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你們的認知就是錯誤的,星核不是任何東西,星核是──整座浮空教堂。」
這個事實過於意外,以至於一時間沒有人反應過來。
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雖然預想過星核可能會轉變成各式各樣的東西,可能是一顆寶石,可能是最純粹的一顆核心,也可能是一串數據世界的元代碼,但唯獨沒有人想到的是這次星核居然成為了一顆星球。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費魯曼,他重重放下茶杯一臉不屑地睨眼看向島半仙。
「老爺子,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在開玩笑上。你應該還沒失智到在這時候拿全島人民才對吧?」
「你認為我在危言聳聽?」
「呵!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其他人並不像費魯曼一樣表現得如此激進,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來實際上沒有人相信島半仙的說詞‧‧‧‧‧‧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即便至今作為無名客的新生代,瓦爾特已經親自封印過數顆星核,但是想要封印一顆星核也遠沒有表面說起來那麼輕鬆。
每一次的封印實際上都得花上不少時間與心力,這點哪怕是身為同樣封印過星核的天才黑塔也曾親身證明。
然而他們的能力也是有極限的。
黑塔那邊不清楚,但是星穹列車迄今並沒有經手過太大的目標,最大也不過就是一個建築物大小的等級,何談是整顆星球?
假設事實真如島半仙所言,那麼光是靠如今人數寥寥無幾的無名客甚至都可能無法保證能夠成功封印星核。
島半仙可能也早就猜到說出來也沒人信,於是將他調查到的證據一一攤開來。
「最初的阿提默斯本就不具備生命,當時還不過是在星雲中由無數碎石與塵埃凝結而成的一塊大型隕石,甚至無法將這裡稱作是一顆星球,真正讓阿提默斯活過來的是『神秘』令使帶過來的一顆『星核』。以這顆星核作為養料,令使猶如神話中的上帝般捏造了萬物、創造了生命,也就是‧‧‧‧‧‧『虛構』出一顆從未存在過的星球。」
前半段都還算正常,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這就是一顆星球誕生的過程,但是後半段話卻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如果他的所言屬實,那麼阿提默斯的存在從始至終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具有目的性的人製產物,並且還成功的在一無所有的土地上培育出一批實力不弱的文明。
費魯曼敏銳地從這段隻言片語想到了一個令他冷汗直流的可能。
「慢著慢著!難不成你的意思是‧‧‧‧‧‧」
「沒錯小子。從一開始,整座阿提默斯就是被『虛構』出來的。」
這段話太過驚世駭俗,根本沒人想像得到阿提默斯的歷史可能是這樣,然而真正令眾人噤若寒蟬的是沒有人可以否定這個『可能性』。
虛構史學家,一群致力於虛構出不存在的人事物的歷史毀滅者,或許要虛構出充滿生機的星球太過癡人說夢,那麼如果說是一個『神秘』令使親自出手呢?
一位本身掌握著『神秘』命途權能的令使,再加上被稱作為『萬界之癌』,擁有足以阻斷星軌、導致整個星系毀滅龐大能量的星核,對於獲得星核的令使而言要創造出一顆星球並非天方夜譚。
然而費魯曼怎麼可能接受這個結論。
「不可能!你以為一個文明的誕生需要多久時間!?你難道不知道阿提默斯已經存在幾個琥珀紀了?」
許是太過震驚,身為土生土長的阿提默斯人的費魯曼甚至出口的話都在哆嗦,不過島半仙的下一句話卻硬生生打碎了他的希望。
「在博識學會的紀載裡,阿提默斯是突然間與寰宇產生連接的一支文明。它並不屬於任何命途也不追崇任何星神,並且在此之前它從未被任何文明發現,也未曾與任何外星文明接觸過,甚至連遍遊星海『星穹列車』和『公司』過去都從未見過這個星球,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早就有人發現異常才‧‧‧‧‧‧」
