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入,唤醒了睡梦中的索瓦。
「唔......哈啊......」
他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意识逐渐清晰后,他环视起室内。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艾尔希娅不在房间里,她睡的那张床已经仔细地收拾过了,其上的毛毯和枕头都被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记得之前在《迪耶萨斯》生活的时候,索瓦注意到自己的契约者有每天早起晨练的习惯,本人称这是每日的必修课,是为了不让身体变钝。一直以来,对周围的声音很敏感的索瓦,从未听漏过艾尔希娅起床的动静,然而今天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看来我是真的累了呢。」
睡得晚也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理由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松懈了。
对索瓦来说,艾尔希娅既是自己的契约者,又是一个可靠的战力,和这样的她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戒心难免会有所松懈。
(得注意一点了......)
迟早有一天,艾尔希娅会离开自己,像这样的日子谁知道能持续多久呢。况且,就算现在他已经不做暗杀者那行了,也不能太过于沉溺安逸的生活,这对日后回到《迪耶萨斯》只会留下坏处。
「算了,先整理一下吧。」
他穿好衣服,用尚显生疏的手法整理着床铺,这个习惯也是在和艾尔希娅同居后养成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不这样就会被艾尔希娅说教。索瓦有时会想,女人为什么总会在这种地方斤斤计较呢?真是难以理解。
咔嗒——
门把手那儿传来了被转动的声音,一个轻盈的身影推开门走入室内。
进来的正是艾尔希娅,她穿着与昨晚一样的装扮——将自己纤细而又曼妙的身躯以纯白披风遮盖,鲜艳夺目的茜色(粉金色)长发与动人的美貌则一同被兜帽收掩。
她手上正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些简单的事物。
因为双手都被东西占据,她没法顺利地腾出手将门关上,见状索瓦走上前示意她直接进去。随后轻轻将门带上。
「谢谢,正好有些腾不开手。」
「不用在意,话说回来妳去哪儿了?」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去晨练,毕竟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我去下面拿了些早餐,虽然也可以到楼下吃,不过我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而且,你看......」
她一边回应索瓦,一边把托盘放在了桌上。
接着慢慢接下自己的兜帽,面露苦笑地看向索瓦。
「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也会有些麻烦呢。一想到这些,就会有些担心......」
「说的也是。」
她现在正处于被帝国通缉的状态,待在外面就会有暴露的风险,难免会让她有心里压力,要这种情况下安心用餐,难度未免有些大过头了。
「不过妳来得正好,我刚好有点饿了。」
索瓦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转移话题。
「是吗,那我们赶紧开始吃吧。」
「啊啊。」
早餐的菜色是蔬菜汤和面包,以及煎蛋和三片火腿肉。虽说是非常简单的东西,不过作为早餐的量是足够了,可是......
「好硬......」
「是啊,而且汤也有些寡淡过头了......」
索瓦有些傻眼地看着手中的面包,对面坐着的艾尔希娅在尝了一口蔬菜汤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迪耶萨斯》的伙食就算放到外面,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出于面包便于食用的性质,索瓦平时也会去市场买些放在家里。那些面包都是由进城的商人贩售的,口感虽然称不上好,但再怎样也胜过这里的。至于汤则是完全没有味道,简直就像是......不,根本就是忘了放盐。
「这一点我也赞同......不过,别把这个当成外界的标准啊。」
她半眯着眼吐槽索瓦,随后继续将食物塞进嘴中。
索瓦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很事务性地吃着早餐,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享受的样子。
「突然有点怀念妳做的菜了。」
「——!什、什么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艾尔希娅的脸顿时变红,她用略显变调的声音向索瓦抱怨道。
「因为确实很好吃啊......喂,妳怎么了?」
感觉她的脸又红了些。
「没什么......谢谢gua(夸)奖。」
「艾尔希娅,妳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
「少、少罗嗦——!」
她气愤地撅起嘴,向露出一脸坏笑的索瓦抱怨道。
尽管,艾尔希娅现在多少适应了给异性做菜,但如果听到对方说出这么直白的感想,还是会觉得害羞。
