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肉體是這麼脆弱的嘛。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個想法是這個。
扭過頭去目睹巨斧自下而上將肉體給一分為二,在左右兩邊兩片肉體倒下去爆出大量紅褐色液體時候,我只有這個感觸。
隨後看到手持巨斧的性感精靈少女一甩手中的巨斧將沾染上的碎肉和液體給甩掉,我才突然意識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在我眼前輕易的消失了。
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後怕!
儘管獸人的外表跟人差了很多,但都是雙足直立行走的生物,意外的讓我有點兔死狐悲。
順便也本能的明白這個精靈少女比強壯到過分的獸人更厲害,如果想要殺害我的話,更沒有逃命的可能。
儘管鼻子裡很快被灌進了讓人作嘔的血腥味,異常擔心自己生死的我已經忘記了反胃。
「呼」的將手裡的巨斧抗到自己肩上,精靈少女的紅眸俯視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
「......有香,穴見有香。」
「奇怪的名字,」
精靈少女嘟囔了一句,
「那麼有香,我們是就此別過呢,還是要跟我走?」
誒?
我一瞬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跟我走究竟是字面意思,還是說有什麼深層次的含義?
見我只是看著她不說話,精靈少女有些煩躁的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你不是迷路了嘛,那要不要我帶你到最近的城鎮去?」
像是感到不好意思似的,精靈少女的視線移到一旁。
「要!」
宛如聽到天啟一般,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感覺精靈少女似乎鬆了一口氣,接著她衝著我伸出手:
「我叫諾玟(Nerwen),如你所見是個獨立傭兵。」
「你好,諾玟,」
我握住諾玟跟我一樣柔軟的小手,順勢站起來,
「請多多關照。」
禮節性的微微躬身低頭。
諾玟又露出那種看「奇怪少女」的視線,不過她並沒多說什麼,只是語氣有點粗魯的扭頭看向遠方:
「那我們走吧。」
就這樣,全副武裝的精靈少女諾玟身後多了我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小尾巴。
一開始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一前一後走著。
是諾玟先打破了沉默:
「說點什麼吧,這樣的感覺太尷尬啦。」
我不覺有些啞然失笑,隨意的拋出一個話題:
「剛才那個獸人......」
「嘁,不過是群只敢悄悄在野外欺負人的鼠輩罷了。」
諾玟好像非常看不起獸人,大概精靈和獸人不怎麼對付,不過一般不應該是矮人嗎?
「那......關於赤眼......?」
眼珠轉了轉,感覺諾玟似乎不怎麼喜歡聊關於獸人的話題,我就又找了個話題。
這一次諾玟沒有直接回話,反而沉默著思考了一會。
我也沒敢胡亂追問或搭腔,安靜的等待著。
一方面大家才剛認識,還不熟,另外一方面對於諾玟的恐懼還沒有完全從我心裡消失。
「嘖,好麻煩呀,」
思考了一會,諾玟有些為難的抓了抓自己的銀色長髮,
「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不如我告訴你好了。」
「哈啊。」
有種自己踩雷了的感覺。
「如你所見,我不是純種精靈。」
諾玟指著自己紅色的眼睛。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為我也不了解純種精靈和不純種之間的區別。
似乎通過我的表情明白我不懂,諾玟有點無奈的解釋:
「純種精靈的眼睛不是透明的銀色就是翠綠色,紅眼在我所知範圍內就只有我一個。」
「哦。」
我只能傻乎乎的點點頭。
「我說,你哪人呀?怎麼感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諾玟疑惑的盯著我。
為了獲取她的信任,我決定實話實說:
「就跟我剛才說的那樣,我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裡,我來自日本的一所學校,察覺的時候我就在剛才那片草原上站著了。」
「嗯?日本?沒聽說過的地方。」
我想也是呢。
諾玟的回答我並不意外。
「不過學校是什麼?」
「嗯?啊,該怎麼說呢......就是教知識的地方,大概、大概類似於新人教育機關?」
不太清楚這裡的教育發展,我絞盡腦汁的思考能讓諾玟聽得懂的說明。
「教育新人呀......」
思考中的諾玟隨手用巨斧清掉一些妨礙行動的雜物,像是垂的太低的樹枝或者從地裡翻出來可能絆倒人的樹根之類的。
此時我已經在她的帶領下進入了剛才她和獸人衝出來的森林中。
「我明白了,」
諾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跟新手冒險者必須參加的基礎培養差不多吧?」
我當然......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啦,說白了我對這裡根本一無所知。
「你們哪裡覺醒者多嗎?」
「咦?什麼意思?」
突然就被問了莫名其妙的問題。
「嗯?你穿成這樣不是為了感知魔素嗎?」
諾玟指了指我身上的衣物。
我只能莫名其妙的瞪著她。
「......誒?」
仔細觀察了我一會,諾玟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不知道?那你技能是什麼?」
我一瞬間想到那個該死的系統裡全是灰色「???」的什麼性技部分。
臉一紅,低下頭去:
「我、我不知道。」
「日本......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諾玟不可思議的大叫起來。
我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唯唯諾諾的嘟囔著:
「沒有覺醒者、沒有魔素、沒有獸人也沒有精靈,更沒有該死的碧池系統和什麼性技......」
「什麼都沒有你們怎麼生存的?」
諾玟理所當然的問道。
我想當然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我露出為難的表情,諾玟最終長歎一聲:
「怎麼感覺像是撿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對此我只能撇撇嘴:
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對不起了啦。
「我說,我們是不是聊的越來越遠了,不是說『赤眼』的嗎?」
尷尬的我迫不得已將話題給拉回去。
「哦哦,對了對了,就是我不是純種精靈,然後同行送的外號啦。」
諾玟無所謂的擺襬手。
「不是別稱或者綽號之類的嗎?」
我注意到詞彙的細微區別。
「不是那種出於認可和善意的東西啦,」
諾玟的臉色暗淡下去:
「只是讓我能隨時隨地的記起自己身為雜種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