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即使在我的领域，「深渊凝视」还是不足以杀死你吗？」

梅杜斯阴狠而诡异的声音从我面前的黑暗中传来，刚刚再次被「深渊凝视」击中的我又一次从「虚无之海」中脱离出来，我摇了摇头，竖起光芒暗淡的杜兰朵再次对向梅杜斯。

（虽然干不掉我……但是「深渊凝视」一直这样连发我也伤害不到梅杜斯……该怎么办呢）

「深渊凝视」杀不死我，但是中招之后我的意识中断也使我无法对梅杜斯发起任何攻击——场面就这样诡异的僵持了下来。就如之前我与米迦勒的对决一样，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次恐怕不会有奥西里斯这样的人物出来帮助我了。不过这个属于梅杜斯的领域只有我和梅杜斯，莲被排除在外不会受到攻击，这让我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

（杜兰朵……如果使用你的第四个能力，可以在梅杜斯发起攻击的瞬间斩杀他吗？）

（主上……妾身现在……好像被干扰了……使用能力恐怕……有延迟……很难……瞬间斩杀……）

杜兰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大概是因为身处梅杜斯的领域，杜兰朵与我之间的联系都受到了干扰，原本我还存在的一丝侥幸心理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能寄希望于师姐和莉莉娅了吗……这种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感觉，我还真是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真不好受……）

………

……

…

「这个……应该确实是召唤梅杜斯的召唤阵」

看到洞窟之下的景象后，凡妮莎没有贸然破坏召唤阵，也没有去营救那些被血肉锁链捆住的受害者。她谨慎的调查了四周和召唤阵，下达了如此判断，但凡妮莎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疑问。

（正佑说过……以博恩的谨慎他一定有什么办法让召唤成功，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到底是……）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在进一步调查了召唤阵后，凡妮莎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好办法」

「怎么了，会长？」

看到地下洞窟着恐怖的场景让莉莉娅这位年轻的冒险者不住的颤抖，直面人所带来的恶意比面对凶恶的魔兽更能让人感到背脊发凉，莉莉娅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在看向那个场景，向着出声的凡妮莎询问。

「简单的说，这个召唤阵在不断汲取这些受害者的生命力和魔力作为自己的魔力来源，同时召唤阵也和这些人的生命连接。所以要么破坏召唤阵这些人死，要么杀死这些人中断召唤阵的魔力来源——很老套又很实用的方法，不是吗？」

凡妮莎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即她话锋一转。

「博恩大概是认为，如果来到此地的是正佑和莲娜，温柔善良的勇者是不会杀人的吧？即使他曾和正佑来往过，即使勇者曾经就在他的面前，他也实在是不了解勇者，不了解正佑啊」

莉莉娅疑惑着，从凡妮莎的语气中，仿佛正佑是会破环召唤阵，杀死这些无辜者一样，这与宣传中的「勇者」似乎大相径庭。凡妮莎看到了莉莉娅脸上的不解和疑惑，她笑了一下。

「正佑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那是他们世界的一个著名的故事——国王询问贤人，如果杀死一个人就能救一万个人，应该怎么做？如果按照我们这个世界的想法，无非是杀与不杀两个选项，但正佑那个世界的贤人是这么回答的——」

莉莉娅聚精会神的听着。

「——找出是谁要害那一万个人，如果是体制，就去改革；如果是组织，就去铲除；如果是个人，就把那个人找出来干掉……明明正佑都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在处理博恩的事上我还是没有做到，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凡妮莎自嘲的笑了一笑，转身向着洞窟的出口走去，莉莉娅回味一下那个故事，她醒悟了过来。

「所有的罪魁祸首是博恩……还有梅杜斯，与其在这里纠结破坏召唤阵会不会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不如直接去干掉梅杜斯……是这样对吗？会长」

「没错，不要顺着敌人的想法去做简单的二选一，反正一切的根源是敌人，把敌人干掉就行了」

「可是，如果我们没有成功怎么办？不仅这些人会死，而且，完全体的梅杜斯就会降临……到了那时会怎么办？」

莉莉娅担心的提出了问题，听到这个问题，凡妮莎笑了。

「做什么事都要承担风险的，而且……你觉得博恩那个畜生都能做出这种事了，他不会再留个什么后手吗？比如有人死了召唤阵会直接发动什么的」

「……确实」

莉莉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看那个可怕的召唤阵和那些可怜的受害人，追寻着凡妮莎的脚步快速离去。

