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職場?

「這歡迎場面還真熱情啊。」


我忍不住吐槽到。


從裝甲車下來後,隨著不停閃爍的警示燈與低沈的警報聲,沉重的鋼鐵閘門緩緩地向上升起。


率先映入眼簾的,除了刺眼的燈光外,就是一整排看起來裝備精良的武裝人員。


一旁的明日香露出了無奈的神情,試圖揮手示意眾人接觸戒備,可換來的只有一陣沈默。


他們依舊將槍口對準了我。


環顧四周,身邊除了裝甲車外沒有可供躲避的掩體,能夠逃跑的方向只有距離至少百米的正上方閘門。


我剛想後退一步,小腿處就傳來了異樣感阻止了我的行動。


絲線?


轉身看了眼身後,不只小腿,整個四周不知何時已經被蛛網般盤根錯節的細線所阻擋。


碰!


槍聲從我身前響起。


一時之間,整個世界彷彿變慢了般,子彈順著膛線從槍管中被高壓的氣體擠出,金色彈頭帶著超音速的動能在空中旋轉直撲我的心臟。


我伸手一把將之抓住,子彈與皮膚的摩擦產生的黑煙從手心飄出,隨著動能的消耗,子彈最終停在了我的手中。


雖然不清楚材料為何,但隱約能感覺這並非普通的子彈,某種深入靈魂的震盪衝擊著我的意識。


「夠了!」


一個富含魄力的宏亮聲音從武裝人員的後方傳來。


在接到停止的命令後,包圍我與明日香的武裝人員收起了槍退至走道兩旁。


一位穿着英式西裝背心的女子叼著雪茄,踏著充滿自信的步伐走到了我們面前。


呼--


她將口中的煙吐出。


「怎麼沒有限制他的行動?」


她用雪茄指著明日香。


「既然對方已經同意要求了,就沒必要再多做刺激。」


「這樣啊…」


突然,她揮動空著的另一隻手臂,一道白色的閃光朝著明日香奔去。


明日香瞬間變身並召喚出大刀橫在她與攻擊之間,一股衝擊力瞬間將她打飛到了身後的細線上。


「隨意相信別人的話語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我作為設施防禦的最高負責人,有義務保障這裡的安全,可妳的行為讓這裡有機會出現危險。」她吸了口雪茄「今天這傢伙要是故意博取妳的信任又該怎麼辦?如果他的目的是摧毀這裡,那妳的行為無異於引狼入室,妳能為妳的行為負責嗎!」


「對、對不起……」


明日香以刀抵住地面支撐身體顫抖的說道,在她身後,一條條被切割出的紅線正不斷滲出血液。


這並非正常的現象,變身魔法少女後,身體除非刻意屏蔽,否則魔力會半自動的覆蓋全身,沒有魔力加持的情況下一般武器根本破不了防禦。


也就是說那些線至少是基本附魔的。


我看了下頭頂上絲線的數量。


比起附魔,這是她塑形出的可能性更大。


「你不做出任何反應嗎?」


她叼著雪茄問道。


「如果我反擊會怎樣?」


「我會將你四肢卸下來後關入囚籠。」


她露出兇殘的笑容,似乎期待著我做出如此行為。


眼見似乎沒有上鉤,她看起來有些失望,招呼了一名武裝人員留在原地並解散眾人後走回了設施內部。


「妳沒事吧?」


我上前攙扶著有些重心不穩的明日香,此刻她身後的傷口已經被凝固的血塊所阻擋。


「等下到醫務室治療一下就好了。」


明日香露出苦笑。


「她是誰?」


「十六夜梓,審判庭的防禦總管,負責整個總部的安保工作。」明日香說「看來她似乎覺得我的處理方式有可能危害總部安全。」


對於剛剛攻擊明日香的行為,雖然情感上無法接受,但似乎能夠理解為何發怒,我之於她只是個陌生人。


儘管不清楚附魔戰士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安全的的東西,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就將我帶來這裡,無異於引虎入室,作為總管的她肯定不放任我這個不定時炸彈。


在留在原地的武裝人員的帶領下,我被領到了一間至少有36平方公尺的完全封閉的單間中,裡面放著一張長方形桌子以及兩張椅子。


在除了通風管柵欄外近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室內裡,能明顯感受到對時間的流逝感到模糊。


過了多久了?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小時?還是一天?


能觀察時間的設備早被他們收走,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們是否忘了我?


怎麼辦,要打破牆壁逃走嗎?


越來越多奇怪的想法不斷從我腦中浮出,其中不乏有著以理性看來根本天方夜譚的提案。


繼續這樣無端遐想只會讓自己精神衰弱,我試圖通過睡眠減少理智上的損耗。


眼前的一切被黑暗包裹,意識逐漸模糊,當眼睛再度張開時,眼前依舊是一塵不變的密閉空間。



喀啷、喀啷、喀啷——


正當我打算繼續陷入沈睡時,被挑高的天花板傳出的非人的腳步聲。


從聲音的連續程度聽起來,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像是隻蟲子。


可隨著聲音逐漸變大,傳到這裡的震動也越發清晰。


一般的蟲子肯定不會這麼大。


一時間,飼料一詞自我的腦中閃現,她們該不會有飼養蟲型的魔物,並且將犯人丟入其中充當飼料的惡趣味吧?


