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过去了数日。
作为性伴侣的我,被他一直一直使用着。
啊啊。就像是到了发情期只知道交配的雌兽。那样,贪图享受着无法抵抗的快乐。因为必须要履行职责,因为被刻下了那样的淫纹,所以会雌堕、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一直用这样的说法安慰着自己,但那个身体已经明白了。
所谓、男性的部分,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我是少女。是雌性。是女孩子。是没有力量、任人宰割的弱者。那具身体、已经充分的接纳了勇者。做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兴奋起来。身体会因他的动作而喜悦、颤抖。尽管想要否认,但那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偶尔在夜晚的窗户上,看到那样的自己,会稍稍感到一种茫然。
就像是。
镜像之中的那个。银白色的双瞳里仿佛冒着爱心,洁白光滑的肌肤上泛着阵阵樱色,娇嫩的粉唇中吐出阵阵妖艳的喘息。无法控制、露出几乎要融化掉一样的陶醉神情的,那个人。
真的是我吗……?
因为与认知中的自己、差距太大了。感觉,从踏上旅途之后……不,自从吊坠被打碎之后。我,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遇到勇者前,我对那些涩涩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那天的红莲噩梦。即使想做什么娱乐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心情。
因为,不想睡觉,再看到那个噩梦。将希望寄托于我的家人们,也希望让我好好的活下去。最重要的是,我,还想要变强。
每天都有在训练。即使被告知没有才能,也在不停尝试着学习别的魔法。尽管一切都只是徒劳。在认清自己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战斗的希望后。我在神官学校、直到当上治愈使、都在拼命学习治愈魔法。因为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所以,就那样倾泻了全力。几乎一直在拼命学习、每天晚上都不合眼。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唯一有联系的就是偶然结识的一个后辈。
……玛丽小姐。她是比我晚一年进入神官学校的后辈,毕业后也和我分配在了同一个单位。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待人处事纤细温柔。那段时间我总是孤身一人,只有她会跑过来照顾我,让我不至于过劳而晕倒。也是她告知的我、勇者在寻求同伴的消息。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关系紧密的人。
啊啊。我走了之后,她会怎么样呢。会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吧。不过战争将要临近,治愈使的工作将会变得非常繁忙。……这么一想的话,和勇者一起踏上旅途的我,倒是有点像在逃避治愈使的责任了呢。
陷入到茫然之中的我,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
随着身体开始再度受到冲击、快感从脊髓一次次爬上来。
那样的我、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嘴角轻微的抽搐、唾液几乎要滴下来。就算如此。就算如此,那件事情我还是知晓的。
和他在一起。这样和他,开始淫靡而危险的旅行。自己变成痴迷欲望的孩子、彻底变为属于他的东西也好。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正是我本应接受、根本不需要考虑拒绝的东西。
那一定是,正确的道路。
*
在他断言「我已经初步具有了侍奉的能力」之后,我和他从旅馆离开,正式启程。
虽然有点担心「拖了这么长时间、任务目标被解救的可能性会不会变小」……但那样的思虑被凯罗否决了。
他说。
「那个女人很强。恐怕说是王国最强的战力也不为过。身为王国之盾,寻常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到她。即使被囚禁,估计也能自己跑出去。倒是她为什么没有自己逃跑才伤脑筋。」
「欸……?」
「布蕾娜身为公主的同时,也是骑士。把骑士荣誉看的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她,不会采取那种在她看来有损颜面的逃跑行动。」
「那,魔族如果要处刑她……」
「嗯。那样的骑士荣誉,也是有限度的。她姑且也知道自己身为人类之盾的职责,要真是那样也会逃跑。但是,她没有逃走正说明魔族没有处刑她的事实。魔族的这场攻城战没有派出四天王,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受伤的可能。但就那样一直被囚禁也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为此派出勇者『营救』王国之盾,就是合理的解决方法。
全面战争还没爆发,人类和魔族都在相互试探。所以,不需要着急营救。」
「……我明白了,勇者大人。」
