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 終焉hopeless

劍舞交織。

纏繞著赤紅火焰的劍刃和散發澄澈藍光的刀劍不斷相擊,在各自的領域登峰造極的劍術正以相異的型相互交錯。

焰光的緋紅和冷冽的青藍交織,逐漸加速的劍技在被火魔法大肆破壞的和風空間編出色彩相異的絹絲,裝飾在名為劍鬥的舞台上。

從旁只能瞥見殘影的兩人之間紅與藍的火花不間歇地明滅,彷彿夏日夜空中轉瞬綻放的煙花。


鏗鏘一聲。

劍與劍互相碰撞、之後再抽離、再以不同的角度互相抵抗、接著後撤。

僅僅一次吐息的時間,兩人蹬地一踏,再次縮短距離。


「紅頭髮的。」

「什麼?」

「妳、很強……但是很可惜


——只憑借來的東西臨陣磨槍是不能打倒吾的。」


與銳利的一擊相反,天津獄門子的語氣一樣缺乏抑揚頓挫。

一抹青色的線劃過弗雷姆的左臉,令她感到臉頰一陣刺痛。


又來了。

明明沒有揮動刀劍,卻在什麼都沒有的半空中出現那詭異的劍影。

從這兩次的斬擊來看,恐怕那把藍色的刀劍,有著可以在空間施放斬擊的能力。

也就是說,只要眼前的人有那個意願,不用一瞬自己就會身首異處。

想到這裡,弗雷姆不禁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

「不,我只是覺得……」


在說話的過程中慢慢的將重心往後偏移。


「留有一手的不只有我真是太好了!」


然後用力的揮動炎之羽翼。

瞬間產生的熱能暴風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妳說這是借來的東西……沒錯,這確實是借來的東西。但妳有一點搞錯了。」


弗雷姆蹲下身子、伸展羽翼。

緊握著愛劍,用貼近地面的高度極速飛向站在前方的敵人。


「這劍法可是我至今以來所見所聞、甚至包含了往後一切未知的完全體!」


在兩人逼近的那一刻,順勢由右腳向上一砍,沒有任何減速穿過她的左肩上方,緊接著繞到右側,驅使炎翼向下俯衝,再飛到左側加速,不給天津獄門子任何喘息的機會,如此反覆。

翩然起舞的羽翼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橘紅色的軌跡,燒灼著空間的大氣,上升的溫度讓樹梢上本應是粉色的櫻花瓣漸漸枯黃,隨後逐漸染上焦黑,化為灰燼。

面對從未知方向、不同角度襲來的斬擊,天津獄門子架起劍刃卸力,利用弗雷姆自身的速度將迅速銳利的一閃毫不費力地引導至其他方向,偏移掉一次又一次的斬擊。


「為何像個蜜蜂一樣飛來飛去?這不是反而讓妳的劍路變得更加單純了不是嗎?」

「怎麼可能會告訴妳,自己想吧。」

「那就把妳那煩人的羽翼砍下,再次以劍相交吧。」


天津獄門子無言地握緊刀刃,看向漂浮在空中、桀驁不馴的敵人。


只要是人,那就必然有其習慣。

進攻的角度、揮劍的時機、斬擊的方向、

即便是立體的空間,有著無數的飛行路線可以擾亂視聽,但只要身而為人,就會在其中特別偏好某些路線,不論是因為肉體本身的限制,或是慣用手的影響。

而那些被偏好影響到近乎已經成為必然的路線,正是天津獄門子的機會。

她右腳向前一步雙膝微屈,閉起眼睛,將雲霄快速收至刀鞘,接著微微拉出蒼藍的刃,擺出居合的架式。


「墜落吧。」


隨著話音,天津獄門子睜開雙眼,發動愛劍——雲霄的能力,斬開了位在弗雷姆背部的火焰之翅,失去羽翼的弗雷姆就這樣受著重力牽引直直地下墜——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什麼?」


一刻的遲疑,在巔峰的對決有多麼地致命,天津獄門子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但她還是忍不住抱有疑問,關於到目前為止、跟隨自己多年劍無虛斬的雲霄能力被擋下、甚至是被無效的可能性。

