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帝国充满了腐败和仇恨。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

—无名的阿尔法军团混沌星际战士

「你觉得怎么样？罗德里戈？」没有任何一位女士最终能拒绝变美，就连这位工作狂也不例外，尽管还有几天的休息，但是甫一拆线，艾芙琳立刻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但是在这之前，她还是在今天的第一个访客到来的时候站在了办公桌之前，面带微笑的问了个她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但是显然，问完她心情还是极好的，甚至看了一眼窗户上自己的映像。

「我不得不赞叹明斯特医生的技巧，能让人一眼认出您，但是又不敢相信是您，这技术几乎可以和那些还原修会的神甫们媲美了。」罗德里戈·德·维瓦尔，这位法务部的高阶执法者忍不住绕着表情明媚的总督转了一圈，难得的在总督面前用上了哄骗情人一样的语气，「您年轻了至少十岁，还似乎变高了，要我说几乎就是这个星球上最美丽的女士之一了。」

「你的用词很谨慎，作为一个执法者，这是一种杰出的美德。」艾芙琳尽管知道这家伙连个花边新闻都没有，说起恭维话差劲的和那些国教的苦行僧一样，但是还是心情大好的顺着他的话赞美了起来。

「这是我的荣幸，女士。但是我不得不带来一些不那么好的消息，您看，作为一个执法者，我一向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罗德里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今天破坏了总督难得的好心情，但是最终还是掏出了三四个数据板。

从塞戈维亚区到巴塞罗内塔区，最后是阿尔图阿拉贡区，最近接连发生了邪教徒的暴动，法务部当然以极快的速度开始镇压，一个平定之后另一个似乎迅速就开始动乱了。探员们似乎从智天使和监控网络里一直能找到一个重复的信号，在案件记录里发现了高度相似的情节。叛乱毫无征兆的开始出现，然后是下一个，然后继续是随机的下一个。

「这些异端本身似乎并没有关联，他们崇拜不同的所谓大能。而且也不是都是一般意义上的团伙，塞戈维亚是您的关怀社会计划暂时无法渗透的极端贫困地区，巴塞罗内塔则是第二发达的经济体，阿尔图阿拉贡是贵族们的后花园，显然他们从案件本身，不像是某一个特定种类的一级异端事件，更像是若干的毫无关系的偶发事件。

但是您务必看看这个。」

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似乎在每个区域都出现过，拿着不同的假证出现，他的渗透异常娴熟，面对执法者的盘问也不慌不忙，这些假证几乎都是「真货」，不，就是真货。但是探员们在事后拼凑审讯记录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似乎都审问过同一个人。

「当前我们已经平定了巴塞罗内塔区的『窜变者』教派的叛乱，正在处理阿尔图阿拉贡区的『极乐之源』的大规模的无耻巡行，但是我高度怀疑，还会有第四次。」他咽了咽口水，看向总督的眼睛，「我是说，您是不是卷入了，那些事？如果是这样，我建议您考虑一下在政治层面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执行者小队已经高强度出动了十五天了，目前人力和资源极度紧张，我担心马上就是帝皇升天节——」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不觉得一个一般的团伙有这么大的能量。反复地叛乱榨干了当地的治安力量，显然这是传递一些政治信号，很可能还是那些被赶到军务部取得那些人干的，他们的确有资源这么做——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准备好你的装甲车，带我去现场。如果真的是那些堕落的酒囊饭袋闹得事，我比你更熟悉他们的花招。」

「但是我担心您大病初愈……」

「病？你见过病成这样的？」艾芙琳指了指自己的脸，笑了起来，「看在王座的份上，有人催着我不要每天泡在办公室里，信任一下自己的政务官。我去实地走一走，我有那个家伙留给我的她的私人卫队，您一定没有意见，对吧？放心我会按时回来的，那家伙已经吵闹着要来找我三天了，我还等着这件事情处理完，就去看看她。」她笑的有些脸红，低下头，不引人瞩目的扭了扭脚踝。