「艾尔希娅,妳下去的时候有看到骑士团的人吗?」
「没看到呢,她们好像住在其它旅店。」
这是她昨晚和夏莉耶闲聊的时候得知的。
「那么就只能等他们来主动联络了。」
「欸诶,不过应该用不了太久。」
「那就行。说起来,从这里到帝都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吧?」
「大概需要半天的路程吧,运气好的话傍晚就可以到了。」
艾尔希娅点头回答道。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索瓦开口问道。
「艾尔希娅,我们的委托人——那个骑士团长妳应该认识吧,他是个怎样的人?」
「嗯......团长他,阿萨亚斯团长他是一位剑术达人,而且为人十分正直。虽然有点严厉,不过也有很温柔的地方。」
艾尔希娅露出怀念的眼神,接着说道。
「如果只看外表的话,会觉得团长他是个很难亲近的人,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他非常的会照顾人,而且很好说话。」
「......」
她的表情十分柔和,简直就像是在和人谈论自己的父亲。
索瓦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
「我先确认一点,妳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吗?」
「是的。」
她毫无迟疑地答道。
「妳确定那个团长不会出卖妳?」
「团长他才不会做那种事!我相信他。」
她激昂地反驳索瓦的推测,看得出那名团长在她心里有着相当大的分量。
「我知道了,冷静点儿。不过『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就要立刻和我一起逃走,没问题吧?」
「......嗯。」
艾尔希娅很清楚,自己没法强求索瓦去信任一个未曾蒙面的人,这与那人的人格、风评完全无关。
「那么这些东西就由我带下去吧,妳可以先歇会儿。」
「好的,谢谢。」
由于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话上,不知不觉间桌上的早餐已经被一扫而空。
他们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索瓦拿着托盘向一楼走去。
时间大概九点左右,一楼的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用餐的客人,其中也有些拿着武器样貌粗犷的人,他们的打扮简洁而豪放,很像是《迪耶萨斯》里的佣兵。或许这些人就是先前欧尔克提到的「冒险者」吧?想着这些琐碎的事,索瓦将托盘放在了回收处。
但在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却不巧与那些冒险者集团中的一人对上了眼。不,准确的说,是对方挡在了索瓦面前。
他看索瓦长相清秀,身体又单薄不像是很会打的样子,所以才打起了歪脑筋,想借此捞一笔外快。
「喂,你小子!刚刚鬼鬼祟祟地看些什么呢?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挡住索瓦去路的是一个留着平头,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他比索瓦高一个头,全身都是健硕的肌肉。那人握紧双拳,用力瞪视着索瓦,摆出一副充满威压的姿态。
(切,这都能被缠上吗,看来外面也不太平啊。)
「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索瓦轻描淡写地回应那个威吓自己的男人,只是这种程度的人《迪耶萨斯》里要多少有多少,无理取闹的找茬更是稀疏平常,实在是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动摇。
当然对方明显很不满索瓦的态度,见状两个像是那人同伴的人走了过来。
「算了算了,你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嘛。」
「是啊,别和这么个小子一般见识嘛。」
(来劝架的吗?看样子应该会比较好收场。)
可是索瓦的预期很快就落空了,那个找茬的男人以充满魄力的眼神,继续瞪着索瓦。可他眼中的这名青年别说是害怕了,根本就是面无表情,简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其次,明明自己正与其对视,但男人却完全无法从这个青年的眼中读出任何感情,愤怒、害怕、惊恐、动摇,这一切的情感都不存在于青年的眼中,那双蓝色的眼瞳如同寒冰一般散发着令人颤栗的寒气。
「可以让我离开了吗?我的同伴还在等我呢。」
为了早点结束这场闹剧,索瓦主动开口道。
但这彻底惹火了那个男人,他激动地怒斥索瓦。
「臭小子,别太小瞧人了——!」
他挥动自己魁梧的手臂,径直揍向索瓦的面门。
索瓦冷静地观察对方的动作,不禁有些傻眼。
(这家伙......破绽也太多了吧。)
他小幅度地侧身躲过那一拳,立马顺势抓住男人的手臂,借助那人自身的力道将他抛了出去。
「咕啊——!」
那个男人就这样重重地摔在了墙上,他的两名同伴则是彻底被这一幕惊呆了。
「可恶!太小瞧你了......不过这下就结束了!」
他爬起身愤恨地咋舌,然后双臂张开像是要扑上去那样,径直冲向索瓦。
索瓦有些傻眼地看着这个男人,而这举动却被对方误认为是害怕不能动弹。
那人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正当他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索瓦突然从手中掷出了某样东西,他用右手把那个东西挡开,发现原来只是个汤勺。
