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我死前为我哀悼,地面上的人都唱说:「何竟哀怜的人!」
歹我的人脸色都亮了起来,讯息传到哪里,他们都作愉快。
天空暗暗沉的在我家人眼里,日光暗暗灭在我友人心里。
——受难义人之诗 前M2 巴比伦尼亚
「俺们需要什么!标签!俺们什么时候要!现在!」
——屁精鸽命委员会口号
入夜,微风划过破烂的铁皮房子,把人吹得精神烦躁,这鬼玩意不停的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好像只要再轻轻一推就会倒了一样。
阿尔内信不过这个技霸,直接站到了那个原本应该睡着屁精的窝棚边上,看着那个家伙是不是寻思了什么鬼点子。而独裁官大人正在这个摇摇欲坠的房间里,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这个房子不会成为压在自己身上的铁片堆,一边默念没事,一边辗转反侧。
尽管噪音很大,嘎达嘎达的铁皮撞击的声音,各种物件被呼啸的风吹得叮当作响的声音,掩盖了大部分外面的脚步,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而且很小。
她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身侧的枪套,等待着声音靠近,那个声音穿着粗气,走路一深一浅,还经常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直到声音走进,她凭着感觉,把手枪抵在了这玩意身上。「想死?」
「去你的!俺活得好好的咧!还要传播屁精的鸽命!」这玩意掏出了自己的突突,但是它只漏出了一个枪口,对准了床上的生物的随机某个位置。过了几秒钟,这东西翻身一跃,速度快的惊人,躲开了枪口的方向,用杂耍一样的动作把自己的突突对准了床上的人。但是很快,它怪叫了一声。
「哎呀见鬼了!什么哇芬奇变成母虾米了!」
「去你神皇的!」欧菲利亚眯起眼睛打量起这家伙。它看起来也许有一米出头,带着飞行员用的眼镜,穿着红色的破旧大衣,脑袋上带着一个滑稽的有两个侧面「耳朵」红色帽子。「咱才不是什么绿皮!那个孬种!在隔壁!」
这回轮到屁精惊讶了。「难道鸽命已经提前取得了成功?俺不需要『小心的』偷这家伙的东西了,唉呀俺的搞毛啊,大突突和炸药玩意妹人要,俺拾嘞!鸽命又成功了一步!鸽命万岁!」
「什么玩意?鸽命?」
「你们虾米不懂!虾米哪里知道咱们屁精的痛苦,俺们不能加入waaagh!技霸们说只有有了标签的体面的兽人才能加入最伟大的waaagh!,所以俺们要战斗!要鸽命!现在就要waaagh!如果不让waaagh别人!就waaagh!这些兽人!绿皮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俺们就不如这些呆逼小子!俺们是最棒的,又狡猾又残暴……」
「等会恁说什么乌七八糟的?」就连粗通绿皮语的欧菲利亚都被这家伙连贯的绿皮语震惊了,他居然能讲得出完整的大片语句,满是逻辑。实在是太怪了。
「哼!俺是红高布!你这虾米要不要也加入鸽命!恁也可以waaagh!只要你涂绿色,这是最平等的颜色!有了绿色!你也能waaagh!起来。」这家伙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偷东西的。
经过了好一阵子的比划,猜测,和激情的互相指着之后,雌性虾米终于和伟大的红高布达成了历史性的沟通,深入地交换了意见——他们总算弄清楚了彼此在说什么。这个屁精在偷武器,武装自己的那些有鸽命精神的屁精同伴。而少女也解释了,自己需要一个能接入帝国的通讯器,最好不是公共频道的那种。
「俺知道这玩意从哪里弄,但是恁必须帮俺们组织一次进入太空的waaagh!」
他们甚至达成了一致:只要能让这些屁精们加入战斗,成为伟大的waaagh!的一份子,红高布就很乐意想办法帮她弄到一个通讯装置——在兽人的营地里找一个好用的通讯装置可太不容易了。除了特战小子,没有人需要这东西——他们只需要凭着本能冲上去或者绕道后面敲敌人一棒子就是了。而就算是特战小子,他们也只会用最简单的语句下指令,吼有时候比依赖信仰维持工作的通讯器好用的多。
