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背叛轮舞和死亡赋格

它诞生于鲜血和黑暗,也将回归于鲜血和黑暗。

——阿基里斯远征前的帝皇塔罗预兆


「据此,根据马查里亚星区神圣审判庭合议,对叛逆审判官基利杰·萨拉托夫给予除名,并根据原则,授予帝皇之裁决,同时已请求刺客庭进行协助。」


男人面无表情的放下长卷,冷冷的看着目光呆滞的萨凡诺夫,又看了看领主审判官穆拉德,把手上的卷轴重新卷了回去。


「当然,出于祂的神圣审判庭的一贯原则,只要你们宣布谴责除名之人的罪责,便一律可以赦免。神圣的审判庭会安排你们后续继续在合适的审判官麾下为帝皇效劳。」穆拉德笑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放着数据版的书柜。「当然,还需要协助我们确保帝皇的仁慈能够被正确的送达需要的人。」


「大人……」


「嗯?」


「如果……」


「哦,如果你想说你不那么乐意参与后面一半的事情,也行,出于你一贯的服役记录,我们相信萨拉托夫的一贯的秉公记录,你的评价足够安全落地,如果你厌倦了高风险的服务,也可以去一些更安全的团队里为祂效劳,比如这里的内政部。」他微笑的指了指正在跳动的绿色虚影,卡德莱茨已经打开了脚下的世界的投影。「我相信你是一个明智的记录者,不会选择拒绝我私人的善意。」


当然,萨凡诺夫知道在这里选择敌对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合作还是不合作,都可以活下去,而且道德上的罪责已经被领主审判官洗刷干净了。他确定这一套手段是为了对付卡德莱茨的要求,他是记录者,他知道太多萨拉托夫得罪激进派的事情,穆拉德一贯不喜欢激进派,不然也不会故意片面的执行一次审判庭合议的结果,并且还故意给出了极为宽大的条件。


而选择对抗则会一定被彻底的惩罚,他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如果拒绝了他的善意,那就是帝国的敌人,那么最宽容的处理也多半是一颗穿过脑袋的爆弹。


在萨凡诺夫陷入思考的片刻里,卡德莱茨已经在修女的押送下,离开了房间,在掘井人的要求下开始控制大部分的船只的核心区域。


「我永远不会对抗祂和祂意志的执行者,大人。」萨拉托夫显然没得选,反抗不会有助于保护地面上的人,而低头则可以想办法把消息传达出去。「我需要您澄清一下刚才的决定,是否针对所有人有效,或者是仅限于审判庭的效力者。」



「嗯?如果你说的是希尔嘉德还是亨德里克?我已经收到了希尔嘉德的晋升请求,只要她愿意做出明智的决定,我可以作为她的正式申请人和临时导师,把申请呈递神圣泰拉。当然,原则上只要我批准,她在本地就已经是光荣的审判庭的成员了。」穆拉德笑的并不拘谨,他在文件柜前自由的走动,简单的翻阅着标题,他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妥善安置所有人。「至于亨德里克,或者其他人,只要愿意效力,我就会给予他们合适的安排。」


「我听出来了,您不打算做出必要之外的牺牲,但是我必须指出,大人,一个势力庞大的行商家族的潜在继承人正在和你的目标同行。容我谨慎地确定一下,您和德·纳瓦拉家族没有过节,他们也没有明显的违规举动,对吧。」


行商的势力在帝国内多半是自由的,他们靠着自己的狡诈和蛮勇在帝皇之光几乎无法触及的土地上建立了庞大的势力网。与他们成为朋友——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是收益巨大的,而贸然对一个强大的行商家族进行不利的事情,所遭受的怨恨和后续潜在复仇完全是不确定的,最好的结果可能是制造出一个强大的对手,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一场持续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叛乱。


「当然没有,哎呀哎呀,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大审判官停下了手,本来正在翻数据版的手,抽回来挠了挠头,但是依然不紧不慢,仿佛不在谈论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想得罪那群土皇帝,而且他们的主要据点还在东部边缘,横跨半个银河去极限星域善后可是一个大麻烦。容我想想,不,帮我去把卡德莱茨那个混蛋叫回来,看在帝皇的份上,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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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嘉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亨德里克也是。


这些房间根本就是实验室,瓶瓶罐罐,巨大的培养皿,可以认识的,无法辨识的实验装置上面有大量被涂掉商标或者标志的痕迹,显然有人可以抹去了相关组织的参与的痕迹,但是毫无疑问,站岗的红袍子们已经明确的表明了谁在这里起着作用。


至于搜查到的文件,亨德里克直接让手下拿出袋子成袋的把物证往回装,如果没有萨凡诺夫,看起来很难短期内弄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但是希尔嘉德从能看懂的不是密码和二进制语言的部分就已经读出了某些不安的信号,显然有人正在策划着对人类神圣的基因进行亵渎的改造。