這思考的延宕讓弗雷姆找到絕佳的進攻機會,從地上竄出的兇猛火舌瞬間吞噬了天津獄門子的所在地。

弗雷姆看著猛烈燃燒的通天炎柱低聲嘆氣,緩慢地看向自己背後的那人。


原本緊實包覆全身的暗黑色甲冑變得殘破不堪,殘留的膝甲被燒得發紅,半毀壞的頭盔顯露出她的右半張臉孔。

本該柔順黑色長直髮被烈火燒的末端些許翹起,原本藏在頭盔下的漆黑瞳孔此刻直勾勾地盯著弗雷姆,靜靜地張開雙唇。


「能將吾佈置在空間的斬擊全數燒盡,這倒是意料之外……但非常可惜,吾並沒有在此送上性命的打算。」


在弗雷姆背後的,是將滄藍寶劍收入鞘內,雙手架起散發輝芒的金黃長刀,停滯於半空中的天津獄門子,隨後,她悠悠地吐出一口長氣。


「壹之劍——天穿,於此參上。」


◇◇◇◇◇◇◇

戰況一轉。

自從天津獄門子拿起天穿發動攻勢,在恍如光速的劍技面前,弗雷姆的劍再也追趕不上天津獄門子。

弗雷姆揮下一劍的時間,天津獄門子已經砍了數劍,攻擊的密度遠超方才握有雲霄的時候,更不用提速度所帶來的力量。

名為高速所衍生的暴力與如怒濤般的攻勢襲向弗雷姆,但這不算最糟糕的。

如果說弗雷姆的羽翼能利用的最多有方圓數十公尺的空間,那手持天穿的天津獄門子能利用的範圍便是整個空間,甚至連垂直高度也包含在內。

這就是兩人機動力的差距。


現在的天津獄門子,儼然成為馳騁戰場的一顆流星。

每每劃過一道光芒,弗雷姆的身上就會多數道傷口。

即便弗雷姆的烈火能燒灼空間,但如果捕捉不到敵人的身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而這似乎也限縮了弗雷姆使用魔法的頻率。


「剛才說著人家像蜜蜂,怎麼現在換妳自己像個蟲子一樣飛來飛去!」

「這便是天穿的力量。如同妳所猜測,參之劍——雲霄,也就是剛才那把藍色的寶劍,它的能力是在目能所及的空間任意處釋放斬擊,而天穿的能力便是……」

「光速……」

「不錯。雖然此身無法承受真正的光速,但以人類(• •)之境而言,已經足夠。」


如果不是在這十萬火急的情況之下、弗雷姆便能發現天津獄門子話中的不對勁了。 

可惜的是,面臨生死交關的弗雷姆並沒有餘裕仔細思考天津獄門子所說的話語。


「然正如妳所言,像蟲類一般肆意亂舞並非本意,那就於此停下吧。」

「妳又想幹甚麼?」


天津獄門子正如自己宣言的一般,在數十米的高空中倏然停下,渾身散發耀眼光芒的她,已經成為了歪斜空間內照耀一切的太陽。

弗雷姆皺起眉頭強化視力,看著右手緩慢抬起、俯視地面蒼生的贗品烈日(天津獄門子)

她眼睜睜地看著天津獄門子的右手完全舉直,金黃色的劍尖直指向天,接著,無數道金光顯現,油光組成的尖槍不斷地向太陽的兩側蔓延而去。

每一道光輝,都毫不留情地瞄準地面。


「吾方才並沒有說,妳對天穿能力的猜想是正確的、沒錯吧。」


從戰鬥一開始,鮮少表情變化的天津獄門子佇立於高空,以唇形的變化訴說完之後,微微吊起兩側的嘴角。

弗雷姆現在內心裡有些恨這強化到過份的視力。

她看著眼前超出大腦理解的光景,乾笑了兩聲。

 

「開什麼玩笑……」


天津獄門子放下高舉的右手。

隨著右手落下,無數的輝芒形成的光之雨朝向地面,無慈悲地傾瀉而下。

原本被火舌肆虐的地面,被來自上天的光所填滿——


光芒散去。

原本挺立的櫻花樹們被光之雨射穿,除了鳥居與神社範圍內的空間被穿刺的千瘡百孔。

地面上仍然有些許的火苗在燃燒。

一位少女矗立在另一位倒下的少女身前,衣衫襤褸滿身是血、以劍抵地支撐著自己。

『太陽』則緩緩地降臨地面。

一步。

一步。

慢慢地接近兩人。


「沒想到,妳還能撐過這招。」

「妳的劍、確實很麻煩。」

「妳、是叫弗雷姆嗎?我記住了。」

「別這樣,自顧自地說著記住人家的姓名,這樣不就像是已經篤定自己的勝利一樣嗎?」

「事實正是如此。」


弗雷姆搖了搖頭。


「唉。有自信是好事,但我就好心送妳一段話吧。」 


正當天津獄門子疑惑全身傷痕累累的弗雷姆態度為何如此游刃有餘,就連那張嘴還一派輕鬆的反駁自己時,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不同於自己的光。

