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想过,为什么表现「有毒」的东西时总是使用绿色呢?色彩心理学确实是一部分道理,更直接的原因,笼统而且最好懂的解释是:
毒瓦斯——毒气是绿色的;被毒气污染的水也是绿色的。
不是所有的毒气都是绿色的,但是有一种绿色的毒气是最常见,氯气。
「氯气是最早在战场上作为毒气使用的气体……」
作为现役女高中生,芬娜的化学知识还是很充沛的,氯气的基本知识都是知道的。这种比空气重,还会溶于水,让水变成酸液的气体,相关的危险性化学老师也是重复强调的——芬娜现在就面临氯气的威胁。
绿色的毒气滚滚而来,芬娜却只能步步后退。她离毒气圈还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她绝对不敢尝试接近那些「绿油油的云朵」。
「我有个问题!」
「请讲。」
「为什么是英灵殿?」
「目前为止,我无可奉告哦。」
乌鸦丽兹就在芬娜的头上站着——不用担心芬娜的头皮,她现在带着头盔。
她现在的打扮还是一副大兵样子,不过这次头上有钢盔了,腰上还有手榴弹(丽兹告诉她这是手榴弹)。
关于武器,丽兹教了一些,然后这位乌鸦小姐说:
「多射击几次,就有手感了,姿势本来就那样,其他都是靠练出来的。」
总之是靠练,手感和预感,还有习惯。
芬娜在学习了正确的栓动步枪使用方法后,可劲的『啪啪啪啪啪』,差不多打了3个弹夹。这纯属是打着玩的,不过她最后也是能摆好姿势射击了(可以当炮灰了)。
子弹对毒气当然是没有用的,所以此时逃跑是正确的。当然,玩枪玩开心的芬娜脑子还没有随子弹射出去:
「水元素的挑战到底要干什么啊?」
「毒气对应的难道不是风嘛!」
「哦,抱歉,我忘记告诉您了。」
丽兹像普通的乌鸦一样叫了一声,估计是清嗓。
「请您找到圣杯,请您在毒气彻底污染这片土地之前,寻找到水之圣杯,净化空气。」
圣杯?
「那我手上为什么没有三条纹身,而且要和额外六个人互相战斗呢?」
「……请少看点动漫,芬娜。」
虽然也是圣杯,这可不像圣X战争,不是会危及到现实的;某种意义上,是单人战役?
「……至少您不会背负杀死谁的愧疚感,所以看到敌人就果断射击吧!」
「瞄准头,躯干,四肢,尽管去射击吧!」
「先不说这,圣杯在哪啊?」
「这是您的事,我不能插手的。」
这里看上去哪里都是灰蒙蒙的,白日多云黯淡无光,地面上也是毫无色彩,除了从地平线漫延而来的妖艳绿色(氯气)
在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地方找东西,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在这里可互动物品可没有被高亮标记出来。
「我该怎么找圣杯啊,这不是——」
「啊啊啊!」
芬娜走着,脚下一空,直接感受到了引力的招唤;然后是后背和泥土亲密接触,一路摩擦,屁股着地。
「哎哟喂,这里怎么有坑啊!」
丽兹扑腾扑腾翅膀,稳稳的落在芬娜头上,用自己喙『邦邦』地敲打芬娜的头盔。
「嗯——怎么了?」
「这里是战壕,不是坑。」
「而且请注意脚下,我不知道您的脑子是怎么运转的,但是请分一些注意力到视觉上。」
丽兹觉得芬娜似乎没有进入状态。
「芬娜,虽然很失礼。」
「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不积极行动,死于毒气的死相可是很难看的。」
「过程痛苦且死相难看!」
顶着大乌鸦的芬娜已经重新站起来了,拍了拍屁股,对着丽兹回应:
「话是那么说,可是怎么去找圣杯啊!」
「我连那个杯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总不能等待毒气过来之后看哪里毒气进不去吧,那圣杯有那么厉害吗?」
芬娜开始观察环境,特别是看了看自己滑下来的地方——真深啊,这个战壕,至少四米了,比一层楼还高。
「就有那么厉害。」
「哎?」
「什么?」
抬着头的芬娜还没有思考转过弯来。
「您说的不错,圣杯就是有那么厉害,毒气是会被它隔离的,虽然范围不大。」
「所以我只要等毒气云过来,然后我——」
「哦嗷——啊——」
也有其他人滑下战壕了,芬娜吓了一跳。
『啪——』
直接是一枪,打在对方的躯干上,然后人就倒地不起了。这时,芬娜才上前,靠近观察这个掉下来的人。
「我杀人了……」
虽然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的,头上还缠着已经发黄的染血绷带,但明显之前是活人,现在是死人。
「不必让您的同情心如此慷慨,这里只有您才是真正的人类,有灵魂的生物。」
「我告诉过您的,不要介怀,尽情射击吧。」
芬娜有很介意,很不适吗?