而另一方面,红高布理解了这个雌性虾米可以想办法弄到一条船,他巴不得看见兽人受苦,毕竟这些该死的大块头瞧不起屁精的力量,拒绝了他们加入waaagh!的请求,但是这喜人的限制进局限于这个地区,只要能离开这里,广阔天空里到处都是正在waaagh!的绿皮,和正在被waaagh!的蓝皮鱼人玩意,则可太适合红高布和他的鸽命屁精们尽心一场史无前例的waaagh!了——他们要做到兽人做不到的事情,成功waaagh!掉鱼人——它们这么称呼钛星人。
「所以只要把恁送上天,恁就会送上通讯器对吧?」
「就是这样,中不中?」红高布的眼睛里闪过了狡黠又危险的光芒,「俺知道大技霸兽迪生那里有一个得劲儿的通讯器,老厉害了,可以跨过几百个,诶,具体是多少来着,反正几百个你们虾米的光年的距离通信的玩意!」
「恁可以弄来?那地方老危险的吧?」
「总得有屁精去做对吧?如果每个屁精都像那些天生的懦夫一样胆小又软弱,还怎么加入伟大的waaagh!?这里的技霸老丢人了,到现在连能上天的飞船都做不出来,却还要叫俺们是『地里收获的蘑菇』,丢死个人嘞。要不然咱才不会相信虾米,早就一突突把恁打回去见你们虾米的金色大只佬了!」
这个头带破旧军帽的红色屁精说话倒是挺有精神的,但是它似乎根本没说自己要怎么钻进一个大技霸防守严密的巢穴,也没有说自己知不知道怎么样用这个几乎可以断定充满了兽人科技的正常情况下肯定用不好的东西。但是它倒是信心满满,好像早就胸有成竹。
「明天晚上,俺们屁鸽委会发动一场鸽命!就在这帮大人物消费牙的酒馆,俺们会让这些笨脑瓜子打成一团!到时候恁溜进去左手边走114步,再右手边走514步,绕过围墙,里面就是那个大家伙。俺的情报可准哩!大技霸的屁精头子也是鸽命的屁精!」
额,一场属于屁精的waaagh!?然后第一个对象是……欧克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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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官离开了总督的办公室,现在她有属于自己的活要干了,但是这个异形现在还有一些作用,如果没有它,总督在房间里摆着的胜利计划就是一纸空文:她还需要这个异形再多工作一段时间。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进行自己的准备:如果你需要战胜一个异形,你就需要研究它的文化,它的行为模式,它的喜好,语言,乃至一切。了解它,直到比它自己更熟悉。这一方面莫特有着自己的优势,这个过目不忘的老头用病毒改造了自己的神经系统,尽管头颅变形拉长,但是现在他几乎是一个过目不忘的人形数据库。
她也听说了不好的传闻,这些异形正在想办法在这里埋下动乱的种子,尽管暂时还不知道它们用了什么方法,这也是需要调查的内容之一,就算是处决异形,她也希望开枪前有一点证据。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拜访一个人。
「善言大使,作为最高级的水氏外交官,您来到这里显然是过高的标准,这只是一个边缘的世界,对于远见指挥官来说也同样是如此,尽管我自觉自己还算开明,不会立刻掏出武器,也不会在你背后举枪射击,或者在你的穿梭机上塞上炸弹,尤其是这里的女主人更希望大家能一切对抗绿皮的时候。不过我依然期待一个解释,毕竟我也确实可以让总督女士闭嘴。」
相比于在艾芙琳官邸里近乎煽情的打扮,这一次审讯官换上了银色的精工动力甲,作为审判庭最标准的装束之一,她相信对于和异形的谈判大有裨益。而这个高大的钛星人,则穿着极限星域最受欢迎的马库拉格式宽大的白色的配有蓝色装饰的长袍,古井不惊,看起来早就预计到了会有这种意外的造访。
「我不能理解我们属地内人类(Gue'vesa)对你们有如此巨大的恐惧。」安伯莉注意到这个异形是一个雄性——不过把一个能和帝国打的有来有回的理智的异形当作动物,并不一定那么合适。「看起来您是一位很通情达理的人。」