………

……

…

属于梅杜斯的漆黑空间——梅杜斯自称这是属于他的领域，是理解他「神格」后才会被他拉进去的地方。结合梅杜斯发动招式时喊的「深渊召来」，这里大概就是属于梅杜斯的所有能力的核心，也是梅杜斯存在的根源之处。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梅杜斯咆哮着不断地，不死心的使用着「深渊凝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在失去博恩帮助的情况下，即使梅杜斯获得了博恩的所有知识，他也很难将其运用自如。比如博恩可以趁着我被「深渊凝视」击中失神时趁着间隙发动攻击，而梅杜斯却怎么也做不到。

又一次被「深渊凝视」击中，我的眼前一黑——当意识再次清醒后，我又一次来到了「虚无之海」中，那个如同女性化的我的人影还在那个地方。

「不是，哥们……你来的也太频繁了吧？你到底在干嘛啊？」

人影无奈至极的叹息连连，看到他（她？）的样子，我才想叹息呢——就算不会死，这种感觉也令人相当不好受，而且，我甚至很难断定梅杜斯这么做到底是不死心还是在拖延时间。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趁着在「虚无之海」中的短暂时间，我试图去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突破现状。

「哦呀？」

人影好奇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拖了出来，我转过头去想要看看这个家伙又想说些什么——

等等……转头？

没错，明明是在「虚无之海」中，明明之前从未有过这种事情——但刚刚，我确实感受到了身体的感觉。

「哼哼……」

人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那如同孩童玩弄蚂蚁时带有天真邪恶的笑容引起了我心中的强烈不安——这个家伙说的话绝对不能相信，我的心中警铃大作。

刚刚转头的感觉绝非错觉，我开始逐渐恢复视力，身体的感觉也逐渐回归——除了现在是全身裸体之外，我的身体几乎已经恢复为了原本的模样。

「……是你搞得鬼吗？」

我警惕的向人影询问，我现在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我的真正身体肯定在梅杜斯那里，但现在理应只有意识的我又获得了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这是你适应了虚无的结果」

人影笑着，但那种皮笑肉不笑，仅仅只是扯动脸皮和嘴角的笑容格外瘆人。

「你既然已经理解到了梅杜斯的本质，那你也应该明白……「深渊凝视」究竟为何物，又到底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虚无之海」中……你已经适应了这里了，接下来「深渊凝视」的效果应该会越来越弱吧，梅杜斯的败北已经是定局了」

人影就如同跳舞一般，自顾自的在原地扭动身体，整个人（？）透露出的感觉，是说不出的诡异和狂喜。

「我们的勇者大人，你又要赢了哟~上次你独自一人杀死了梅杜斯，这次你还是可以独自一人杀死梅杜斯，如此伟大的功绩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你高兴吗？你激动吗？」

人影嘿嘿的笑着，然而我却一言不发，冷漠的盯着人影。

「也对……你不是那种人」

人影收敛了笑容，这种极为迅速且诡异的情感转变实在是过于怪异，面前的东西虽然具备着人的外形，但内核绝非是正常的生物——更像是某种不知名怪异存在的杂糅。

「……正佑啊，你认为梅杜斯究竟是一种什么存在呢？或者说，你认为「异端之神」到底是什么存在呢？它们从何而来？它们的目的，难道就像你那个世界故事中的纯洁反派，只是单纯的为了毁灭这个世界吗？」

人影出乎意料的认真询问起我，我咬住了下嘴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答。

「序列4的「异端之神」梅杜斯，还有序列13的的那个「异端之神」——在你们的世界东西方分别代表「死亡」的两个数字所代表的「异端之神」，它们的本质……所体现的就是「异端之神」的本质，你的心里应该清楚」

我沉默以对，虽然我十分不想相信这个人影的话，但是我确实的知道他（她？）的话语是正确的——在我理解梅杜斯「神格」的那一刹那，原本对于「异端之神」的许多疑惑都解开了。

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我感觉和它们（异端之神）更加靠近了。

「看来你要回去了……」

撕扯我的感觉传来，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脱离「虚无之海」，人影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最后奉劝你一句……你的感觉并非虚假，但是不要试图去抵抗哦，你们的世界有个成语，叫「螳臂挡车」，是吧？妄想去抵挡的后果，就是被碾成碎片哦~」

………

……

…

身体的感觉回归，这次是我真正的身体，视觉恢复，梅杜斯那没有五官的漆黑脸庞还在远处的黑暗中，尽管没有眼睛和表情，梅杜斯的困惑和愤怒还是传达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深渊凝视」对你无效！？」

