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倒地的星潼時,彷彿又再看到了她。
那場景如出一轍,多麼的痛徹心扉,又多麼地讓我自責,深深的無力感佈滿心中。
自以為這次能真正幫上別人的忙,自以為自己能拯救她,自以為這次的結果會和上次不同。
可如今,同樣的場景在我眼前重現。
我改變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為了什麼?
為什麼?
我咬緊牙關,不知是因憤怒還是絕望。
若在這裡倒下,就代表我什麼都沒能改變。
所以!
所以!這次不能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我要,我要,我要拯救她!
我要,我要,我要拯救身陷於過去泥沼的自己。
我……不會放棄!
鉛對我放出的雷電像靜止般,緩慢的卻又致命的向我逼近。
我不害怕,也不能害怕,得……活下來!
活下來幫助她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手抓緊她留給我的長弓,將僅剩的所有魔力灌入。
即便那個魔法只是昔日幻影。
即便和我一同研發的好友已經不在人世。
即使如此,我還是!
「紅蓮幻想!」我嘶吼著,喊出那個我和她取的名字,並拚盡全力把弓插入地面——
*
如寶石般璀璨的紅色結界憑空出現,壟罩住艾莉絲和星潼,硬是擋下了那發雷箭。
「怎麼可能?」鉛第一次顯露出真正的訝異,看著自己的雷箭在結界外炸開。
「到死臨頭還在耍把戲!」她憤怒的揮下雙手,長袍內的衣袖獵獵作響。
數十支如出一轍的雷箭產出,如猛獸一般暴起,撞向結界。
此刻,結界發生了異變。
頂部開始延展、變形,像複雜的機械結構般重組,勾勒出一顆顆中空的齒輪,齒輪開始彼此坎合,最後接連成一面巨大的齒輪之牆。
「從沒見過這種術式……」眼前發生的劇變甚至讓鉛連自己的雷箭再度被擋下都忘了。
「要比射箭的話……我可不會輸!」
一個個的齒輪中心浮現波紋,如同水面蕩漾,可波紋上搖擺的可不是柔軟的水,而是兇猛的烈火,團團火簇之中,一支支炎箭竄出,與艾莉絲過去的火焰箭不同,這次連箭身本體都由火焰構成,威力更加強大。
「來單挑啊!」炙烈的箭形火炎往鉛炸去。
來不及施展魔法的鉛也沒躲閃,一動也不動,看著被火炎壟罩的上空。
炎箭和之前一樣,被無形的障壁擋住,可這次的數量不同以往,不斷襲來,障壁無法維持隱形。
露出原貌的它是淡紫色的,有若琉璃的表面上覆蓋著一層層的魔法術式,這也代表鉛無需使用刻印便可行使這般強大的魔法。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感到恐懼。
艾莉絲的結界同樣沒有魔法刻印,甚至連魔法術式的痕跡都未殘留,無疑說明她的結界更勝於鉛。
「豈有此理!」盛怒的鉛不顧自己的結界開始碎裂,像要較勁一樣在自己身後召出大量雷箭,一齊射出,但目標不是打落艾莉絲的炎箭,而是攻擊結界本身!
「沒有人……沒有人能超越我!妳不知道我犧牲了多少……妳……倒下!」盛怒之下的她語無倫次的吼著。
「嗚!」魔力不足的不適不斷侵蝕艾莉絲。
艾莉絲的魔力量早已不夠,現在又要施行這種大規模術式,很快便會體力透支。
反觀鉛的魔力相對充足,於是她決定直接強攻,打破艾莉絲的結界,自然就能解除這場火炎箭雨。
「妳這個……卑鄙的人……」艾莉絲單膝跪地,聲嘶力竭。
她的結界同樣出現裂痕,可碎裂的速度不斷加劇,炎箭的攻勢也漸漸衰弱。
「呵,兵不厭詐。」見勝利就在眼前,鉛頓時恢復了冷靜,和原本不屑一顧的態度。
碎裂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