觉得自己被愚弄的男人,气愤地将视线转向前方,可索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袭向了他的膝盖内侧,男人的身体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就这样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嘎啊——」
原来是索瓦趁那人转移注意力的一瞬间,迅速闪到了他的身后,并立即用力踹向他的后腿。
不过那个男人的战意依旧没有消退,只见他艰难地爬起身,但还没当他重新站起,一个看似瘦弱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闹够了吧?」
冷淡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这是男人第一次从青年身上体会到其他的情感,这让他冷汗直流。
男子僵硬地抬头,与俯视自己的青年对上了眼。
索瓦正用永冻寒冰般的目光,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看毫无价值的东西一样。
「给我老实一点。」
冰冷的宣告过后,一阵强烈的冲击直直打在了男人的下巴上,这一击直接夺取了他的意识。
「噗唔——」
男人发出不成声的呻吟,之后就这样昏倒在地上。
「你、你这家伙!」
「居然真敢动手,做好觉悟吧!」
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剩下的两人终于回过了神,他们立即围住索瓦。
正当众人以为,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一个沉稳且雄厚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全都给我停手——!」
声音是从入口传来的,众人把目光转向那里,只见有几个身着黑色骑士铠,腰间挂着长剑的人,其中有一名看似是领队的男子向索瓦走来。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有着抢眼的彪悍体型,和一头端正的黑发。
从他那高大的身躯中,不断地散发着让人倍感压迫的气势。仅仅只是与他那双刚毅的双眼对视,索瓦就理解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个身经百战的强者。
「——我是《格里芬骑士团》的团长阿萨亚斯.徳雷霍克。那边的两人,立刻停止你们的行为,不然我会直接将你们绑进牢里。」
「啊——好的!」
「明、明白了,我们这就离开......」
在那巨大的魄力之下,两人只能连连点头,慌张的带上倒在地上的伙伴离开了旅店。
「抱歉,没能立刻阻止这些人,你没有受伤吧?」
阿萨亚斯略带歉意地向索瓦搭话。
「不,我没事,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在意,这是我该做的。」
其实,阿萨亚斯刚好在索瓦被找茬的时候来到了旅店,可还未等他出手制止,索瓦就迅速地打倒了对方,这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
「......」
双方无言地对视着,正当索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他突然注意到——
(等等、他叫阿萨亚斯?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团长——!」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站在那里的是一名披着白色兜帽的少女。
「妳......难道是——」
阿萨亚斯一脸惊讶地望着现身的艾尔希娅,眼看他就要将艾尔希娅的名字说出口,一阵凛然的音色及时阻止了他。
「团长,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有什么事就到房间里谈吧。」
这么提议道的,是一名穿着同款铠甲,留着整齐的及肩黑发的美丽女性——正是夏莉耶。
她用眼神示意索瓦与艾尔希娅,阿萨亚斯像是理解到什么似的点了头。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妳也一起来吧夏莉耶。」
他转身向后面的骑士下令。
「其他人就在这里先等一会儿,不要妨碍店里人的生意,你们也点些东西吧,算在我头上。」
「「「是——!」」」
听到这个好消息,骑士们纷纷激昂响应。
「那么,我们走吧。」
他静静地看着索瓦,随后跟着他走上了楼。
在走到索瓦与艾尔希娅借宿的房门前时,阿萨亚斯突然停下了脚步。
「唔,这是......你们两个难道住在一起吗?」
他像是在确认什么般的低吟道,那双漆黑的眼瞳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
(搞什么啊......这个男人,身上的威压怎么比刚才还要强上不少?)
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干掉,索瓦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团长,我们先进去吧。」
这时,夏莉耶再次伸出了援手。
「啊、嗯......」
经过了一番波折,四人总算是走进了房间。
由于没有客厅,他们就选择在饭桌边谈话。索瓦和艾尔希娅并排坐着,夏莉耶和阿萨亚斯坐在他们对面。
