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一睜眼,恍若隔世


望著四週,眼前的一切讓白映雪陷入長久的茫然中。


久得彷彿化成一座精雕細琢的美麗塑像。


她很清楚,自己原本應該已經死亡的事實。


畢竟,是她自己親手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儘管整個過程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但白映雪不得不承認,被自己的體液灌進肺葉裡活生生溺斃的死法絕對稱不上有多愉快。


但在那一刻,她是心滿意足的。


為自己終於能從地獄中解脫而揚起嘴角。


是的,明明自己應該已經死透了。


那麼,眼前出現的這些又算什麼?


她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所看到、所接觸到的其實是一個瀕死之人在徹底斷氣前自行幻想出來的海市蜃樓。


白映雪下意識抬起手摸索著自己的脖頸,本來這裡應該有一道被自己用廚刀親手劃開的傷口,然而指腹間所感覺到的只有一片細緻平坦的觸感,哪來什麼傷口?


如果說死亡算是一種徹底的解脫,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算什麼?


同樣單調的天花板,同樣讓人心生厭惡的房間格局,還有隨著每一次的呼吸沁入鼻腔那股讓人不適的消毒味正不斷地刺激著白映雪脆弱的神經。


從混沌的黑暗中再次睜開眼皮那一刻開始,映入眼中的影像從一開始的陌生,再逐漸與早已掩埋進深處的記憶重疊在一起後的認知讓她緩慢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正不斷地滲入四肢骨髓裡。


一個荒誕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白映雪費力地舉起顫抖著的雙手艱難地試圖解開身上病服的釦子,在試了好幾遍卻連第一個釦子都解不開的她徹底的失去耐性,開始瘋狂地一遍遍胡亂撕扯起身上的病服,拉扯中激烈又帶著瘋狂的動作導致插在手背上的點滴針頭被硬生生地拽開,她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覺只是一個勁兒用力拉扯著病服。


從被扯裂開的傷口溢出的鮮血隨著手臂的劇烈晃動蜿蜒淌落再一點一滴散落在病床和地板上,有如兇殺現場般的畫面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隨著一顆又一顆的鈕扣在近乎癲狂的撕扯下逐漸崩落彈離,病服下瘦弱的上半身最終還是毫無保留的映入白映雪因充血而通紅一片的眼眸中。


她怔怔地注視著自己潔白得像雪一般不見一絲血色的稚嫩身軀,一對才微微隆起的粉嫩蓓蕾仿佛在預告著不久後的未來會隨著時間逐漸綻放成渾圓飽滿的誘人果實。


記憶裡那些在一次又一次殘酷惡毒、毫無人性的凌辱折磨中留在自己身上的傷痕烙印,此刻還尚不存在。


「呵、呵呵呵……」


白映雪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一股複雜錯亂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實在無法判定眼前的一切倒底是真是假?


伸回被褥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死命用力緊抓在大腿上,指甲用力地仿佛要嵌入皮膚一般,即使隔着一層病服的布料依舊在腿上留下清楚的瘀青傷痕。


從大腿持續傳來的疼痛感開始逐漸將白映雪尚在混亂的認知朝着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無比的方向推去。


簡直就像是三流小說裡才有的荒唐劇情。


她,白映雪,重生了?


才以最決絕的方式走向死亡的自己,再次睜眼卻莫名其妙的回到十年前剛變成女性後從病房甦醒的那一刻?


森冷的寒意悄無聲息地延著脊椎一路向上漫延到後頸,經歷了整整超過八年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名為絕望的枷鎖此刻依然牢牢地抓著白映雪不肯鬆手。由背脊傳來的陣陣惡寒讓白映雪止不住打起了冷顫,本來就已經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就連僅剩的一絲血色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比起玄乎其玄的重生所帶來的喜悅,她更多聯想到的是不久後的未來將會面臨到的地獄帶來的恐懼。


一想到這裡,白映雪的視線開始不由自主的四處漂移,呼吸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急促了起來。


她寧願直接自殺也不願意再次被拉進那座地獄裡。


情緒極度慌亂中習慣性地不斷地左右漂移著視線,是她當初被囚禁在地下室時在被迫處於高度精神壓力下產生的應激反應。


白映雪很快就意識到這點,即便此刻重新回到那段惡夢都還未曾發生之前,她曾經歷過的傷害還是在心裏留下了難以抹滅的烙印。


放任自己重新躺平在病床上,白映雪一眨不眨地望著天花板許久許久,一直到眼球被強烈地痠澀感逼到不得不閉上眼簾後,連帶著原本還停滯不動的思緒才緩緩隨著眼角不知不覺間悄然滑落的水痕開始滾動了起來。