这显然是一种罪恶,但是究竟要牵连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应该被处决,那就需要研判之后进行讨论了——当然有些人倾向于不研判,比如萨拉托夫审判官,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带着人席卷整个星球,把红袍子,支持红袍子的,红袍子改造过的,全部一人发送一发爆弹。


不过希尔嘉德并不这么想,这意味着星球的生产彻底停滞,而内政部显然不喜欢听这种解释,那么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很明确了,这里会被彻底的催收,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人的价值都会被仔细地衡量,用于计算究竟需要多少人或者资源,才能彻底的平账。考虑到这里已经有了一次成功的拖欠谈判,很难想象内政部会允许第二次拖延。


因此她正在快速扫描数据板,让信息开始排队,一旦萨凡诺夫的信号恢复,他就能第一时间接收和解读。


但是亨德里克的声音从vox里传了出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身份不明的人员接近中。」


「战术小组,寻找掩体,防御站位,准备防御弹幕,调整鸟卜仪输出功率到最大。」希尔嘉德不确定这样的姿态是否正确,这显得太激进,太具有侵略性。不过如果对面来者不善,似乎这样要……更安全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几个红袍子走在队伍的后面,而队伍的前面是一只卡斯特兰战斗机器人(Kastelan Robot),磷火炮显然已经准备好发射了,身后跟着十几个护教军。他们在热射枪的射程之外直接停了下来。


「本机要求,投降,范围,所有人半径200米之内的全部类人生物。」


「一群背弃帝皇之光的疯子,你们玷污了人类的纯洁。」亨德里克激活了偏转力场,一只手已经摸在了穿甲手雷上,愤怒的咒骂起来。


他总是嫉恶如仇,就像另一个萨拉托夫,只不过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让他没机会按顺序枪毙每一个潜在的叛徒。不过他并没有得到提拔,亨德里克似乎在萨拉托夫手下也过得很舒服,毕竟不是每个审判官都能毫不犹豫的对敌人射出穿过胸膛的子弹的。


「反对,这是对当前生产需求的最优解,要求,立刻投降,如果拒绝,立刻执行歼灭协议。」


「那你就试试看!异端!」


「战斗队形,过载电源,刻蚀模式,第一队,准备投掷穿甲手雷。」相比于亨德里克的愤怒,希尔嘉德更能控制自己的愤怒。现在,是时候面对异常艰难的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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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寝宫,萨拉托夫检查了手上的装备之后,面色变得冷峻起来。


「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们一直在麻烦里,尊敬的大人。」


萨拉托夫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让艾芙琳闭嘴,他把通讯器和小型沉思者丢在了桌子上,「王座的诅咒啊,我们和智者失联了,我不相信他到现在还没有能力攻破一个城市的信号屏蔽装置,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有人摆了我们一道,或者是整个系统被加固了,或者是……不,这不可能。」


「您的计划本身就非常的具有勇气,恕我直言,大人,您现在大可以不用担心这些,不如想办法联系一下炽天使小队,建立内部通讯,如果仅仅是隔断通讯的话,我们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这样太冒险了,你这个僭越的女人。」他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但是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解释了起来,「你还年轻,帝国的仆人。内部的通讯是很容易被拦截和歪曲的,而且下层的信号本身能不能到达也是一个问号。等你的主人观察完换防,我们再确认一下怎么行动。」


「你把她卷入了致命的危险,大人。」


「她是帝皇的仆人,没有理由不参与一次针对异端的肃清工作,行商的契约规定了他们在拓展帝国疆土的同时,也要求他们代表祂消灭帝国之敌,难道这些异端不是帝国的敌人吗?况且,就算是异端,也不会轻易的得罪一个行商王朝,谁也不愿意和天量的资源对峙,尤其是他自己动员能力有限的情况下。」


「据我所知,这份授权的应用范围是星炬之外的领域。」面对审判官有一些强词夺理的样子,艾芙琳笑了起来,尽管她没有灵能,但是显然,审判官把欧菲莉亚当成了一枚护身符在使用。不过她也不打算拆穿,毕竟在船上第一次听说行动安排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审判官往往喜欢做最有风险的事情,而希尔嘉德说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这多半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制约了敌人的轻举妄动,或者干脆,身边有一个可以舍弃的诱饵,就像家乡沙漠的爬行类的尾巴一样。


但是她只有在合适的时间说出来,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动摇信心的失败主义言论而受到惩罚。


他们互相干看着,再也没有说话,直到欧菲莉亚回到了房间。


「嘿,神皇啊,你们在干什么,我发现他们换防的士兵有问题,他们的训练度明显更高了,甚至走正步都能抬整齐自己的腿了。而且武器也换成了热射枪,这肯定不是什么行星防御部队。」