「因为我不在那个位置上,从理论上来说,我的一些同事必须对他们毫不留情,无论是大规模处决还是直接焚烧整个世界。」
「那您早就应该带着你们的人(Gue』la)来把这里付之一炬了。」善言大使不紧不慢的回应。
不过很快,话题转向了真正重要的部分,安伯莉的问题这位水氏大使回答的并不犹豫:远见指挥官很希望能的把漫长的战争画上一个句号。同时,正如帝国人所知道的一样,这里有一条通往光环星系的亚空间航道,对于先入和绿皮流寇无休止的苦战的远见指挥官来说,一个通向新的没有帝国染指的区域,对于远见飞地来说价值千金。
但是正如每一个外交官一样,坦率的承认一部分问题,一定意味着掩盖了另一部分的问题,他轻飘飘的对本就军力紧张的远见飞地派出的精锐部队一笔带过,就说明了他意图用坦率来隐藏的部分。
而坦率的回答则回避了进一步逼问的可能性,审讯官也感到他是一个难缠的谈判对手,有必要换个方式去得到想要的信息。
「我了解Ovar的服役记录,在你们的所谓第二次天球扩张中,他成建制的不留俘虏的屠杀了沃斯托亚长子团第九团,又不留活口的在克罗斯峡谷屠杀了投降的神皇的战士。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你是来防止他把友谊的橄榄枝变成某种全面战争的导火索。」
这位最高阶的水氏一改连贯又逻辑紧密的连珠炮,长久地沉默,之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安伯莉确定自己看到了低成本解决自己的任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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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属于屁精自己的waaagh!。
尽管阿尔内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两个人在房间里甚至拉着哇芬奇一起寻思,也没有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技霸拍了拍脑袋,表示这就是传说中的屁精传染病——在一个巨大的兽人巢穴里,总会有几个屁精发疯,他们会穿上红衣服,装作自己是什么鸽命领袖,还有一个什么巨大的鸽命委员会——此事平平无奇,在疼痛小子的传说里早有记载,打一顿就好了。
「可别说俺没有提醒恁,俺说了憋信这群屁精,它们胆小无信,又卑鄙无耻,一点也不waaagh!,怎么会waagh!起来,俺没什么兴趣告诉别人,这事情太常见了,打一顿就好了,搞哥说了,要对屁精重拳出击,它们才能知道自己连waaagh!都不配。」
不过他还是用能理解的方式指了指所谓的房间的位置,屁精的脚太小了,它们的步长根本无法作为参考。
「俺说咧,这事肯定有问题,恁要是不信,就去瞅瞅呗。俺明天指定会在晚上笑话恁。大家马上就觉得恁不够绿,不够强了!」
不过他们依然打算去碰碰运气,当然,也不全然属于碰运气的范畴,梦境和盐卜的征兆反复的预示将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尽管预言不是欧菲莉亚的强项,但是这些无法判定好坏的意外依然在暗示这值得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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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高布当然有着自己的鸽命屁精,随着夜幕降临,没有一场好架可打的绿皮,在酒馆和狂暴的音乐中消磨着夜晚的时光。
就算是最野蛮的绿皮,也会根据手上牙的数量来决定逛哪个酒吧,或者去哪个演唱会,牙真的是一个搞毛二哥赐给绿皮最大的礼物,红高布如此赞叹:有牙就是富有,但是这些东西不能存放,囤积很快就会因为不能保存而返贫。发财的绿皮必须把手上的牙赶紧的换成更好的突突和砍砍,至于下一次,那手上有大砍砍的时候,从别的绿皮或者虾米手上拔牙岂不是更方便?