姑且稱為前世吧!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前所遭受過的無數不堪屈辱與痛苦折磨此刻有如走馬燈般一幕幕從腦海中略過,白映雪止不住顫抖著蜷曲起剛經歷完性別轉化後瘦弱纖細得不像話的身軀,瑟縮在病床的被褥下慢慢地發出微弱的嗚咽啜泣聲。


『他』的人生軌跡,在成為『她』之後就像是齒輪崩壞卻依然強行運轉的機器開始逐漸崩潰。


做夢也沒想過,她會被曾經無比信任的枕邊人算計。


在被突然冒出來的幾個陌生壯漢捂住嘴硬生生拽進廂型車裡時,她清楚的看見曾經相濡以沫的妻子依偎在別的男人身上,眼神充滿輕蔑的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綁架。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妻子當成商品賣給這些綁架自己的人。


得知真相的那刻,那個在她心中溫柔和善的女人瞬間變得無比陌生。


被囚禁在無人知曉的地下室裡一遍又一遍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她早已記不清有過多少隻手掌在嗤笑聲中強行遊移在身體的每吋皮膚上隨意地揉捏玩弄。


那些圍成一圈又一圈的臉孔笑著欣賞著她徒勞無功的反抗與掙扎,對這些人來說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抵抗反倒成為讓他們更加亢奮地對著自己身體所有能用上的部位前後晃動起腰身衝撞發洩的助興劑。


她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因為承受不了被強行逼著咽進肚子裡的蛋白質腥臭味而中途嘔吐出來後,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粗暴地拉扯住頭髮強迫自己將男人胯下直挺挺懟在眼前的生殖器官含進嘴裡。


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只是當她將第一個強行塞進嘴裡的陽具死命咬下去後,迎接自己的是持續不斷地被高壓電擊到渾身痙攣的懲罰性報復,以及被咬傷的男人氣急敗壞的朝著癱軟在地上的自己抬腿一頓猛踹。


她的反抗在瘋狂的惡意下顯得不堪一擊。


一次、二次、無數次後,那股令人做嘔的味道就好像是從自己身體內部散發出來一樣,無論自己事後再怎麼費勁清理,那股味道彷彿甩不掉的幽靈般如影隨形地圍繞在鼻腔裡始終揮散不去。


從白映雪被囚禁在地下室的那天開始,她就徹底地失去了身為一個人最起碼的自由與尊嚴。


成了一隻連娼妓都不如,專門供人盡情發洩獸欲的性奴隸。


做夢也不曾想到過,本以為那種只有在小黃本中才會出現的噁心劇情,會在現實世界裡幾乎分毫不差的出現在自己身上。


之後的每一天都是在被一群人強暴凌辱到體力徹底耗盡失去意識後渡過。


日復一日毫不停息的反復凌辱像把沈重的鐵錘,一點一點地粉碎白映雪瀕臨瓦解的尊嚴與意志。


直至她終於徹底崩潰,極盡卑微地跪伏在地板上不斷磕著頭哽咽哭喊著承認自己是下賤的奴隸後,那些披著人皮的惡魔才在高聲的嗤笑聲中心滿意足地結束這場看不到終點線的輪姦遊戲。


跪伏在佈滿精液的冰冷地板上,白映雪崩潰痛哭的聲音反復迴盪在重新被鎖上的地下室裡許久許久。


自此她的眼神裡徹底的失去了光彩。


再之後,她被帶離囚禁了自己兩個月的地下密室,在一家專門招待『貴客』的俱樂部裡成了一名穿著薄紗褻衣努力地取悅每一個踏進自己房間『主人』的金絲雀。


八年後,她在某位神秘人的協助下,在俱樂部舉辦的『特殊宴會』裡的食物與酒水裡投下了足以致死的毒藥。在一個個因為中毒而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人群中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邁開優雅中帶著魅惑性感的步伐取走自助餐檯上用來切割肉品的廚刀,然後在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驚懼表情中朝對方刺下一刀再一刀,直到對方徹底失去呼吸。


這一刻她足足等待了八年。


最後,渾身沾滿了血跡的白映雪平靜的將修長的雙腿交疊端坐在角落的沙發椅上耐心的等待著,終於在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會場的那一刻,她才將已經有些卷刃的廚刀架在脖頸處,朝他們露出釋然的表情後用力劃開了自己的咽喉。