「夏莉耶的话,你们已经认识了吧。那么就让我再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阿萨亚斯.徳雷霍克是《格里芬骑士团》的团长。」
「我是萨尔索瓦,以前有做过保镖。」
「我是......」
还未等艾尔希娅报出自己的名字,阿萨亚斯就出言打断了她。
「好久不见,艾尔希娅。」
他以几乎肯定的语气断言到,看着那充满确信的双眼,索瓦意识到已经没法再隐瞒下去了。
「是......久疏问候,阿萨亚斯团长。」
她尽可能的用平静地语气回答道,接着将遮掩自己面容的兜帽揭下。
既然已经被其识破,那么就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
「没关系,妳平安就好。」
看到艾尔希娅的脸,阿萨亚斯的面容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谢谢,我能来到这里,也多亏了有索瓦的帮助。」
她向阿萨亚斯示意身旁的银发青年,这番话让他看向索瓦的眼神缓和了不少。
「是吗,艾尔希娅承蒙你的关照了呢,请让我向你道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受了她不少关照。」
「喂......」
面对索瓦这一如既往的粗鲁口气,艾尔希娅有些不满的用手肘顶了顶他。
「你叫萨尔索瓦吧?不要紧,用平常的语气和我说话就行了。我也不是那种注重礼节的贵族,不需要做那种麻烦的事。」
「帮大忙了。」
介绍结束,阿萨亚斯端正了坐姿,见状艾尔希娅也立刻效仿他。
「那么,在告诉你们委托的内容前,先让我简单的提一下帝国的现状吧。」
因为这与委托有直接的联系,他补充道。
「请说。」
「大约从三年前开始,陛下就得了重病,自那以后一直卧床不起。」
说着,阿萨亚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自那之后,帝国的执政权就暂时交由第三皇子——鲁纳多.菲恩.克利埃塔殿下代理。」
「第三皇子?不应该是由身为长子的第一皇子接手吗?」
关于继承权方面的事,索瓦也曾从父母那里听过。记得在这个——《克利埃塔帝国》中所奉行的是长子继承制,也就是由家里最年长的子女继承家业;皇族也不例外。但鉴于帝国的女性是不涉政的,因此理当由年龄排行首位的第一皇子来代替皇帝,而不是排行靠后的第三皇子。
虽然打断委托人发言的行为不是很礼貌,但好在阿萨亚斯没有表现得不愉快。
「关于这点就由我来说明吧。」
接过话题的是夏莉耶。
「第一皇子殿下早在陛下病倒后不久,就意外病逝了。」
「......」
(皇帝倒下后不久......这时间可真够巧的。)
很快,夏莉耶接下来的发言,更进一步地加深了索瓦的疑虑。
「然后关于第二皇子——塔斯卡殿下,他在两年前失踪了。」
「嚯。」
(太可疑了,国王与有权接管国家的两名继承人,在短时间内接连出了事,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巧合』。)
「那么你们有调查过这些事吗?」
面对索瓦的提问,阿萨亚斯一脸苦涩地回应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调查方面的事,很快就被鲁纳多殿下安排给了那些拥护他的贵族负责,身为骑士的我们只能遵从命令。」
听侯王族的差遣是骑士的职责,对这些人来说,没什么要比有王族牵扯进这些事里要来的棘手吧。
「恕我直言,你们就不觉得那个第三皇子很可疑吗?」
「喂,索瓦要加上『殿下』。」
艾尔希娅小声地提醒道,但索瓦却完全没有听进去,本来他就不打算对那些完全不顾《迪耶萨斯》人死活的王族用敬称。
「......确实,第一皇子的病逝与第二皇子的失踪,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但是身为骑士,我们不能去怀疑自己的君主。」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第三皇子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实质统治者,这么一来身为骑士的他们就根本无法将他作为怀疑的对象。
或许亚尔萨斯本人也认为,第三皇子可能与这些事件有关。但基于他的立场和身份,他没法将这些想法在外人面前表面出来,更做不到去调查第三皇子的举动。
(啧,真是麻烦的理念。)
因为持守着骑士的原则,而无法展开正确的行动。
在索瓦看来,这是相当愚蠢的。
「总之,在塔斯卡殿下失踪后,支持他的贵族里有不少人遭到了暗杀。据说,暗杀者里甚至有实力强劲的《圣具使》。」
一提到这件事,阿萨亚斯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关于那些暗杀者,你们有头绪吗?」
「啊啊,我们推测,多半是拥护鲁纳多殿下贵族中,有人派出了暗杀者吧......目的应该是排除掉反对殿下的人,以巩固自己在国内的地位。」
(权力斗争吗,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在对话进行的同时,索瓦尽可能的对情报进行分析。
(《迪耶萨斯》里有时也会发生这种事呢。记得前代首领曾经说过,这是统治不稳固的一个象征,看来帝国也不是很太平。)
「那么这与我们要接手的委托有什么联系吗?」
「嗯,我想请你们前往帝都,担任某位贵族的护卫。」
「请您详细的说明一下。」
艾尔希娅认真地请求道。
「我的友人——埃邦斯.罗萨.诺瓦兰公爵,他在不久前也遭到了暗杀者的袭击,辛亏当时靠护卫保住了一命。」
「诺瓦兰公爵......我记得他在国内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是一名品格高尚、善待平民,堪称贵族典范的人物。没想到,连这样的人都会变成目标。」
