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神皇？称他为神就是这一切混乱的开始。」

——断手比约恩 太空野狼神圣无畏

「搞哥爱俺，毛哥觉得俺特喵是最waaagh！的，只要整个银河最绿的大神看着咱，就没哪个小比崽子能杀了你爷爷我。」

——德德耶 绿皮流寇船长

在会议室里，艾芙琳自从授意开火之后，就一直咬着指甲一言不发，她尽可能的背对着自己的副官，直到乱军冲进了教堂。

「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对吧？」她站了起来，抓住了副官的衣服领子，「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按照计划，主教会拦下乱军才对。」

总督颓然的放下了抓着副官衣服领子的手，悲哀的闭上了眼睛，「现在还有机会停下来吗？」

「有，大人，我们的伺服颅骨可以随时播放您的玉音。只要您宣布停止，我认为有八成的可能性控制事态。」康斯坦斯语调平稳，呈上准备好的演讲稿。

「把这东西丢了，没什么必要，我自己说吧。」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她重新看了看这些冗长又充满修饰词的讲稿，直接整段整段的删除，同时等待着这些音阵单元就位。在三次冗长的玉音放送的通知之后，她尽可能的用平静和简短的语调进行了发言。

「我是你们的总督，也是父母的孩子，也是邻人的亲友。由于异端的罪，城市里染上了无罪之人的血。我深知你们的悲痛，我赦免所有人的罪，正如羊群的牧者赦免汝等在王座前审判时的罪。

我不是羊群的牧人，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我会按照最虔诚的要求，去向佩德罗主教忏悔，请求他的宽恕。我会像每个罪人一样，头戴荆棘，赤身裸足，等待他的裁决。

但是我请求你们，保持虔诚，我们的百年长战就快要结束了，我想你们保证，在圣吉列斯节之前，我们的战士就会回家与亲人一起庆祝。」

真的能做到吗？她已经看过了装备的库存和预备役的名册，短期高强度的消耗也许武器足够，但是大部分的动员兵多半是发一把枪就去送死罢了，如果能在动员出100万人，哪怕50万人，在钛星人的蒙特卡成功之后，确实能够很干脆的扫灭陷入内部斗争的绿皮。但是，这份代价实在过于沉重，哪怕10万人脱离生产带来的代价都是毁灭性的，考虑到恐怖的战损比，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样的一场胜利之后，这个世界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饥荒，内战和几乎可以确定崩溃的信仰。就算最好的情况，在异形或者走私集团的帮助下勉强稳定了局面，之后的日子里注定这个世界也会在下一次用钷素清洗干净之前，成为一个非法贸易的天堂，而下一任总督（她如此的确定自己不会长久地留在这里）也一定不得不和这些人分享权力，进入一个不稳定的阶段。

康斯坦斯递上了经过修订的康拉德的战术计划，和今天数个待办事项，他把访客计划巧妙地塞在了中间，这样批阅的时候尽管不会遗漏，但是也不会引起注意，他只需要适当的引导，就能把自己的失误掩盖过去。

但是总督的今日工作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争吵的声音打断了。

「大人，您没有预约，总督女士现在正在工作……」传令官紧张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哒哒声，声音逐渐变大，显然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推门而入。

「大人我说了您不能——」

「——退下吧。」康斯坦斯摆了摆手，让这个无奈的传令官离开自己无法掌握的困境。「欢迎您，尊敬的审讯官安柏莉·瓦尔女士。」

比起这个阴沉的房间和同样阴沉的房间的主人，审讯官本人像是个完全的异类，几乎十头身的她穿着白色雕花的华丽礼服，长裙一路开叉到大腿尽头，金色的长发盘在头上，配合着高挑的身材和如同夜莺一样的声音，如果没有袜带上挂着的一把精工手枪和手心上属于审判庭的电子纹身略微表明她的身份，很难说她是不是从某个舞会现场误入此地的交际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除了有着工艺品一样的美貌，她和欧菲利亚是某种反面对立，她自信，优雅，懂得读空气，说话风趣，但是却又有着相同的效果，一种让人觉得亲切的吸引力。

但是总督女士对她倒是谈不上喜欢，审讯官喜欢说一些轻浮的怪话，但是根据密探的报告，她并不是一个贵族出身的轻浮之人，本性甚至可以说是严肃而认真的，而且考虑到这位审讯官的正统主义倾向，自己这里几乎快成了异形和走私者的老巢，艾芙琳很难用一种很轻松的态度面对她。

