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裏,雖然發生了科貝特灰頭土臉回來後被布魯·溫寧罵得狗血淋頭的事情;但總括而言,函陽城內的守軍與琴山大營的樺軍也一直按兵不動,彷彿兩軍從來沒有爆發戰爭似的。
與此同時,在泰源城附近一帶則是連續陰雨下了三天。這使得泰源城旁邊的河暴漲溢岸,水深至五六丈高。
「報!落河暴漲溢岸,水深已經有五六丈高。城外的敵將柏奇率領的一眾樺軍皆被大水所淹!」一名琴恩傳令兵見狀便跑進皇后坦莉亞所在的泰源城城主府報告道。
「本宮知道了。」坦莉亞聞言回應道。說罷,她便站起來命令道:「傳本宮旨意,全軍準備乘船攻擊樺軍!」
「喏!」傳令兵回話後便退下了。
坦莉亞見身旁沒人,不禁感嘆道:「紫亞·珍·瑪裘,真是可怕的孩子……沒想到你竟然連數天後會下暴雨而水位暴漲溢岸也能預測到,因而事先讓本宮及早準備船隻……看來本宮還真是小覷了你的本領呢……」
正當一眾琴恩軍準備乘船出戰時,樺將柏奇與一眾樺軍將士登高望水,驚覺到處一片汪洋,無處躲避。
柏奇身邊的副將向他問道:「柏將軍,如今我軍被大水所淹,無處可避,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柏奇聞言頓感苦惱,然後便看到不遠處有着一處尚未被水淹沒的堤壩,於是下令道:「眾將士,聽令!現在隨我上堤避水!」
「遵命!」一眾將士齊聲喊道。
話畢,一眾樺軍便按照柏奇的命令,爬上堤壩避水。
這時,坦莉亞的水軍乘船來到了被大水所圍困的樺軍附近。她看到堤壩上的樺軍,於是命令眾人:「眾將士聽命!本宮命爾等向水中的樺軍以及堤上避水的樺軍放箭!」
「喏!」一眾琴恩將士齊刷刷地回應道。
話音剛落,琴恩軍便在大船上向大水所圍困的樺軍以及樺軍避水的堤上射箭。由於攻擊實在過於猛烈,樺軍死傷落水被俘者甚多。
儘管如此,柏奇依然堅持與麾下的將士向坦莉亞的軍隊射箭,射出的箭箭無虛發;但堅持抵抗了兩個時辰後,柏奇一行人的箭亦終於射盡。在全軍即將覆沒的窘迫情況下,走投無路的柏奇也被迫向坦莉亞投降。
柏奇投降後,坦莉亞便順勢把落陽城也收入囊中。如此一來,連接樺都佐陽和琴山大營的樺軍水陸糧道要點也被琴恩軍控制了。
此時,坦莉亞決定乘勝追擊,把落陽城的原樺軍收編並組織了一支一萬五千人的部隊前往佐陽城助戰。得知這消息的克勞德則轉移到落陽城鎮守,並派人向皇帝報告捷報。
時間來到泰拉諾瓦第二紀元塔尼歷449年7月11日酉時正二刻,樺帝布魯·溫寧終於擬定好進攻函陽城的方法,於是便把尤彌爾和科貝特也召進帳中商議。
看到二人進入帳中後,布魯·溫寧便開口:「讓你們久等了。朕已經想出攻城良策了。」
尤彌爾拱手問道:「敢問陛下,是何良策?」
布魯·溫寧緩緩向二人說明:「經過朕這數天的觀察,函陽城的守軍每逢卯時、未時和亥時換班時,皆會有一刻鐘守備薄弱的空檔。依朕的推算現在函陽城的兵力只有不到一萬人,只要派三萬人馬前去趁着守軍換班的空檔攻城,便可把函陽攻破。」
「但陛下,我軍現在經過這幾天的折損,只剩下不足四萬人啊!若是此戰未能攻取函陽城,我軍必亡啊!還請陛下三思!」尤彌爾隨即上前勸諫。
「怕甚麼啊,大哥!?有俺在,還用怕這函陽城攻不下來嗎?」科貝特不以為然地反駁。
「只怕琴恩的大批援軍快要來到了吧?現在距離開戰的第一天已經有十餘天,位處琴恩帝國西南部的那些領主也組建好部隊前來支援吧?」尤彌爾徐徐地說出自己的猜想。
「哈哈哈!不用擔心!朕已經威脅滄國,使他們不會借道給琴恩軍,所以西南部的琴恩軍必須繞過琴山,並取道佐陽才能來到函陽城。這樣一來,他們即便是戰事的第一天便收到消息,也要一個月時間才能趕到此處呢。」布魯·溫寧奸笑道。
「原來如此……那樣子的確不需擔心琴恩援軍會及時趕來救援呢……」尤彌爾聞言感嘆。
「昨天朕已經收到落陽城破的消息,也即是說我軍的補給路線被截斷了。依朕的預測,佐陽城也差不多是時候被攻破了,所以我們已經時間無多了。」布魯·溫寧嚴肅地對二人說道。
「話說回來,洛美將軍可知伯普將軍何在?若是有了他帶來的援兵,我軍攻陷函陽城一事便萬無一失了。」
尤彌爾雙手作揖,並回答布魯·溫寧的問題:「回陛下,據屬下所聞,拜倫閣下已經兵至淨州城,並準備沿運河而上,前來接應。」
「用念話通知他,讓他分兵支援佐陽城。我軍需要做兩手準備,以防這邊失利退兵時無處可逃。」
「屬下遵命!」