罗德里戈看了她一眼，露出了哄骗情人一样无奈的笑容，挠了挠头，戴上了动力甲配套的头盔，开始协调载具和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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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布里乌斯修士，这是今天胡安娜大人的送来的账单。」

普布里乌斯刚刚接替总督暂时处理政务，就看到了一脸歉意的胡安娜首席秘书平克顿·波罗男爵送来了一叠文件夹。

「她的开销，恕我直言，真的越来越厚了，你真的是辛苦了。」很难说这是不是这位内政部修士的讥讽，但是平克顿似乎不在乎，只是耸了耸肩。

「和这位大人的脾气一样，越来越大，我感觉和前辈比起来，我可能能力不足，干不了多久了。」

「什么能力？」

「忍耐无端怒火的能力。」平克顿笑了笑，「总之这次的大部分支出是古董和」技术遗产采购，还有给明斯特医生的报酬。」

「我很难理解给一个医生的工资是用分钟结算的，而且这个数字几乎是我们这个世界30天的税收，要不是贸易税日渐繁荣，这一项就够把我们弄破产了。」光是看到放在那一堆数据板上面的简表，就已经让普布里乌斯开始皱眉头了。「还有，收集遗物这个爱好能不能改一改，我们的财政刚刚改善……」

平克顿耸了耸肩，径自走进了宽大的办公厅，「第一个问题，我听说效果是惊人的，也许你还没见到本人，但是我听说你们的总督都快变成旧神朱诺了，而且这里面有一大笔钱是古尔图巴公爵付的款，我听说这次奇异的联姻是他在背后推动的，甚至牵线搭桥请来了明斯特女士。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上次收购的神圣原始发酵谷物视频加热器换来了一整个坦克连的黎曼鲁斯，还有全套的维护服务，至于更早，你应该听过特雷维利的传说，我们的小公主阁下带去了数量惊人的装备，就是路过的探索舰队看上了我们的电力驱动仿生震动器，据说也是一个古老的圣物，一位贤者为了换得这个玩意，直接克扣了他们的舰队里星界军的装备。」

「你总是靠近消息源，但是这并不能解释这次，你们给过去一年里买的成千上万的黑色石料来给一个合理解释。」

平克顿男爵把自己扔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眯起了眼睛，「据说建了一个房子，但是这次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了。不过要我说，最近有些事情确实变得更奇怪了。」

「更？」

「尊贵的女士对神秘学的热情开始变得高涨，据说在她的孩子们去世之后，胡安娜大人已经很久没有热衷于隐修和神秘主义。」

「你开始让我感到担忧了。」普布里乌斯一边把自己当作橡皮图章，签字画押的同时计算着支出，至少根据艾芙琳女士的要求，在国度出现赤字之前，不用为难这位平克顿大人。

「我也一样担忧。」男爵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瓶阿玛塞克，倒了两杯，「来，拿着吧，听我讲讲故事，都是第一手的宫闱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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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奇美拉呼啸着冲进了阿尔图阿拉贡，穿过一片片山地，绕开了无数贵族们的私宅，直接冲到了刚刚沦为废墟的某位贵族老爷的俱乐部。

「您好，我是法务部二级探员，任杰迪，负责阿尔图阿拉贡地区的这次事件调查工作。」刚刚从奇美拉巨大的噪音和颠簸中缓过来，仓门的缝隙刚刚迎来第一缕光，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我知道您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这是我们当前的卷宗，第一页我做了总结性陈述。下面我会带您去现场。」

一群穿着风暴兵盔甲的私兵簇拥着总督，向着深不见底的别墅废墟走进，这个巨大的可能有数十个平方公里的建筑，被法务部的重火力直接打成了废墟，里面随处可见邪教徒的尸体，他们似乎并不属于同一个教派，就连不熟悉这些东西的总督也发现了他们每个人显然有着不同的衣物，不同的财富状况，不同的纹身标志和截然不同的武器和护甲状况。

