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心意終於得到了狄奧斯的正面回應,最近幾天溫蒂妮的臉上一直都掛著傻呼呼的笑容。
狄奧斯似乎很早就知道溫蒂妮對自己抱持著夥伴以上的感情,只是礙於自己已有家室,又不想耽誤溫蒂妮的幸福所以遲遲不敢回應,直到這次溫蒂妮捨命相救才終於下定決心。
另一方面,根據薩拉丁的觀察,阿貝爾主動提出要幫狄奧斯向他太太解釋的這個決定,可能也是狄奧斯之所以願意點頭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還真沒想到臉上總是掛著輕浮笑容的狄奧斯,實際上竟然是個對妻子唯唯諾諾的妻管嚴呢!
看來由強勢女性主導的家庭關係才能有效遏止男人偷吃,不然按狄奧斯那輕挑的個性來看,恐怕早就收了滿坑滿谷的後宮了吧?
畢竟男人是只要坐擁權勢就很難管住下半身的可憐生物,這點可以從菲利斯身上得到證實。
決定了!回去之後我要好好栓緊盧克脖子上的那條狗鍊,好避免他在外頭四處拈花惹草。他那麼帥氣,一旦解開束縛,想必會有很多女孩子主動靠近吧?就像當初的安娜那樣。
話說回來,他現在有沒有可能正背著我偷吃呀……?
……可惡,好在意呢!超級在意!無敵在意!
盧克慾望那麼強,少了我的陪伴肯定很難控制自己…哎,怎麼辦,有點焦慮呢……
早知道出發前應該跟盧克定下只准他在菲利斯身上發洩慾望的約定,那樣會比較萬無一失。
只不過,好像有哪裡怪怪的樣子──?
算了,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肯定是這樣沒錯。
另一方面,自從溫蒂妮體驗到兩情相悅的滋味後,因為心境相似而將溫蒂妮視為戰友的伊莎,近來心情一直都非常好,這兩天更是常常用迷離的眼神悄悄暗示我晚上不要太早入睡,要盡可能撥點時間給她,無奈團體生活中能私下相處的機會實在太少,因此慾火高漲的她最近臉上偶爾會浮現令人臉紅心跳的緋紅。
而就在今天,趁著溫蒂妮和蒂特仍在整理裝備的空檔,和自己一起提前泡進浴池裡的伊莎先是捧住我的臉頰含情脈脈地吻了上來,接著用舌頭熟練地撬開佩姬的唇,恣意蹂躪自己身體的內側。
吸吮唾液的聲音在池內響起。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坐在診療椅上,等待醫師用壓舌板掏挖舌根的病人,包含探入私處的手指在內,伊莎的愛撫是如此的嫻熟且自然,真不知道…嗯、哈啊……她是在哪鍛鍊出這…這麼精湛的技、技術……嗯……
下一刻,伊莎輕輕捏住我的手,把它放在自己那小巧玲瓏的胸部上。
從伊莎鎖骨沿著丘陵一路滑落至胸前凸起的水珠,令她的身體在霧氣的襯托下看上去更加色情。
從指尖傳來的煽情觸感讓我感覺自己的大腦隨時有可能融化,身體內側也騷疼的像是有火在燒。
要是再繼續放任自己被快感吞沒的話,從私處分泌的愛液肯定會滲入水裡……溫、溫蒂妮跟蒂特她們待…待會還要泡澡,必須要阻止伊莎才行…哈……
正當我紅著臉準備推開伊莎的那一剎那,溫蒂妮恰好走了進來──
目瞪口呆的她呆愣在原地至少有半分鐘,向外凸出的雙眼睜的比棒球還大。
她用來遮掩身體的浴巾甚至戲劇性的滑落至腳踝。
十分鐘後,溫蒂妮的下巴終於在伊莎的幫助下闔上。
「雖然早就覺得佩姬有些時候表現的比男孩子還要帥氣,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妳們倆個是這種關係。」
被迫中途停下的伊莎和我尷尬地望著她。
泡在水中的溫蒂妮一面說,一面用手掌固定下頷,彷彿是在確認顎骨有沒有恢復正常。
「我原本還以為前些日子伊莎那句『佩姬她男女通吃』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嗎?」
我縮起肩膀,怯懦地點了點頭。
身材結實苗條的蒂特恰好在這個時間踏入池裡。
「什麼東西是真的?」
──這個時機未免也抓太好了吧?蒂特妳是故意的嗎?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
溫蒂妮將背靠向池邊的岩石,用食指不停敲打自己白皙的側臉:
「蒂特妳還記得伊莎上次那句『佩姬她男女通吃』嗎?」
「當然記得。」
「那居然是真的!」
蒂特詫異地看向我,富有東方氣息的鳳眼因為過度睜大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了、好了,蒂特妳的性傾向我已經知道了,可以拜託妳不要用閃閃發亮的眼神一直注視著我好嗎?