艾尔希娅有些悲伤的喃喃自语道,不过她很快就振作了精神。
「一定是有人觉得他碍事吧?」
「是这样没错。」
阿萨亚斯肯定了索瓦的推测,他接着说道。
「其实,诺瓦兰公爵他是塔斯卡殿下的派阀中,影响力最大的贵族。他与殿下的关系也十分亲密,至今为止都在期盼殿下现身执掌大权,恐怕这就是他被盯上的原因。」
「所以我们的责任只是保护他的安全?那种事情交给护卫做不就好了。」
而且也有过护卫击退袭击者的先例,既然是公爵雇佣的人,那么本领也一定十分了得。
面对索瓦的疑问,阿萨亚斯沉稳地回答道。
「确实,只是在宅邸的话并不需要你们护卫,但是公爵他每周有一次要去皇宫参加议政会。」
「由于去的地方是皇宫,所以不能带上太多护卫。再加上我之前有提到,暗杀者里有强大的《圣具使》那个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确实,常人在《圣具使》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是——
「公爵他没有招募《圣具使》作护卫吗?」
「有是有,不过《圣具使》里实力高超的人基本都被王族招募走了,剩下的不是些能力不足的,就是不愿意和贵族扯上关系的人。」
阿萨亚斯很是苦恼的皱起了眉头,看来身为骑士团长的他也曾亲自做过招募《圣具使》的工作,不过从他的表情不能看出结果如何。
「《圣具使》里平民居多数,不巧的是平民对贵族的印象大都不是很好,所以比起被贵族招揽,不少平民出生的《圣具使》更愿意去成为冒险者。」
夏莉耶以无奈的语气插入话题。
「当然,公爵的家臣里也有《圣具使》,不过在之前接连不断的袭击中,有出现不小的人员伤亡。也有人为了明哲保身,主动向诺瓦兰公爵递交了辞呈。」
阿萨亚斯点了点头,同意夏莉耶的补充,随后重新开口。
「就像夏莉耶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我的骑士团驻守边境很难派人协助,就算要招募平民出身的《圣具使》也极其困难,因为坊间都知道这一连串的骚动,都是权贵之间的争端所致,根本没人想扯上关系。」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把招募战力的着眼点放在《迪耶萨斯》这样的界区里啊。总算是弄明白了)
「听你这么一说,这份活的风险真的非比寻常啊,那么我可以期待一下报酬吗?」
「索瓦!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吧?这可是关系到公爵大人安危的国家大事啊!」
因为对索瓦在意报酬的发言感到不满,艾尔希娅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但索瓦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完全没放在心上。
「拿多少钱就干多少活,这是我一向的原则。可别指望我会以国民的身份,来帮你们做义务劳动哦。」
「索瓦,这种发言——」
「没关系,艾尔希娅。」
阿萨亚斯以他那沉稳的声音,安抚艾尔希娅。在心绪平静下来后,艾尔希娅以略带歉意的眼神看向了他。
「当然,我也很清楚这份委托的风险,所以报酬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请说的具体些。」
面对索瓦耿直的发言,阿萨亚斯豪爽地笑了笑。
「金币400枚,在帝都生活的证件和住所。以及关于《神代圣具》的情报。这些作为报酬,应该足够了吧?」
「金币400枚!?」
「什——你说什么!?」
报酬的丰厚程度,让艾尔希娅惊出了声。暂且不提后面几项,但是400枚金币,就足够让一个三口之家,过上8年充裕的生活。顺带一提艾尔希娅一年的工资,也就20币,这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但单就这一份委托,所给的报酬就至少是她辛苦劳作一年的20倍,这实在是让她难以平静。
另一边,索瓦则是被《神代圣具》这一词汇牢牢地吸引住。在离开《迪耶萨斯》城前佐克曾叮嘱索瓦,一定要找出制造出围困迪耶萨斯全境的城墙的元凶,正是《神代圣具》的使用者。将其无力化或杀掉,以此解放迪耶萨斯,这才是索瓦此行的意义。没想到这居然被包含在了委托的报酬里,这意料之外的安排,让索瓦心里涌出了好几个可能性。
「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公爵去皇宫的途中担任他的护卫,只有这一点吗?」
虽然很在意他提到的话,但如果继续追问,恐怕会暴露自己真正的意图。慎重起见索瓦将话题转向了委托上,跟阿萨亚斯进行确认。
「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帮忙打听一下塔斯卡殿下的行踪,不过主要以诺瓦兰公爵为重。」
「我知道了,那么委托持续时间是多久?我们要护卫他到什么时候?」
「至少一个半月,其实诺瓦兰公爵目前也在着手进行准备,为了控制住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按他的说法,至少还得一个半月才能完成。所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一个半月吗,考虑到公爵每周要去一次王都,也就是说护卫任务会执行7到8次的样子。)
敌人下手的机会很多,而且派出高手的几率也很大,毫无疑问会是一段难熬的时光。
虽说索瓦本来就没有拒绝的打算,但基于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契约者,这种风险高的委托,他必须向艾尔希娅征得同意。
「没问题,艾尔希娅妳怎么看?」
