「敏锐」。

「贴身侦察能力提升」。

「近距侦察能力提升」。

「中距侦察能力提升」。

「贴身幻觉」。

「近距幻觉」。

「中距幻觉」。

「苦痛」。

「反胃」。

「存储魔法投射准备:紧急药剂」。

(——!)

(————!)

(——————!)

叮。叮。叮叮叮。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火光以外还是火光。火光以外还是火光。火光以外还是火光。火光与火光以外就是黑。

头被剧痛折磨,又完全无法站起身的持剑少女被逼迫得膝行后退,紧贴床边与墙面,除了以两剑尽全力招架以外,已彻底没有进攻的空间。

全身自上至下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极端地恶心,想吐。两眼的眼角边泛起彩虹色的污渍,一切都光怪陆离。

似乎是为了避免破坏房屋,也可能实在是无力分心,金发的男性动用的攻击性魔法限于这个程度,除此之外只是在单纯地挥舞那柄漆黑的剑,试图以剑技和少女决一胜负。

但,那是剑?

无论少女如何眯缝自己含泪的双眼,也只能在幻觉之外看到在空中狂舞的黑练。它的残影时而盘成龙蛇,试图以那「即死」的毒牙撕咬自己,时而旋如球体,阻挡任何伤害其中攻击者的意图。

哧。哧。哧。房屋还是被破坏了,墙、地板、床上净是一道一道深深的剑痕。

乓。落地钟炸得粉碎。钟摆断开了飞出去,外壳的碎片与各色零件散落了一地。

仅仅十几秒后,少女就坚持不住了。

黑剑已刺向她胸前裸露出的狭长肌肤。

(会……死……)

(下…一套……Ward……robe……!)

但一时间,因为过度愤怒,剑偏开了,刺到了黑发侧面的墙上。

轰隆。墙壁被击穿,与隔壁客房相连通。

眼前这个被拘束具拘束的罪人,这个披着黑色的帽兜斗篷,身着黑色的露脐胸衣与短裤,脸上同样系着黑色面纱的暗杀者少女,是杀死自己父亲的人!

——才一眨眼的功夫,她躲到哪里去了!?

「……」

抑制着自己极端的愤怒,公爵在房间中持着剑,踢开被自己切下的床脚,警惕地来回踱步。

「贴身破隐」。

「近距破隐」。

「中距破隐」。

「贴身驱散」。

都没有用。

(……呼呼……呼呼呼……)

(……分秒……双刃……「杀戮……之剑」……)

(「杀戮」……之前……没办法……脱手……的剑……)

(让我……没办法……使用……时之刃的……又一个……「武器」……的诅咒……)

(所以……才说是……放弃了……时间……)

雨声很讨厌。「隔音」。

房间太暗了。「舞光」。

但还是没有用。

(这下……完全……困住了……)

(在……Wardrobe……里……一动……都……动不了……)

(也不能……时间……倒转……)

(比……刚开始……更糟糕……)

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但我……还没……输……)

(就算……异世界的……贵族……再强……也没有……输……)

(女主角……不可能……输……)

(女主角……一定……可以救……希娜……姐姐……)

(否则……就是……哪里……搞错了……动画里……都不……那么播……)

突然,门复又打开。

(——!)

(……。)

(啊哈……哈。)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

公爵不满地抬眼。

(希娜……姐姐……)

(看来……您今晚……非死掉……不可啦……)

「呜咿呜咿。」低沉的问候语。

(因为……女主角……)

(首先……就要死在……这里啦……)

「在那里做什么呢,小黑。」

橙色的眼睛的焦点,并未对准公爵,而是看向虚空中不存在的位置。

(在等……您的……处刑……)

(拔剑……小姐……)

在开门前,剑就已经被戴枷的双手拔了出来,如今,狠狠刺了过来。

(真不愧是……比我原来……的世界……残酷恶劣……的……)

(异……世……界…………)


记者已经醉倒在桌上。

魔鬼在雨中远去。

记者开始呜咽,明天就是小报的截稿日,而自己居然一个字都没写,便签本还是彻头彻底的白纸。

魔鬼则是若有所思地驻足,望向被现实与情绪的雨云共覆的贵族公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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