那蘊藏著慾望的熾熱視線令人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再這樣被她繼續盯著,自己遲早會因壓力過大開始掉髮,直到最後變成禿頭的佩姬。
話先說前頭,自己可是一點都沒有打算讓事情往那方向發展的喔。
於是我噘起唇,用凌厲的目光瞪著蒂特。
不過她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硬是擠出一個自認帥氣的微笑:
「我有機會嗎?」
為了解開誤會,我閉起眼睛,挺直腰桿,試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
搖晃著食指的我一字一句地強調:
「完──全──沒──有──機──會──!」
只不過,為什麼自己聽得懂蒂特在說什麼呀?好令人生氣呢!
失去笑容的蒂特像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失望地垂下腦袋。
緊接著,伊莎那充滿敵意的視線又令她彷彿著涼般打起哆嗦:
「……是我的錯覺嗎?」捉緊肩膀的蒂特喃喃自語:
「總感覺有股冰冷的殺氣。」
我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瞅了身旁伊莎一眼。
只見獨佔慾爆棚的她,此刻臉上正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可怕笑容。
……有、有點恐怖。
再一次意識到伊莎身上其實具備著病嬌屬性的我暗暗地想。
考慮到若是繼續再拖延下去,已經清理乾淨的樓層很有可能會被蟻群再次攻佔,狄奧斯決定將下一次的攻略日期定在後天。
如此一來,和上次探索迷宮的時間正好間隔一個禮拜。
由於冰槍並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法術,消耗的魔力也不算太多,因此溫蒂妮僅花了兩天便恢復健康,魔力也在剩餘幾天內逐漸回復到能加入戰鬥的水平。
為了應付下次進入迷宮時可能接踵而來的各式突發狀況,溫蒂妮和我這幾天一直在交換學習彼此知道的術式,身為究極水屬性系魔法使的她開發出了一套便捷的學習技巧,能有效減少練習和建構術式時造成的魔力損耗,是足以在魔法史留名上的劃時代創新。
根據溫蒂妮的自述,她不像自己一樣接受過系統性的魔法教育,所以除了從古籍中學到的究極魔法暴風雪外,絕大多數的法術都是她年輕時急就章摸索出來的,而這套學習方法便是在嘗試過程中誕生的副產物。
具體作法是對自己一次能輸出的魔力量設下限制,並盡可能在不消耗魔力的情況下去模仿法術的外型。
利用這種方式,溫蒂妮能把看過的術式都仿出個十之八九,剩下的部分再透過想像力去加以補足。
望著在溫蒂妮掌心上漂浮,被她濃縮成差不多約半個釘書機大小的冰錐破片,自己不禁為她的才華感到嘆服。
站在溪水旁的溫蒂妮以兩根指頭輕輕捏住「冰錐破片」那宛如鑽頭般的尖端和底部,將它放在烈日下仔細端詳:
「……大概是這種感覺嗎?」
我輕輕頷首,抬頭和溫蒂妮一同凝視在陽光下閃耀的鑽型冰錐。
正常的冰塊理論上應該是透明之中摻點霧白,像是地球南北極的冰山那樣,然而水屬性魔法創造出來的冰晶卻時常會閃爍湛藍色的光輝,與冬季降雪時自然產生的那些冰塊完全不同。
我用食指抵住側臉:
「還差一點……再多一點類似『咻呯』的那種感覺!」
溫蒂妮用力的翻了個白眼:
「……能不能請佩姬小姐您形容的具體一點?」
「哎,該怎麼說呢……簡單來說就是爆炸啦,像冰槍一樣咻的一聲貫穿敵人,然後再呯的一聲把對方炸個稀哩嘩啦那樣。」
嘴角微微抽搐的溫蒂妮露出了關愛智障的眼神:
「……我說佩姬,妳之前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那副可靠模樣,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對不對?」
「當然不是呀,溫蒂妮妳會覺得落差很大,純粹只是因為我平常都習慣把腦袋關掉而已。」
「那樣的話,算我拜託妳,把腦袋打開,只要十分之一就可以了,十分之一。」
「那超累人,我才不要。」
連瞳孔都被眼白徹底佔據的溫蒂妮一面嘆氣,一面隨手將半個釘書機大小的「冰錐破片」扔進溪裡。
接著,她伸了個豪邁的懶腰,光滑白晰的腹肚隨著她拉伸身體的動作自衣襬下裸露。
「再多試幾次看看好了。」
說完,溫蒂妮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自己的掌心。
天資聰穎的她一下子就掌握了技巧。
過沒多久,溫蒂妮已經能穩定仿製出符合術式要求的鑽型冰晶。