然後緩緩地倒下身去。




再睜眼,恍若隔世。


曾經她麻木的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掉下任何一滴眼淚了。


直到此刻,多年來被強行壓抑的委屈、不甘與傷痛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隱忍的啜泣很快變成了嚎啕痛哭。


此刻的她有如一隻滿身傷痕,只能脆弱的蜷縮在陰暗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的幼獸。


********************


凌晨三點多。


原本冷清的單人病房內迴盪著白映雪撕心裂肺般的働哭聲,由病房內隱約洩露出來的細微聲音引起了碰巧從走廊經過的一名實習護士的注意。


此時正值凌晨深夜,陰暗無人的病房走廊若有似無的少女細碎哭泣聲讓年輕的護士瞬間僵硬的停下腳步,身上一下子就爬滿了雞皮疙瘩。


「……要死了!大半夜是在嚇唬誰啊?」


護士連忙拍了拍自己胸口,深呼吸了好幾下平復像坐過山車般被猛然吊高的情緒後才豎起耳朵開始尋找哭泣聲的來處,很快的她便發覺到聲音似乎是從右前方的病房內傳出來的。


由於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年青的小護士特地走到病房門口將耳朵貼近門板傾聽,在確定隱約的哭泣聲的確是從病房內傳出後她退了一步迅速抬起頭看向懸掛在病房門口旁的標示牌。


〔AGMS恢復病房〕


年輕的實習護士當然清楚那四個英文縮寫指的是什麼。


剛經歷完性別轉化的患者專屬病房,她記得裡面的病患是在自己分配到這所醫院實習的前一個多月入院。


入院至今已經有半年,之前一直待在加護病房直到已經度過轉化危險期後才轉到這間恢復病房裡。


坦白說性別轉化症在社會上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過去在中學一年級時班上就有個男生在體育課時突然毫無預兆就昏倒在體育館地板上,當時只聽老師說對方生病住院後就沒再注意,直到後來升至三年級時才發現當時那個男生已經用女生的身份重新回到學校復讀。


原先在自己記憶裡男生的樣貌普通並沒有什麼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沒想到對方變成女生後卻成了顏值出眾的美少女,變化差距之大差點驚掉自己的下巴。


只是她記得那個男生原本是個社交型人格,似乎不管跟誰都可以迅速變熟的一個人,卻在變成女生後連性格都跟著大變,整個人變得沈默寡言,偶爾在校園遇見她也都是壓低著頭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再後來,還沒等到畢業就聽說對方的父母已經急匆匆給她辦理了休學……


不等小護士從青春的記憶中回過神來,一道躡手躡腳的身影已經悄然來到她身後。


「妳.在.幹.嘛?」


「噫唔?!」


一道刻意被壓低的聲音幽幽地在實習護士的耳後響起,嚇得她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口跳出來見人,只是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對方已經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安靜,妳想把所有病房的人都吵醒嗎?」


睜大閃著驚恐之色的雙眸仔細一瞧,發現站在自己身後說話的原來是今天同一班當值的學姐,小護士這才放下心來。


掰開被捂住嘴的手,望著學姐笑到眉眼都快瞇成一條縫的樣子,略帶委屈的小聲抱怨起來:


「妳要嚇死我啊學姐?」


「誰嚇妳?是妳自己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嘛才會被嚇唬到好嗎?」


「我哪有鬼鬼祟祟啊,」


她撇撇嘴沒好氣的用手指了指著病房門,特地壓低聲音後說:


「我是聽到裡面好像有哭聲傳出來才走過來確認看看的。」


「真假?」


「當然真,比●●魷魚絲還真。」


「……不好笑!」


面對自家小學妹一臉真誠地賣弄著上個世紀曾流行過的老梗台詞,值班護士露出滿是嫌棄的表情做為回應,隨即悄然地轉動把手準備進入病房內查看病患的狀況。


一踏進病房,值班護士透過隔簾一眼就看見在病床上坐起身子沈默不語的隱約身影。


「……你好?」


她小心翼翼地朝對方輕聲開口,同時停住腳步與病床保持一定的距離。


基於過去的經驗,不少性別轉化者在首次甦醒後會因為身體的突然改變而陷入混亂中,嚴重時甚至會對自己或貿然接近的醫護人員造成傷害。


「白先生?」


眼見對方遲遲沒有對自己的搭話予以回應,她決定緩慢地移動到床尾的位置上。


等她的視線不再受到床側隔簾的遮擋後,她看著眼前的畫面忍不住捂著嘴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病患身上的病服歪七扭八地敞開,雪白瘦弱的身體毫無遮蔽的曝露在眼前,更別提蜿蜒在手背處還在緩慢淌著血的撕裂傷口與滴落在病床與地板上的斑斑血跡。


