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行职责的道路往往崎岖不平,但为他人着想会让道路变得更加平坦。
——圣艾米莉亚 某个来路不明但是凯恩政委很喜欢引用的帝国圣徒
912 M41
神圣泰拉,每个帝国公民都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前来朝圣的地方,就算是那些星区了最高级的总督,或者是元帅和海军上将,乃至于阿斯塔特,他们中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从未踏上这片属于他们拼死守护的帝国的最神圣的王座世界。
从曼德维尔点到月球,再到漫长的神圣泰拉的登录审查,就算是审判庭,作为一个新人,拿着属于领主审判官的推荐信,也不过是快了那么一点儿——大概少了一个月的等候,也就是1/12的时间节约罢了。希尔嘉德当然是不满意的,非常的不满意,因为亚空间的混乱,出来发现时钟拨快了十年已经让人不悦了,更何况还要在虚空中再等待一年——而且还得感谢他们开启了黄金通道。
哦,真是感谢帝皇他老人家了,希尔嘉德苦笑起来,当然,等事后她得知这一切甚至是被某个和自己的推荐信主人有过节的家伙特意安排的之后,更是怒骂了一整天,用字之脏,让艾芙琳大开眼界,以至于怀疑起了这个审判官的忠诚。
不过一旦落地,时间就过得很快。希尔嘉德去了审判庭要塞弄到了绑定仪式的特殊通道的介绍信,而星炬厅自然轻车熟路的照办,他们安排过太多这种事情了,无论是阿斯塔特还是审判庭,权力就是一张贵宾席的车票。
祂的帝国绵延万载,靠的是帝国无数公民的辛勤劳作,靠的是国教的口舌和喷火器,靠的是星界军的牺牲,靠的是阿斯塔特修会的突击,靠的是机械修会,帝国海军,审判庭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归根结底,那个闪耀亚空间的明灯,才是这个帝国维系至今最核心的宝藏。没有星炬,亚空间的通航就会混乱,帝国会陷入瘫痪,异端和异形也就会露出险恶的獠牙,这是一种完全不可想象的黑暗。
然而因为维持亚空间唯一的明灯,祂每天都需要献祭,每天一千个零能者会在王座前化为灰烬,这是唯一没有例外的地方,无论出身,无论功劳,无论年龄,只要被判定为不合格,就会被当场送去献祭,成为献给帝皇的崇高牺牲——这些往往是不稳定的灵能者和没有被处决的野巫师。而另一些较弱的灵能者,往往会成为备用的薪柴,加入星炬厅,成为延续帝国万载的牺牲之路未来的一份子,他们会收到训练,并在合适的时候成为崇高的牺牲者。
而那些更强的,往往会送到灵能学院(Scholastica Psykana),成为一名学徒,也许会成为战斗灵能者,也许会成为星语者,也许更有好的运气的,会成为一名审判庭的学徒或者阿斯塔特的候选者。当然,对于一个行商家族,也可以直接安排回到自己的家族,帝国唯一的法外之地有着少数弥足珍贵的自由,只要他们还保持忠诚,作为帝皇的探索者和征服者为了帝国的利益而战。
几乎没有人会完整无缺的回来,每个人都会失去些什么,这是和一个更强大的实体绑定的宿命,而同样,从来没有人能解释这喜马拉齐亚山下的空洞穹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特殊通道也意味着,审查和仪式会立刻开始,这些星炬厅的修士送来了属于牺牲者的纯白长袍,留下了一个写着集合的地点和时间的信件,就匆匆离开。
「什么嘛,这不就是明天吗?」艾芙琳接过了信,拆开看了看,担心的摇了摇头。
如果说是绿色通道,这也来的太快了。
不可知的未来总是让人惶恐的,除开断断续续的长期昏迷和短暂苏醒,她们的生活和关系才刚刚变得有了色彩起来,就又蒙上了一层名为不确定性的阴影。
她决定再一次前往圣堂,为她祈祷,也为自己的吊坠请求一次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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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齐亚的星炬厅穹顶之下,埋藏了太多的秘密,那高耸的雕刻着牺牲和奉献的雕塑刻画着帝国无数最光辉也最悲惨的时刻,帝皇的升天,天使的殉道,玛卡多的牺牲,还有最初之人的奉献,这些本应该被压在某个被尘封的档案馆底部的信息,被毫无保留的刻画,而这些数百米高的穹顶周围透着不自然的日光,众所周知王座世界已经早就远离了自然地光照,但是这些光芒如同真正的太阳,炫目,温暖,令人向往。