雙手叉腰的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話說回來,佩姬妳的魔力總量明明高的嚇人,開發出來的術式卻都很省魔呢。」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魔力的問題。」我難為情地搔了搔臉頰:
「畢竟魔力幾乎都沒有用完過。」
過去我曾以為每個人的魔力總量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或是鍛鍊逐漸增加,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為使徒的緣故,近兩年來自己的魔力總量幾乎是以超越常識的速度在翻倍成長,一點都看不到任何有要停下的跡象。
這點在與詹達成和解後變得更加明顯。
像剛離開謝維圖拉爾領那兩年一下子就把魔力用光的情況,已經不可能再次發生。
甚至連暴風雪這種能一口氣耗盡溫蒂妮所有魔力的大型術式,最多也只消耗自己兩成左右的魔力而已。
溫蒂妮歪著頭思忖了片刻:
「佩姬妳的位階其實不只究極吧?」
她擺了擺手:
「我猜這八成是因為高級以上的才能實在太過罕見,導致教會內部那些好吃懶作的沒用傢伙判斷錯誤的關係,畢竟帝國差不多有一兩百年沒有出現過『無際』或是『蒼穹』位階的魔法使,而被神明選上的妳恰好具備這樣的資質,不然無法解釋妳那不合常理的魔力總量。」
「佩姬妳爸媽人一定很好。」
雙手抱胸的溫蒂妮臉上浮現羨慕之中帶點嫉妒的苦笑:
「擁有這麼高規格的才能又能自由自在的長大,實在是讓人羨慕。」
想起溫蒂妮的身世,自己的臉色不禁黯淡了下來。
雖然經歷過的事情並不相同,處境也不太一樣,但我其實能理解溫蒂妮的心情。
因為詹也曾和她一樣對世界充滿怨懟。
「溫蒂妮……妳詛咒過自己,憎恨過這個世界嗎?」
溫蒂妮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訝異地瞪大了雙眼。
「當然有。」她露出釋懷的笑容,將視線移向被薄霧遮蔽的天空:
「在被當成生育工具侍奉男人的那幾年,我曾不只一次的想過要是自己沒有才能,或是根本沒在這世界出生的話,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溫蒂妮挽起凌亂的鬢髮:
「在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抗命運的情況下,詛咒自己便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
她輕輕咬住下唇:
「第三次被退婚時,我覺得自己一輩子就這樣了,不會有人需要我,也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直到我遇見了狄奧斯。」
緊接著,溫蒂妮笑盈盈地注視著我:
「儘管有些一廂情願,不過從那一刻起,我發現自己前半輩子遭受的所有苦難,其實都是為了促成與他的相遇。畢竟如果沒有經歷過那樣糟糕的前半生,我也不會跑去當冒險者,更不可能認識狄奧斯。」
最後,她嫣然一笑:
「是他讓這一切都有了意義。」
有了前些日子的教訓,大家這次基本上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幾天內,狄奧斯、道盧以及薩拉丁更是多次進出已經清理乾淨的前幾層樓,似乎是在確認迷宮的結構設計還有樑柱強度的樣子。
依照溫蒂妮的說法,狄奧斯非常擅長透過破壞地形去阻止魔物追擊,先前之所以一直沒有用上這種手法,單純只是因為隊伍的實力令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直到踏入第十七層為止。
蟻群擁有知性,會像人類一樣使用計策這件事,令他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錯,並下定決心要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領。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大家的預料。
再次拜訪第十七層時,這裡卻早已人去樓空。
巨兵蟻們什麼都沒有留下,被「日光」映照到燈火通明的走廊,如今只剩下令人喘不過氣的異樣靜謐。
徘迴於迷宮中的沉重空氣令女戰士蒂特在不知不覺間皺起眉頭,她擔憂地問道:
「還要繼續前進嗎?」
狄奧斯在遲疑了片刻後開口:
「沒道理在這邊停下,再往下走一層看看吧。」
