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paca
2024-10-16 02:17
我和其他人躲在樑柱或汽車後，焦灼地等待風暴平息，尖銳的呼嘯聲不絕於耳。
我一邊鑑定著薇拉，一邊研究對策。薇拉這招在此時發動可謂相當適合，不僅可以防禦、恢復MP，還能給予對手造成傷害，真是攻守兼備。
眼下關鍵的問題在於等到龍捲風結束時，薇拉的MP會有多少？
要是回滿的話，對我們相當不利。
我掃視四周，應津豪抱著從牆上摳下來的尹琉璃。我從狀態欄評估她的狀況似乎只有受到輕傷，我稍微放下心來。
江胥福就蹲在我身邊，而丁虎成......?
我轉頭急問：「丁虎成呢？」
江胥福臉色一沉說：「他被龍捲風捲上天了。」
難怪他雖然一臉冷靜，但是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這下我們這邊的戰力又回到兩個人了。
我抱著一絲希望，向他問到：「丁虎成還能動嗎？我、我的意思是你能控制他行動嗎？」
我當然知道一般人被龍捲風捲走肯定無法行動，但是丁虎成不同，他現在是三角的分身，也許有什麼辦法脫困。
他想了一會兒答到：「是可以。不過與其浪費力氣去救他，不如我將分身收回，再放進下一個人體內。」 他的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絲試探和計算。
我察覺到他的意圖，提醒他：「我是無法被吸血的，已經驗證過了。」
他很快領悟到，我說的是曾被里維斯試圖吸血失敗。他無奈地挑起嘴角，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我放心下來，接著讓江胥福將分身收回本體。他的戰鬥力瞬間增漲了一倍，來到80。
這讓我的腦中隱約想到了什麼好戰術。
就在這關鍵時刻，薇拉竟然開口，說出了我最不願意揭露的弱點。
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麼魔法，竟能在暴風呼嘯的空間，清晰的傳遞她的聲音。
她冰冷的聲音滲透耳膜：「尹琉璃，以及她的前輩，我想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吧。現在與你們待在一起的林東旭，他可是一名殺人犯哦。」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我已經猜到她要說的事情，卻無法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他殺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你們吸血鬼獵人的同袍——胡文澤哦！」
霎時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空，我下意識地看向尹琉璃，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眼中雖然閃過一絲遲疑，與我對上眼時，她的心中貌似做了某個決定。
「薇拉」 她激動的向她喊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而且東旭沒有理由殺害胡前輩。我只知道你抓走了恩姬，現在請你把恩姬還回來。」
薇拉輕哼一聲，沒有回應，等待著應津豪的回應。
應津豪愣在一旁，臉色煞白，似乎陷入混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局勢。
他低聲喃喃說道：「丁虎成是第三個被寄生的人......可是康恩姬也是被寄生者，這一切合理嗎？」
我清楚知道應津豪已經發現了我的謊言，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應津豪壓抑著憤怒，目光如刺緊盯著我問到：「林東旭......你真的、真的殺了胡文澤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是......我殺了他。」
應津豪瞬間瞪大雙眼、他的腳步一沉，似是隨時準備朝我撲來。
我連忙補充：「當時他想殺了我，我為了自保才......」
應津豪的動作忽然停頓，貌似在等待我的理由。
「東旭、為什麼？」 尹琉璃同樣不解，神情複雜。
「那是因為......胡文澤想殺死恩姬，我為了保護她，才出手反擊。可是最後還是被薇拉給綁走了。」 我的話語裹著一絲無奈與惋惜，試圖平息他們的怒火。
應津豪站在那裡，默默地聽著，雙拳依舊緊握。然而，他不久後再次開口：「胡文澤不會對普通的吸血鬼這麼上心，加上薇拉想要的吸血鬼應該也不普通吧，再結合最近出現的吸血鬼，康恩姬是<處女>吧？」
沒想到應津豪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竟能推理出恩姬就是他一直再追捕的上級吸血鬼。
聽到應津豪的推理，尹琉璃驚訝的張大了嘴。