「我没问题。」
「这样么。那这份委托,我们接下了。」
在得到索瓦与艾尔希娅的答复后,阿萨亚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啊、请等一下,我有一件事想问团长。」
想是瞄准了商谈结束的时机一样,艾尔希娅神情严肃地向阿萨亚斯搭话。
『请说』阿萨亚斯点头向她示意。
「我的母亲——她现在怎样了?」
「......」
如同在组织语言一般,阿萨亚斯短暂的沉默了。
「在妳被冠上暗杀公爵的罪名后,妳的母亲她现在被收押在帝都的牢狱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被抓捕!母亲她......她跟这件事根本没关系啊!为什么!!」
听到母亲也被自己的冤罪牵连,艾尔希娅一瞬间失去了冷静。
「冷静点!艾尔希娅。妳就算对骑士长发火也无济于事吧?」
「没事的,艾尔。伯母的事,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索瓦出声劝说,一旁的夏莉耶也尽可能地出言安抚艾尔希娅。
但他们的声音却没能传到艾尔希娅心中,对母亲现状的不安、焦虑让艾尔希娅无法将这些话听进去。
这时——
「啊......」
艾尔希娅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印在她眼中的是将头深深低下的阿萨亚斯团长。
「对不起。我没能制止这件事发生——」
阿萨亚斯的举动,让艾尔希娅瞬间就取回了理智。
「不、请不要这样说......咕嘶,您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咕嘶,是我失去冷静了。请原谅我的无礼......」
自己最尊敬的人向自己低头致歉,这意料之外的场面让艾尔希娅有些不知所措。她一边压抑着啜泣声,一边向众人道歉。
「没关系,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阿萨亚斯以与自己粗狂外表完全不符的柔和语气,安慰失落的艾尔希娅。
「伯母被抓,是因为公爵——沃鲁夫公爵,他声称伯母协助了妳的暗杀。」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艾尔希娅的失落地回应道。
可以说,这根本就只是公爵本人的臆测,完全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种说法,然而仅凭这种猜测就能把一个人关进牢里,这权力未免也大过头了。
索瓦讲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阿萨亚斯,然而却得到了更让人苦闷的答复。
「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们,现在支持当权的鲁纳多殿下的贵族中,势力、声望最高的就是沃鲁夫公爵。」
「......」
「——!」
索瓦理解了公爵有着如此权限的原因,艾尔希娅则难掩惊讶地睁大了眼。
对两人来说,这绝不是个好消息。原本索瓦以为,要洗清艾尔希娅的冤屈,只需要面对沃鲁夫公爵家即可,然而现在就连掌权者也站到了公爵的那边,与其作对无异于是要对抗整个国家。
(麻烦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棘手的情况。)
与艾尔希娅契约,并且得到《圣具》的力量;作为交换,索瓦约定要帮她洗清罪名,但为了实现这个约定所要面对的障碍,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一味的担心没法解决任何问题,我也会尽力帮忙的。所以艾尔希娅,妳现在只要考虑我给你们的委托就可以了。」
为了让艾尔希娅安心,阿萨亚斯充满气势地向她说道。同时他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索瓦,像是在说『你也给我说点什么』一样。
「嘛啊,反正原本的目的没有变化,我会继续协助妳的。」
「我也是,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立刻赶到妳身边的,艾尔。」
夏莉耶将手叠在了艾尔希娅颤抖的手上,如同直接抚慰着她不安的心。
「团长......索瓦......夏莉姐......呜唔——谢谢你们。」
她声音颤抖地向他们道谢,有着可以依靠的人原来是这么让人欣慰的事,茜发少女再次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
他们结束了谈话,阿萨亚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便与夏莉耶一同离开了。
索瓦和艾尔希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后两人决定在外面的餐馆解决午餐。万幸的是,这次的食物没有让他们失望,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相当满意。
「大概要多久才能到帝都?」
「以这个速度,傍晚应该就可以了。」
索瓦现在正身处于骑士团的马车中,回答他的是一名留着柔顺黑发, 身体纤细的女性。
「话说,夏莉耶小姐,为什么妳会在这里?」
可能是预料到了索瓦会这样问,夏莉耶微微的苦笑道。
「这是团长的一片好意哦,他说怕你寂寞,所以让我来陪你聊会天。顺便~再试试能不能问出些,你和艾尔希娅的事。」
「后面那个才是重点吧......」
(真是的,这个人也好,那个团长也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在意艾尔希娅?)