「阿尔内上校，去前面探路，这是古尔图巴公爵那个肥猪的私产，他的会客厅还要走三公里，你去那里等我，我带你去他的私人办公室，我去过一次，记得那里应该有不少需要你们暴力拆解的保险柜。」在前进的路上，她不忘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表格。

这显然是邪教暴动，但是这么大的规模，极不寻常，探员在简报第一页也开宗明义的表示了怀疑，这里的安保在近期懈怠到了无以复加，甚至有一半的安保力量干脆可能加入了暴动。

「你有现场的记录吗？」

「第87页有总结。简单地说，『那个人』又出现了。出现前后邪教徒开始大规模聚集。」探员紧张的小步快跑跟随着私兵，一边回头喘着粗气回复。

穿过火焰吞噬过的废墟——这是国教对邪教痕迹的一贯做法，公爵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看起来保存完好，似乎这些邪教徒都是这里的雇员一样，到最后也不敢打开幕后老板的房门。

她狠狠踹了一脚大门，显然精金大门纹丝不动。「热熔炸弹。」

「总督大人，这是破坏现场。」探员赶紧拦住了大门，「就算是您下令，法务部的运作也是相对独立的，需要罗德里戈总长同意才行。」

「你有1分钟时间，从你的所有信息里整理出你的结论，如果说服我了，我会考虑的。」

「我，我基于目前的证据，建议抓捕那个被命名为A的男人。他肯定有问题，很可能是连环事件的策划者。

此外我们还发现了B男子和一个艾尔达里异形C，正在核实他们的身份，显然他们是赏金猎人，但是我没有渠道调查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经常没有进入现场的完整影像资料证据链。」

「动机呢，ABC为什么要制造混乱。」艾芙琳满意的看着阿尔内有条不紊的从战术背包里拿出热熔炸弹，并没有因为阻止而停手。

「很难说，最有可能为了打击您，很可能是一个政治阴谋的一部分。」任探员已经开始冒汗，尤其是看到两个壮汉提着炸弹已经在往门边移动了。

「谁，为什么这么做？你的证据显然是不够的。而且他们为了打击我，也没必要把火烧到自己的别墅区，上校，安装热熔炸弹、」

「我谨表示抗议……」

「倒计时一分钟。」阿尔内毫不在乎的启动了炸弹，躲到了百米之外的大理石雕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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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你怀疑胡安娜大人的精神状况？」

「如果我们不假设更糟糕的情况的话。」平克顿已经讲了整整一个小时，在这期间普布里乌斯一直在批改文件，但是他们的对话从未间断。「我更担心的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影，你知道我们的世界里一直流传着欧斯卡蒂的梦魇传说。

我是本地人，代代都是。我们的传说里，初代的贤王面对混乱的四分五裂世界，像神明寻求智慧，他倒吊在一颗菩提树下，用槲寄生刺穿胸膛献祭了自己的心脏，直到群鸦飞来，吃完了心脏之后，智慧的鸟儿才告诉了他统治的秘密。但是贪得无厌的神明说他还需要更多，于是他献祭了自己的后代，他的子孙都变成了鸟，飞走了，于是神明才告诉了他战争的奥秘。靠着统治和战争的艺术，他才成为第一个统一世界的人。」

「你的更糟糕的情况是？」

「我担心她为了扭转在远征中的边缘化状态——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她很看重这件事，想出了什么不太正统的方法，但是我也没有证据。」

这位男爵喝完了酒，自然而然的点了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农业世界弄来的稀罕货，一根真正的烟叶条。

「你的逻辑链条？」

「我查了起居注，上一次出现类似情况大概是30年前了，那时候她四面楚歌，贵族们不满意她的高压政治，军队也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财政一塌糊涂，那时候胡安娜大人就出现了明显的压力应激现象。」