說罷,尤彌爾便踏出帳外。與此同時,布魯·溫寧又轉頭望着科貝特,然後發出指示:「科貝特,命你領兵七千五百,到函陽城的東門外列陣,阻止琴恩軍往東逃竄。」
接着,布魯·溫寧對左將軍蘇澳下令:「蘇澳,命你領兵四千。收到信號後,攻打函陽西門。」
「知道了!/領命!」
此時,尤彌爾也再次回到帳中。布魯·溫寧看到他後,便開口:「尤彌爾·洛美聽令,命你率八千人迂迴至函陽城北門列陣,切斷琴恩軍退守北宮城的路。」
「屬下遵命!」
正當樺軍諸將整裝待發之際,琴山大營西南方十里外的上空傳來了數個煙火。
「砰砰砰」的聲音傳遍函陽、琴山一帶,令樺軍上下也因為驚訝而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不久之後,函陽城中為了呼應煙火,也在四方城樓點起了烽火。
此刻,樺軍也終於意識到琴恩援軍已到了附近,而己方已經被漸漸包圍夾擊的事實。
儘管如此,布魯·溫寧仍舊毫不動搖,步出帥帳之外,並揮揮手對樺軍上下所有人下令:「眾將士不必慌張,全軍繼續準備攻打函陽城即可。朕自會想辦法應付。」
「喏!/知道了!/領命!/屬下遵命!」
樺軍眾將隨即繼續督促麾下的士兵備戰,獨留布魯·溫寧一人去思考如何抵禦突如其來的琴恩援軍。
待所有人走遠以後,布魯·溫寧再次步入帳中,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着桌上的推演沙盤,一邊沉思一邊呢喃:「這不可能的……琴恩援軍怎可能這樣快趕到的!?」
他盯着沙盤,不斷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除非……除非滄國背叛了我們……可惡的滄國!竟敢在我們背後插一刀!?真是該死啊!這樣一來,不是贏不了嗎……」
「不行不行,朕好不容易才當上皇帝,才不要這樣快便死掉!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開始混亂起來的他不停用力搔自己的頭,試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出應對的方法,但卻弄巧成拙,自己反而更為慌亂。
歇斯底里了一陣子後,心情終於平復下來的布魯·溫寧冷冷地自言自語:「若不是被琴恩偽國他們逼到如斯田地,朕也不想出此下策呢。雖然對一眾隨朕前來攻城的將士很抱歉,但為了朕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命,只能把你們當棄子了。朕只要能逃出生死,日後定必血祭琴恩偽國和那混帳滄國為你們報仇的。」
決定好行動方針後,布魯·溫寧走出帳外,並對附近的護衛大喊:「來人啊,把朕的馬牽來!朕要親自偵查敵情,約克·比奇特爾率少數精銳護衛朕,其餘人在此候命即可!」
「遵命!」
沒多久,布魯·溫寧指名的約克·比奇特爾便帶着十名部下來到自己的主君跟前。與此同時,布魯·溫寧的坐騎——黑馬墨影也被牽到主人的面前。布魯·溫寧隨即踏上腳蹬,並跨過馬背,穩穩坐在馬上。
一行人整裝完畢後,便離開了樺軍琴山大營,前往傳出煙火聲的地方。
待一行人走至離琴山大營一段距離的地方後,布魯·溫寧便下令調頭,改往函琴道的方向趕路。
對於布魯·溫寧這唐突的命令,好幾名隨侍的士兵也紛紛表達出他們的不解。然而,他們還來不及得到主君的回應,便被他不動聲色拔劍斬殺了。
其餘的人見狀,也不敢再吱聲,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就這樣,布魯·溫寧一行人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來到琴山與函谷之間的纁河其中一個最著名的渡口——函谷渡的旁邊。
接着,布魯·溫寧便以眼神示意約克·比奇特爾把其他人滅口,好讓自己臨陣逃脫的消息不會傳到正在函陽城交戰的雙方耳中。於是,讀懂了主君暗示的約克·比奇特爾面不改容地把部下一一砍死,然後才與主君乘船沿河而下逃離戰場。
與此同時,琴恩軍與樺軍在帝都函陽附近的決戰正式展開,而這也是琴恩帝國皇帝山德·烏魯·琴恩在史書上最後一舞的舞台。
作者:大家好,這裏是作者瘋帽兔!一段時間沒見,不知各位還記得本作嗎?雖然拖了很久,但兔子終於把後續寫出來了!希望大家仍然會喜歡本作的內容吧!
那麼,我們下一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