其实也不至于,虽然她自己说不上来,但是并没有什么夸张的不适感——开了一枪,面前的物体倒地,仅此而已。
除了会动之外,她面前的这具尸体之前既没有说话,也看不清脸(被绷带包裹),虽然是人形,但是芬娜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面前的人认知为「人类」。
虽然芬娜的面色依然有些难看,不过那只是吓出来的。也是在这一茬过后,她才开始正式搜索战壕内部,为了找到防毒面具。
「为什么会有人出没?」
「我只能告诉您他们是从毒气里走出来的;如果您下定决心要在一片毒雾里面找圣杯,那么就要小心被他们袭击。」
像僵尸一样,这是芬娜对于这种敌人的评价。
揣着枪的芬娜探头探脑地在战壕里漫步,目前为止,还没有搜索到什么有用的物件。
战壕其实空荡荡的,偶尔有油灯的碎片,或者废弃的木箱,还有——
「这是什么架子吗?」
「这个应该是重机枪的支架。」
「为什么有弩啊?」
「这是投掷手榴弹的抛掷器。」
「这个木架子好奇怪,步枪需要这样的架子吗?」
「这个是一种定时装置,可以自动开火。」
等等都是。
「真是稀奇古怪什么都有。」
这是芬娜对一套胸甲的评价,这东西套在骷髅上。似乎芬娜是把骷髅当成鬼屋里的装饰,所以她不是很害怕这种。
「战壕的防御性之高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人力如完整的木料塞进碎木机,有多少木料,就能出多少木屑;有多少人,就能死多少人。」
「当然最后死的人还是不够多,不然也不需要毒气这种特殊武器来打开突破口了。」
「战壕、要塞和地道,建筑物和无风的半封闭环境最适合毒气,还有地下室和低处的下风口。」
「然而毒气还是不能满足使用者的需要。」
「为什么?」
芬娜听着丽兹的科普,依旧在寻找防毒面具。希望在磨磨蹭蹭找防毒面具的时候,毒气不会那么快漫延过来。
「不够好用,不够有效。」
「仅此而已,不过如此。」
「啊,找到了!」
芬娜心心念念寻找的防毒面具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了,这下她或许就不用害怕毒气了。
「……」
丽兹没有和芬娜感同身受,因为还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这个防毒面具是连接腰上过滤盒的种类,可是负责过滤空气的盒子不见踪影,连那管子都不见了,就剩个面罩。芬娜不是笨的,那面具上的镜片两片都是完整的,她以为自己拿到的是完好有用的防毒面具。
看着兴冲冲跑到面具边上的芬娜,丽兹最终还是残忍的告诉芬娜,这个面具不能用。
芬娜抓着面具,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不——」
bgm:一剪梅(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耍宝一下有助于缓解压力,这地方光线灰暗,光光是多待一会就很压抑。还好是现在战壕里是看不见绿色毒气过来的,否则那种感觉更压抑。
当然了,芬娜还是没有什么危机感的,否则现在应该要胃疼了,她是压力大会胃疼的人。
「啊啊啊啊——」
「请不要怪叫,在您看不见的地方,毒气和敌人都在前进中,您也不希望把敌人引来吧。」
「可是哪里有防毒面具啊,这一路下来就这一个,还不是完——」
「对啊,丽兹你说还缺东西,那我把零件凑齐不就结了。」
「总算是——」
芬娜看到身上到处缠着绷带的人站在战壕上边,手持匕首,双眼犀利。
「啊啊啊啊啊啊——」
忘记退弹了,再怎么扣扳机也没用。
「退弹啊,芬娜。」
慌张下,『咔……嗒』,『嗒咔』
『啪——』
那个人倒下了。
「呼——呼——呼——」
然后更多的人出现了,都是伤痕累累,被粗略包扎过的模样,没有非常血淋淋,身上确实也有不少的血迹。
「看样子,人确实走的比毒气快啊。」
一枪,两枪,三枪。
