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年快乐!
放一个催更群号好了,然而我还是鸽子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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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拯救世界
——M2 陀思妥耶夫斯基
「王座在上,老大,我们迷路了。」蛮子看着地图无奈的敲了敲全息投影,「地图完蛋了。」
「我得承认,你说得对,别勒古台阁下,我们进来的路也变得扭曲了。」总督看着被黄色的魔焰融化的变形的精金门框。「我怀疑大敌已经扭曲了方向,或者说,我们的判断力已经被扭曲了,我们也许需要一位圣人才能带我们走出迷宫。」
「我现在念诵玫瑰经还来得及吗?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来着。」阿贡干笑了几声,但是很快已经接入公共频道的阿尔内很快带来了紧张的发言。
「我们摆脱了追兵,但是这些天杀的恶魔似乎正在鸟卜仪的各个方位出现,我们现在去哪里?我正在带队靠拢你们,那个异形正在前方掩护我们撤退。」
「现在怎么办,总督女士,虽然塞奇内尔,哦,就是那个异形预言这里有强烈的邪恶气息,但是我没想能在这里遇到您离开府邸,小小的进行了一次远征。」
「这是我今年最大的失误,没有之一。」
「确实,您应该让那位一提到冒险就会兴奋地露出笑容的胜利女神和您一起出行。虽然她还是容易脑袋发热,但是比您在特雷维利执政那会,已经强了不少了。」
「你是在说我变弱了?」
「额,我无法对比,我没有见过您的英姿。」阿尔内在通讯里一直语塞,让刚刚开始面带怒色的艾芙琳无奈的笑了起来,上次自己拿枪是什么时候?是在马查里亚星区吗?大概确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吧。
「我有一个提议。」阿贡关掉了地图,「那位军头老兄说自己应该还有几发热熔炸弹,我们就顺着一个方向前进,如果遇到没法打开的门,就炸开,这里应该也不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去。」
「你能确定我们是会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吗?我是说,我们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地形已经无法被相信了。」
「那,女士,我这里有帝皇圣言录,要念一遍吗?也许祂会带我们走出一条路。」他干笑了一下,再次发动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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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菲利亚在欧斯卡蒂的日子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无聊的令人发抖,胡安娜安排了总督府边上的离宫,最好的仆从,每天供应不断地食物和能满足各种奇思妙想的物资,除了每天不得不长时间冥想和接受国教牧师还有辅秘修女的指导,抑制灵能风险之外,几乎什么日程也没有。
艾芙琳自从恢复期被她大闹了一次之后,明斯特医生拒绝她再次探视,少女耍了脾气,直接反包围了艾芙琳的官邸,干脆大大方方的把护卫换成了自己人。但是总督很忙,她又提前结束了休息,光是处理待决策事项就花了三四天——这还没见任何一个访客。少女犹豫了几天之后,只是带了一个自己做的七扭八歪的面包去探望了一次,喜提了办公桌前抬起头的总督和站岗的阿尔内几乎压制不住的笑意。
少女非常不服气,从附属农业世界的产品清单中选了一大堆新奇的作物粉末,关起门来研究起了甜点和面包。她听说艾芙琳已经出去「活动身子」了,打算给自己的亲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是很快,她迎来了一个奇怪的深夜访客。尽管菲力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曾经出于好奇来看过这个未曾某谋面的姑姑几次,每次都带着不同的礼物:宝石,异兽,最后是精工武器和圣遗物。当然,少女什么都没收,他知道这个小家伙被胡安娜严格的控制了预算,这些东西会让他接下来几个月活的不像一个体面人——当然那讽刺的是,姐姐自己似乎从来花钱如流水。