随着兽人逐渐聚拢起来,那些被它们支配的屁精也逐渐聚拢起来,他们在红高布的秘密仓库集合,这些穿着破烂衣服的家伙,通体瘦小墨绿,尖脑袋尖鼻子,每个人都在叽里咕噜的转着眼睛,似乎在策划什么鬼点子。
但是它们现在目光都聚集在红高布身上,领袖和救主,参与waaagh!的希望。大部分人赤手空拳,另一些人拿着小戳戳和小突突,但是这些东西显然是放不倒一个兽人的。
「俺的同痔们!俺刚刚找到了一个方法!让俺们再也不用等着兽人们的许可,就能进入太空,加入伟大的waaagh!」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屁精们满怀期待的发出吼叫,敲打着自己的戳戳和突突。
「但是,同痔们!俺们得先干一票大的!然后躲起来,才能有机会进入太空!俺们要像毛哥教导的一样,绕道兽人们的后面,给他们来一票大的!来一次属于俺们自己的waaagh!」红高布前倾着身子,伸出自己的左手。「俺们要把史谷格都放出来,点燃它们的蘑菇酒,把最大最强的酒馆掀翻!这样俺们的赞助者才愿意让俺们进入太空!当然,就算那些人不愿意!俺们也证明了,俺们屁精不比这些兽人差!」
它期待着更高的欢呼声,但是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屁精胆小的举起了手,要求发言。
「搞毛在上,俺……俺确实很想waaagh!,可是俺们对兽人动土,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俺们也没有兽人的残暴,俺们能行吗,俺听屁精监工说,俺们的位次是制定好的,永远在兽人下面,鼻涕精上面。而且偷偷东西,或者摸鱼来反抗监工什么的,没啥问题,俺们要是听了毛哥的神谕,狠狠地绕到兽人后面敲了它们的脑袋,会不会被直接一巴掌拍死什么的?伟大的领袖,俺们……可以吗?」
红高布看向发问的人,哦,是每次都会犹豫的大技霸家的御用屁精屁克斯,不过这家伙有一点好,虽然每次都会问丧气的话,但是毛哥在上,它也是最好说服的,而且一旦被说服,就能让周围一起变得更绿。
「屁克斯同痔!恁要相信鸽命的力量!鸽命把俺们聚到了一起,屁精就有了无穷的力量,俺们需要的只是证明俺们的力量!恁要相信俺的话,屁鸽委和俺们同在,这是最好的计划,是组织通过的计划(根本没有),俺们和兽人都是绿皮!绿皮和绿皮是平等的!凭什么屁精就不能加入waaagh!还有!不许叫红高布大人!俺们都是绿皮!绿皮是平等的!
至于代价!鸽命总会有代价!但是俺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多的屁精能够加入waaagh!做出的!在未来的传说中会有最聪明的小子传颂俺们的故事!况且!俺是不会死的,这是众所周知的。屁克斯同痔,如果恁害怕!这次就跟着俺一起行动吧!」
由于自己管理者几个更下等的屁精,屁克斯在这里的地位一直不高,是成分糟糕的「屁精的同类压迫者」,和红高布一起战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荣誉,而且谁都知道,红高布是不会死的,这又是最安全的位置。
这个脑袋尖尖的家伙发出了狂喜和赞颂,它的周围洋溢着不受控制的waaagh能量,其他的屁精们发现这个最保守的家伙也开始支持鸽命和waaagh!,也同样的欢呼了起来。
「现在!一队跟俺走,去酒馆爆了兽人的蘑菇酒窖,往里面兑上致幻蘑菇粉,另一队去史谷格围栏,把围墙放倒!最后第二组骑着史谷格,回来,俺们一起waaagh!」
屁精中爆发出一阵waaagh!的欢呼,大家从仓库的箱子里掏出了各种平时冒领和偷窃来的武器,有些是屁精大小的,比如戳戳和突突,而另一些,是从兽人的身边弄来的,需要几个人才能搬得走的突突:两个扛着,一个负责扣动扳机,还有一个站在大枪上面指挥瞄准
这些狂热的屁精,正式开始了属于它们的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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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一切都好?佩德罗大人?」
「一切都好,尊敬的女士,帝皇的子民们再度学会了顺服,回到了自己该处于的位置上。」