與炫目的日光不同,引發人們警覺的赤紅之光在腳下浮現。

放眼望去,整個地面乃至於天空,都被畫上特殊的鮮紅紋路。

那絕不是甚麼單單的火焰、也不是只在特定地點竄出的火舌。

這正是天津獄門子的未曾知曉的技術,也是弗雷姆在這場戰鬥中幾乎沒有披露過的鬼牌。

她感覺自己的口腔逐漸變得乾澀。


「在天上待久了,偶爾也該低頭傾聽,垂憐地上的人們喔?」  


地面。

不、整個歪斜空間(•  •  •  •  •  •)被散發著禁忌光芒、引人不安的鮮紅色魔法陣包覆,。


——弗雷姆在這場戰鬥以來,鮮少使用魔法。

——明明是可以焚燒一切、就連空間也將其燒灼的火燄,她卻捨不得使用(• • • • •)


為甚麼?

思及此,天津獄門子不禁後退了一步。

現在的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唾液滑過喉嚨順著食道流下的感覺。


第三個方法(• • • • •),如果沒有辦法尋找出口,那就自己燒一個出來。」

 

與之相對的,滿身瘡痍本應跪伏於地仰望蒼天的人類、將獵物轉向上天,挑戰性地笑了。


「我從一開始就沒說要用劍拚個勝負,沒錯吧(• • •)?」


◇◇◇◇◇◇◇

緋紅的魔法陣正在侵蝕著整個空間,只要時間一到,自己就無法透過位在神社內部的機關回到地下的據點了吧。

天津獄門子很清楚,她也很清楚在這裡殞命絕對不是自己今天上來的目的。

然而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甚麼。


「繼續吧。」


渾身是傷的紅髮少女,淡然地說道。

明明看似已經無力再戰、輕輕一推就會倒下的模樣,但她卻仍然做為一名戰士佇立於大地。

究竟是甚麼讓她堅持下來、到這個地步也要緊咬不放呢?


「不錯、不錯!果然等待是值得的!妳果然很強!」

「從剛剛開始就在那邊自顧自地興奮個什麼!」


高速的劍舞交織,刀刃互相碰撞產生的熱能與聲音催化著天津獄門子的情緒。

名為魔法的未知技術不斷灼燒自己的身軀,不像娛樂作品一樣有著各自的前搖,眼前的敵人在持劍進攻的同時便施展魔法,毫不拖泥帶水、沒有多餘的動作,亦沒有打亂劍技的節奏,像呼吸一樣自然,行雲流水的展開反擊。


啊啊,就是這個。

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就是這個、和對等甚至之上的強者交鋒。

當自己使出渾身解數、卻只能和對方勢均力敵、甚至是落於下風,一路以來直不斷勝利的自己究竟會變得怎麼樣呢?

是因為沉醉於戰鬥到最後被悉數斬殺、還是在戰鬥的過程飛速成長,再次勝利、又或是對實力的差距感到絕望而放棄?


天津獄門子想知道。

她想知道自己的極限。

更想知道她的劍遇到人生中的第一次阻礙會產生什麼樣的質變。

所以她一開始並不打算參戰,不去干涉那尚未成長的幼苗。

原本的目的也只是收集戰鬥用套裝的實戰數據,她只是做為現場監督人員,負責在情況不妙的時候帶回資料。


說是這麼說, 但她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在極度高漲的情緒下,她瞥了一眼因不明原因正在自癒的另一名賽克種,接著繼續揮劍,不予理會。