她刚说完,艾芙琳就拉着她的主人,大步离开了现场,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礼服和行动不便的高跟鞋。好消息是审判官似乎并不在乎,他现在陷入思考无法自拔。坏消息是,欧菲莉亚同样陷入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诶诶诶诶?」


「跟我走,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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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并不给她的主人任何一点喘息的时间,直接拉着她去了最远的属于自己的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们长话短说,」她检查着门窗的密封情况,和角落里是不是有什么监听的设备。「你,或者说我们,都被这个老头丢进了危险之中,或者说,我们已经是他的护身符了,即用即抛的那种。」


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能够监听的设备之后,她直接丢出了爆炸性的发言。直到她的女主人稍微回过了神,看了看窗外的卫兵,和宁静的夜色,冷静了半分钟之后,进入思考模式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现在脑袋里一百个问号,还有一千条没有连上的逻辑链条,看在神皇的份上,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好了。」


「我是说,这不太合理,如果说真的是一次冒险,为什么他连偏置立场都没有带,除了你的那把枪,我们甚至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带一队私兵。而且这也不太合理,呃……总督显然不太可能是被渗透的那个,我在宴会上用灵能触须检查过他,也不是异端或者有什么明显的变异。对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被迫站在狭小的女仆间的床边,看着站在那里气呼呼的少女,想安慰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连说话都变得怯生生起来。欧菲莉亚确信真的到了这些时候,自己还是和过去一样赢不了她,艾芙琳强势的时候有一种让人畏惧的气势,尽管并不高大也不强壮,甚至连上也没有怒气,但是少女确实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状态的她。


「唔,从前你抱着冒险的传奇的时候,脑袋里可没有那么多逻辑,坐在沙堆上想骑着马在星河里拿着长枪向恶魔冲锋的是谁,真是搞不清楚了。」


艾芙琳叹了口气,直接不由分说的把女主人推到了床上,一屁股没坐稳直接躺了下去。


「喂!」


「笨蛋,你知道萨拉托夫在冒险,对吧?你也知道他冒险和吃饭一样对吧?他每次难道都深入险境在全身而退,是运气都靠祂的庇佑吗?要是真有那种好事,我们根本不会有审判庭吧。」


艾芙琳直接跪坐在半躺着的主人身上,随意的踢下了鞋子,「然后你再想想,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他的侍僧和侍从换的和日升日落一样频繁,难道真的是什么偶然吗?我可是知道审讯官女士早就不想在他这里用脑袋当赌注给他冒险了,萨拉托夫那个老东西已经不止一次做出过把她当做弃子丢在险境的事情。看在神皇的份上,别再想着怎么论证了!赶紧把你的精力放在我们怎么脱险上。」


她很少说话像这样疾风骤雨。女仆气鼓鼓的看着还在发懵的主人,用手指在太阳穴上戳戳点点。


「我们就快要死了,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很准的好吗。你说我们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但是没说这么快就死在这里对吧。」


「我……我想想……就算你这么说,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方法……好了好了,别捏了别捏了!脸疼……」


「那不行,你刚刚那副蠢样我看着生气,解气之前,我才不会放手。」


但是至少到日出前为止,欧菲莉亚确实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她们被困住了,命运被彻底绑定在了一次风险巨大的赌局上,少女只能努力向她唯一的亲人保证自己会尽力保证她们的安全——从能力或者战力方面来说,自己还是挺强的。


然后不出意外的,脸颊又被当做橡皮泥一样揉来揉去,只不过这次身边放了一把爆弹枪。


「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挺像笨蛋的,真的要你动手的时候,我怕亚空间,愿帝皇保佑,会更早盯上你。」


于是她认命似的再一次在这个不会有人打扰的房间被自己的女仆当做玩具一样,折磨到了机仆叫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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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个护教军被消灭为止,战斗持续了——按照亨德里克的算法——五个小时又四十分又三十四秒,最后一个神甫放弃了抵抗。


从过程来说,这场战斗毫无新意,无非是训练的强度升级版本:一两个小时的对峙,导致了一些增兵,训练有素的风暴兵冒着损失使用刻蚀模式瘫痪了战斗机器人,然后在护教军的火力齐射下付出了大量损失。最后是受过良好进展训练的希尔嘉德和亨德里克,带着最精锐的几个人在弹幕的掩护下直接跃入人群用动力剑收拾那些只会拿流电武器射击的懦弱的护教军,然后在付出了几个人的代价后,制服了最后一个神甫。


损失很高,非常高,但是这是必要的代价。


他活着仅仅是因为他一定知道什么,从简单的目视来看,没有什么奇怪的突变,和一般意义上的异端没什么显著的联系——当然审讯官也没有那么确定,毕竟萨拉托夫严格意义上属于攘外修会,他的手下也没有其他的同僚那么了解危险的混沌知识。