「一個『神秘』令使,要讓整顆星球刻入凡人的認知很困難嗎?」
正如島半仙所說,一批『神秘』的狂信者潛入博識學會毀壞歷史的消息早就人人皆知,星穹列車的智庫也曾遭受到他們的篡改,一位令使想要讓並不算壯大的文明隱藏起來壓根就不困難。
只不過,真正讓費魯曼感到窒息的還是接下來這段話。
「不只是這座浮空教堂。我‧‧‧‧‧‧不,我們的存在也都是由這位令使所『虛構』出來的,正因如此我們才無法違抗祂。」
「你這是什麼意思?」穹不解地問。
「字面意思。」島半仙沉重的嘆了口氣,「如果以神學的角度來看,這位令使可以說是全阿提默斯人的『創世神』。祂不僅『虛構』了整座浮空教堂,同時祂也在這顆星球『虛構』出生命,並以此為基礎繁衍出現在的文明。」
在聖院四仙的調查中,幾乎所有阿提默斯人追本溯源都只會回歸到一個答案,也就是宇宙裡從來就沒有屬於他們的祖先。
別的文明好歹也可以利用考古調查出當地生態的演化,但是阿提默斯完全就是個例外。不僅人類的文明起源是個問號,甚至就連生態的進化過程也是一張白紙,簡直就像是在數學題中無識過程把答案複製貼上一樣。
費魯曼像是抓到島半仙的語病,繼而重重一拳打到桌上。
「放你O的OO!如果我們都是虛構出來的,那真相被揭穿後為什麼我還活著?即便是令使,當『虛構』被看破後就無法維持,既然我還存在就說明你剛剛的話都不過是一派胡言!」
聽到這段話以穹為首的年輕組頓時一愣,接著把視線轉向瓦爾特希望得到解答。
瓦爾特也沒有辜負同伴的期望,緩緩吐出他所知的情報。
「正常來說『虛構史學家』都具有能夠一定程度干涉現實、憑空捏造的能力,並且他們的謊言只要成功構築並受他人的認知,那麼謊言就會成為『真實』。」
「另外,當虛構出來的『假象』被看穿後,以此為基礎虛構出來的『現象』便會隨著時間化為烏有。」
瓦爾特說完後丹恆接續著補充,聽完三人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過正如費魯曼所說,『虛構』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對於真相『一無所知』,當假象被攤開在真實中便應該猶如沙塵一樣隨風消散,但是無論是自認為虛構產物的島半仙還是費魯曼都依然存在,絲毫沒有半點消失的樣子。
大概是從這件事上找的了對方言詞中的痛點,費魯曼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安穩了一些,甚至還有心情諷刺島半仙。
「我說老頭,你要扯謊至少也編得像一點吧?這種一聽就露餡的謊言是想騙三歲小孩嗎?」
「你覺得我在騙人?」
「不然呢?」
「嘖‧‧‧‧‧‧我就直接說結論吧。我們的確是被『虛構』出來的,卻又不完全是『虛假』。」
「老頭,同樣的話術說一次就夠了,來回說只會讓人不爽。」
「閉上你的嘴聽我說完,蠢貨。」
島半仙不悅的敲了敲拐杖,費魯曼則是一臉不屑的撇嘴。
確認不會有人打斷自己的發言後,島半仙才又繼續開口。
「所謂的『假象』說穿了不過是尚未被揭穿的謊言,但即便是謊言只要接觸到越多的人,並且那些人將其奉為『真實』,那麼即便是虛假之物在那刻也會成為如假包換的『真實』,除非‧‧‧‧‧‧」
瓦爾特聽完後若有所思的說:「除非有人將『真相』公之於眾,否則謊言就會流為真理,無法被徹底消除。」
「沒錯,這也就是我們在得知真相後依舊存在的原因。雖然有小部分人得知了真相,但是阿提默斯的『虛假』已經和『真實』牽扯過多,在世界的規則之中,我們已然成為了既存在,也不存在的人。」
簡潔來說,阿提默斯人原本都是建立在『虛構』而成的產物,然而在連接了寰宇後迅速的被他人所『認知』並『銘記』,因此他們的存在便愈發強烈,直到現在阿提默斯人的存在已經成為了不爭的事實。
也正因如此,即便有少數人發現了真相,也因為他們的存在早已被世界錨定,所以他們的存在並不會輕易的消散。
聽完丹恆的補充之後,剩下的穹、星和三月七才勉強跟上了現在的話題。
正當其他人還在絞盡腦汁吸收著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時,瓦爾特卻一針見血地提出了問題。
「這些事情暫且不談,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瓦爾特問的也是其他人想問的問題。
假設以上的前提全部為真實,那麼這位令使究竟想要做什麼?是什麼驅使祂大費周章創造了文明,又是什麼驅使祂親自毀滅這個文明呢?