「那就好。」
……还是没有称呼,我的名字。
嘛。大概就是因为不会记住没有力量的人吧。他没有问我的名字,或许也是觉得不必要问。唯一一次不是用「你」来称呼我,用的是「伴行者」这样的正式称呼。
「那个。勇者大人。」
「嗯?怎么了?」
「我的名字是莎莉亚。
我并不祈求您记住我的名字。但是,即使是作为旅途之中的同伴……请您是否能接受、在必要的时候用『花』来称呼我?……这样,能方便联系一点。」
「花」在王国的语言中,是简单的双音节词。应该说,是很好记的代号。
「……我知道了。」
「嗯。感谢您。」
他没有拒绝。
……或许我以后可以考虑一下把名字改成花了。
*
数日后。
我们向卡尔布伦德方向行进了很长的距离。那几天,基本都是在野外度过的。
虽说如此、但生活也并没有那么恶劣。我们的食物和必需品储备在勇者的储物戒指之中,每天晚上都会搭好帐篷。至于身体的清洁、则是由我的清洁魔法来解决。
……然后。即使是在野外,也要做。
说着「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不会有人来」一类的话语,每当性欲爆发的时候就把我当做是工具一样粗暴的使用。不过,经过数天,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可以说,因为契约的影响、自身性欲上涨,反而变得期待着那种事情。
……变成无法离开他的身体了啊,我。
每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脸都会变烫。身体,会下意识的对此做出淫靡的反应。
视线不禁悄悄移向那个身影。我边走着、边凝视着他的后背。
……尽管我憧憬着他。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事实。
或者说,即使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回应。
这个男人、如果是初次相处、会觉得他并不是个温柔的人。也,并不会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
但是。就在数年前过去的那几日旅途之中,我能感受到。就是现在的旅途之中,我也能察觉到。
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温柔。用那种自大的态度。……尽管有所压抑,但我仍然能稍稍感受到。昨天在我累到睡着的时候,他悄悄为我盖上了被子。前几天疑似遇到魔物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把我揽到自己身后。分配食物的时候、会偷偷给我多盛一些。只有在言语、和性上,他表现出冷淡和粗暴。每次我想要稍微开始话题、都会被刻意的结束。
是在刻意那么做。过去的数年里,发生了什么呢。
凯罗他成为勇者、是数月前的事。而现在距离红莲之夜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两年多的时间、他不知去向。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猜测。不过,或许并不准确。
正在注视着他的时候,凯罗突然停下了脚步。
「……勇者大人,怎么了吗?」
「前面有异常。在偏左侧的地方。」
我向他指的地方看去。
「……是、人?」
在不远处,大概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椅坐在树旁。
「大概率是。但是,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具体来说,是濒死的程度。
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心一点,向前走。」
「……明白了。」
警戒着向前行进。
距离逐渐缩短。我得以看清,那个人的身影。
……是个女性。
几乎、全身都是伤口,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刀痕和淤青。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被血液浸染发黑,几乎变成一整条破布。左膝处的护膝断裂,露出了肿胀的关节和擦破的皮肉。凑近的话,能闻到浓重的臭味与血腥气。
脸上布满了血污。头发被凝结的血液与泥土黏连,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但是。如果再见到这个人的话,我肯定能够认出她。
那个,身上最明显的特征——
她没有右手。
*
「……!」
我想来到她的面前。但是,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
「……花。你想做什么?」
「去救那个人。至少,也做一点紧急处理。」
「太缺乏考虑了。你有想过被卷进危险事件之中的后果吗?」
「……欸?但是……明明只是在救人……」
凯罗看着愣住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她变成那个样子的人或许就在附近。无法排除附近还有危险的可能。其次,仅仅是做下的小事就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无法想象的后果。更不用说,你正准备做的是关乎人生命的事情。」
「……是。我明白了,勇者大人。
……但是。我是一名治愈使。救助生命就是我的职责。
这份力量,就是这样去使用的。我希望,能够践行我的职责。