他像每一个没有经历过战场和权力的公子哥一样,高大英俊,自命不凡,软弱犹豫,但是同样,他也被祖母安排了高强度的教育,他没那么粗鄙,但是显然也有那种属于蓝血的无形的傲慢。
但是这次他绕开了所有的侍从,一个人来到门前。
尽管惊讶,但是少女还是按照应有的姿态,屏退了所有侍从,接待了不速之客。穿着属于继承人(crown prince)的制服的少年,一头金色的卷发看起来颇为英朗,尽管有着不少的稚气,却总是努力表现的像一个大人,他用一种带着欲望之火审视着他眼前这位看起来容貌上几乎是同龄人的长辈,尤其是考虑到这位看起来差不多大的「长辈」只是在粉色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个根本没扣上的外套。
少年盯着她从脖子到下腹漏出的无暇的身体,脸色通红。
「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没有。」菲力撇过脸,「不,也有一点……」他的声音开始变小,「真的是不是姐姐而是姑姑什么的吗?」
「嗯?我能把这句话当成赞美吗?」少女觉得逗一个半大的孩子似乎很有趣,准备了一杯少见的热可可,递给了少年,脸上带着笑意。「你想当弟弟也可以,我不反对,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对吧?」
「按照辅秘修女会(Orders Famulous)的说法,三代血亲才不能联姻」,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话了,」欧菲利亚小姐,我能冒昧的请求您嫁给我吗?虽然一见钟情的说法有些老套,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爱神敲响了我心底沉寂的钻石洪钟,我的心被震撼,被回荡的爱之旋律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勉强当做是恭维了?」少女歪了歪头,脸上露出笑容,「虽然如果你能夸我可靠或者勇敢之类的我会更受用一些呢,看在帝皇的份上,我可是把这么高的绿皮直接卸掉了脑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讲,就在特雷维利哦,别看我这样,可是很强的!」
菲力似笑非笑挠了挠头,「呃,神皇在上,我是严肃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紧张的翻找了一下口袋,从里面哆哆嗦嗦的掏出了一个带着彩虹色宝石的节制,这绝对是一个高价品,至少在他的预算范围内是天价。天然的宝石被雕刻出家族复杂的徽章,宝石的颜色完美的适配徽章的各个部分。精金的戒环上雕刻着吹号天使和帝皇之鹰,细密的还刻上了各种传说中的植物的藤蔓和花卉,甚至在内侧还刻了一行高哥特语:以帝皇之名,永远忠诚。
「诶?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听绿皮的故事诶……上次你不是听完了我们渗透进钛帝国的支持者队伍里面干掉了十几个火战士的事情还说要来点更刺激的。」欧菲莉亚笑了笑,然后狠狠地拍了拍脑袋,溜回了会客厅之外的细长的走廊,一阵翻找之后,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反重力发生器托举着一大盘烘焙面粉类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
「很好吃的,我这两天尝试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是从你祖母给的书里面找到的,据说叫什么曲奇的东西,你要是也说好吃的话,我就拿给艾芙琳去尝尝,她真的是太累了,你以后可得跟她好好学一学,和她一起分担这些永远也干不完的活,我会支持你们的,就当是作为姐姐——」
「——我是认真的,我和玛嘉烈修女聊过了,她说这是不违反帝国法规和国教信条的。」菲力突然从沙发上前倾起身子,握住了正在她弯腰摆盘的手,眼睛绕过了本应如同黑洞一样吸引视线领口伸出的峡谷,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是认真的,嫁给我好吗?就算是胡安娜不允许我也会抗争的,只要……」
少女苦恼的笑了笑,把手指放在了唇间。她有太多的真相,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告诉这个和自己一样喜欢冒险和英雄传说的大男孩。他喜欢英雄的故事胜过自己,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的安全区,他幻想着一见钟情,幻想着感人的牺牲,幻想着宏大的战争,但是恐怕他连开支都是被规定好的,活在一张张日程表里。