我不回應他的問題，只是轉頭看向逐漸消散的狂風，堅定的說：「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眼前有著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不奢望你們完全信任我，但求你們......不要與我為敵。」
應津豪神情依舊掙扎不定。尹琉璃的眼神中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緊咬著下唇。
在這個緊張的氛圍中，我注意到一旁的三角正試圖趁亂脫逃。我一個箭步上前，將盤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想去哪裡？」
三角的目光閃爍、驚慌失措道：「沒有啊......我正在找掩護呢！」
我將刀壓在他的脖頸上、低聲威脅到：「你不知道吧？你的眷屬幾乎都被我帶到隔壁來了。如果你現在逃跑，我就把你們全殺了！」
他顫抖著喘氣、過了幾秒後屈服道：「好...好...我幫你！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我微微冷笑：「放心。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動你。但現在，你得指揮你的眷屬，去牽制應津豪和尹琉璃。」
三角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能明白自己別無選擇。他自己其中一個分身已被抓住，現在兩個分身以及眷屬都在此處，被殺了真的就死了。
*
有了三角的眷屬控制獵人們，我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薇拉身上。狂風已經漸漸消失，可她的身影依然被煙塵遮擋著，無法鑑定出她現在的狀態欄。我只好先讓黑渡鴉觀察眷屬們的動向，確認三角是不是有遵守諾言，一邊思考要怎麼戰勝薇拉。
我的戰力有70幾加上80的三角，從數值上來看應該能勝過94的薇拉。不過考慮到剛才的龍捲風，我們毫無應對辦法，所以我們必須在她使出這招以前壓制她。
要壓制薇拉，首先旭要打破防禦，並且一人在她周圍干擾，而另一人就要放出大招，而且這一招就要完全控制住她就像她的<風壓>一樣。
要是我能使用魔力就好了，元素魔法可是我威力最強的攻擊手段！
『主人，要想解開當初的封印，只需要實力略超過胡文澤的就可以。現在正有這個機會！』
「對啊、三角！剛才想到的好辦法就是這個。」
我立刻在應津豪的死角取出流影破魔槍，然後遞給三角：「三角，你來幫我解除魔力封印。」
「魔力封印？」 他疑惑了一瞬，然後了解到我現在無法使用魔力：「就你這副模樣還想要指使我？拜託別人應該用甚麼用詞啊？」
可惡的三角，給你幾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房來啊？
「別吵！你以為我沒有魔力就沒有其他力量嗎？」
他似乎想起方才我們一銅戰鬥時的情景，立刻收斂起高踞的態度：「我該怎麼做呢？」
我告訴他在腦海裡想著解除魔力封印，再將魔力注入手槍中，朝我開槍即可。
魔法的力量在他的手中凝聚，當魔力凝聚的子彈打入我的身體後，熟悉的力量如潮水般向我湧來，我自身的魔力似乎不知不覺間變得更強了。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能夠掌控眼前的局勢。
我收回流影破魔槍，將目光鎖定在薇拉身上。煙霧已經完全消散，我透過<鑑定>觀察，果然她已經完全恢復魔力了。
不過現在的我，也不是剛才的我了。
「薇拉，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恩姬在哪裡，你就準備受死吧！」 我憤怒的大喊著。
「哼！看到我恢復了力量，所以想要先向我求饒嗎？真是可愛！」
看來薇拉不把我的威脅當作一回事，她對自己相當有自信。
我不再與她廢話，指揮三角打頭陣。
三角本想讓眷屬替他應戰，我告訴他眷屬的實力太低，上去也只是當砲灰。要是出現意外，反倒會讓我的計畫出現變數。
三角只好硬著頭皮、提著血色長刀朝著薇拉急速接近。我則跟在其後，構築著火球術干擾薇拉的注意力。
她本想藉由<風牆>一改被動攻勢，但是只要火球與她的距離少於一公尺，她便不會、或者說無法發動<風牆>。這會將火球一起與她包圍起來。
與我設想的一樣，第一階段成功。
薇拉意識到情況與剛才有些不同了，她驚訝我能肆無忌憚的放出數個巨大火球。
這是因為我每生成一顆火球只需要10MP，而她使用一次<風斬>得消耗四倍魔力。
輕蔑的笑容逐漸從她臉上消失，她決定先解決我。
她用<風壓>控制住三角，接著乘著風瞬移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脖子。
「林東旭，前天應當就是你的死期！」
她逐漸加大力道，可我卻無所畏懼。我早在她觸碰我以前施加保護殼，她怎麼施力都是徒勞。同樣的招式我可不會再中第二次了。
我再次取出流影破魔槍，嘗試封印薇拉的魔力卻失敗了。
『主人，她的魔力以及實力在您之上，所以才會失效。』
沒辦法，我故技重施利用東方蛛絲綁住薇拉。然而這一次薇拉的<風刃>卻很難切斷這些細絲。
「啊！好冰！」 她定睛一看逐漸蔓延的白色結晶物：「這是乾冰？」
「沒錯！」
