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夜晚。
一片暗。
(……。)
这是在某栋锈迹斑斑的高层建筑的某处,倾斜的走廊的中间。
风呼呼地阵阵吹着,头顶传来尖锐刺耳的金属声,像是有什么在走,又像是什么要折断了。
安全出口的绿色横矩形闪烁,电流噪音清晰。
不能看到天花板的顶面,锈铁暗红的层层管路似乎在其上无限延伸,隐藏在黑影之中。
相较之下,玻璃窗异常地完整,朝外看的话,月亮又大又圆,也光洁得很。
虽说月顶为窗沿上方所截,只能展露五分之二不到的面积。
「别去,前辈。」
倚靠在窗与窗之间,被切开的月亮与月亮之间,水手服少女的剪影说。
(……。)
持双剑的少女剪影背对着她,不答。
随着窗打开,长发飘扬,风哭泣般呜呜大作。
剑士少女的剪影便跃上了倾斜的巨楼的侧面。
旋身,羽织和长发一起如同水中的丝束一般舞动。
即便那剪影再轻盈,某处生锈的螺丝钉也从同样生锈的螺口中松脱,不安地直往楼下的深渊中坠去。
「别去,前辈。」
月下,反重力一般,站立在倾斜外楼面上,水手服少女的剪影说。
(……。)
然而两臂与剑锋却朝着侧后,如翼一般展开。
剑士少女的剪影顺着倾斜外楼面,往楼顶疾行。
疾行中,有什么巨大的,长条的东西,也掠过楼侧,鸣叫着,巨影快速穿过了剪影。
终于,抵达了楼顶。
「别去,前辈。」
在那垂直角的交界之处,水手服少女的剪影从后搂住剑士少女的剪影,轻轻往下拽。
可剑士少女依旧疾行。
合计四千三百九十二分钟,双刃在月下奏鸣。
直升机被切为两半,枪械扭曲,四处是血,头颅,人类的残躯。
剑士少女的剪影覆上血渍。
「别看,前辈。」
呜呜的风声中,水手服少女的剪影再次从后搂住剑士少女的剪影。
染血的剑士少女在楼的边缘俯瞰,楼的深渊之下,半片血泊,那是数小时前被推落的水手服少女的尸体。
两眼没有合拢,被捆绑的身与裙因风颤动,仿佛还在生一般。
在深渊之下的地面,听不见抛落了双剑,掩面的羽织少女的声音。
负二十四小时。随着腰侧的第三把剑拔出,岚上形成圆圈。
「你要逃到哪里去,前辈?」
正要跃入圆圈之时,水手服少女背着双手在圆圈正前浮现,几乎脸贴着脸。
「崩落」第二十九日,星期日。
(——!)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裹着带补丁的旧被单的赤裸奴隶少女,脊背上大汗淋漓。猛地坐起之后,倚着墙板,隔着颈边的锁链与被单抱着膝盖。
她极小心地小声呼吸。红色猫瞳,心有余悸地看着绿发幼女的床的方向。
尽管脸色苍白,今夜希娜似乎睡得很好,难得那么安静。百叶窗的格栅开着,无月却满天星的夜晚,唯有听到蟋蟀在鸣。
于是少女奴隶轻轻以手指擦去前发下的汗水,另一只手往锁骨下探去,抚摸自己微颤的皮肤下的心跳。
待到一切都结束,她拉起被单,低下圆溜溜的眼睛,把小小的鼻与嘴藏在被子里。
(呼呜呜。什么呀!)
(死去的时间突然钻出来攻击我!)
猛然间,她满不在乎地闭起双眼,往脑后伸展手臂,一扬长发。
在头发扬起的这一瞬间,她再次往后一倒,轻轻的「扑通」一声,直至后脑与枕面相贴。
一边再次把被单朝着项圈的方向拉,一边「呼呼呼」地嗤笑。
(呼呼呼,那个时候做事总是粗心大意。)
(瞻前不顾后,害得身边的人死掉,随后被情绪支配的样子,还真可笑。)
(要是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流出有危险的个人情报。)
(就算遇到那种事情,再像赌气一样乱砍也没有什么意义,直接用时之甬道返回更早的时间进行修正就是了。)
(明明清醒的时候就能做出理性的判断,梦里就会回到那时候的心情乱来一通,睡眠还真是有可怕的魔力……)
随后一时睁眼。眼睑半垂,嗤笑不停。
(不——对,笨——蛋。)
(睡糊涂了吗?)
(「要是现在的我」,应该是个什么都做不到,任人使用与欺辱的奴隶才对嘛。)
随之,眼睛再次合上。
(总之,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不悲伤哟。)
如同祈祷一般轻握被镣的双手后,脖颈佩有项圈的少女蜷进被单,向墙侧转去。
(五点就要起来的,老实睡觉,老实睡觉!)
脸已经彻底埋在被子里。
(不过,说起来啊。)
(那个时候,飞过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UMA?)
谜团越来越多惹,啊啊啊啊啊作者快更新呀
摸鱼摸鱼摸鱼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