欧菲莉亚放下了自己嘴边的手指,拿了一小块食物放在了他的嘴边,「吃下去,快告诉我什么味道。」
「好吃,但是我对王座发誓是认真的,请不要敷衍我,美丽高贵的女士。」
出身一点也不高贵,和美丽也先天性不沾边,甚至连个女人都不算,我不过是个伪物罢了。欧菲莉亚不得不坐到了对面的足够半躺着的沙发上收起了笑容。
「你知道我不能生对吧,你也知道灵能意味着原罪没错吧?很不幸我两条都占到了,你明白继承人的责任吗?」
「……」
「不用我说对吧。」少女感到一阵好笑,为什么轮到自己来当艾芙琳平时对自己的那个角色了,她感到违和感,扭动起了身子,「我相信辅秘修女玛嘉烈说的很清楚,你需要延续家族,也需要一个贵族或者足够有声望的联姻对象,必须是纯洁无罪的虔诚女士。」
「可是……」
「我知道你瞧不起艾芙琳,你觉得她既不是你的阿特兰忒,也不够高贵和美丽是吗?」少女撇过了脸,缓缓地扣上了外套的扣子。「你觉得她配不上你是吗……」
「我只是——」
「我能在特雷维利砍下一个超级老大的脑袋——这像那些传说一样刺激,可惜这次不是合适的时间谈论了——但是没有她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承担血债和骂名,我们凑不起来任何一支军队让绿皮彻底变成燃尽的污渍。你知道什么是最大的牺牲吗?就是她的将军被叫做战争英雄,她的修士被叫做训练有素的奇迹,她的士兵们拿着勋章和奖金,甚至她处决了神皇化身的主教都被叫做圣人,但是你看艾芙琳带回来的名声是什么呢?在当地人眼里是榨干整个世界的无情吸血女妖,在这里的旧贵族眼里是军功暴发户,在军务部和法务部修士哪里那是无法无天直接裁撤了两个部门的狂徒,在正统派审判官眼里是私通异形的可疑分子,在激进派审判官眼里是破坏跨种族友谊的背信弃义的小人。
那么现在如果你在这个位置,只要两手一摊,上面会有人保你的名声不受损的情况下,你会为了一个边缘世界的死活,承担几乎所有人的敌意,把荣誉留给所有身边的人,把自己的两只脚浸泡在血里吗?」
「我只是——」
「她像个机器一样工作,把混乱的欧斯卡蒂和亏空的财政刚刚填平,连我都知道那些被赶出权力中心的失败者是怎么在背后指摘她的,是巫婆还是疯女人?」欧菲莉亚直接打断了菲力,好像生气了一样语速越来越快。「她知道自己不适合你,也知道这纯粹是一个政治交易——这怪我,这件事怪我,真的,真的……」她重复了即便同样的话,脸色黯淡下去,「但是还是为了这件事情在做准备,甚至没有反对我那个蛮横的姐姐突然安排的医生,现在你重新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
「我只是爱你而已,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我知道艾芙琳是一个完美的政务官,但是我喜欢的是你。」菲力终于鼓起了勇气,打断了欧菲莉亚连珠炮一样的长篇大论。「你难道真的听不出来吗,我……我真的是认真的,这是我全部的积蓄,玛嘉烈女士说如果要追求最美丽的女士,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觉悟。这是我的全部积蓄,只要你愿意……我……我会去和祖母摊牌的。就算没有后代我也没问题,如果国教觉得灵能是一种原罪我也愿意用远征来证明我们信仰的纯洁……我……我只求你答应,我承诺我的一切……我……」
年轻的孩子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半跪在地上,说完了一大串青涩的可能在心里反复默念了数百次的台词,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直视欧菲莉亚的眼睛,低下了头。
少女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也许只有自己一半大的继承人是认真的。震惊和恐惧战胜了一点点小小的沾沾自喜,就像是某种回不去的阀门正在一拧到底,她从未认真的把自己放在天平的这一侧——尽管身体已经毫无悬念的宣告了这一点。
「我……我不能,你知道无嗣会让我的姐姐对你失望对吧……」少女向后退了一步。
「我不在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不,你真的见过银河的黑暗的话一定不会这么想,而且我没你想得那么值得关注……」
「但是我可以相信你能战胜他们,你也可以相信我能说服其他人献出自己跌祝福。」少年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了欧菲莉亚。「你对自己的评价可以再高一点,毫无疑问。」
「我只比艾芙琳小一点……」她再一次后退了一步,直到感觉到后背墙壁传来冰冷的触感。