只要一提到自己是艾尔希娅的契约者,这两人的气氛就会立即发生转变,索瓦对此感到头疼不已。
「那是当然的吧,我可是把艾尔希娅当成自己的妹妹啊,至于团长嘛~」
「是当成了女儿吧?」
夏莉耶愉快地点头赞同索瓦的猜测,索瓦则像是疲惫加重般,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我——这到底是和什么人『契约』了啊。」
「啊哈哈,反正你是被团长盯上了,如果敢让艾尔希娅哭泣或是伤心的话,到时候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对了,命是会保住了,所以放心吧~』她忍着笑意补充道,这加深了索瓦紧锁的眉头。
(这是哪门子的安慰啊,这个家伙一脸享受的样子,总觉得和哪里的某个混蛋很像......真让人不爽。)
为了改变话题,索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话说回来,艾尔希娅她去做什么了?有必要特意座不同的马车吗。」
这辆车上现在只载了索瓦与夏莉耶,至于艾尔希娅则被安排到了其他马车上。
「这点就敬请期待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算什么......」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车队现在走在一条明显经过休整的路上,不过路的四周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森林。
「这种地方不会有魔物冒出来吗?」
他向夏莉耶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靠近帝都的地方,会有骑士团定期来道路附近进行清理,所以不怎么会遇上魔物。」
「是么。」
很合理的做法,毕竟这种事不能交给商队来处理呢。
「对了,萨尔、萨尔索拉......」
夏莉耶主动的向索瓦搭话,可尴尬的是她没能叫准索瓦的名字。
「......叫我索瓦就行了。」
他轻轻叹气道。
「那么,索瓦君。」
「怎么了.....?」
「现在时间很充足,所以——」
「......」
索瓦注意到,她身上的气氛改变了。先前开玩笑的态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瞳,正紧紧盯着索瓦的双眼。
「可以跟我说一下,你和艾尔希娅之间发生过的事吗?可以话,就从你们的相遇开始吧。」
她的眼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神色,看来是没法简单的糊弄过去了。
「可能会有些长......」
「没关系,请详细地告诉我。」
在她的要求下,索瓦将自己与艾尔希娅相遇的契机,以及在绝境中与她契约的事一并告诉了夏莉耶。
期初夏莉耶还会向索瓦提一些问题,但到后来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索瓦的讲述。
她的表情看上去既悲伤,又无奈,像在为自己没法替艾尔希娅做些什么,而感到十分不甘。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不用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嗯......」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直视索瓦的双眼,静静地轻启朱唇。
「索瓦君,谢谢你,在我们不在的期间照顾艾尔希娅。」
「这只是尽契约者的职责而已。」
「我知道,但是不管理由如何,你在那个孩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
「......」
这么郑重其事的道谢,对索瓦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这种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再一下就好,可以拜托你再照顾她一阵子吗?」
「......」
会想起之前艾尔希娅失控的样子,索瓦不禁陷入了沉默。
与其坚强的外表不服,名为艾尔希娅的这位少女,比索瓦预想的还要脆弱不少。对索瓦来说支持这样的她,说实话很麻烦。
「......我——」
嘎嗒——!
正当索瓦想要出言回绝的时候。他们乘坐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摇晃让措手不及的两人失去了平衡。
「哇啊——!」
眼看夏莉耶就要撞上墙壁,索瓦急忙闪到她前面充当肉垫。
就这样,夏莉耶的娇躯重重撞向了索瓦的胸口,索瓦的后背则(咚——)的一声撞上墙壁。
「咕唔——」
「诶?」
察觉到自己安然无恙,夏莉耶急忙确认了自己的处境,在发现自己像是被索瓦抱住了一样,她慌张的起身拉开距离。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用身体保护了自己。
「索瓦君!你没事吧!?」
「咳呵——没问题。不过,车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了,并且有复数的气息向他们接近。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下去确认一下。」
夏莉耶握住自己的佩剑走出马车,索瓦也跟着一同走了下去。
「这些人是......强盗吗?」
看着眼前挡住去路的集团,索瓦向身边的夏莉耶确认道。
「欸欸、应该没错。」
看似是强盗的这群人,他们身上的衣着与手上的武器并不统一,看上去毫无秩序可言。
很快,像是首领一样的男人,身上穿着较好的铠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喂——!你们这些家伙,交出你们身上的钱和马车。哦哟,没想到还有女人,这可真是走运啊!看样子是来对了。」
(这些家伙,把我们当成商队了吗?)
与索瓦同行的骑士身上,都穿着正规的骑士铠,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将他们当成一般护卫,然而这群山贼却......
「你们这里的山贼会袭击骑士团?」
索瓦向身边的夏莉耶确认道。
「不,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她静静地摇头表示否定,脸上满是不解的表情。
(这群家伙,有点奇怪......)
