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Omnia risus et omnia pulvis et omnia nihil.」

「一切皆欢笑，一切皆尘土，一切皆虚无。」

我悠悠转醒已有一段时间了，可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着。我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毯子，就这么入神地欣赏着眼前的雪景。这小巷十分僻静，鲜有人迹。

「啊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声。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瑟缩在角落里。她身上裹着破布，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

「你好，请问你是？」我向她伸出了手。她却颤抖着把冻得发紫的小手握着的东西放到我的手里，那是一个已经发黑变硬的面包干。

「呃……」我把面包重新塞回她的手里，可她依旧抖个不停，没有什么反应。

「唉……」我轻轻掀起盖在身上的毯子，盖在小女孩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发抖的女孩终于开了口。

「你……要买火柴吗？」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艾露玛，我的名字是艾露玛，你要买火柴吗？」

「不，我不需要火柴，艾露玛，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吗？」

「听到了很大的声响，……看到有人倒在巷子里，就把毯子盖在身上……」

「啊，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艾露玛。」

「你不需要火柴，我就要离开了。」

「别！我要火柴，就帮我把这堆熄灭的篝火点燃吧。」

「好。」

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艾露玛又折了回来，她从怀里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火柴，那火柴散发着一股恶臭气味。她擦亮了火柴，点燃了篝火。火柴的火焰很亮，周围的积雪渐渐融化，可是那散发出来的味道却很奇怪，像是垃圾或者其他腐烂东西的味道。

艾露玛慢慢靠坐在我身边，她把遮住头的布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虽然脏兮兮但依旧姣好的面庞，棕色的短发刚刚遮到耳朵。她瘦得厉害，那明显大一号的衣服松垮地挂在她身上，愈发显得惹人怜爱。她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温暖，不停地往我这边挤，很快就把我挤到了墙边。

这火烤得我晕乎乎的，周围的雪景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是我的错觉吗？艾露玛在我耳边吹气，好痒……我刚一抬手，却感觉身子十分无力，一下子把艾露玛压在了身下。四目相对，她也是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唔，她棕色的瞳孔真美啊。不由自主地，我的嘴朝着艾露玛的脸凑了过去，仿佛有一种想要把她吃掉的冲动。

「呣，唔姆唔姆~」她主动献上了自己的樱唇。唇齿相碰，她就像饿了很久突然发现猎物的狮子一般，舌头交缠，她饥渴地吞噬着我口中的一切，我根本无法抵抗。我能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流失。面前的少女已经沉溺在这甘甜之中，无法自拔了。她披散着头发，满身香汗，身下早已泥泞不堪，还伸手试图从我身上寻找那极致的欢愉之处。

「格林！给我起来！」

「啊！」突然在脑海里炸响的声音，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这声音好像是爱丽丝？不，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应该正在图书馆里窃笑呢。

我急忙推开想要扑过来的少女，猜到是火柴的问题，我赶忙抓起一旁的雪丢进火堆。熄灭的火堆和切身的寒冷终于让我的头脑恢复了清醒，可是一旁的少女仍然沉浸在旖旎之中，用双手牵着我的手直探向她的身下之处。我及时抽回了手，用力摇晃着艾露玛的肩膀。随着她眼中笼罩的粉色渐渐褪去，重新恢复清澈的翠绿色时，她的眼中突然蓄满了泪水。

「……爸……爸……」

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泣的艾露玛让我愣住了。爸爸？是在说我吗？我明明才比她大几岁啊。

「爸爸，跟我回家吗，外婆在家一个人很孤单。」

「……嗯。」我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只好跟着艾露玛去寻找答案了。

艾露玛披上毯子，牵着我的手朝着小巷之外走去，这个阴暗的小巷里就只剩下雪还在沙沙地下着了。

【远在图书馆的爱丽丝和小熊】

「爱丽丝！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去轻易干涉这书里的故事吗？真要被祂们发现了，咱们会死的。」

爱丽丝咬着手指，没有理会小熊的劝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水晶球和摊开的书页。只见水晶球里朦胧的少女扑进男孩的怀抱，哭得梨花带雨，男孩一脸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头。而书页上红色血字蠕动着形成了一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找到了他的爸爸（兼爱人）。」

