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料理

    根據師傅的說明,兩人現在所在的遺跡,以前似乎是索拉列與露娜莉的教派信徒,所共同搭建的地下都市。


    但當今這個世界,兩位神明的教派,關係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和善,反而是因為諸多利益的衝突而紛爭不斷,甚至還因此引發過不少聖戰。


    雖然兩位神明彼此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幾乎沒不和過,但畢竟人們往往會依自身判斷曲解神意,加上兩人基本是放任信眾自由發展的,所以才會造成現今的局面。


    這一座地下都市,正是因為雙方人馬的決裂,而在協議中被封存。過了數十世紀之久,因為地表環境的巨幅改變,以及魔物的增多,這個地方便從歷史中被遺忘了。


    平時月星和師傅居住的,是地下都市的最底層,因為靠近連通地表的大洞,通常被用於當作祭祀場所。


    而從唯一的出口通道前進,會抵達一處可以通往上層,最高可接近地表的升降梯。


    連續好幾個禮拜,月星都在一整天的弓術訓練中度過,雖然還未能達到連續十發命中靶心的程度(更別提師傅每天還會更換靶子的位置,進一步的加深難度),但起碼也進步很多了。


    某一天早上,師傅便要他跟著前往遺跡上層的新區域。


    能夠前往新的地方,月星當然十分樂意,於是便跟著師父搭上了升降梯。


    升降梯的上下是用拉桿控制,而從拉桿上的數字來看,加上他們住的最底層,地下都市總共有六層的區域。


    「師傅,搭這台升降梯,就能到地面上了嗎?」


    「接近地面,搭到最上層後,還得通過一扇大門,不過那扇大門,現在被索拉列他們的神力鎖著,等到他們認為你準備好後,門就會自動解鎖。」


    「那現在我們要去哪?」


    「上面一層而已,其他層現在沒必要去。」


    升降梯沒多久就抵達地下五層,打開這層的大門後,月星便被眼前的景色震驚到了。


    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自然的綠色,各式的蕨類遍佈,藤蔓從高處垂釣下來,還有不少長著發光果實的植物,為這一層提供了充足的照明。


    如果仔細聽的話,能夠從茂密的植物中,聽到動物的聲音,根本就是一座地下叢林。


    沒想到地底還能有茂盛的生機。


    「這一層是糧食、肉品的主要供應層,畢竟底層的祭祀活動,常常要用到大量的祭品,所以才設置在這麼下層。」


    更何況靠近地表容易獲取食物,所以根本沒必要設置在淺層。


    「不過看起來因為很久沒有維護,所以才亂成這副德性。」


    說起來也是,能見的道路通通被植物擋住,所有人造的結構,因為多年的植物生長破壞,大多已經失去原本完整的樣貌。


    「那麼我們來這層要做什麼?」


    「主要是要教你一些野外求生的採集、狩獵技巧,加上陷阱的設置方法,順便看看我昨天設下的陷阱有沒有收穫。」


    他可不想讓徒弟去到外面之後,不是因為魔物而死,而是活活餓死的。


    昨天用薩克森刀清出的道路十分顯眼,前進後招手示意月星跟上。


    「像鹿那種的中型動物,依現在的環境來看,數量可能不多,比較可能抓到的應該多是些小型動物。」


    走沒多久就到了設置陷阱的地點,還沒走近就聽到某物在強力掙扎的動靜。


    「得手。」看來陷阱是有所收穫。


    一隻野兔被繩索套住了雙腳,倒吊了過來,雖然牠盡力的在嘗試掙脫,但陷阱的結構穩固,繩索的韌性良好,牠再怎麼掙扎,也只是讓繩子變得更緊而已。


    「只要設置妥當,簡單的素材也能夠成為有效的陷阱。看來今天的晚餐有新鮮的肉吃了。」


    月星看著眼前的野兔,前生也沒有吃過兔肉,而且家裡還養過兔子。現在師父說眼前的兔子會變成今天的晚餐,心裡有些抗拒。


    「真的要吃掉牠嗎?」月星不確定的問著。


    怎麼可以吃兔兔?兔兔那麼可愛!腦中響起了曾經聽過的台詞。(而且好巧不巧,因為自己可悲的取名品味,以前養的兔子真的叫兔兔,所以引起了強烈的共鳴)


    「不合你胃口?」師傅有些納悶,對他來說,眼前的就是再正常不過的食物「如果今天你餓到一個不行,那你肯定不會挑嘴。」


    師傅用薩克森刀的刀柄精準敲擊野兔的頸部,令野兔暈死過去。


    「好,接下來換你處理,把刀拔出來。」


    「诶…?要做什麼?」


    「放血,不然血殘留在獵物體內,鐵質會影響肉質跟味道。」


    月星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但也強硬地拒絕,畢竟自己也知道處理獵物是個相當重要的技能。