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死去了。」
与我四目相对。凯罗大概是理解了我的决意。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就这么做吧。
不过,不要因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这是我在决定成为勇者后,学会的第一件事。」
「……我明白了,勇者大人。」
凯罗和我,一同来到女性的身旁。
……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我稍稍蹲下,直视着她的眼睛。
……即使是个将死之人,那个眼神却意外的锐利。仿佛包含着,什么沉重的感情。
「我们是来帮你的。所以,请您最好放下戒备。
我是治愈使。学习过急救的相关知识。」
「——【低阶治愈】。」
我咏唱起低阶治愈术。淡淡的绿光,在她的身上泛起。她觉察到了我的魔法,似乎想要站起来。
「……请不要乱动。」
目光再次相接。大概是理解了我想要救助的意图,她安静了下来。同时似乎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能听到的只有嘶嘶声。随后,开始剧烈咳血。
我将她的身躯摆成平躺的姿势。然后,使用了清洁魔法。
布料几乎和伤口凝结黏连在一起。将几乎等同于沾满血污的破布小心翼翼的扒下之后,我仔细观察起她的伤势。
……除了表层不计其数的伤口淤青外,右上腹、肩膀、大腿处都有贯穿伤。右手的残缺似乎并不是新伤口,应该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处理。右上腹处的伤口恐怕击碎了肝脏,是致命伤。
「……现在立刻就需要进行紧急手术。勇者大人,请帮我把工具拿过来。」
「在这里。」
……镰状韧带都断掉了。我切开表层的皮肤、肌肉和结缔组织,找到破碎的器官,排出血肿并尽量缝合起来。最后,缝合创口,并再一次施展治愈魔法。
这一次是连续咏唱了两次低阶治愈。……如果再处理好身上的感染的话,大概就已经没问题了。
经过清洁魔法之后,我终于能看到少女的脸。
黑色的短发。在王国,是相当罕见的发色。看上去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有些幼态又坚毅的美人。她紧闭着双眼,因为疼痛,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能预防感染的药水。要说的话,就是碘伏这一类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十分稀缺。所以一般都是用草药作为代替。
分配好剂量。我尽量把草药抹在严重的伤口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
从她的身旁起身。整个过程大概用了十数分钟。
「救好了吗。」
「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那么,我们走吧。」
「是,勇者大人。」
*
「……花。你很天真。」
「……勇者大人?」
「不考虑后果就随性的行动。那就是,天真的体现。」
「我倒是认为,治愈使都会那么做。救助生命,就是我们的天职。」
「啊啊,或许吧。但是,你有没有思考过呢。
先不谈你治疗的对象或许是会『继续』杀人的、恶人的情况。
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很快就要全面爆发了。那么,受伤的流民,很快就会比比皆是。
数十个重伤员。碰到那样的场面,你还会去治疗吗?」
「……」
……尽管在思考,却无法得到答案。
「继续」杀人?那个我救助的少女……是杀人者?
只能看着……必然出现的悲剧?
「做不到吧。如果你的资源只能让你治疗数人、那么其他人就会想,为什么他就能得救呢。」
……
我强制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抬起头,看到他不带表情的面容。
然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让人们死去。」
我经历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夜晚。失去亲人和朋友的那段日子。即使是和我毫不相关的人。我也不希望,让无辜的他们就那样死去。
这就是,我想要成为治愈使的原因。不想要再看到悲剧。所以,至少也要做出我能做的事情。
「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想让别人无端死去。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做不到的事情,就只能接受。即使是勇者,也不是能帮助一切的方便的神明。
就是因为弱小,才会出现这种事情。所以,我才决心变得强大。
……为了阻止那种事情的发生。也是为了,斩断身上的因缘。
在那之前,即便是我也只能接受。」
「……我明白了。」
「所以。不要抱怀着所有人都会在自己的努力下获得幸福的那种天真想法。清晰认知自己的能力,并接受不得不发生的悲剧。
……这是我在决定成为勇者后,学会的第二件事。
身为治愈使的你,应该也见过无数的悲剧吧。我原本觉得你已经接受了的。没想到还保留着那份天真。」
「……是的。」
「嘛,不说这些了。今天大概就能到伊特卡尔镇了,能在床上睡个好觉了呢。」
「……是的。今天,我也会全力服侍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