「希尔嘉德大人托我向您问好，她希望您身体健康，尽可能活到下一次相见，她依然铭记着您的见识和勇气，不过也希望您能谨慎行事，作为朋友，她祝你和胜利常相伴，作为帝国的同僚，她建议你不要过于张扬，帝国的即使在无法触及的暗面也有无数警惕的眼睛。」

在几句寒暄之后，她有些直接的提出了诉求，这令总督有一些意外，她本应该更圆滑才对，但是似乎她用词复杂的句子里塞满了一股怨气。也罢，也许是今天的流血事件，也许是这件意外让她没有得到应有的招待，她只能更加小心地对待，让康斯坦斯离开，把对话彻底拉回到私人层面。

「唔，好吧，看起来该请出去的人都已经走了。」安柏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椅子，舒适的翘起了腿坐了上去。「我调查过你的背景，我很难理解你下令军队开枪——」

「——我没得选。」艾芙琳本来想说更多，但是想到那个自称神皇化身的种种作为，她还是打住了话头。

「我带来了三个消息，一个关于军事，一个关于任务，一个是希尔嘉德的祝福，最后一个，你自己看吧。」她递上来一个精美的信封，光是看到封面就足够让艾芙琳眉头紧锁了。安柏莉看着她拆信，一边解释起其他的消息。

「我知道你讨厌这封信，但是没办法，受人所托，那就得为人办事，况且还是为了调查你知道的那次灵能暴走的遗物，有求于胡安娜的情报网。让我先解释前面几件事情吧，第一是帝皇塔罗预兆这里很快会迎来一个强大的绿皮领主，如果不出意外，根据我们安插在钛星人的线报，很可能是你们处理不了的那个，纳兹德雷格。预兆一向很准，我们的智者很少犯错，你还有最多30天的时间击溃绿皮。」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总督随手撕开了信，她甚至已经不想用刀片拆开了。

「没办法，这是战争，我不喜欢，但是如果纳兹德雷格来了，战争就会成为没有终场的戏剧，一个强大的warboss会吸引更多的绿皮参加他们的waaagh! 我看得出来，你的良心正在让你寸步难行，但是没办法。」她摊了摊手，整理了一下长裙，遮住了露出的腿部肌肤。

「好了，我们继续讲后面两件事，你惹上了太多的异形，你应该心里有数，这个落后的世界里现在有钛星人，有矮人，有蠕虫人的代理人，原则上希尔嘉德女士愿意帮你们遮掩到战争结束，但是考虑到你们已经开始用异形的武器，并且还在和异形合作战斗，已经引起了太多的注意，一个让人恼怒的正统派正在准备调查你们。

所以为了你们能够过关，我提议需要一个足够大的战果让他们闭嘴。」

「你想说什么？」

「别那么生气，女士，生气会让皱纹增加的。」安柏莉毫不在乎摆了摆手，摘下了细长的手套，端起康斯坦斯出去之前准备好的咖啡。「我讨厌劣质雷卡的味道，但是你也没得选了吧。

我们说正事吧，你正在和Ovar，也就是亮剑合作对吧，我的建议是，在你觉得他没用的时候，让他彻底消失。」她轻轻地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如果你下不了手，这件事情我会来处理，毕竟希尔嘉德大人似乎对你的烂摊子有着无限的耐心。」

「因为那个笨蛋吧。」她指了指审讯官背后挂着的画像。

「哦，这么说我确实很想见见她，对了，我看看到罗杰船长了，他只为你们的家族直系成员服务，也就是说她就在这里吧？我想想，她很像那种在酒会上认识，用一块蛋糕和一杯阿马赛克就能骗到阳台上吹风，眼神清澈又渴望和幻想的那种人。说不定梦都是骑士和淑女的浪漫梦境……」

艾芙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她连珠炮一样的发言，然后把信件一点一点用力撕成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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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简直要吐了。长官大人，您能不要这么快吗！」

「下士！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停下，这个waaagh按钮太快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刹车是怎么回事！这个车只有油门！」

两个人的对话被呼啸的风声拉长，每个字的音符都被拖长了一大截。下士不止一次的抱怨这个疯狂的赛车，但是他们现在没有办法把它停下来。

「好消息是，我们快到了，我感觉这就是最大最绿的营地，坏消息是，我们就要撞上围栏了！」

红色的看起来像是一大堆废铁拼起来的赛车，锯齿状的引擎喷着火，正在飞速的冲向绿皮用铁皮和木块竖起来的扭曲的栅栏。

「帝皇在上！低头！」随着欧菲莉亚的尖叫，赛车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装上了围墙，然后毫不在乎屁精死活的几个轮胎凭空弹出，把绑在车头的小倒霉蛋撞成了浆糊。只不过很遗憾，红色的绿皮超跑依然在猪突猛进，它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冲向了最近的窝棚，随着一声戏剧性的噗嗤声，车子开始冒烟，终于停了下来。