收到试炼之人鱼贯涌入,而来自黄金王座的灵能的压力已经让一些人昏倒过去,那些面无表情的修士指挥机仆一边清理这些昏迷之人,一边引导其他人继续向前,这些不幸的弱者将成为今日的薪柴,加入崇高牺牲的队伍。
集合之后,修士们开始检测每个人的灵能水平,这些人的灵能已经足够温顺,对帝皇的信仰足够坚定,可以被教化,但是只有那些最有前途的人,才会得到最好的教育,灵能是一朵危险的鲜花,需要卓越的天赋和坚定的意志来浇灌,才能开花结果,成为帝国无数牺牲中能被铭记的那一种。
轮到欧菲莉亚,几个修士轮流检测了一次,这些不同专长的智者争论了一下,在结果上勾了一笔,就匆匆地催促队伍继续前进了。
牺牲者的预备大军穿过那些超过百米的大门,那些摆满了旧日遗物的廊桥,那些雕梁画栋的装饰边上,却依然残留着上一次这里被战火洗礼的证据。这里是凡人无法踏足之地,这些遗留的盔甲和泰坦的残骸,依然在提醒着每一个真正进入帝国「内部」的人,祂的国度需要永恒的警戒,人类的存亡寄托于永恒的战争。
站在最后的大门前,一个手持星炬厅标志权杖的长者最后一次给所有人进行了祝福,在这个描绘着大逆诛杀天使之后与祂决战的大门前,对每个人进行了最后的鼓励。
「祂会公正的对待每一个灵魂,从最纯粹的灵魂角度去评价每一个收到审视之人,你们会遗忘过程,但是你们会收获祂给予的责任,以及你们付出的为了这份责任的崇高牺牲。」
大门缓缓打开,灵能的压力喷涌而出,人群躁动不安又无可奈何,走入未知的金色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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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描述这个房间里是怎样的无尽恐怖,有的人会在这里死去,扭曲的死去,流着血死去,惨叫的死去,或者断掉某个肢体死去,甚至是以上所有的总和,没有人会回忆起一起进去的人是什么样子,他们是谁,有着怎样的面容,是活着走出来,还是死在里面,甚至,就算死者在里面肢体断裂,惨叫而扭曲,也没有人会有任何印象,只有星炬厅寥寥数语的记录,才能窥见当时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描述,基本上等同于对着灰烬去揣测烈火燃烧的场面,是升腾之欢欣,还是薪柴之哀嚎,这就完全无从考证了。
但是毫无疑问,大部分的受试者,会经历痛苦的死亡,而少数的幸存者,则会在漫长的痛苦之后无意识的走出这里,或者在事后的搜索中被抬出来。这些少数的幸运儿,由于这个漫长而痛苦的仪式,也会丧失一部分属于自己的珍贵之物,也许是身体的某一部分,还是感官的一部分,甚至有些人只会记得自己是神皇的仆从,而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有人再也说不出某些词,某些话,仿佛语言的某些功能被彻底关了禁闭。
她也不例外,就算是在事后的描述,也是支离破碎的片段:
那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冰冷的王座,流动着冰霜与烈火,流动着鲜血与尸骨的长河从王座的一头,奔涌向另一头,那个无边无际的流淌着的血与肉的长河,流向一个仿佛不曾存在的地方,它完美的悬浮在空中,那是一座城市,一座不可能的城市,那是个危险的,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尽管没有人知道这在何时出现过,或者在未来的何时会出现。
少女只能站在王座边,那是这片漆黑之中少数有着些许亮光的地方,但是黑暗潜伏者眼睛,捕食者一样注视着一切,机仆一样扫描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空无的王座和身边的少女之间有一道无法分辨,无可逾越的避障,无形,但是焦灼,每一次的越过某个界限,灵魂就会被炙烤,那些黑暗中的眼睛就开始从旁边变成充满恶意的凝视。