可惜的是偏偏這個關鍵情報誰都沒有頭緒。
「很遺憾,這件事情就算是我也查不出來。或者說全宇宙有多少人能夠得知這些『神秘』派系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島半仙的口氣不似作假,瓦爾特也不認為在說出剛剛那一長串荒唐的情報後他還有必要扯謊。
空氣安靜片刻後,島半仙將視線轉向瓦爾特。
「無論如何,我們無法直面令使是不爭的事實。在令使面前,我們這些『虛構』的存在無法產生有效威脅,因此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求助各位。」
「你要把我們推去跟令使級別的敵人爭個你死我活?」
「雖然說的很難聽,但我們別無選擇。在星軌斷裂的如今,我們已經失去向外求援的可能,唯有依靠各位才能夠有一線生機。」
島半仙絲毫沒有遮掩的意圖,這讓瓦爾特不禁皺起眉頭。
「我不可能就這樣讓同伴們深入險境。」
「但是你別無選擇。你當然可以帶著同伴離開這裡,試圖登上你們的列車離開這個星系。然而你會死。我的意思是‧‧‧‧‧‧『你們』都會。」
聽完島半仙似是威脅似是陳述的話語,瓦爾特陷入沉默。
一位令使想要殺死一個星系的生靈並不算什麼難事,歷史上早有無數經驗為其證明。而想要弄如今死星神失蹤、令使存在不明的星穹列車對於令使而言更是易如反掌。
如今的列車組成員看似各個身手不凡,可是在令使的面前哪怕有再多這樣的強者也都不夠看。
雪上加霜的是從穹在大聖堂的經歷來看,對方早就已經盯上了列車組,就算不想牽扯上因果,列車組也早就成為了對方的目標。
事實正如島半仙所說,除了和對方合作之外列車組沒得選擇。
正當瓦爾特思索著該怎麼勸夥伴們的時候,轉頭突然發現所有人都將信任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楊叔別想那麼多了,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我相信你。」
「我和穹一樣。」
「嘿嘿,總算有種大家夥一起同心協力的感覺了。放心吧楊叔,這次咱可不會拖後腿。」
丹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態度。
看到同伴們這麼信任自己,瓦爾特一時間感動到無法言語。
「各位‧‧‧‧‧‧」
感動的場面沒有維持多久,一個突兀的爆炸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真是令人動容的畫面啊,用來凝聚成『光錐』想必很有價值。」
在被破壞的牆體外頭,身穿牧師服的棕髮青年懸浮在半空中,似笑非笑的睥睨著眾人,而大量的士兵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看見來人後,開口打破沉默的是費魯曼。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法半仙嗎。怎麼?前面一位島半仙還不夠,現在又來一位半仙來踢館。」
雖然嘴上平靜甚至還有閒心能夠挖苦島半仙,但是手中緊握的軍刀足以彰顯出他的憤怒。
倒下的士兵有不少是他的熟面孔,這些部下即便平時對他們態度再差,費魯曼也從未想過要輕易犧牲。如今看到他們遍體鱗傷、生死不明的模樣,費魯曼只感覺心頭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即便對於島半仙這個老頭子也並非完全信任,不過費魯曼已經確定至少眼前的法半仙毫無疑問是自己的敵人。
同樣做好戰鬥準備的不只有費魯曼,由於先前才聽聞穹一行人的遭遇,因此列車組的成員也直接舉起武器準備迎敵。
朝列車組那邊瞥了一眼後法半仙誇張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
「我說難怪我會失手呢,果然是你在阻礙我啊,環島人‧‧‧‧‧‧哦不!現在該稱呼你為島半仙,對吧?」
「丹利‧‧‧‧‧‧」
看見過往熟悉的同伴出現在眼前,島半仙並沒有感到一絲喜悅,反倒是緊皺的眉間充斥著無限的感傷。
對於他而言,眼前的同伴早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
「呵,一隻兩隻‧‧‧‧‧‧有些小老鼠不在啊?算了無所謂,反正也不過是多費點功夫而已。」
說著法半仙憑空捏出了幾張符紙,眼神輕蔑的隨手甩下。
符紙在空中幻化成龐大的火球與雷光襲來,島半仙當機立斷的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拐杖。
透明的力場擋住了無數的攻擊,然而能量的餘波卻令整個地面都晃動起來。