对山贼来说,他们往往会挑选那种护卫很少的商队或独行的旅人,作为下手对象。他们通常都会避开骑士的眼目,像这样直接袭击骑士,非但不赚而且还有巨大的风险,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作这种选择。
「总之尽量留几个活口吧,这样可以吗?」
「嗯,索瓦君,可以请你护卫马车吗?只是这个人数靠我们也能解决。」
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伏兵吧,索瓦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刻意在山贼面前取出了自己的《圣具》——银辉剑——艾因修瓦,这让那群人大为动摇。
「什——那小子是《圣具使》!?」
「开、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可没听说啊!」
「不要慌!就算是《圣具使》也就只有他一人,我们先收拾掉其他家伙,最后处理他!」
「「「噢噢——!!」」」
在首领的激励下,山贼们气势汹汹地发起了进攻。
但不少人,因为看到了袭击目标里有《圣具使》,而难掩心中的动摇。
骑士方面则由阿萨亚斯团长指挥,他们迅速摆好阵形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向敌人发动突击。
这时,一个留着及肩黑发,手持单手剑的美丽身影吸引了索瓦的注意。
那正是夏莉耶,在骑兵冲散山贼后,她立刻和其他人一同向山贼突击。
面对那些手持铁斧,巨锤的人,她灵敏地回避对方的每一击,像是在林间穿梭的雀鸟那样。
紧接着用自己精湛的剑术,迅猛地斩裂敌人的要害。
面对那些同样用剑的对手,她则是巧妙的把他们的斩击一一架开,一旦有人的体势崩溃,她就会立刻挥剑了解那人。
从她的一招一式中,索瓦仿佛可以看见平日里,她扎扎实实锻炼的景象,每一剑都充满了分量。
不少山贼一开始是以她为目标去的,但在看到她强大的实力后,那些人都不由得退缩了,随后就被其他骑士轻易地砍翻。
「趁现在!冲啊——!」
这时从车队后方传来了呐喊声,是山贼的增援部队从后方包抄,想要包夹骑士们。
被安排防守马车后方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会做出这种判断也非常正确,前提是——防守的人里,只有一.般.的.骑.士。
索瓦示意身边的骑士后退,随后握住手中的剑走向前方,
「喂——那小子难道打算自己一个人对付我们吗?」
「哈哈哈,会作这种英雄梦的,也就只有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了!」
「赶快收拾掉他吧!我们可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啊。」
「说得对,干掉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索瓦无视他们的发言,静静地举起了手中的剑摆出了上段的架势。
「哈啊——!」
他用力将剑挥下,同时解放了《圣具》的能力。
正当山贼们以为他是在虚张声势,而嘲笑索瓦的时候。跑在前面的几人,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随后身体夸张的飞向后方。
「咕哇!」
「嘎啊——」
「噗唔——!」
他们每个人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手臂打中一样,身体飞向空中,夸张的扭曲了。
「你、你做了什么!?」
「......」
索瓦没有回应他们,而是无情地继续挥舞手中的剑型《圣具》。
这是他不久前才掌握的使用方法,利用银辉剑将斥力聚成巨石一样的大小,然后将其轰向敌人。
被命中的人就会向这样被击飞,运气好的话只是断几根骨头,运气差的话连命都保不住。
意识到索瓦是《圣具使》的人,立刻向四周逃窜,可他们还没迈出几步就像是撞上了一面隐形的墙壁一样,被轻易地弹开。
这是索瓦借由《圣具》的能力『斥力操作』所做出的斥力壁,山贼们已经被他关入了斥力打造的牢笼中。
虽然离得距离越远,斥力壁的强度会越弱,但只是人类这种程度,想要突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在将袭击后方的山贼逐个制服后,索瓦将目光投向车队前方,和他预期的一样,夏莉耶他们已经收拾了袭击者们,好像有几名骑士受了轻伤,不过无人身亡。
「真是场奇怪的闹剧。」
骑士这边可以说是毫无损失,但山贼则是全军覆没。即便没有索瓦参战,凭借骑士们的经验与整体素质,要拿下胜利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来,刚刚有个家伙提了句『和说好的不一样』,难道说是有人把我们的行踪暴露给山贼,制造了这起袭击吗?)
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索瓦走向夏莉耶与她会合。
正好这附近不远处有个镇子,索瓦和几名骑士一同将山贼绑了过去,因为不能带着山贼赶路,虽然要绕点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顺带一提,被绑的山贼中因为有不少人见识过索瓦的力量,所以他们都意外的老实,这一点也让骑士们讶异不已。
(看来到帝都的时间得延后了......)
一想到行程被耽搁,索瓦的心情就又沉闷了起来,脑中甚至闪出了要不要拿几个山贼出气的念头,当然身旁有骑士的情况下,是不会那样做的。
完成繁杂的善后工作,车队终于重新踏上了旅程。
在穿越了一大段路后,夜幕悄然而至。
道路的另一头,一座被雄伟的城墙环绕,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浮现在了众人眼前,因为距离不是很远,眼力好的人隐约可以看到街上那热闹非凡的光景。不用说也知道,如此繁华的城市,就是众人的目的地——帝都。
这是索瓦有生以来第一次造访这里。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与车队一同踏入了这个帝国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