芬娜不得不逃跑了,对方人太多了。退了枪里面最后一发子弹的弹壳,枪栓都没有来得及拉上,芬娜就夺路而逃。
「呼呼呼呼呼——」
她没有落下面具,面具就被她攥在手里。这橡胶材质的防毒面具没有那么硬也没有那么软,或许应该说是老蘑菇那样的手感吧。
「呵——呵——呵——」
芬娜跑了多远她不知道,大概五百米起步吧。这是她在体育课上跑圈得出的结论,当然这种用自己疲劳度判断距离的方法其实不靠谱,仅仅心里闪过的一个念头罢了。
——扑腾扑腾的翅膀声——
丽兹又降落在芬娜的头盔上。
「好重啊……」
「丽兹——丽兹小姐——丽兹姐姐——」
「下来吧,好累啊——」
「您不应该开口就说一位少女体重过重的。」
「呜——」
「对不起——」
「好消息是您离毒气和敌人更远了,而且没有坏消息。」
「那就好……」
「……那就好啊。」
观察环境是好习惯,而这正是芬娜的好习惯。仔细的观察很多时候都是能带来好处的,大多时候是这样,大多数时候。
「啊,又找到了!」
芬娜眼睛尖,发现被攥在手里的防毒面具——镜片碎了,但是通气软管还是完好的。
她当场就想从那只手套里把面具拿出来,反正都是骷髅,一拉就能拉出来。
她靠近了,没有什么防备,也不需要什么防备。
拉——拉不动。
「嗯?」
再拉了一下……拉不动。
「怎么回事?」
「真奇怪啊……」
松了手,芬娜伸手在身上的装具里掏了一板子弹出来。桥夹对准,卡牢,把一排五发的子弹按进弹仓。
『咔嗒』
收好桥夹,然后她双手端着枪,用枪口碰了碰这整具身体——有肉的,不是骷髅。
似乎芬娜可能紧张过度了,但是小心永远没错,这似乎是芬娜的好习惯。但她还是没有先打一枪的想法。
还是打一枪算了,犹豫什么——
「在你后面!」
一步回头,惊讶一下,转身再一下。
『啪——』
打歪了!
「我tmd!」
『咔——嗒嗒咔』
『啪——』
敌人倒下了,仰面朝天。芬娜运气很好,就差一点这比她身强力壮的敌人就要扑到她身上了,一步之遥。
在最开始玩了一会枪,可真是正确的选择;这种谁都能打出固定伤害的兵器,可真是伟大的发明。
「好像只有一个,您的运气真的不错。」
「……对啊,我很珍惜这点的。」
『咔——嗒嗒咔』
『啪——』
「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沉迷于幸运中。」
从中了一枪的身体上,芬娜把那个防毒面具抢了过来。
「他身上或许还有过滤盒,过滤盒里面是有滤片的,您最好找到还没有使用过的滤片。」
确实,这身上有一个皮包,里面有东西。
「把防护面具安装好,再找个安全的地方吧,最好没有什么死角。」
「我在这里可不能免疫毒气,后面都靠您自己了,请多加小心。」
丽兹详细说明了如何组装一套合格的毒气防护面具,以及其他防护毒气的方式,有很多要注意的细节。
「那些从毒气里走出来的敌人也不是免疫毒气的,只要在安全的地方等到他们支撑不住了,您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圣杯了。」
「当然,前提是您的滤芯足够维持到那个时候。」
「我先走了!」
丽兹飞走了,黑色的大渡鸦总算没有继续给芬娜的脖子带来压力了。之后真的就是要靠芬娜自己一个人了,毕竟之前丽兹还能提醒她的,现在就只有一双眼睛了。
这里并不是真的只有芬娜自己一个人,所以是不能傻呆呆地站在荒地上的;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战壕靠着,因为敌人可能从头顶上掉下来。
最好的情况,是找一个房间,只有一个入口,拿枪指着就可以了。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房子啊?」
「想一想……」
回忆中:
「为什么战壕这么深啊!」
「有深的地方,有不那么深的地方。」
「有些地方为了防护,所以挖的很深,甚至直接开窑洞作为前线指挥所哦。」
回到现在,芬娜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等着了!