她只能站在原地。
很快,眼睛变成了嘴,有些是张开,有些紧闭,有些露出犬齿,有些仅仅是抿着,原本安静到呼气都能发出混响的房间开始变得嘈杂,灵能的压力开始变得沉重,尽管没有眼睛在黑暗中出现,却依旧能感受到不知从何处投射来的视线。
「抛弃了家园的叛徒!」
鲜血之河开始涨水。
「害死了帝皇的天使!」
「放任母星成为灰烬!」
血水开始涌出河堤,指责之声汇成了洪流,阴影中的指责变得熟悉,有些是死去的旧世界上的亲人和朋友,那些大概在也不会见到的人,老神父也好,卢卡斯也好,那无法描述的神秘感觉把这一切能回想起来的形象,都投射到了那条流淌着血肉和尸骨的无尽长河里,每一次想起一个人,她不自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扭住了脑袋一样,看向红色的水面。
它淹没了脚踝,白色的长袍变得粘稠,濡湿,象征赎罪和牺牲的草鞋也已经吸满了鲜血。她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害得我失去了两只手!」
「你害得我失去了过去的你,也失去了我的家人和我的一切!」
「你害得我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次的斥责变得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心跳被狠狠地拉停,痛苦,悔恨、无助,委屈,难道这些真的能怪自己吗?尽管她这么想,但是那些让人揪心的无法思考的熟悉面孔又无比的真实,愤怒,那些黑暗中的嘴隐去了,每一个面容变得清晰,幽魂一样的身影在苛责,在怒斥,在幽怨。
她无法回答,仿佛嗓子被堵住了。
「你的出身已经成为至死无法言说的秘密,你没有过去。」
「你只是一个幻象,一次歉意和回报的产物,你没有未来。」
粘稠的血之海再一次上升,再一次漫过胸膛,除了漂浮在液体表面的还算白皙的胸部,在这之下的一切,包括呼吸,现在都变得迟滞,凝重。那些漂浮的尸体,有的开始露出微笑,有的开始扭动,挣扎,他们并没有真的死去,他们只是将死之人,而那些真正的已经荣归王座的灵魂,他们贫乏的残破的躯体,正在水面之下,撞击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你真的是人类吗?」
幽魂远去,王座上很近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苍白的光源,它冰冷的投射着寒光,本是金色的宝器现在和那些冰霜世界放了几个小时的东西完全相同,生硬,干冷,尽管光滑,但是只要稍微一触碰,肉体就会付出代价。
这没有来源的声音威严的又问了一次,血海没过脖颈,她几乎要无法说话,少女只能仰着头,尽可能的保持呼吸。
而在天幕上,苍白的太阳点亮穹顶,那本不应该出现的,极远之处的不可能之城出现在上方,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现在只能看到一个一个的光点,在深邃宏大的幕布上,沦为了小小的一个点,那个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完美之形态,延展成了天幕,而天幕之上,只有两幅画面。
从肉块逐渐成为人体的培养仓中的人形,和它身边惨绝人寰的死亡竞技场,那些船工和奴仆的搏杀与生命的复苏像是一张牌的两面。
而另一边,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正在拿着链锯剑,残忍地处决每一个途径的战士,他们的头或者从中间被切开,或者脖子以不自然的平滑面斩断,他们的手和身体在一个心跳的节拍之后飞向不同的方向,他们哀嚎,他们死去,但是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面目模糊的幻影推开了门,一个胸前开口的尸体里,粉色的血肉正在成长,填补缝隙,粉色的组织在渴求什么,仿佛只有死亡和恐惧才能滋养它的生长,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生命需要死亡的滋养;没有充足的恐惧,就不会有生命的富足。