下一刻,為了鼓舞大家,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他回頭露出振奮人心的笑容:
「不要被恐懼打敗了,別忘了我們是最棒的團隊。」
眾人紛紛點頭。
然而接下來幾層卻都是同樣的狀況。
所有樓層毫無例外全都是一片死寂。
無法言喻的詭譎感衝擊著每個人心扉,所有人的臉色通通都變得非常難看。
為此,狄奧斯認真且仔細的檢查了每一個房間,深怕一不小心就會錯失足以識破蟻群詭計的關鍵線索。
道盧也表現出了一副巴不得將每塊磚頭都給拆下來仔細研究的慎重模樣。
阿貝爾持續用風屬性初階魔法「風湧」延伸自己的觸覺,希望能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
不過所有魔物卻依舊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失去蹤影。
空氣凝重到彷彿隨時有可能讓人窒息。
意識到事態的發展悖離常理,狄奧斯數次升起了打道回府的念頭,但一想到進入迷宮後隊伍並沒有蒙受什麼實質上的折損,換個日子重新挑戰也只是在重複這個令人不安的過程罷了,於是狄奧斯決定率領著大家到迷宮底層一探究竟,看能不能獲得更多有用的訊息。
望著通往二十一層的階梯,眾人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
畢竟連冒險經驗最為豐富的狄奧斯、溫蒂妮還有薩拉丁都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在樓梯附近安裝完足以截斷魔物追擊的炸藥後,狄奧斯深吸了口氣。
他轉頭望向阿貝爾:
「要是我遭遇到什麼不測的話,隊伍的指揮就交給你了。」
雙唇緊閉的阿貝爾用力瞪了狄奧斯一眼,過好一陣子,一臉嚴肅的阿貝爾才終於開口:
「你不是常把『不要亂說那些觸霉頭的話』放在嘴邊嗎?」
狄奧斯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算那樣,該認真時我還是會認真的。」
他拍了拍阿貝爾的肩膀:
「我觀察過了,儘管跟我相比你還差非常遠,但阿貝爾你已經是個稱職的領隊了,要對自己有自信一點。」
「……真沒想到老爸你連稱讚兒子的時候都沒忘記要順便吹噓自己一下。」
狄奧斯用拇指指向自己,得意的挑起一邊眉毛:
「那當然,你爸我可是狄波盧奧瑪最頂尖的冒險者啊。」
閉上眼睛,狄奧斯用手肘頂了阿貝爾一下:
「總之,一旦我發生碰上了什麼意外,就拜託你帶著大家逃出這──」
狄奧斯話還沒說完,按捺不住脾氣的溫蒂妮就狠狠地踹了他屁股一腳,差點沒跌個四腳朝天。
「煩死了,不要亂說那些觸霉頭的話!」
雙手叉腰的溫蒂妮大咧咧地笑著:
「不過就是隻蟻后,真搞不懂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現場可是有佩姬這個聖女在噢,有了神明大人的保佑,你覺得我們還有輸的可能嗎?」
跌坐在地上的狄奧斯愣愣地望著溫蒂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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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拍拍臉頰,逼迫自己振作起精神:
「妳說的對,不過就是隻蟻后,沒什麼好怕的,讓我們帶著滿山滿谷的戰利品回去接受阿斯嘉會長的褒獎吧。」
撇過頭,溫蒂妮悶哼一聲:
「這才像話。」
狄奧斯和溫蒂妮這段發自內心的嬉鬧鼓舞了隊伍裡的其他成員,從道盧開始、薩拉丁、蒂特還有伊莎臉上紛紛露出了笑容,盤踞在大家心中的不安也逐漸煙消雲散。
冒險者間的羈絆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我心想。
從地板上拍著屁股站起的狄奧斯一面吹著口哨,一面搶在眾人面前率先步下階梯,同時轉頭對大家露出無所畏懼的笑容:
「記得跟緊一點,沒跟上的話分寶可是要打折的喔。」
以溫蒂妮為首的大家接連吐嘲。
「吃屎──狄奧斯你給我去吃屎──!」、「這樣的話我跟阿貝爾只好放狄奧斯你一個人在前面坦了。」、「都什麼時候了爸你還講這種話……」、「衝著狄奧斯你這個態度,我只好臨時退出了。」、「聽說人類的骨頭中含有某種被稱為磷的元素,對農作物的生長很有幫助嘶。」
眾人的反應令我跟伊莎相視而笑。
漫長的迷宮探索即將邁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