一想到這裡我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招喚黑劍後站到了牆角。


我神情緊繃的觀察著四周,同時在正下方張開護盾,預防下方偷襲的同時,也能作為站立的平台,防止憑空出現落穴掉入深淵。


隨著閘門排出空氣的聲音,天花板突然出現一個人大小的正方形開口。


擺好進攻架勢,只要一有異樣便會展開攻擊。


隔了一段時間後,開口裡依舊沒有任何東西從陰影中出線。


是我太小題大作嗎?


正當我放下武器,思考自己是否因為被單獨關在密室太久而產生被害妄想時,兩根非人的觸鬚緩緩地探了出來。


那是什麼東西?


隨著觸角逐漸伸長,它的主人總算顯露出了真身。


她的年齡看起來不大,似乎只有小學到初中的程度,留有一襲紅的長髮,穿著比前者還要深色的袍子,左眼配戴了一副單片眼睛。


除了頭頂的觸角外她的身上仍能明顯看到非人的特徵。


在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中,其一的右眼與常人無異,可左眼內,是四顆屬於節肢動物的單眼,同側的口裂延伸至頜骨,從最尾端伸出了一根大顎。


她好奇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存在感到好奇,頭頂上的觸角如同探查般不停地向四周晃動。


「妳是⋯?」


「!」


我率先開口試著打破這片沈默,可她卻像是嚇到般原地抽搐了下,隨後朝我靠了過來。


這次換我嚇了一跳。


看起來至少有三米以上,一條蜈蚣般的下半身隨著她的移動從洞口顯露而出。


百足之蟲的附肢在金屬的牆上發出著規律而清脆的聲響,如同一排被相同力量敲擊的音叉。


她在我身邊不停地繞圈,並且用著充滿好奇的眼神掃視了我的全身後停留在了黑劍之上。


「這把劍就是與你結合的魔物嗎?還是魔物先附身在了武器上?」


「魔物?武器?」


我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她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身上似乎沒有明顯的變異,根據報告似乎是條件觸發的類型,當宿主有生命危險時才會顯露。」


她沒有理會我的疑問繼續對我的進行著分析。


「雖然具有附魔戰士的部分特徵,但細節上有不少相異的地方,而對象⋯」她用蜈蚣的身體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將臉湊到了離我的臉僅一個手掌又多些距離說「精神上好像也沒有出現問題。」


「um⋯⋯」


她轉過身體陷入了思考,右手不停撓著嘴邊的大顎。


想是想到什麼般,她頓時抬起了頭,快速轉動上半身用著亢奮異常的語氣像我問道。


「你能夠控制自己的變化嗎?」


「啊⋯啊?能。」


我伸出握劍的手,將袖子推到上臂處,健康的膚色逐漸變得蒼白透明,指頭的末端化作五根黑色的利爪。


「好厲害!能夠依想法控制自己的變形,是因為魔物的種類?還是因為依靠精神力強行壓制的呢?可精神力的話只能壓制住變形出現無法恢復啊,吶,能告訴我你身上的魔物是什麼種類的嗎?」


面對她連珠炮般的發言讓我一起之間無法招架,只能先用手將之從我身邊推開希望以此使之冷靜下來。


她先是對我的行為表示出了困惑,後啦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行為引起了我的反感不再朝著我靠過來。


「不好意思,我叫藤原沙耶,是審判庭的技術與研究人員。」


沙耶有些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我。


「目前來說跟你一樣,是附魔戰士。」


「能跟我解釋什麼是附魔戰士嗎?」


「明日香沒跟你說嗎?雖然不夠精確,你可以理解是與魔物簽訂契約的魔法少女。」


「與魔物簽訂契約?」


「原本還有被魔物控制身體無法解除變身這個條件,不過這裡就有兩個反例。」


「也就是說妳能解除變身?」


「很遺憾我是前者不達標,如你看到的一樣。」紅向兩側打開雙臂「我無法解除變身,可依然保持著明確的自我意識,而你則是可以解除變身,卻在未知的條件下無法控制。」


我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明日香把向審判庭的報告給偽造成了附魔戰士。


「所以將我關在這裡沒有任何人進來的原因是為了觀察我嘍?」


「沒那種事。」沙耶斬釘截鐵地說「純粹是我在處理研究項目把你給忘了。」


「蛤!?」


「在親眼確定到你的異常之前你只是被當成了一般的案例來處理,我平時可是負責處理整個審判庭的魔導技術問題與創新,又怎麼會為此大費周章呢?」


沙耶將身體抬過我的天頂,從頭上與尾部末端生出的四根觸鬚如同炫耀般高高翹起,不但對自己犯的錯完全沒有悔過之意,還理直氣壯的將原由以充滿自負的話語大聲說出。


我的臉頰不禁抽搐了一下。


「那、那還是真了不起啊⋯」


「當然~」


此時,與牆融為一體的門在發出了洩氣的聲音後滑入牆體。


「只是幾個簡單的幾個問題還沒好嗎?」


明日香走入室內有些不滿的說道。


「抱歉、抱歉,剛剛在做研究把這事忘了。」


沙耶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份文件喃喃自語了起來。


對於她的理由,明日香雙手抱於胸前露出了一副果然又是這樣的眼神,看起來對這事感到司空見慣了。


「嗯,沒有問題了,剩下的就交給…」


沙耶歪頭看向明日香。


「上面傳達了任務,要我作為監視者看護他的同時給予基礎培訓。」


正當明日香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準備將我帶走時,沙耶突然出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還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沙耶低下了頭咧嘴一笑「事後能把他借我一下嗎?我想確認些事情。」


「如果上頭不反對的話。」


說完,明日香便帶著零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