「汝真的是人类吗?」
庄严无声的拷问再一次响了起来,血海还在上升,再有一厘米,或者半厘米,她就会再也无法发声,沉入水底。那些亡者们正在挥手,他们在欢迎一个新的薪柴加入永无止尽的牺牲,他们空洞的脸上露出机械的笑容,有些嘴唇腐烂,有些牙齿脱落,但是他们毫无疑问,在欢迎一个新的成员。
「我何时背叛过祂!」
就算是那些被伤害的人,她无法回答, 那些沉重的,并不一定属于自己的罪责,那些堵住喉舌的委屈,哪些飘忽不定的命运,她都无法回答。她看着血海上升,无助的挣扎,在粘稠的液体中绝望的祈求上浮。唯有当鲜血几乎要灌入口鼻,唯有这个问题,她不需要思考,也没有办法思考。
思考生疑虑,疑虑生异端,异端造报应,帝皇的连祷如是说。
血水退去,河岸变成了丰饶的金色海洋,来自农业世界的金色作物再一次勾画出弧线,连接完美的不可能之城,连接清冷生硬的王座。在遥远的、看起来几乎浮空的城墙上,映出了一个和这座城市截然不同的倒影,它残忍,混乱,充斥着谋杀和背叛,又与世隔绝,进行着绝望的狂欢。但是这里那些无可救药的居民,却在混乱中享受着漫长又堕落的生命,只要有死亡和恐惧,他们就不会衰弱,只要有痛苦和折磨,他们就会从灰烬中重生。
「吾嘉汝意……」庄严的声音变得温和。
这背叛的、狂欢的、颓废的死亡之城上,一个属于少女自己的轮廓正在放大,尽管一切与人类无异,但是跳动的心脏里缺闪着一颗无光之石。
「即使跳动着异形污染的心脏,汝也能用鲜血浇灌这条丰饶之田吗?」
一把金色的匕首出现在王座上。
「展示汝的意志。」
粘稠的血让人不舒服,脚上还挂着死者的手,那条无形的帷幕依然灼烧这灵魂,但是她伸出了手,毫不犹豫的拿住了匕首,指向了心脏。
「汝的牺牲之日未到。」
她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色的脚印,走到了刚才看起来还遥远的,曾经属于血海的堤岸之侧,划开手腕。
鲜血渗入麦浪,金色的柔光笼罩视线。庄严的声音消失了,某个更温和的声音似乎开始发言。
「祂祝福了你的灵魂,但是肉体确实应当被谴责,被弃绝。但是人不能单靠意志而活,既然能更坚韧的活,那就用更长久的苦痛,去彰显被祝福的灵魂。」
它的声音温暖,柔软,像是最虔诚的圣女紧紧地贴在耳边,轻启朱唇,呢喃不止。
一切融化在金色的暖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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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王座世界上千公里的地方,德·纳瓦拉家族有一个古老的行宫,那是帝皇授予的恩赐。大部分的行商家族获得探索银河的特权的代价,他们会放弃泰拉上的一切财产,成为银河的流浪者。但是作为那个古老的帝皇手持雷电,统一泰拉诸国的时代的效忠者,来自欧罗巴的家族早早地投靠了人类之主,以至于在如今被称作比斯开尼亚的地方,依然有一个庞大的宫殿。
据说这里在过去曾经是一个海湾,但是现在显然是一个巨大的综合建筑体。而家族的建筑在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形的建筑。而宅邸管家正在忙里忙外的迎来难得的繁忙时期,星炬厅送来了昏迷的试炼者,光是安排医生和安顿随行者,就足够他忙活一阵了,更不用说随行者里还有审判官。
审判官女士拒绝了一切活人医疗者,只留下了机仆,并且明确告诉这个佝偻的老人,这些机仆在事后都会被回收和处决,这里的一切信息都不会被外泄。而随行者点名要了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昏迷的欧菲利亚被放在了大床上,而审判官和女主人的随从直接睡在了旁边的临时搭起的小床上。失血,内脏一团乱七八糟,精神受创,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就是结果,她们只能接受。
机仆从人类无法进出的小门进进出出,除了最初同行的星炬厅修士,连续几天再也没有人类进出过这里,而这里的气氛也常常是沉默的。
