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漆黑的野獸焦躁的踹了屋瓦一腳,細小的碎片騰空飛起。
「該死的,那老傢伙到底知道多少?」
粗暴地拉好兜帽,厚厚的鞋底把瓦片踩得嘎吱作響。
勾在右耳上的魔法道具裡傳出的聲音令她煩躁不已,忍不住又再咂了嘴。
「總是處理不完......一個個都這樣,要不是我在這...」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遊走在早晨的屋頂間,覺得吵的黑豹轉而跳到這裡常見的砂土樓頂上。
但那份焦躁卻沒有如此輕易放過她,聽著新傳出的對話,她開始往回走。
反反覆覆,漆黑的豹不停的在兜圈子。
當然,沒人看見她的怪異行為。
「沒多少機會了.......這樣的話———」
『噗滋』
「搞什麼.....?」
一陣雜音,她停下腳步伸手輕壓羽毛狀的魔道具,試圖調整魔力。
『很好,看來有順利接上。』
「?!」
突發狀況再度降臨。
『嘶,何必如此驚訝?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別把人看扁了,小妹妹。』
「你———!」
『正聽著,嘶。藏的地方太差,一摸就知道了。然後這點風險也該清楚,有技術與實力的可不止你們。還是說,嘶,就這樣而已?』
「———該死的薩滿師。」
被入侵了。怎麼會?怎麼辦到的?在浮現這些疑問之前翻湧的怒火便淹沒了它們,黑豹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不錯,還能認出是什麼。感謝稱讚。』
「————」
『忍耐力不夠,嘶,感情波動都傳過來了,身為善後的人這樣不及格。』
「————閉嘴。」
她深吸一口氣,把動搖硬是鎖回心底。
「少給我廢話了,想幹什麼快說。」
『滾出奧利爾,嘶。』
「.........這座城是歡迎所有人的吧,我可不記得有做過什麼要遭強制驅離的事。」
『不對。』
另一頭的侵入者傳出失望至極的聲音。
『不對、不對、大錯特錯。你們總是沒理解,嘶,怎麼可能歡迎任何人。』
「什麼....?」
『這裡可是奧利爾,只為開放給商人和過客。而你,嘶,兩者都不是,理當和他們一起驅逐。』
「————原來如此,把人利用完再丟棄,真是狡詐的商人模範啊。」
漆黑的猛獸笑了,凶狠的,狂躁的,卻也冷靜的。
「我會照你說的離開。但是,去除蝨子可不是義務,我也不擅長。」
『是啊,的確不是義務。』
「....?」
『嘶,年輕人,再多點想像力,嘶。這不是義務,不是要求,不是拜託———是命令。』
彷彿有什麼黏呼呼的爬上後背,令人不寒而慄。
『我們命令你跟他們消失。』
又宛如被掐住咽喉,讓人窒息。
『消失方法是你們的自由,除蝨子不只有趕跑牠們,嘶。』
視野在搖動,世界明滅的交替著———
「—————————我知道了。」
『..........嘶,真意外,掙脫了。』
一絲訝異的情緒傳來,黑豹隨意抹去滑落的冷汗,呼吸略有絮亂。
「把除蝨人殺了可不行,薩滿師。你也清楚吧?」
『小玩笑罷了。那麼,就為了我們加油工作,嘶。』
「...........」
被單方面切斷了,或是說,他離開了。
「不請自來又說走就走、嗎。」
黑豹煩躁地嘖了聲,邁開步伐。
「就暫時聽你的吧,奧利爾。」
一切都是為了那該死的救濟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