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妈妈死了,但也有可能是昨天,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
父亲只是发来了一封无比简洁的信封,这让妈妈的死亡的时间更加扑朔迷离。
「你妈妈去世了,明天你回来一趟。」
葬礼上,戴着白色十字架的神父虔诚的在棺材前祷告,在他的周围,有四名女人跪伏在棺材旁,哭泣声断断续续。
父亲在远处擦拭着眼泪,但神情却有些焦急。
这时,我才匆匆赶来。
我迟到了,但这并非我本意。
「铃木伍柒,你太失礼了,竟然在你妈妈的葬礼上迟到!」
父亲刚见我到,顿时大发雷霆,瞪着他那哭红的眼破口大骂。
「快去你妈妈面前跪下,你这个没有孝心的人。」
我刚想反驳,是火车晚点,不是我的错。
却听见,在棺材面前的一个女人大声喊道。
「快到入葬时间了,快点!」
我顿时觉得反驳是无意义的,不紧不慢来到棺材面前,在父亲的注视下,我选择跪下。
这时,另外三名女人止住了哭声,纷纷抬头看向我。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神父停止了祷告,父亲也屏住呼吸,大声说话的女人更是赤裸裸的盯着我。
这种感觉让人不适,看着眼前的棺材和妈妈的黑白照,我觉得我要做些什么。
可是,即使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应该做什么。
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决定快点让妈妈入葬,于是,我站了起来,示意可以入葬了。
忽然,我发现三名女人眼中浮现震惊,父亲则是羞愧和悲伤,大声说话的女人瞳孔大睁,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所以大声喊道。
「恶魔!不会流下眼泪的恶魔!」
神父拿出白色十字架,虔诚的跪下,眼中闪过厌恶。
「没有同理心的恶魔就应该下地狱!」
下一刻,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拖走。
第二日,我被处以死刑。
————
滴答,滴答……
铃木伍柒被屋顶滴落的水滴惊醒,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四个碗口大的窗户透出亮光。
昏暗下,他幽幽醒来,嗅到了空气中潮湿的腐臭味,令人轻微的不适,胃酸翻涌。
看向四周的铁栏杆,他的脑子天旋地转,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
这是哪?我不是死了吗?
被判处死刑,铃木伍柒心中没有太多想法,甚至觉得有点可笑,他从心底上对「在葬礼上不流泪就会被认为没有同理心」不屑一顾。
不过,他对「其他人会不会在自己的葬礼上哭泣」倒是有一些兴趣。
但很快,他就回到眼前的问题上。
这是哪里?
斑驳的墙壁,空无一物的房间,以及生锈的铁栏杆,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想。
这不会是一个牢笼?
不管如何,先脱离在这个地方再说。
铃木伍柒用力的推向铁栅栏……纹丝不动。
再一次用力,他猛然发现自己力气变得异常大,大到可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哐当——
原本就生锈的铁栅栏直接被硬生生扭断,锁住它的铁锁也瞬间炸裂开。
巨大的声响瞬间惊醒拐角旁的人,一名彪悍的男子从右侧走出,他身材高大,神色不定的看向铃木伍柒。
「你,你是谁?原先的菇人呢?!」
「我是谁?」铃木伍柒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
「初次见面,我叫铃木伍柒,在一家名为『黑心』的公司就职,不过很遗憾,就在今天我被判处了死刑,不……也有可能是昨天,额,总之,请多多关照。」
「那个,能请问一下,这是哪里……」
还没说完,铃木伍柒两眼一黑,剧痛从脑后传来,感觉后脑勺被八十斤的铁锤击中。
「呵,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把他绑了,带给队长处理!」
这时,又一名壮汉从铃木伍柒背后走出,手中还拿着巨大的狼牙棒,在尖刺处滴着血红的血滴。
「二哥,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丢海里喂鲨鱼。」
老三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铃木伍柒,发现没反应后,就拿出麻绳把他五花大绑。
就在老三要把铃木伍柒抬出监狱时,老二看着铃木伍柒的脸,突然心中生起邪火,露出淫笑。
「等等!最近的菇人都玩腻了,太没劲了,现在仔细瞧瞧,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有姿色。」
老三下体一紧,连忙赔笑。
「二哥既然有兴致,那我就不打扰了。」
痛,头怎么这么痛?
铃木伍柒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大吃一惊。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绑架,绑架是要下地狱的!」
「地狱?」老二露出戏谑的笑容。
「这里就是地狱,哈哈哈!」
「真的?」
「当然!」
「地狱能绑架吗?」
「当然!」
「地狱能杀人吗?」
「当然!」
「真的?」
见铃木伍柒还想继续问,老二不耐烦的拿出一条毛巾,就要塞住他的嘴,然后露出淫邪的笑容。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铃木伍柒眼中闪过兴奋,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双臂猛然一用力。
嘶啦——
绳子直接被挣断,他两脚快速站直,脸上的兴奋不再掩饰。
瞬间,右手握拳,左脚后撤一步,摆出出拳的动作。
「你!」
没等老二大呼出声,拳头已经来到眼前。
噗嗤——
脑袋瞬间碎裂,头骨和血肉横飞,溅在老三的脸上,只见他的脸已经变得煞白,额头冷汗直流。
再定睛一看,老二的脑袋如同一朵绽放的血红色花朵。
这是什么怪物?!
「别!别杀我!你不是问我这是哪吗,我全都告诉你!」
「这种感觉?」铃木伍柒体会着杀人的感觉,喃喃自语。他体会过死亡的感觉,说实话并不好受,回想起脖子被斩断的感觉,他就浑身发麻。
起初,他觉得杀人应该是一件让人舒适的事情。
但如今,并没有太多感觉。
这让他不禁对死亡更有好感。
「我们现在正在利比里亚海域,目的地是菇茑岛,船上都是被我们买下的菇人,现在我愿意奉你为船长,船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见铃木伍柒对着满是血的手露出沉思的表情,老三生怕自己也被一拳爆头,慌忙跪下奉主。
菇人?
铃木伍柒走出这个拐角,发现许多牢笼里囚禁着长有蘑菇脑袋的人,他们有的是蓝色的,有的是粉色的。
他们三人一堆的躺在牢笼里,用惊恐的眼神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幅画面颠覆了铃木伍柒对世界的认知,让他眼中浮现震惊和浓烈的兴趣。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忽然,他脑子闪过一个问题,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心中生起浓厚的求知欲,这个问题不亚于铃木伍柒对这个世界的兴趣。
于是,他又返回到他最先出现的牢房内,老三被突然回来的铃木伍柒吓了一跳,露出谄媚表情。
「船长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可以的话,帮我拿一份蜡烛过来吧,非常感谢!」
空气中血腥味和腐臭味交融,借着烛光,铃木伍柒终于看清了牢房内的一切景象。
空无一物的地上,画着红色的神秘圆圈,圆圈内有一个六角星,旁边还写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般的字符。
在角落,铃木伍柒发现了一本老旧的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皱巴巴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恶魔的召唤」五个大字。
《局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