「我差点以为要见帝皇了。」阿尔内就像遇到了医学奇迹，直到跳出车子走出这个窝棚，才再一次捂着全身不同的位置，不停的变换姿势喊着疼。「该死的，我们该怎么完成最初的任务，信号弹什么的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我把你的痛觉通道暂时截断，别的事情我来……嗯……想想办法。」但是摇头晃脑了几秒钟，欧菲利亚只是咋呼的拍了拍脑袋，然后傻笑着吐了个舌头。

「快点下来！车子会爆炸的！」

在下士终于把已经被卡死在变形的驾驶室里的少女弄出来，然后把自己疼死之前，他的痛觉感终于暂时消失了。

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自己惹了大麻烦，这里看起来不光有人，而且还有兽人，而更糟糕的是，这是一个聪明的兽人，按照战术手册，他们被叫做技霸，这个绿皮拿着一个巨大的，正在发出不详蓝色的光芒，叶片飞速旋转的说不上来是枪还是炮的东西，另一只手上有一把大到吓死人的砍砍。他的脑袋上有一个带铁皮补丁的光学瞄准镜，巨大的尖牙和黄色的护甲表看起来同样可怖。

「虾米！恁敢来拆俺的院子！活腻了是吧！」

「王座啊……」阿尔内本能的掏出枪，准备开火，但是很快在一次被剧痛席卷，跪在地上。欧菲莉亚稍稍放松了她的神经，全身的挫伤就再一次让他感觉到巨大痛苦。

兽人当然是有自己的语言的，经过寻思，他们也会发现自己的词汇很多来自于人类或者其他异性的借词，因此在特定的区域说出来的兽人语，也就和当地粗鄙的语言非常相似，而在人类帝国附近的绿皮，往往多少能理解一些哥特语，这也是为什么血斧的雇佣兵们往往能和帝国的叛徒们达成交易——谁也不想和一群只会龇牙咧嘴说话听不懂的两三米的怪物打交道，对吧？

「恁，吵什么吵！给老娘特么的闭嘴！恁就一个傻大个！还没有俺能打！给俺闭嘴！」欧菲莉亚在来的路上看过几句绿皮语，但是唯有在这片笼罩整个营地的绿色气氛下，这些拗口又像是脏话的词汇说出来才显得如此通顺。

「俺能打！大突突马上就送虾米上路！」次元炮正在快速充能，一个微小的亚空间裂隙正在形成，空间被撕裂的之后，那些未诞者似乎已经在注视着帷幕彼岸的存在了，欧菲莉亚感到一阵恶寒，本能的伸出张开的手，狠狠地握拳。这台沉重的绿皮武器瞬间停止了工作。

「恁是疯虾米！」绿皮突然兴奋了起来，拿起斧子形状的砍砍高高举起，奋力挥舞。

「太慢了！」命运的轨迹已经刻画的清楚，只需要挪动最小的距离，就可以躲过这奋力一击。但是她感到某种更糟糕的东西，一股狂热的战斗欲望正在感染自己，某个又狡猾又残忍的存在似乎正在耳边低语，让自己干掉这个两米高的怪物。

+对着它脑瓜子狠狠地来一下！就像你刚刚一样！使劲儿！把他脑瓜子挤出水来！+

理智在最后一刻还是占了上风，她侧身躲开，生锈的砍砍在地上砸出了火星，它啐了一口，又一次举起，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但是它没有机会了，一道闪电击中了它，抽搐着让它丢下砍砍，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还弄出了一地扬尘。

「赞颂神皇，束缚祂的敌人。」她不敢尽情地释放力量，只能把它束缚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如果条件允许，她的确很想尝试一下完全释放，看看能否直接清空整个营地。但是亚空间的恶意如影随形，就算是那些最强大的阿斯塔特智库，也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一旦滥用不属于物质世界的力量扭曲规律，那些最邪恶的存在就会注意到这里，帝皇的祝福只能保证不会轻易失控，而滥用力量本身，就是对祂的亵渎。