星炬厅修士简单的对审判官和侍女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他有太多的灵魂需要关照,太多的薪柴有待燃烧。
昏迷持续到第十三日,直到第十三日的晨钟敲响,第一次对帝皇祷告的时间到来,少女才准时的如同睡了一个好觉一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惊呼的吵醒了昏睡的希尔嘉德和艾芙琳。在一阵手忙脚乱的安顿和解释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星炬厅说了什么?」
希尔嘉德和艾芙琳互相看了看,又几乎同时撇过了头。审判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戒指,正面是一个双头鹰的标记,而臂上则刻了一行字,「崇高的牺牲使生命延续。」
「什么意思?」少女接了过来,看了看,她尽管能读得懂高哥特语,但是确实不能理其中的意味。
「这个……」希尔嘉德犹豫了起来,她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语句去和少女解释其中沉重的含义。当她看起来完好无缺的出来的时候,不如所希尔嘉德就已经心中一沉,如果失去了什么肉眼可见的东西,那几乎是比较好的状况,头发可以补救,肢体可以有植入物。而如果看不见任何是损失,那几乎只有几种可能,五感缺失,失忆,口舌束缚和阉割。
对于个体来说,最残酷的应该属于失去了过去,失忆是对个人最可怕的惩罚。但是对于一个家族,尤其是显赫的家族来说,其成员大部分时候彰显价值的唯一途径在于延续血脉,他们需要后代,需要错综复杂的联姻网络,而没有生育能力的成员,地位就不那么稳固了。尽管机械教或者医疗世界的修士们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方法制造一个某个人的克隆体作为孩子交给家族抚养,但是掩人耳目的事情总会在有一天暴露——届时就会成为点燃整个圈子的丑闻。而另一方面,在家族内部,失去了强有力的婚姻支持,也就等于在激烈的权力斗争中少了一半的助力,那么除了那些极少数的例外,大部分人的生活都会肉眼可见的艰辛起来。
而更糟糕的是,灵能者的身份,让那些流言蜚语会更上一层。灵能天赋尽管在实用主义层面受到重视,但是在国教的眼中这是一种罪恶,那么作为一种罪恶,在不同的文化圈子里,往往回合七宗罪的任何一种联系起来——全凭心意。
希尔嘉德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犹豫着打破了自己制造的沉默。
「灵能等级伽马,而且后期还可以提高,星炬厅的修士认为经过绑定仪式之后,几乎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暴走,也就是说,力量上会有这极大地提升。」她略微尴尬的撇过脸去,少见的拒绝直视少女的眼睛。
——尊敬的审判官,您务必注意,受测试者的灵能等级可能出现突变,在存在强烈感情的情况下可能会达到当前等级之上的一道两级,也就是最高可以接近一个受过训练的强大阿斯塔特智库馆长的水平,星炬厅提醒您务必注意——
「是好事吗?」她问。
「是。」希尔嘉德倒也没说假话,作为一个低级灵能者,她知道这意味着多么恐怖的力量,不说那些最强大的族类,就算是一个伽马或者德尔塔级别的训练有素的灵能者,在战场上也往往是一个巨大的助力,如果不担心成为失控的消耗品,他们可以制造横扫战场的如同传说之战中恶龙一样的火焰;或者扭曲天气,让局势对自己有利;或者影响心智,让敌人陷入混乱;又或者干脆直接拿着一把灵能武器,站在前线,那些刀枪不入的肉体就足够挡住哪怕最强大的火炮了……而那些更高级的灵能者,则多半在黑船上就神秘的失踪了,审判庭其他修会的同僚往往会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可以肯定,他们被收集走,有特殊的,成为帝皇薪柴之外的用处。
但是天赋本身也意味着诅咒,就算是最忠诚的灵能者,身边也会跟着一个冷酷无情的执行人,而灵能等级越高,这样的执行人往往就越多,就算是最宽容的审判庭,往往也会因为一个同僚过高的灵能潜力,而在讨逆休会的监控名单上多提高一两个排名。