知识是一种重担,对于不够坚定地灵魂,光是了解就是一种罪恶,而高贵且无知的灵魂才是帝皇的臣民最需要的东西。


现在轮到亨德里克揪着红袍子发问了,他的双手已经被砍断,刚刚还拿着的机械大斧被丢在了一边和他的断手放在一起,身上的所有机械附肢都被审讯官仔细的砍断,比起一个纯正的人类,他现在更像一个煮熟的大虾,红色,弯曲身子,半死不活。


「交给你了,老伙计,我去把阵亡的兄弟们的狗牌收拾一下。」希尔嘉德掉头走回了刚才交战的方向,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那里,大部分人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痛苦。相反,透着一些安详,能够为帝皇之手的正义使命献上自己的一切,距离黄金王座的比起一般的帝国臣民就要进的多了,这个荣许的承诺,就是对痛苦凡世最好的救赎,只要还没被一枪爆头的战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那些光荣的幻象,多半也超过了伤口的痛苦。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灵魂的永世诅咒,这是每个人从出生第一刻就学到的东西。正义的牺牲是荣耀帝皇的一种手段,而扭曲的苟活只会让灵魂被异端的诅咒或者异形的巨口所吞噬。


「对了,别把他给弄死了,老伙计。」


虽然叫审讯官,但是她并不喜欢拷问,她更喜欢把人关起来,慢慢的沟通,温和的套出她想要的信息,当然,中间也许也会有一点酷刑,但是比起现在正在暴力拔出红袍子植入物,让他间歇性的发出惨叫的亨德里克,她要『软弱』太多了。


还是让熟练的人干熟悉的事情。她蹲在地上,捡起每一个人的狗牌,回忆起他们共同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多愁善感并不适合审判庭,情绪本身就会影响维持帝国运行的一系列无情的逻辑。


但是作为卡迪安的战士,她知道在真正的战区,每一个人会被如何对待。他们会被珍重的埋葬,安放在受到尊敬的角落,他们的贡献应当被反复的念诵,直到时光冲刷着墓碑上的文字,再也无法辨识为止。


退一万步说,就算为隐秘的帝皇之手效力,这些英灵没有机会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在每一次帝皇升天节被整个世界的人瞻仰,至少也有必要活在每一个他们的同袍心里,故事在人心中传承,直到无可避免的死亡带走你我,灵魂回归王座,在金色的人类之主面前,再一次传颂这些不被铭记的传说。


不过希尔嘉德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仔细回忆每个人,不断传出的惨叫声和呵斥声逐渐消失,说明拷问也快到了尽头,是时候收拾亨德里克过剩的正义感留下的残局了。


「问出什么了?」


「基因改造,不过他们说的鬼话我倒是听不懂,这里应该没有巢主,他们自己造了一堆暂时还受控的基因窃取者。」


「给他一针肾上腺素。我来问吧,你也去收一些狗牌,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友和同胞。」希尔嘉德等待着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红袍子再一次勉强的睁开眼睛,赶走了亨德里克,用一种更温和的语气对话。


「你们应当知道,这些东西是不受控的,危险的,我不相信一个刚刚经过一两百年混战的区域的中心城市里一个基因士或者异形学者都没有。」


「否定……否定……内政部的生产指标是荒谬的……经过贤者测算,本铸造集群需要能工作18个小时的一千万稳定的人口,护教军缺乏……否定……」


「你们有权限和内政部协商,越过总督,由直属的铸造世界的总管出面,就算是内政部也会买你们的面子。」


「否定……否定……上一次协商指标,超过三个什一税收缴周期……历史欠缴……未结清……本集群会被责罚……」


「你们犯下危险的异端罪行,又该怎么算。」


「当前……受控……受控……所有灵能者和畸变体已被移除……在监督……在……在高级……」他最终还是在断断续续的回复了几句话之后昏了过去,审讯官叹了口气,看了看身后剩下的一只手数量的手下和拿着一大把狗牌的亨德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去抓人吧,直接把这个铸造复合体的总监抓了,这只是一个喽啰罢了。」


亨德里克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把易燃的钷素洒满了整个实验室,又把这个昏迷的家伙就在了正中间,站在防火门前,丢了一个打火机。


直到惨叫声消失为止,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注:

基因士:一种机械修会的职位,主要进行生物方面的研究。

总管:大部分的机械修会的铸造神殿都有一个总负责人,具体头衔不确定,但是多半是一个某某贤者。

卡迪安的葬礼:士兵们会被收殓在墓园,每到特定的节日,就会被白盾和其他战士诵读他们墓碑上的功绩,直到风化抹掉了墓碑上所有的文字,这个位置就会换上新的战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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