「30年……」普布里乌斯咬了一下羽毛笔的末尾，「你说的那次让她丧子事故之前？我记得之后很快贵族们就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出来了、」

「类似的事情，在起居注里多次出现，包括我们的前前任家主，甚至最早可以追溯到征服这个世界后的第三代德·纳瓦拉家族的领袖」，他站了起来，把烟条一口气吸到了尾巴，「现在又出现了类似的事情，压力极大的外部环境。我担心也出现什么悲剧，你是外人，不用那么担心，但是我是侍从，真的出事了，我的脑袋可能就要吃爆弹咯。」

他苦笑着拿回了文件，结束了今天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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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备！一级战备！所有武器限制解除！」

「收到！」

探员早就已经变成了一滩蠕动的火球，而现场的法务部执法者小队和私兵们一起，正在苦战一群惧妖，这些小恶魔在大门被炸开后不久，就突然从散发着彩虹色光芒的办公室里涌了出来。

自然，办公室里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几乎所有能烧干净的东西都被烧的一干二净，而本应该自动工作的灭火装置里喷出来的是钷素，更加剧了火势。

「该撤了，女士。」阿尔内拉着僵在原地的艾芙琳，躲在了墙角。「我们的后路被断了，这些粉色和蓝色的流动火焰似乎直接融化了我们来的时候通过的气阀门，我们得去深处躲一躲了。」

「帝皇在上啊，这都是些什么啊！」

「我本以为您会和欧菲利亚小姐一样看到这些东西更兴奋一些。」

「我只有一条命。」总督眼神几乎要能杀人了，让阿尔内也缩了缩脖子。「等我出去一定要把恩里克这个肥猪给挫骨扬灰了！」

「不走那就没希望了，女士，跟我走，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阿尔内拿来一个特制的鸟卜仪，现实这里可能出现了亚空间的扰动，哦，该死的，第二个扰动……」

蓝妖和粉妖很快压制了执法者的小队，他们的形状变化极快，仿佛流动的火焰，不停地对周围自由的释放着光和热，如果有什么东西阻挡在面前，就会毫不犹豫的释放巫术的火焰，这些能够在盔甲上持续燃烧的东西，显然让执法者小队非常棘手。已经有几个执法者全身燃烧着发出痛苦的哀嚎，最终被烧成五颜六色的结晶。

而那些打算冲上去近战的莽夫，则会迎来热情的拥抱，然后在惨叫中被烧成骨架。

不过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骑着三蹦子的壮汉从迷宫一样的建筑深处冲了出来，他开着摩托，而斗篷车上，则坐着一个异形。男人穿着装饰精美的甲壳盔甲，而异形则穿着紧身衣裤，打扮的像是帝皇升天节游行队伍里面的小丑。

「你们……」

「看在帝皇的份上，你们上车！」异形跳下了车斗，冲向了火妖们，他灵活的躲过了每一个飞来的巫火，并用同样致命的灵能冲击回敬它们，很快，几个蓝妖就被打碎，变成了黄色的更小的怪物，战斗开始陷入僵持，那些法务部的执法者们也很快发现了情况的变化，开始从掩体里探出身子射击。

「上来，我带你们冲出火场，塞奇内尔加护了我们的车，只要我加速，火焰就伤不了我们。哦对了，我叫阿贡·别勒古台，是老别勒古台的次子，在巢都多半得算个猎爵，总督女士，我没认错，对吧？我们应该在去年的帝皇升天节后的贵族宴会见过一次，我们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谈谈。」

他转了转把手，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只不过在他没有注意的片刻，摩托上的三维地图正在闪烁着警告的红色。

注

惧妖：horor 奸奇的小恶魔

法务部：一般最高阶的当地的法务部主官是元帅或者执法官，常见的基层比如专门应对不同犯罪的执法者小队，和专门提取不同情报的专员，以及大量游走在各地的探员。是帝国真正大部分时候在各个世界存在的中坚执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