不过即便如此,希尔嘉德也认为风险是值得的,力量的代价永远是高昂的,但是就算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往往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力量——否则那长的令人发指,并且越来越长的审判庭除名异端名单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有话想说?而且这个戒指写的什么意思你还是没说呢?」
似乎经过了这次考验,少女变得更吸引人了些,也许是生活的白纸被帝皇涂抹上了一些颜色,也许是灵能本身的影响?希尔嘉德不知道,但是审判官确实不想亲自开口解释力量的代价。
「我以为审判官会更擅长应付这些场面。」艾芙琳双手抱胸,叹了口气,「好吧,我来说吧,这句话的意思是,作为力量的代价,在自然的手段下,无论哪个种马再怎么努力你的肚子都不会变大。」虽然说她一副看不起希尔嘉德犹豫的样子,但是自己说起话来,也罕见的带上了来自家乡方言里的脏字。
不过在审判官看来,少女似乎比预想的平静,仅仅是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理解这背后的沉重,也许是根本对性的概念就是模糊的,也许是还太年轻吧?毕竟在萨拉托夫提供的前置资料里,这个被藏了很多年的孩子几乎所有的经历都是白纸,是一个真正的瓶中精灵。
艾芙琳倒是松了一口气,虚假的大小姐,对自己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实感,在这方面倒是意外的令人心安。而且她还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似乎帝皇回应了她的祈求。
如果没有联姻价值,那么谁也不会取代她的位置了,她会留在身边,一直如此。
赞颂神皇。女仆背过身,嘴角轻轻上挑。
「灵能学院会安排讲师,高级灵能者的课程可能是漫长的十年或者更久,因为你需要学习的灵能流派会比我这样的低级灵能者多得多,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至于艾芙琳小姐……」希尔嘉德拿出了一份阿尔瓦罗早已经准备好的手谕,「这是萨拉托夫的遗物,阿尔瓦罗留下的指示是,你可以自由的去家族的领地掌管具体的事务,包括但不限于处理工业、农业、铸造复合体,接手什一税等级低于欧米伽级的封建世界和原始世界的管理,或者加入东部边区和光环星区的远征队。」
审判官清了清嗓子,看到念到结尾,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阿尔瓦罗这个老混蛋,他说:『我确信这个女人比我的女儿更擅长处理麻烦事,毕竟她从野人进化成文明人只花了三天时间。』」
艾芙琳猝不及防的骂了一大串只有她和女主人能听懂的脏话。
注
科摩罗科技,震撼人心,在黑豆芽三部曲里,只要你还有一块肉,放在血伶人的复活银行里,只要及时进行杀戮和折磨,都是可以满血复活的。而科摩罗的另一个特色是竞技场,只要感受到杀戮和恐惧,那些贵宾席上的大人物,都能感受到失去的生命力重新回到了身体。
神皇的幻境实际上说明他老人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星炬厅:每一个进入星炬厅的人,或早或晚都会成为黄金王座的燃料,为帝皇维持星炬进行崇高的牺牲。当然除了当柴火之外,他们也需要进行修行,提升自己的灵能力量,同时负责部分王座的维护工作。
大家喜闻乐见的帝皇圣数是13(逃跑)
帝皇!yes!yes!
黄老汉,yes!yes!
帝皇圣数真的是13么?
一个梗罢了,但是确实有很多类似的情结喜欢把帝国的很多事情和13联系在一起,比如第13次黑色远征,高领主的12人(参考斯卡文13议会的12领主+大角鼠的代理人),英烈大钟的13下之类的。
btw,我看到你有一个错字回报,下次能留个言告诉我哪个字错了么orz,我眼花了已经
下次一定,上次提的汇报已经忘记是哪个字了
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