我將乾冰覆蓋於絲線之上，不但不容易被切斷，而且直接接觸皮膚的話會與之相黏，並造成凍傷甚至燙傷的傷害。
「就算你切斷這些線，乾冰依然會黏在你的皮膚上，不斷給予痛楚。」
恐嚇完後我再次問到：「我再問你一次，恩姬在哪裡？」
薇拉不理會我，執意想用風魔法將乾冰從肌膚上去除。
我沒有耐心，一拳包裹著硬氣揮向她。強烈的衝擊讓她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狠狠撞上了牆壁。
她痛苦地咳嗽著，捂住腹部，無法掩飾眼中的驚愕：「你......不要過來！」
她的魔力似乎快要見底了，我大喝一聲：「你到底說不說？」
薇拉似乎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局勢已經完全改變，眼裡盡是深深的恐懼。
我知道，這場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只要她願意鬆口，我就會留她一命。
我慢慢走向她、冷冷地說到：「最後一次，告訴我恩姬在哪裡？」
薇拉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顫抖著。
她努力徒手將乾冰撥下，不過東方蛛絲也會一再地纏繞上去。
她一直在拖延時間，我沒有耐心再耗下去了。
為求穩妥，我先用<生活魔法>的液態氮冰封薇拉的四肢，然後裹著保護殼、手握著盤龍刀靠近她。
「時間到！最後你有甚麼遺言嗎？」
她終於張開緊閉的雙唇，兇狠地說道：「你要是真殺了我，老師絕對會前來制裁你！為我報仇！」
哼、無能狂怒罷了！
我隨即手起刀落，薇拉便沒了呼吸。
「不要！！」 尹琉璃發出驚呼。
我沒有理她，走向從<風壓>中脫離的三角。
我跟他交代明天碰面的地點，現在沒有薇拉，也無法依靠吸血鬼獵人的力量，只能求助於吸血鬼了。
*
我準備離去時，一個身影逐漸靠近。應津豪擺脫了幾個眷屬的攔截、在距離我五步的距離停下。
「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顫抖著，彷彿隱忍了許久，而現在再也無法壓抑。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欄，似乎是因為殺了薇拉，所以戰鬥力正急速上升中。
我想等數值穩定了再做打算，淡淡的回答道：「找時間比一場嗎？」
「東旭......別這樣......」 尹琉璃立刻上前勸阻。
她懇求著應津豪：「前輩、不要衝動啊！東旭雖然不是壞人，但是我也不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意思。比起報仇或討公道之前，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任何一方受傷。」
應津豪再次陷入沉默，他的眉頭依舊緊皺，身體微微顫抖。
然而最終他終究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突然低吼：「好友被吸血鬼間接殺害，而殺人兇手就在眼前，我卻不能為自己的好友報仇......那我應該要怎麼做才好啊？我連為好友討個公道的權利都沒有嗎？」
尹琉璃伸手輕輕觸碰應津豪的肩膀，心疼道：「我和前輩你一樣都無法接受胡前輩的死亡......但是一時的衝動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這不是能簡單用暴力來解決的事。」
我能理解應津豪的心情，於是我還是向他說到：「現在不是對決的好時機，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再說吧！我不會說自己完全是對的，所以我願意接受你的挑戰。」
應津豪聽了我的話，原本堅硬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許，眼神從憤怒的業火變成冷靜堅定。他的嘴巴微微顫抖，最後只是緩緩點了點頭，卻什麼都沒說。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遠處走去，帶著一股冷冽的孤獨，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前輩......」 尹琉璃打算追上去，臨走前看了我一眼，心中滿是無法言說的糾結。
我低聲對她說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摻和進來了！」
她停下腳步、皺著眉頭思考，但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再次轉身追著應津豪的背影離去。
夜風帶著些許涼意，輕輕拂過我的臉龐，仿佛在提醒著我，恩姬正身處於危險之中，只要我站在吸血鬼這一方，與獵人們的糾葛就永遠不會休止。
我知道這件事在完全解決前，自己在各個方面都無法鬆懈。
最後，我回頭望了一眼應津豪消失的方向，心中複雜的情感如波濤般翻湧，踏上了歸途。
第一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