「恁！弱鸡！必须听俺的话！」

这回轮到她用手枪指着地上的绿皮说话了。

「恁！给俺找地方住着！俺很waaagh！很强！恁是小瘪犊子！不够也不够waaagh！必须听俺的！」

尽管倒在地上，绿皮还是很硬气的摇了摇头，还狠狠看了她一眼。「恁说话跟个弱智似的，虾米说话都跟要断气一样一句一个词？恁给俺松绑，恁是疯小子是作弊！俺要掏出大枪再来一次！」

于是一分钟之后，它有一次被丢在了地上。对于绿皮来说，现在它毫无疑问的确信，这个虾米比自己更绿，更waaagh。

「俺会给恁整一个地方呆着的，但是俺可不敢给你打包票别的小子不会动恁歪心思，毕竟恁怎么看都是个虾米对吧！除了毛哥谁也不会相信恁这么能打。」

「别逼逼，给咱找个地方。」和绿皮对话简直要耗尽了少女的精神力，她实在无法模仿这些绿皮说话，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而倒在一边的阿尔内，则已经跪在地上向着帝皇祈祷，寻求祂的旨意来理解当前的情况了。

「总之，俺说话算话，但是俺肯定会找到机会从身后敲你的脑瓜子。」嘴犟的绿皮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大枪和砍砍，摆了摆手，「住俺的铁棚子，毕竟恁更大，更绿，俺来睡这个屁精窝棚。」他一只手把车和窝棚直接拉开，从棚子里抓出躲在工具箱后面瑟瑟发抖的屁精，巨大的力量再一次让阿尔内目瞪口呆。不过绿皮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铁壳脑袋。「对了，俺叫哇芬奇，俺可会做突突和戳戳嘞，只要有牙，恁也可以有酷炫的大枪和盔甲。」

「可是……」欧菲利亚看了看他改在门外的闪闪发亮的黄色盔甲，「这玩意怎么胸前和背后都有一个大洞，还全是焦糊味。」

「胡说！恁不懂！这可是0差评的盔甲！之前的主人的屁精送回给俺了，换了好多把大枪，可开心哩。」哇芬奇满意的看了一眼盔甲，「那些屁精可懂哩！穿上红大衣，拿着大枪，跑得比谁都快！急吼吼的把换来的东西送给那个小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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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你会更认真的考虑我提到的三个问题，而不是把怒气发在一个政治动物不疼不痒信上。」

「安伯莉小姐，你的提议我完全没有问题，放手去做吧，反正如果我没有记错，亮剑指挥官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很好奇他再死一次是什么样。如果这样能自证我的清白的话，就去做吧。」艾芙琳无奈的摆了摆手，「信啊，这根本不是什么问候，不如说是麻烦的家务事。」

「虽然说我不是什么显赫的贵族，但是我也对胡安娜女士的各种传言有所耳闻，您不喜欢她，我也一样。况且，我多少还算是经历过政治洗礼的。」安伯莉的言语中的距离感突然消失，甚至有那么几分亲切。「顺便一提，我对攘外修会更感兴趣，贵族的内部纷争纯属个人爱好。」

「爱好？」

审讯官开心的笑了起来，「您认为审判官都是希尔嘉德那样的吗？时时刻刻穿着盔甲，从取出枪套里的爆弹枪到一枪命中两个异形只需要三秒，能随时接过帝国军队的指挥权扭转战局的帝国英雄？当然不是啦，你看，我也是她的学徒，虽然在下也会射击，但是我更喜欢用更有趣的方式处理帝国内部的矛盾，毕竟我相信除了武器，还有很多东西是能撬开秘密的开罐器。」

「说吧，你和多少大人物共度过春宵。」艾芙琳突然盯着审讯官，没头没尾的问出一句失礼的话，但是很快，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之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的品味可是很挑剔的，一般人会吐露出很多秘密才能换来些许慰藉，而这位可爱的小姐，我愿意向她吐露心事来，只要她愿意靠在身边用柔顺的头发蹭蹭我的身侧就好，这个糟糕的时代里治愈的东西可不多了。」

「还是说正事吧，你喜欢听的正事。」艾芙琳的潜意识觉得这个人似乎不那么讨厌了，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在那件事情上形成了一致的意见——尽管当事人现在正在绿皮的营地里受苦。

那是一份婚约，胡安娜似乎正在处心积虑的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甚至不惜搭上一个繁荣的文明世界作为嫁妆，或者如果对方有需要，一只规模可观的舰队。作为联姻的对象，维恩家族的主人之一，艾露西亚会亲自带领一支远征队加入了未来的针对未知星域的远征，并且想办法利用自己在极限星域的关系，争取阿斯塔特、海军和星界军的支持。