……毒气漫延过来了,绿色的不详之物吞没一切。
套上防毒面具,背靠墙壁,芬娜叉开腿坐在地上,枪口冲着唯一的入口。她已经确保防毒面具接口处都是密封的了,其他的问题暂时还没有想到。
人对于时间的体感是不如人对于空间距离的掌握的,毕竟人可以靠自己固定的身体尺寸估算距离,却没有明确的指标去估算时间的流逝。
失去了标记时间的近现代道具,芬娜跟根本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用饥饿来估算时间或许可以,但这种特殊状态下是不能使用的(毕竟这里似乎不是现实空间)。
人对时间的体感是不稳定的,不如人对空间的体感稳定。当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时,时间感觉过的慢,因为在不断接收外界的信息,对任何风吹动都很敏感;当注意力更多用在处理信息,也就集中精力思考的话,忽视对外界信息的接收,时间其实会过的很快。
芬娜没有心情去进行头脑风暴,所以她感觉时间走得慢。其实没有明确目标的话,时间的进程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人需要目标,作为可以执行的任务,人的思维太复杂了,需要通过这种方法内在集中。
芬娜还是有盼头的——等到敌人过来,就给他一枪;等到毒气密布,就出去找那个「圣杯」。
她现在只需要等着就好。呼吸的声音很响,有些粗糙;口鼻呼出的热气都糊在脸上,能感觉到脸在发热;视野真的很差,明明只是给眼睛周围箍了一圈,视野几乎感觉少了一半;听觉就更不用说了,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呼吸声;头部有强烈的拘束感,芬娜不喜欢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是拿塑料袋包裹一个枕头,再捂着脸一样。
防毒面具的镜片不是无色的,所以芬娜觉得自己无法通过空气的颜色判断毒气是不是已经漫延到眼前了。
等待太煎熬了,只能等在这里。她理解了为什么动漫里面会有那种等不住的配角非要去自己掺和一腿,因为光在这无聊的等着真的很痛苦。如果是没有目标地等待,那或许更痛苦,看不见结果,看不到变化。
她想要扣动扳机,只能听自己的呼吸声太艰难了;芬娜想动一动,身体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肌肉都软了。她全身上下都是包裹住的,脖子都没有露出一点接触空气,丽兹告诉她这就是在有限条件下防护毒气的办法。她的触感好像更敏感了,衣物摩擦在她的肌肤上,那种感觉很清楚。她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不能靠睡眠来跳跃时间,因为她还要盯着入口,防备敌人的进入。
「……过去多久了……」
坐得太久,人也是会感到不适的。芬娜确实已经感受到明显的不适了,所以或许是时候动身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在墙壁上扶了一下。
双手揣着枪,佝偻着身体,芬娜用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离开了这个战壕里的房间。
防毒面具的视野不太好,而且戴在头上确实难受,可她不想尝试摘下来。她一点都不想去用自己的身体实验「毒气杀伤力」。
颜色好像确实不一样了,不管是带上防毒面具之前的世界,还是戴上之后的世界,颜色都不一样。能见度确实也有差别了,视线看过去,东西都变得模糊了。
「这样或许我就能——」
「哎呀!」
被绊倒了。
冒失鬼算是一种可爱属性,平底摔也是;当平地摔会出人命的时候,这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作为一位良好发育的女高中生,那不用说摔在地上时首当其冲迎接撞击的会是什么部位,如果不是脸先着地的话。
迎面摔倒在地上很疼,胸口撞到,很痛。
芬娜抬起头——绑着绷带的头,鲜血淋漓,瞪大的眼珠散发着不屈的怨气!
芬娜被吓到了,是叫不出声的那种程度。
嘤嘤嘤(┯_┯)
她眼前的这位已经不能动了,当意识到这点时,芬娜才爬起身来,继续去寻找圣杯。
「现在想想,就算是现在这样去找,不还是大海捞针吗?」
或许最开始就没有一个能偷懒的解决办法,还是一步一脚印最实在。
兜兜转转,很巧合的是,她来到了那个她得到过滤盒的那个地方。被她打了一枪的尸体还在那里,手里空空如也。
「唉——要不是我技高一筹,还真的让你偷袭到我了。」
雌小鬼发言,虽然已经不是小鬼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没有发现位不是骷髅呢?
或许是因为思维惯性,或许是因为帽子挡住了脸而去芬娜没有仔细看,她的注意力都被防毒面具吸引了。
站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就是无头苍蝇一只,到处乱飞没有头绪。她真的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我连自己的前途都没有具体的着落,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呢?」
「我能够支付代价吗?」
芬娜有点退缩了,一种不像年轻人的谨慎,或者说颓唐的思想充斥着大脑。
「唉——」
想的再多,也不如做的够多。
「嗯?」
芬娜的运气一直很好,现在也是。
视野中有一片额外清晰的地方,这明显展现了毒气覆盖对光线折射率的影响。
单手拿枪,她走上前去,看见了圣杯。
如同传说中的圣杯一样,闪烁着圣洁的金光,有着驱逐污邪的能力,毒气更本无法靠近。
芬娜单手拿起了圣杯,尺寸不大,里面似乎有液体。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把圣杯里的水倒了出来。
清澈见底的水淋到了地上,这个过程没有那么多优美的形容和比喻,就是纯净到无趣的水浇在了地上。
「……」
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是一切照旧。
圣杯依然金光闪闪,毒气的雾霾依然那样骇人。
她只是倒了些水在地上而已,所以也没有那些神奇的事情发生。
「在意外的地方让人失望啊。」
芬娜躺在床上了,她原本的原本就是躺在床上的。是她自己家,自己房间,自己的床上。
「啊……呜……」
「——这么突然吗?」
窗户是关着的,乌鸦的羽毛却从窗外飘过。
这算是失恋吗?这算是试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