因為這可是——自己的願望。

能夠戰鬥到此地的強者為數不多,甚至趨近於零。

天津獄門子下定決心。

她握緊天穿、再次化身為光,馳騁戰場。


◇◇◇◇◇◇◇

「那把劍是真的麻煩。」


看著化為閃光的天津獄門子,弗雷姆站在原地發著牢騷。

自從和裝備天穿的她交手,弗雷姆就已經放棄仰賴劍去擊敗敵人的選項,逼近極限的速度將天津獄門子那臻於純熟而洗鍊的劍技推到無與倫比的高度。

所以只用劍是不可能的。


只用劍的話。


「妳以為我還會讓妳再用那一招嗎?」


弗雷姆鼓動自身的魔力,右眼周圍由火焰構成的紋路燦爛地散發緋紅的光耀,像是一把永不熄滅的烈火正熊熊燃燒,緊接著看向肆意疾馳的閃光。


爆炸。

高溫產生的熱風打在弗雷姆的身上。

光直勾勾的轉彎,接著爆炸。

緊接著再轉彎前進,然後爆炸。

又再次轉向,引發爆炸。

黃金色的軌跡伴隨艷紅的花朵盛開,在染成朱色的布上不停作畫,閃光所到之處必有紅花盛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令人無法想像這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對決。


在此期間,包覆歪斜空間的魔法陣依然在持續著。

弗雷姆堅信,只要撐到那一刻便是她的勝利,所以她也不主動追擊,只需要等待時間流逝即可。


啪擦。

為兩人的捉迷藏畫下休止符的,是一股異樣的聲響。

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天空出現了赤色的龜裂。


弗雷姆笑了。

天津獄門子停下來了。

兩人相視只有須臾之間,幾乎是同時間踏出腳步。

這一刻,只有微風掠過身體的聲音。


「想說妳怎麼還沒回來,原來是跟人家耗上了嗎?戰鬥狂。」


一道突兀的男聲插入兩人中間。

男人一樣身著漆黑鎧甲,頭盔的正面則是一片黑色的玻璃構成,背部則有著像蜘蛛一般張揚的八根機械手臂。

而現在,其中的兩根手臂正剛好插在兩人的後頸。


匡噹。

不知道是誰的劍落在地面,發出了聲音。

弗雷姆的大腦被急速冷卻,直到臉頰接觸地面才認知自己倒在地上的事實。

想要用從地面上站起來,卻發現四肢不聽使喚……正確來說是無法施力。


「請妳不要徒增我的工作量……這點就先算了,竟然還跟人家打得不堪入目,成本與回報完全不劃算。」


男子看了看天津獄門子嘆了口氣,用背後的兩根機械手臂把與弗雷姆同樣渾身是傷、癱軟在地的天津獄門子夾到頭頂,接著八根手臂就這樣頂著天津獄門子。


「該回去了。」


男子頭也不回地頂著天津獄門子,絲毫不顧整個空間的龜裂正在持續擴大。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正逐漸變小,直到最後消失在視界之中。

弗雷姆注視著兩人消失的背影,隨著席捲全身的疲勞與乏力感,慢慢地垂下眼簾。



———————————















《TS少女尋求死地》第一章 自愛(Fantasy)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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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用左手撐起身體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並不是處於歪斜彼端的和風空間。

沒有櫻花樹、沒有神社、更沒有腰間配戴三把日本刀的可怕怪物。

我輕撫胸口,正要放下心來的時候——看到了將愛劍棄置於一旁,臥倒在地的弗雷姆姐姐。


「姐姐!」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弗雷姆姐姐的跟前,顧不了自己身上才剛結疤的傷口,急急忙忙的用雙手抱起姐姐,讓失去意識的她靠在肩上。

在觸碰到姐姐的瞬間,指尖傳來的感觸讓我臉色發白。


「好冷……姐姐的身體、好冷!」


一直笑著像是太陽一樣溫暖的姐姐。

抱起來很暖活,可以讓我撒嬌的姐姐。

現在卻面無表情、閉著雙眼,無力地癱倒在我身上。

呼吸開始淩亂。


「要快點、快點出去……必須要趕快出去才行……」 


一想到最壞的可能性,我就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說話時夾雜著大量的換氣,好似我正要大哭一場。

好奇怪,明明冷的不是我的身體。

四肢卻還是一直發顫。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忽然,我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在螢幕前,望著《希望物語》海報的(男性)。 

那時候的男性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然而現在的自己(潘朵拉)又是怎麼的一副德性呢?