而回报则是惊人的，如果远征一切顺利，整个家族将会收获也许一个次级星区的很大一部分领域——当然考虑到帝国的制衡策略，强大的王朝往往会被拆分新的血系逐渐脱离家族，或者干脆土地被置换成帝国内部某个看起来「更有价值」的地区——但是无论怎么样，如果在未来的远征中有所收获，所有宣称的世界都会有艾芙琳的无风险收益分成。

如果不是出身在泰拉的特定家族，或者成为那些人类帝国所能想到的最重要的机构的领袖，那这几乎是赐予凡人的丰饶之角——而之前那些提到的更富裕的人，往往需要被称作「人物」，金钱和财富对他们来说也基本上丧失了意义，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数百亿人命运的决断和斗争。

当然，如果这些新的土地最终被收回或调换，她也会提供额外的奖赏，她尚在人世的第一继承人菲力会迎娶艾芙琳，按照她的说法：她已经收到了足够多的嫁妆，因此不希望姻亲关系把自己的第一继承人拖入战争的泥潭，那家族内部，「没有谁比一个能在死地空降，坚守十数年的长官看起来更有资格加入家族神圣的族谱中」。

「哎呀呀，真是恭喜呢，我亲爱的艾奥诺斯女士，您终于获得了跻身帝国最显赫的贵族的机会，只要——」安伯莉故意拖长了音调，露出迷人的微笑，等待着艾芙琳自己开口。

「我不会卖掉我的珍宝的，她的笑容胜过世间所有的财富，我们一起经历了毁灭的世界——不，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她意识到自己愤怒下的失言，轻轻地呸了一声，「而第二种回报则更糟糕，胡安娜这个老东西，她不过是想让在下更难堪罢了。」

「那是当然，她的野心和她玩弄权力的技巧一样让人恐惧。到时候她只需要问一句，你究竟是谁的人，就足够让你难堪了。」安伯莉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我很理解你的愤怒，但是，对呀，你算谁的人呢，半路出家的帝国总督，优秀的家族救火队员，还是你唯一珍宝的守护恶龙？」

「我跟愿意当做一条恶龙，盘踞在那本质上就金光闪闪的珍宝上，那些古老的传说里，巨龙似乎是贪婪地，然而为什么那些英雄们却挥霍着龙族的珍宝，而只有巨龙静静地守护着它们呢？」艾芙琳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桌子，露出了笑容，「显然龙被冠上了恶名，用来为人的贪欲遮掩，用来为他们玷污了珍宝的价值而辩护。」

安伯莉相信这是她今天看到的最悲伤又最灿烂的笑容。于是她把最后的话咽了回去，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没必要节外生枝。她想问的是：你真的觉得，在这张权力游戏牌桌上，你有议价权吗？就算有，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注：

邪月氏族：是绿皮中最有钱的氏族，当然，绿皮的钱指的是牙齿，能收集的牙齿越多，就越富有。作为最有钱的绿皮氏族，他们经常有最好的盔甲，最炫的突突，也是所有氏族中最擅长打枪的。

技霸MEK：热爱寻思各种奇怪武器的绿皮，经常弄出来威力和危险度都大到离谱的东西，作为绿皮最有「工程能力」的种类，在那些巨大的waaagh！中受到欢迎。

Waaagh！：绿皮形容眼中一切更大，更好，更强的东西用的词，更大，更绿，更强的东西，很waaagh！，一场传奇的远征，也可以是waaagh！，打架很爽，也可以是waaagh！，作为绿皮文化中最有分量的词，waaagh！具有太多的含义。

红衣服屁精：Da Red Gobbo红高布，一个在绿皮社会不停飘荡的」鸽命」的幽灵，致力于反抗绿皮对屁精的控制，发动属于屁精的waaagh！（因为屁精经常不被允许参与伟大之waaagh！），建立一个平等的属于屁精的社会。传说红高布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庞大的屁精鸽命（Relovushonary）委员会作为后盾，而且这位传奇的屁精是不死的，无数个世界的无数屁精中，都流传着他狡猾又残暴的神话。

纳兹德雷格：传奇邪月兽人，带领着大量邪月氏族的流寇在整个星区和帝国以及钛星人进行混战，领导一场规模巨大的waaaagh！，并且在未来将会追随碎骨者，加入传奇的大waaagh！之中。

绿皮语：一种独特的异形语言，在大部分小说里多半表现为一大堆颠三倒四看不懂的英文，其实是英国人neta东区方言的结果。把下巴往前凸，说英语的感觉基本就是绿皮语。按照惯例，在中文翻译里多半会翻译成颠三倒四充满抽象自创新词的东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