此時原本還低著頭的病患像是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出現般緩緩地抬起頭與她對視。


她頓時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臉上還殘留著斑駁淚痕的病患,那雙略帶紅腫的眼眸中是她從未曾見過的幽暗陰鬱。


怔愣了幾秒後,專業的素養讓值班護士很快就回過神來,她深吸了口氣後立刻轉頭向跟在身邊同樣愣住的學妹喊道:


「還在發什麼愣!趕緊去護理站把推車拉過來,還有找其他學姐過來幫忙!」


「啊?喔,好、好的!」


看著學妹衝出病房後,她迅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狀況傳送給主任醫師,接著才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白先生你好,我姓劉、劉曉雯是這裡的護理師,」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將視線放在病患手背的傷口上。


「你的手背還在流血,可以讓我先幫你處理傷口嗎?」


她一邊輕聲詢問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此時護理站的同事們也拉著醫療推車來到病房門口守著。


短暫的沈默過後,白映雪---此時還叫做白映軒才幽幽地開口:


「……麻煩妳了。」


「不、不客氣。」


眼看著病患的反應比預期中來的平靜,她趕緊用眼神示意守在門口的同事進入病房。


看著敞開的病服間裸露出的肌膚,劉曉雯先是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病患的身前遮擋,接著打發小學妹去領一套新病服後才開始處理傷口。


在處理傷口的同時,劉曉雯開始組織語言試著以最不容易刺激到病患的方式告知對方現在面臨的狀況。


白映軒由始至終只是安靜的聽著,甚至連多餘的情緒反應都沒有,彷彿自己只是一個無關的旁觀者。


「還好不需要縫針,記得千萬別碰到水。」


將手背的傷口清理包紮完畢後劉曉雯輕聲的囑咐患者。


整個處理傷口的過程意料之外的順利讓劉曉雯暗暗地鬆了口氣,畢竟在這之前遇過的性別轉化症患者在甦醒時鬧得人仰馬翻的狀況可沒少過。


剛開始看到病房內的慘狀時還以為這次大概率得緊急喊值班醫師過來支援,沒想到患者居然會安靜的配合治療。


「可能多少會有些不舒服,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很虛弱,點滴還是必須打的。」


將靜脈注射針頭固定好,劉曉雯不忘提醒白映軒一句。


在調整點滴袋的時候劉曉雯時不時偷偷地將目光瞥向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身上。


望著對方巴掌般大小的精緻臉蛋,她不禁暗暗感嘆這是她所見過的轉化者裡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儘管此時的白映軒還太過消瘦,但天生的好皮相還是足以碾壓過其他人。


經過半夜裡的一陣折騰,此時窗外的夜空已經開始慢慢泛出一縷晨光。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按床頭的呼叫鈴。」


交待完簡單的注意事項,劉曉雯特地走向窗口將窗簾拉上後才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即將跨出病房門時,從劉曉雯身後傳來一句細微的聲音。


「……謝謝。」


雖然細微但真心實意。


「不客氣。」


走回護理站的路上,劉曉雯揚起一抹壓不下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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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公開的情報}01


Acquired gender mutation Syndrome---後天性性別突變症候群---


俗稱性別轉化症。


社會上有一部份人則將其衊稱為小丑魚病。


距今二十多年前在歐洲首次被發現並確認,一般認為只會發生在正準備邁入青春期的男性個體身上的特殊疾病,並不具備傳染性。


截至目前為止在遺傳醫學界依舊是充滿了謎團的基因突變疾病。


一部分學者認為這種變化是人類這個物種在面對長年日趨嚴重的少子化與男女數量嚴重失衡的選擇壓力驅使下所導致的必然演化結果。


支持這種推論的依據在於所有經歷過性別轉化的『女性』無一例外在外貌身形比例都遠比一般正常出生的女性顯得更具優勢。


這一點在生育繁衍後代尤為明顯,性別轉化後的『女性』比起傳統的女性更容易受孕,且在生產的過程更加順利安全,產後的身體恢復速度也遠比一般女性更加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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