用不著思考。

搖了搖頭,否定還坐在地上、渾身發軟的自己(潘朵拉)

用力吸氣吐氣,平復心情,讓嗡嗡作響、發著高熱的腦袋取回前世記憶中自己(男性)的理性。


「還有呼吸。」


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潘朵拉)咬緊牙關,硬是撐起姐姐的身體,踏著蹣跚的步伐,開始往出口走去。


「要快點、出去才行……」


◇◇◇◇◇◇◇

作者的話:

十分抱歉,我詐屍了。


各位好,這裡是在結尾不斷說著廢話並且經過多次令人以為這作品是不是已經要斷更的質疑仍然存活到現今的夏夜涼風。

至此,本作的第一章已經完結。

對於讀到這裡不離不棄的各位,作者懷抱著滿滿的感激與感謝,數次因為故事暴走超出原本的預想而不斷刪塗修改導致更新時間大幅延後……真是對不起。

希望各位能對本作感到滿意,並享受作者精心準備、為各位獻上的第一章結局。

至於第二章不會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

…………

………………不能保證,希望不要吧。


最後,期望不久的未來能在留言區看到各位,我是夏夜涼風,感謝各位迄今為止的閱讀。


◇◇◇◇◇◇◇




正午時分,金色的絢陽於天空高掛,為中心都的熱鬧繁榮增添更上一層的溫度。

一名金髮的少女於住宅區昂首闊步,臉上的表情滿溢著自信,前進的姿態不失高貴,舉手投足散發著優雅的貴族氣場,搭配上少女那姣好的容貌,路過的男性十個有十個都會為之傾倒的吧。


「婆婆!妳東西掉了。」

「唉呀呀……還真是謝謝小妹妹啊。」

「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話說回來婆婆,雖然這麼問有點不好意思但能您知不知道這張紙條上面的地址呢?畢竟我剛來到中心都市……」

「這樣的話跟著那條大道走到中間,之後往東邊看就能看到探索者協會了,因為這棟公寓是探索者協會的呢,要過去的話還是先去打個照面比較好。」

「原來是這樣嗎?我都不知道。謝謝婆婆。」

「好,路上小心。」


金髮少女的目的地是一幢仿造遺跡所建造而成的集合式住宅。

約十來層的大樓在普遍不到五層的石造建築中顯得格外醒目,在中心都市的最東角落守望著出發探索的人們,當初雖然有希望能建造的離協會本部更近一點的聲音,但因為種種問題而作罷。

例如錢還有錢還有錢之類的。


但這不是少女需要探究的重點。

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望向手中的紙條,再看向集合住宅門邊的門牌,幾經比對後輕輕頷首,稍稍踮起腳尖用那纖細白皙的手指按下門鈴。


不久後,從門內傳來一些聲響,少女雙手握在胸前閉起雙眼,深深吸一口氣。

在門扉開啟的瞬間,少女將左手手肘向上彎曲、五指伸直,稍稍遮掩左半邊的面孔,右臂向右平舉。


「請問是哪——」

「哈——哈哈哈!繼承吾之宿敵那鴻大意志的後繼者呦!在數次的運命輪迴間,吾終於尋訪到汝的居所了!乖乖放棄一切抵抗和肩負起其師的責任和吾進行一場名留青史而神聖的決——鬥——吧……」


打開門的成年男性,就這麼和聲音仍帶著些許稚嫩之色的金髮少女默默相視。

少女呆滯地張開嘴巴,耳邊似乎還聽得見「決——鬥——吧……」的回音。

兩人就這樣子對視一陣子。


唧——

唧——

中午的艷陽灼燒著大氣,一旁樹上的蟬兒在盛夏酷暑中合鳴高歌,為站在門前的兩人帶來幾分燥熱。


唧——

唧——

蟬,在鳴叫著。

彷彿要替無言的兩人進行對話般,賣力地叫著。

但這份沉默很快地迎來終結。


「——怎麼去開個門還要那麼久啊。」


直到聽見從屋子內部傳來的聲音,兩人才終於回過神來。


「那個……」

「十分抱歉、我跑錯地方了……」


感到尷尬的男性在經過片刻的沉默後開口,回應他的、是因羞恥、尷尬、眾多感情糾結在一團、肌膚羞紅到耳根的金髮少女那堪稱完美的九十度鞠躬。

看來這次的地址情報也是錯的。


◇◇◇◇◇◇◇













《TS少女尋求死地》第二章 自傷Gulit

序章

Release in: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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