「混蛋，什么狗屁爸爸兼爱人，这小东西玩我男人，气死我啦！」

气急败坏的爱丽丝哪还有半分淑女形象，抓起一旁的小熊就往地上狠砸。不过这对玩偶来说显然没什么损伤，小熊也就这么挎着一张无语的脸任由她宣泄怒火。

「我说你啊，之前那么多格林你都没什么反应，怎么这个反应这么大？」

「我反应大？你怎么不看看那该死的小东西，原来它们都是进去直接被折磨到死，怎么到这个格林她直接开始亲？老娘还没亲过！」

「……」无语的小熊闭上了嘴，就这么被爱丽丝蹂躏着。

（血红的书页自己翻开了新的一页，故事还在继续。）

刚走出小巷，我就被刺眼的白色晃了眼。高大的房子紧密排列着，本身就漆成白色的墙面和纷纷扬扬的雪花相互映衬，刺得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喧闹的人群声像厉鬼嘶鸣一般穿透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都听不到声音了。

虽然这该死的世界如此的寒冷，但我至少还有艾露玛，此刻只有与我十指相扣的艾露玛是温暖的。

虽然一时睁不开眼睛，但是艾露玛坚定地牵着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她就停了下来，努力踮起脚尖，做出想要贴着我耳朵说悄悄话的样子。

我乖乖地俯下身子，想象着少女微笑的模样，心里也是暖融融的，我的女儿……

「爸爸，艾露玛要去肉店买点肉去，能拜托爸爸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好，艾露玛去吧，爸爸就在这等你。」

「嗯！」艾露玛很快就松开了我的手，听声音是跑进了不远处的肉铺，门上「铃」地响了一声，这也让我大概知道了肉铺的位置。

我就这么等啊等，始终不见艾露玛回来，周围的人流却越来越多了，裹挟着我离肉铺越来越远。

「麻烦各位不要挤了，我在等我女儿出来……」

没有回应，这些人好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挤着我。没办法，我只能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挤开人群。这些人摸起来油腻腻的，真是恶心。

「铃」熟悉的铃声响起，看来是成功找到了肉铺。

我慢慢睁开眼睛，面前的砧板上一干二净，没有老板，也没有血腥味，这肉铺里居然还挺干净的。不，艾露玛呢？

「咚咚咚」后厨传来剁肉的声音。

「不会吧，艾露玛，艾露玛！」

我使劲地踹门，门后的剁肉声消失了，随即门打开了。

「爸爸，你太着急了。」

我的面前是满脸血迹的艾露玛，她的手里还握着滴答滴答掉着血的菜刀。

「艾露玛，你在里边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让开身子，示意我跟她进去。

后厨的臭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好似阿鼻地狱。桶里是被切割开的人类肢体，大腿手臂杂乱地堆积着。人们的头被穿在钩子上，狰狞地盯着我，那暴突的充血眼球，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满墙的血迹由于时间长早已凝固，但是砧板上那刚被切开的身体毫无疑问是艾露玛做的。

「艾露玛……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回头询问低着头的艾露玛，她没有回答。

……我用颤抖的手僵硬地抚摸着艾露玛的头，「艾露玛，我能明白的，你有自己的难处对不对，对不起，没有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原本低着头的艾露玛诧异地抬起头，她翠绿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我。

「啊……爸爸能够理解我啊，你果然和它们都不一样，真是太好了，艾露玛不再孤独了……」

她终于放下了手里攥紧的刀，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间。

她把切成碎块的肉随意地扔进锅里，然后盖上了盖子，她再次回头看向我。

「爸爸也要来试试吗？这些东西就是拿来做火柴的呢。」

我接过艾露玛递过来的刀，用另一只手扶住砧板上的胳膊，然后闭上眼睛，切了下去。

「呀，爸爸手指流血了！」

这拙劣的操刀行为果然让我受伤了，不过这受伤的手指好像是爱丽丝之前……

不等我思考，艾露玛已经将我的手指塞进了嘴里，我能感受到她灵巧的舌头温柔地用唾液浸润着我手指上的伤疤呢。

「该死的小婊砸！」

依旧是从脑子里蹦出的声音，果然这声音的主人很像爱丽丝啊……

我慢慢抽出了手指，虽然沾满了口水，但这也是艾露玛的一片心意。

「谢谢艾露玛……呃」

面前的少女仍然痴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仔细一看，她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粉色。

「爸爸，要亲亲。」

「……好」

非常快地在艾露玛的小脸蛋上啄了一口，我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但是艾露玛并没有满意，她抓住我的衣服让我低下头，捧着我的脸最后吻上了我的嘴巴。她的舌头依旧不安分，在一番肆意「掠夺」后，她才满足地松开了我的脸，我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图书馆】

「我说咱已经被撕碎两次了……」是再次复活的小熊，看起来它刚才又被恼怒的爱丽丝给撕扯成了碎片。

「爸爸，我们走吧。」微微笑着的艾露玛清洗了衣服上的血污，虽然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烧灼的破洞。

「好。」我重新牵起艾露玛的小手，朝着肉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