梅杜斯此时已经接近疯狂，吸收了博恩知识的他更加明白在近身战的领域内他是何等的无力，原本以为在自己的领域会有用的「深渊凝视」一如既往的无法发挥作用，而且在我理解他「神格」的状况下，他收到的伤害也无法被治愈。这也使得梅杜斯逐渐失去冷静——他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巨大错误，为了杀死我将我拉进他的领域而将莲排除在外，这也使得他最后一张能够威胁我的底牌也失去了。在失去能够冷静指挥战斗的博恩时，梅杜斯「直接战斗力不高」的弱点也彻底暴露，梅杜斯的败局也就已经注定。

此时的我无心去听梅杜斯愤怒的咆哮，人影留下的那句「螳臂挡车」一直回荡在我的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升起。

他（她？）说的没错——我对于「异端之神」确实充满了愤怒，那和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的存在，空无一物的内心被所有的负面情绪填满，平等而全面的憎恨着一切的存在，那就是我，那就是曾经的我，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我。

「螳臂挡车」——这个词语也确实符合曾经的我，年幼的我无法反抗那个专制又蛮横的父亲，在这个世界的我也无法反抗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还有那个该死的所谓「真相」，从我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无数的谜语人灌输了无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螳臂挡车？没错，我曾经做过的很多反抗都是该死的无用功，但我依旧认为，那些东西是有意义的，我不想说出那些如同心灵鸡汤一样的话，但是——

——我的痛苦，我的绝望，我的反抗都是我自己的东西，能够否定它们的，能够说出无意义的，只有我自己。

已经够了，我已经受够了梅杜斯的「神格」了，每一次更深的理解，都只会让我发觉梅杜斯的悲哀，博恩的悲哀。

（杜兰朵，第四个能力，准备蓄力吧……我要用了，就用这一下，解决梅杜斯）

杜兰朵的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护手上的宝石里如同在燃烧一般散射出不规则的扭曲光芒——深吸一口气，将愤怒的情绪埋入心底，如同静谧燃烧的火焰一般驱使着我前进。

「螳臂挡车」——我的剑术是我的螳臂，梅杜斯的「深渊凝视」是他的螳臂，对于任何一只螳螂来说，螳臂就是它的骄傲，如果不能向着巨大的车轮挥舞螳臂，那存在的尊严又为何物？

结束这一切吧——我绝不会成为它们，也不会成为你。

听觉逐渐消失，梅杜斯的咆哮从耳边被剥离，视觉变为灰白最后化为乌有，对付梅杜斯不需要视觉，反正「深渊凝视」是看见我发动，和我能不能看见他没有关系。

意识开始扩散至梅杜斯领域的每个角落，思念如同触手般延申至所有方位——在对梅杜斯「神格」的进一步理解以及那个人影的提醒下，「深渊凝视」的原理已经被破解，接下来只是运用罢了。

思考开始加速，扩散开的意识将所有的情报汇入脑海，巨大的信息处理量让我开始流鼻血——但无所谓，如果是使用杜兰朵的第四能力和以及接下来用出的那一招，流鼻血实在算不上什么负担。

人在缺氧状态下肉体的力量会得到短暂的提升，在失去听觉和视觉后，我中断了自己的呼吸——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放在身体机能和思考能力上，血液在身体中也超乎想象的速度奔涌着，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炸裂，每一根肌腱都已经拉伸至极限，我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弹簧，只等待最后的爆发。

——绽放吧，奔驰吧。

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释放，速度由0直接变化为100，我的速度瞬间超越音速，音爆声响彻四周，杜兰朵的光芒愈发明亮，我的手中仿佛握着光柱一般。对面巨大的诡异存在——梅杜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的轮廓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扭曲，紧接着，「虚无之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深渊凝视」发动了。

更加速，更加速，更加速——头脑仿佛已经运转到出现火花，血液的触感从身体里流落到脸颊上，「深渊凝视」的发动媒介是视觉，说到底就是光线，自己必须在这一瞬间——超越光的速度！

然而——身体的感触在一瞬全部消失，失败了，自己没能阻止「深渊凝视」的发动，再紧接着撕扯的感觉传来，自己的意识回归了身体。

还不够——「苍蓝魔装·勇者形态」悄然发动，爆炸般的力量充满全身，缺氧的时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脑海中如同被血液充满一般，如同金属在脑中晃荡的感觉令我不禁想要呕吐。