    拔出自己腰間的薩克森刀,舉到野兔前,他此刻仍猶豫著,更不知道該從何下刀。


    師傅見狀,握住月星持刀的手,手把手的指引月星的刀刃,抵到野兔的脖子前。


    「先找到頸部的血管,感覺到了嗎?」


    「恩……」刀刃抵著的地方在輕微跳動著。


    「然後一鼓作氣。」


    剛說完,師傅就帶著月星的手用力一劃,野兔的頸部被割開一個大口,鮮血流出,濺到了地上,野兔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


    「好,接下來就讓牠吊著一段時間,等血差不多流乾再做處理。」


    師傅看了一眼月星,對方的神情明顯不對。


    「臉色這麼差?你不會暈血吧?」


    「不是…只是第一次殺這種大小的活物,心裡有些疙瘩…」


    「最好早點克服這種排斥感,必要的時候不殺,最糟的情況就是被殺。不論是面對魔物…或是人類。」


    遲早有一天,他得確定月星必要時,能毫不猶豫的對敵人下殺手,這是他的必經課程。


    「好了,別想太多了,我們先去採些配菜吧?」用力搓了搓月星的頭,把他的頭髮都弄亂了。


    附近就有幾顆懸掛著的發光果實,師傅向前抓住果實,並用刀切斷連接果實的莖。


    「你看這個,這種發光的果實就適合跟著肉類一起料理。」


    轉移注意力成功,月星看上去明顯沒那麼糟心了。


    「那…能吃嗎?」它在發光餒?


    「在野外的大多數情況,盡量避開鮮豔、奇怪的食物,但凡事還是有不少特例,更別提此地本來就是糧食的出產地,基本沒有有害的食物,不過好不好吃的前提,還是要看有沒有處理好。」


    師傅將果實切開後丟給月星,月星接過一看,果實內部有許多層,就像穿了好幾層外套似的。原本還發光的果實在被切開後,汁液流出,很快黯淡了下去。


    「像我剛剛那樣把莖切斷,整顆摘下來就好,刀子不要傷到果實,不然汁液跑出來的話,果實很快就會變苦。」


    「知道了。」


    接下來採果實的過程就比較愜意了,不過當月星得知摘完之後,要接著做野兔的剝皮及切割時,臉色似乎又有點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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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完自己處理野兔後,師傅又利用時間找了其他的食材回來,等到傍晚兩人回到底層時,手裡都是滿滿的新鮮食材。


    將營火升起,然後就是開始備料。


    兔肉塊、些許塊莖植物、發光果實。


    師傅先把發光果實的頭尾用刀去除,把表皮撥開後,要月星切塊。


    切塊時,發光果實的汁液有些薰人眼睛,等等…突然想到,撇去會發光的部分,這不就是洋蔥嗎?


    還有接下來處理的食材,馬鈴薯、紅蘿蔔…腦中浮現了他覺得師傅做的最好吃的料理。


    「師傅,你是要做燉肉嗎?」


    「看出來了啊?沒錯,今天要做就是遊俠的經典菜色。」


    料都備好後,師傅並開始著手製作料理。


    「首先倒入些許的油,等油熱好後,把發光果實倒入稍微炒一下。」


    洋蔥…不對…發光果實很快被炒至軟化,呈現略帶金黃的色澤。


    「因為營火的火力沒那麼強,肉可以早一點下鍋。」


    切成一口大小的兔肉塊在鍋內滋滋作響,光是發光果實混搭肉的香氣,就讓月星的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放入馬鈴薯跟紅蘿蔔拌炒,接著加入合適的調味料,替肉上色的同時,也添加足量的味道。」


    「差不多了,倒水。」


    順著指令,將打來的水倒入鍋中至八分滿,師傅隨即蓋上鍋蓋。


    「接下來等個二十到二十五分鐘。」


    今天午餐的量不多,月星在等待過程中,肚子實在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時間到,師傅打開鍋蓋,誘人的香氣便撲鼻而來。


    「完成了,遊俠經典燉肉---兔肉版。」師傅介紹的同時,食物旁邊彷彿還出現五顆星星與食物名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餓到眼花了。


    師傅幫他們各盛了一碗,月星接過碗後,等不及的勺了一口,放進口中試味道。


    雖然吃下去的時候,思維沒有瞬間回到過去,也沒有看到仙女彈琴跳舞,更沒有爆衣等突發狀況發生,但還是讓月星直呼好吃。


    雖然感覺對不起兔兔,但兔燉肉真的好好吃…感動的淚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說啊…?」


    月星好奇的看了師傅,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只見師傅笑了笑,指著他手中的碗問。


    「要再來一碗嗎?」


    月星低頭去看自己的碗,才驚覺自己居然已經將碗裡的燉肉吃的一乾二淨。沒想到別人說吃到好吃的東西,會在不知不覺中享用完的說詞是真的。


    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但手還是誠實的將碗遞給師傅。


    「嗯!再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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