在艾芙琳出发进行忏悔之前,她再一次确认了这些经历过令人绝望的镇压之后的臣民的情况:随着棍棒和枪击,名为异端和思索的疾病都已经被治愈,他们重新匍匐在国教之下,他们呈上了自己的自由,一如过去几千年一样,顺服而虔诚,他们重新回到了羊群之中,等待着温良的牧人和尽职的猎犬。他们一如既往,承担着即将把这里彻底压垮的重负。
在出发前,康拉德疯狂的进攻计划已经得到了批准,一只庞大的军队正在被调集,所有的物资都会被搬上前线,预备役全部返回前线,还要外加上百万的临时征兆的炮灰。
这是赌博,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安柏莉的预告让总督本来的抗拒变得毫无意义,如果窗口错过,纳兹德雷格一到,就再无翻身之日。
在这些痛苦的分离到来之前,她选择履行这个无关紧要的本可以一笔带过的诺言,按照这里古老的习俗,荆棘,袒露上身,牵着象征顺服的当地被称作羔羊的食草动物,赤足去教堂寻求忏悔。
这是演戏,她当然清楚,佩德罗也清楚,所以他才提出这件事情可以在面对居民的广播里一笔带过,就不必真的做了。或者要做,也可以事先安排好人群围观,让影响变得更大。
但是她拒绝了这些或是体面或是政治意味浓厚的建议。在街道上的鲜血还没有被机仆清理干净的时候,就从帝国大道的一头的总督府徒步走向了另一头的圣堂。
伤者已经互相或者被健全的幸存者搀扶着离开,尸体依然躺在路边,有些是死于重击,被活活打死,而另一些的血已经顺着激光打出的空洞流干,地面上只有黑色的血迹。
死于枪伤的往往是幸福的,他们只是瞬间就倒下,而那些被警棍活活打死的,则往往暴露的部分都已经发紫,随着负责收尸的机仆的推动和翻滚,表现的像肚子里充满了液体,上下波动。
她很想吐,但是那些已经死去的记忆在一次重现的感觉,让一切的生理反应都让了路,地上也许有尖锐的金属碎片或者碎的玻璃什么,很疼,空气里还有死亡的味道。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艾芙琳只是机械的前进,一步,两步,在这漫长的数十公里的长廊前,竖立着国教的知名圣人和当地次星区的圣人,以及星际战士或者星界军的英雄们的雕像,数十米的雕像在日照下投出细长的阴影,艾芙琳最随着这些沉重而绵长的阴影,拖着双脚走过的漫长的血痕,穿过整个星区甚至帝国的历史线。
人群最终还是从稀疏到密集,簇拥了过来,他们跟在总督的身后,如同沉默的影子,最随着她带血的足迹,一步一拜,直到帝国大道漫长的尽头,直到他们信仰的最终归宿。
仪式是纯粹的流程,总督按照古老的传统,递上象征驯服羔羊,献出象征悔过的荆棘,经过三次抽打,在背后留下伤口和血迹之后,进入忏悔室。
佩德罗还没有开口,就在仅剩下二人的忏悔室中被要求噤声。她跪在帝皇陈旧的圣象面前,陈述自己的罪孽,她毫不为自己下达的命令的辩解,她匍匐在圣象前,长跪不起。
佩德罗知道,在经过几年的漫长博弈之后,她让所有人确信,总督的权力并不来自于任何这里的凡人,它来自于帝皇的直接授予,来自于帝国战无不胜的军队,来自于神圣泰拉构建的行政体系,她的功过不需要这里的赞扬,也不需要这里的赦免,她不对这里的任何人负责,但是需要对帝皇负责,让这里变得繁荣良善。自然,佩德罗神父也只能干看着,直到她略带恍惚的自行站起身子。
「所以你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对吧?总督女士,我不相信一位深信自己就是政府本身的统治者会寻求向我忏悔,你有别的事情。」
「你在成为神父之前,当过海军跳帮队长。」
「没错。」
「但是再更早之前,是一个维恩家族的放逐者。阿尔布埃斯是你母族的姓氏。」
佩德罗略为惊讶,但是依然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我们就来谈谈正事吧,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总督抽了一张椅子,绕到了神龛之后,径自坐下。
注
钛帝国控制下的人类:简单的说,接受钛帝国官方指导思想上上善道的,会被称作古维萨Gue'vesa,而其他的反抗者,或者人类帝国里的人类,会被称作古拉Gue』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