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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爱的真相

    而当众人看见她的降临，一切也都陷入被迫辩论的氛围里。

    「我很庆幸我得到第二双眼，它就能助我看见你们眼中的真实。」

    目睹着六十四种经验与艺术的聚合物走向宴会的首席，我们不约而同地拉出椅子落座。

    「欲言之子啊，你可曾经历交合？」

    「交……我没……」

    「万分抱歉，我应当详述何为交合——」

    虽说是详述，但是语言却未显现，取而代之的是快速从脑海里闪过的片段。

    亲吻。

    性爱。

    接触。

    沟通。

    ……以及理解。

    「所以，你有类似的经验吗？」

    原本还在因世俗的观念而面红耳赤，在圣子的干涉和再度提问下，爱希莉雅这时才开始思考和回忆。

    「……我没有。」

    只是短短的几秒，她便做出答案。

    那双方才还在跃动的眸子，也是在作答的过程中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可怜的爱希莉雅，也许一开始就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重的爱，只是她并未发觉这一点。

    「当人们彼此交合，彼此感知，许多意义跟着诞生。而为了更加精准的体会和描述意义，意义之外的虚无也就成为了捕捉意义的必要条件，但是唯有爱不同。」

    鼓动的、滚烫的心脏。

    辨别不出性别的、逐渐交融的人脸。

    左右各一体的、彼此链接的脑。

    嘶鸣着的、生理本能排斥的血肉。

    「爱，既是产生意义本质的力量，又是消解意义本身的虚无。爱是如此多彩而又痛苦。」

    六十四记铭刻，六十四位灵魂，六十四次思考，六十四个故事。

    不论是在幻觉、空想或是现实，一旦有人的意识和情感，爱似乎就藏匿其中。

    若不是此刻我仍然保持着意志，我同样也要得出恶意即是爱的谬论。

    「那为什么，我感受不到爱，为何我内心如此空虚？」

    「你是扮演虚无的部分，你将恭候完满和充盈，你必追寻自己，而自己既是终局，又是开端。」

    终局之人，谅必不是升起的太阳，可圣子却能逆转因果。

    她难道看见爱希莉雅与我相会的命运，才选择了亲临此地来见证矛盾的生宴吗？

    「姊妹，你也如父亲所料，不得不鞠躬尽瘁地扮演着纯粹的一面，这便是命运。」

    「只有两次赐恶就能倒转矛与盾，难怪我的直觉一直在提醒我……」

    一想到自己之前打的如意算盘成了他人的嫁妆，耻辱和愤怒就油然而生。

    「格拉里们，我会在庭院内等待你们宴毕。」

    六十四记铭刻的主体似颗粒，又似流水般穿梭于空间内，回过神来时，她已离去了。

    等到众人恢复了原有的意识，我才重新拔出自己的利刃。

    「多说无益，我要杀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无论何时何地。」

    即便不想承认，但我又一次做了棋子的事实已不能抹去，现在唯一的弥补就是让生宴终止。

    「……忍受多少时光的过欲与苦难，我们才走到今天，我们已不愿再让后代忍受虚无和沉默。」

    莫莉夫人和消瘦的男爵同时言语着，他们感受到了我明确的杀意，也就如同牙关闭合般自然的相融合。

    「菲拉，我们的女儿，你在今天就将得到补偿，因为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以黏连而不可视的血肉为外形降临于此，象征着父与母的象征物向爱希莉雅伸出了末端，若是成功交合，往后就再也不会有爱希莉雅的存在。

    「你们休想动她！」

    而在一旁沉寂的杰西德突然迸发出一股力量，挥舞着腐蚀药水的长鞭冲向象征物。

    「好机会。」

    我趁着杰西德与象征物厮杀的空档，将呆在一旁的爱希莉雅拥入怀内迅速离开了宴厅。

    「我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此刻和以后的饱足吗？代价却是疼痛难忍的童年，但是日后就能毫无代价的寻求弥补，好像也……」

    「不会有那样的结局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必不会陷入那番境地。」

    爱希莉雅喃喃自语不能自己，我也不会反驳那享乐终局的意义和好处，而正因为它会使人堕落，我才更加积极的夺取其。

    几步冲刺快速的在肉壁走廊里穿梭，在快要接近门户的前一秒，一堵高大的白墙堵在了眼前。

    「宴会尚未终止呀……」

    果不其然，是此前守护在门前的白色怪物，它满脸的口器和巨手在此刻盯上了我们，有半分的失误就会被搅作晚宴。

    我只好单手举起利刃，在巨手左右开弓钳制而来的时候划出圆斩，于口器坠下之际俯身钻过怪物的胯下。

    一套动作下来，怀里的爱希莉雅也因此被卷成了球状。

    「别指望我像杰西德那样待你。」

    「也……也不至于把我搞得骨折……」

    爱希莉雅翻了翻白眼，差点被浑身的痛觉刺晕，然而常规的物理杀伤对怪物并不能完全奏效，在我钻过胯下的片刻就重新长出手臂袭来。

    「呃啊！」

    就在我快要抱着爱希莉雅冲出宅邸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怪物的身后闪过，跟着撞飞了他身后的一切。

    是杰西德，他很快的败北了。

    「你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儿吗？」

    「我也想啊——」

    看见杰西德的一条腿已经被捣成肉泥，我便揪起二人一齐扔出了宅邸，同时象征物的躁动也随之来临。

    「圣子，不要阻挠生宴的大成。」

    我试图挥刀驱赶，而象征物每走一步便会辐射周边的事物，回过神来时那惨白的怪物已经被象征物所同化，宅邸走廊也快支撑不住象征物那臃肿庞大的身躯。

    终于，门廊在不断增殖的血肉挤压下解体，我借力从中脱出，刚好落在躺倒在地的杰西德和爱希莉雅身旁。

    「喂，要让我一个人对付这东西吗？」

    「你可是圣子啊……」

    杰西德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昏厥过去了，断掉的腿部此刻正被地面的血肉黏连着，似乎并不会大出血。

    而在一旁仍然未能振作的爱希莉雅，无言地凝视着灰蒙蒙的天空，即便血肉渗进皮肤，也阻挠不了她对过往的不断否定与肯定。

    「爱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得到延伸吗？若是，你将成为圣树的一枝。」

    在我未能察觉到的一角，六十四记铭刻的圣子正与爱希莉雅的灵魂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