煙塵散去,符咒的衝擊不過只讓力場產生些許的波紋,在島半仙的保護之下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老朋友,我是真的不想和你打,你應該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退下吧,別為了無謂的事情賠上你為數不多的壽命。」
法半仙看似勸戒,然而那副輕蔑的語氣卻像是豪不在意的樣子,彷彿無論老頭子是否出手,對他而言無非就是多費點力氣的事情而已。
聞言老頭子卻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話放在這裡,只要我還活著一秒,你就休想動他們。」
「是嗎?」
他沒有回應,手中又捏出了好幾張符咒甩下。
龐大的能量攻擊令空中迸發出了無數的火光與煙塵,然而這次力場的波紋卻被輕易給突破了。
千鈞一髮之際,瓦爾特上前催動伊甸之星開啟無數重力場令能量的攻擊方向產生偏移,這才讓眾人毫髮無損。
然而與看上去顯然還有餘力的瓦爾特不同,力場被突破的島半仙像是受到反噬一樣頓時口吐鮮血、面色痛苦。
「哦?還有高手?我還以為除了那老不死的比較麻煩之外可以輕鬆解決呢。」
似乎是沒想到自己的攻擊會被化解,法半仙略有興趣的多看了瓦爾特一眼。
相較於其他人鬆一口氣的樣子,瓦爾特的額間不禁流下冷汗。
雖說他自己也沒有用上全力,但是僅僅一招就讓他感知到對方的實力不簡單。
在外人看來他似乎輕鬆就化解了敵人的攻擊,可是他也知道法半仙根本就沒出什麼力,就這樣隨意的攻擊就讓他必須和島半仙合作才能使其偏移,甚至還讓島半仙產生了反噬。
一邊將嘴角溢出的鮮血擦去,島半仙臉色難看的說著:「聽好了臭小子們,我應該說過這傢伙不是真正的法半仙了。現在給我記清楚了,這傢伙是個近乎和令使同個等級的存在,不是你們可以輕易應對的!」
聽到他的話,即便是素來冷靜沉著的瓦爾特都不禁瞪大雙眼。
不過這也說得通為什麼他看似只是隨手一擊,卻足以讓瓦爾特和島半仙同時出手才能勉強抵擋。
「喂喂‧‧‧‧‧‧你就這樣把我的老底都給掀了,不過問一下我的意見嗎?」
「住嘴吧,你究竟是誰,你們摧毀阿提默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似乎是對於島半仙的語氣感到不悅,『法半仙』的眉頭皺起,接著隨手拿出幾張纏繞著雷電的符咒往前者的位置甩去。
即便已經察覺到危險並做出反應,但是雷光卻輕鬆的撕毀了雙重力場的防線貫穿島半仙的身體。
「我很不喜歡你的語氣,在你成為記憶的冗雜一角前就先躺在那裏反省吧。」
感受到其他人震驚恐懼的情緒,『法半仙』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像是享受著生靈夾雜著憤怒與害怕的目光,他慢條斯理的張開雙臂。
「我的真名為伊戈隆納克,是我主『浮黎』曾親手封為『記憶』令使,至高無上的御前先鋒。」
即便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伊戈隆納克親口證明自己為令使後還是令所有人不禁為之一顫。
一位『神秘』令使就幾乎令他們感到萬念俱灰,如今又一個『記憶』令使更是讓本就絕望的情況更加雪上加霜。
伊戈隆納克故意停頓了一陣享受著眾人驚愕、憤怒、絕望的神情,幾秒後才又緩緩說出下半句話。
「至於目的嘛‧‧‧‧‧‧自然是請你們為我等的研究獻上一分功勞。」
話語落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無數符咒消散後形成的能量體。
幾乎是在能量傾瀉而下的瞬間,瓦爾特用重力場將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列車組成員以及島半仙全都推離,並且催動伊甸之星使出全力召喚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在黑洞將自己與伊戈隆納克徹底吞噬之前,瓦爾特投影出了一個懷錶塞進了丹恆的掌心,隨後自身便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楊叔(瓦爾特先生)!!!」
強大的慣力將他們全都甩了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巨大的黑洞緩慢的吞噬著周遭的物體。
雖然瓦爾特在他們看來無所不能,但是他們也知道在令使面前普通的命途行者也不過是比較難纏的蟲子,直面一位令使即便是瓦爾特也猶如螳臂擋車,幾乎不可能取勝。
心急如焚的穹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準備衝進去救人,但是卻被丹恆給拉住了。
「丹恆放開我!我們得去救楊叔!」
聞言丹恆卻沒有放開他,反而是抓得更緊了。
見丹恆沒有鬆開的打算,穹的心情就更加焦急,甚至想著丹恆要是就這樣見死不救就先打他一拳再說。
「丹恆!我們不能放著楊叔不管!」