咬紧牙关，血液似乎在沸腾，剧烈的痛苦转化为动力，驱动双腿，我再一次向梅杜斯奔去。

加速，加速，加速——梅杜斯的存在近在眼前，「虚无之海」的气息再次从四面涌来，成败在此一举！

就用我这孱弱的「螳臂」——击败你。

四周仿佛静止了，杜兰朵的光辉到达了极致，终于，属于杜兰朵的第四个能力，那千年以来从未认主的圣剑再次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芒。

「喝啊啊啊啊——！！！！」

我咆哮着向着梅杜斯挥舞起杜兰朵，此时「虚无之海」的气息也开始接近我。这一次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从那些梅杜斯召唤的眼睛中，有着无数的如同触手的东西穿过我的身体，抓住我的灵魂，想要将我的灵魂拽入那片虚无的海洋中。

还不够快——如果杜兰朵此时无法击中梅杜斯，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现在的自己就永远没有击败梅杜斯的可能了。我驱动魔力前往右臂，然后悍然引爆所有在右臂的魔力。剧烈的爆炸瞬间炸毁了右臂的血肉，但这也使得杜兰朵获得了最后的加速——

终于，杜兰朵触碰到了梅杜斯——

「抓住你了——回溯吧，杜兰朵！！！！！」

杜兰朵的第四能力，她成为圣剑的真正理由——「回溯斩击」。杜兰朵在发动能力期间斩击到的物品或人，都会发生时间上的回溯；如果斩击到的是己方，那么无论是体力，魔力还是伤势都会随着时间的回溯而回复；而如果斩击到的是敌方，虽然敌人的体力魔力也会恢复，但是敌方发动的攻击，魔法，亦或是能力，也会全部回溯为——没有发动的状态。

那已经抓住我灵魂的触手迅速远离，四周「虚无之海」的气息也如遇到阳光的白雪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深渊凝视」的发动被回溯了，只有此刻，是杀死梅杜斯的唯一机会——

……「螳臂斩·圆月」，「苍神流魔剑术」中我第一个学到的招式，是我使用最纯熟的招式，无论是在与斯莱还是莉莉娅的战斗中，我都下意识的使用了这招。我这最为娴熟的「螳臂」，可不是用来耀武扬威的装饰品。

「可以自己创造招式的，可不止你啊，博恩……你真的……太不了解「剑圣」了」

「螳臂斩」——「苍神流魔剑术」的基础招式之一，其要领是通过极致的旋转大大增强攻击的威力，无论是「圆月」「卷圆」还是「十方无月」皆是如此。

「结束这一切吧，梅杜斯。还有那个愚蠢的人影，我绝非「螳臂挡车」，给我看好了——」

挥舞着只剩下骨头的右臂，杜兰朵的样子逐渐化为透明消失于无形，手腕轻轻的转动——

「秘剑一之刃——「螳臂斩·寂月」」

与师傅教导的所有「螳臂斩」背道而驰的邪道，旋转不再是为了增强威力，而是通过手腕的急速旋转使剑刃不可见，以不可见的剑刃杀死敌方于无形之中，这个招式是邪道中的邪道，是背离「勇者」，只为杀死敌人而创造的技巧。

「但是很适合你不是吗？在未知中死于无形吧，梅杜斯——」

剑刃撕裂肉体的感觉传来，原本被漆黑包围的空间开始恢复正常，视力听觉逐渐恢复，同时我也赶快恢复了呼吸。

「「回溯斩击」……无论什么时候用都那么难受……」

我咳嗽着吐出一些混杂着内脏碎片的乌黑血液，回溯时间是违反基本的规则的，因此所有违反规则的反作用力都会由我承担——现在的我几乎已经不能动弹了。与梅杜斯战斗时被晒在一边的莲迅速冲了上来释放「天堂之握」，余光瞥见凡妮莎师姐和莉莉娅居然也在这里——

「还他妈没死啊，真是跟蟑螂一样……」

没时间细想为什么凡妮莎和莉莉娅在这，我挣扎着推开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远处的梅杜斯也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此时覆盖梅杜斯的漆黑物质正在不断的脱落，随着面部的脱落，博恩的半张脸居然露了出来。

「还要打吗？你的死亡已经成为定局了，你连维持自己力量的能力都快没了——即使召唤成功了，你也无法维持那么庞大的力量」

我喘息着询问，梅杜斯一语不发，身上的漆黑物质也愈来愈少。

「我……博恩……愿望」

梅杜斯的口中吐出支离破碎的言语，我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来吧……梅杜斯」

我拼尽全力举起杜兰朵，面向梅杜斯——那个可怜的，失去力量的神明。

「最后挥舞属于你的，你们的……「螳臂」吧，博恩，梅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