「爱和年龄无关,对吧?我们前两天还一起讨论过艾尔达里和人类的传说,真爱连种族的隔阂都可以跨越,这才算什么呢?」他的脸几乎快要考上来了,如果不是贵族的矜持和欧菲莉亚确实身份上并不低下,下一秒也许湿润的红唇就会被夺走。
不过即使如此克制,少年距离欧菲莉亚的面颊,也只有一个手指不到的距离。
「没必要这样,我这种人不值得的……」她感到了混杂着痛苦,焦虑和恐惧的情绪,来自生理性的恐惧让几乎整个人贴到了墙上,似乎是某种从未想过的未来正在前方招手,而它远比任何武器都令人恐惧一样。「就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你是很好的孩子,但是,但是抱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为了禁忌付出这么多……」
少年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在这个年纪,大部分人也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很快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吊坠,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只能试试看了,恩里克那个老肥猪似乎说过这是什么可以让人心意相通的东西,如果不灵就让他被白磷烧死。」
闪着蓝光的月牙形吊坠被少年拿起,他的态度为之一变,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现在,相信我,你唯一爱的人是我,是我,是我啊……」
吊坠的下端挂着一个鸟头形状的重物,正在不停地摆动,月牙中间的一只眼睛突然睁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猎物一样,视线直击少女的瞳孔。
世界开始骤然变化。菲力满意的看到一个心形的纹路出现在她的瞳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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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在上啊,我们还要多久?或者换句话说,恩里克到底多有钱?我们已经走了足够久了吧?」
「你的久是多少,阿贡,你的计时器早就已经在报错了。」
一队士兵,一辆摩托在深不见底的无光的宅邸里穿行,他们依靠异形的引导,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那些地图上闪烁的红色警告。当然,按照塞奇内尔的说法,他们根本不是靠着地图躲避的,地图本身已经失去了意义。对亚空间腐败的感知驱使着他不断地修改方向,这是一种本能。
「提议,请注意。」异形清了清嗓子,一个翻滚跳跃躲过了一发巫火之后顺手打碎了一只黄色惧妖。「回到腐化之心,让万物回归本源。」
「该死的,我算是听懂了。」猎爵踩了一脚刹车,「你开始怎么不早说,你开始说的可是我们把人接走就能逃出去了,结果我们现在甚至找不到你说的那个什么道……的门了,也找不到直接出去的方向。」
「错误,我犯下。」异形用夸张的手势比了起来,「意外,是未诞者渗入。原本帷幕削弱不过一瞬,截然不同当下,如你所见。持续的污秽,源源不断,制造灾难。最终结局方案,我们需要。」
「他说什么?」阿尔内指了指正在辗转腾挪吸引火力,一边攻击恶魔的灵族人。别勒古台翻了个白眼,「我也不太懂,不过他的每句话都像是乱序的,至少比刚开始唱诗要好得多。如果要我说,他的意思是,我们得回去,可能某个意外导致了恶魔的持续入侵,也许是我们激活了一个什么被污染的遗物,也许是打碎了某个能导致帷幕变薄的东西?该死的我也不懂。」
「总之要回去对吧?」
「是的总督女士,我们需要回去一趟,否则我们会永远困在亚空间的扭曲迷宫里,或者就算我们跑出去了,这个世界也完球蛋了。」猎爵腾出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环形,已经不再顾忌说话的体面,「我已经快忘了时间的概念了,再困一段时间说不定我们都会进一步的怀疑起空间的概念,该死的,我想和牧师睡在同一张床,好让他神圣的体温能驱散这鬼地方的邪秽。」
注:
阿特兰忒:Atlanta,希腊神话的女猎神
辅秘修会:修女会的一个非战斗修会,主要负责打理大贵族的家族产业,提供商业和政治的咨询,同时提供婚配和血统优化的建议,往往和审判庭内部的托利安派有着紧密的联系,在世家大族内声望颇高,经常能够接触到家族的核心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