「三月說的沒錯,楊叔也是列車組的一員,我們必須去救他。」
眼見三人都義憤填膺的看著自己,丹恆卻只是拿出了手裡的懷錶讓他們都先冷靜下來。
「你們都先冷靜,我知道你們很擔心他,但是瓦爾特先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會就這樣白白送死的。」
「可是楊叔他!」
「在把我們推出來前,瓦爾特先生塞給我一個懷錶,我想這就是他的計畫了。」
說著丹恆便把懷錶攤開來,上面的指針正緩慢卻有規律的跳動著,唯一稍微有點不同的是這個懷錶的跳動頻率似乎比正常的懷錶慢了一些,除此之外這個懷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然而看著手中的懷錶,四人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此時身受重傷的島半仙卻是重重的咳出一口血。
見狀三月七立刻過去將他扶起來。
「老爺爺你沒事吧?還能起來嗎?」
「我‧‧‧‧‧‧我還行,該死的‧‧‧‧‧‧沒想到被擺了一道‧‧‧‧‧‧」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對現在的情況感到絕望。
本來光是星核的問題就頭痛不已,如今又遭到了令使的襲擊,最背負大家期望的瓦爾特卻被自己的黑洞吞噬生死不明。
雖然不清楚黑洞中的情況,但是面對一位令使瓦爾特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明明瓦爾特就在不遠的戰場,可是什麼都做不到的煩躁讓穹忍不住急的跺腳。
就在幾人有些萬念俱灰之際,丹恆卻在一旁喃喃自語些什麼。
「懷錶‧‧‧‧‧‧慢下來的懷錶‧‧‧‧‧‧瓦爾特先生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丹恆?你在說什麼?」
星擔憂的言語並沒有打斷丹恆的思考,丹恆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快要抓到點什麼訊息。
「緩慢的時針‧‧‧‧‧‧緩慢的時間‧‧‧‧‧‧時間‧‧‧‧‧‧難道說!?」
丹恆猛得看向巨大的黑洞,黑洞依然在緩慢的吞噬著周圍的物體,然而在被黑洞吞噬之前所有物體的速度都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
「我懂了!瓦爾特先生正在為我們拖延時間!」
「什麼?」
丹恆無視了穹疑惑的眼神,自顧自的說著:「鐘慢效應!瓦爾特先生現在正在利用黑洞的鐘慢效應為我們爭取時間!」
「丹恆,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相對論的鐘慢效應,在黑洞中的時間會被扭曲因而與外界產生差異,雖然不清楚瓦爾特先生的黑洞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但是如果黑洞持續存在,那麼黑洞裡面的時間流速就會與黑洞外面有所落差。」
聽清楚丹恆解釋之後穹立刻接過話頭:「也就是說,楊叔是要我們趁現在找人求援嗎?」
「我想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但是我們如今應該找誰才‧‧‧‧‧‧」
說到這裡,穹才猛然想起除了列車組之外還有一個人也被推出了黑洞。
「咳咳‧‧‧‧‧‧看來老頭子我也被算計進去了啊‧‧‧‧‧‧」
在三月七的攙扶下,島半仙緊握著拐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看著仍舊不時咳血的老頭子,丹恆率先讓島半仙呼喊同伴。
「刻不容緩,還請你聯絡一下其他半仙吧。」
「真的是,老頭子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老是呼來喚去的‧‧‧‧‧‧不過你們無名客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嘴上雖然在抱怨著,但是島半仙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猶豫。
他的手機很快便傳來了咕淘輕挑又有些欠扁的聲音。
「喂,不買保險不買車不買房。你好,你好,大家好。祝你擁有愉快的一天,再見。」
「混帳玩意!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給老子我有點正形!!!」
◇
作者的話
最近準備考公好忙,看書之餘又得找份打工暫時賺點生活費度日,本來想咕的,但是還是沒咕
我覺得我值得一個考公成功的祝福,就這樣,這周溜了
祝考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