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向灵族提问,因为他们会给你三个答案,所有这些答案都是真实的,而且令人恐惧。
——审判官切瓦克
听到大深渊地狱居民的话语的人有祸了,因为他的灵魂将永远被玷污。宁愿在永恒的无知中死去,也不愿在永恒的火中燃烧。
——《第七封印伪经》
「该死的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我们混进这里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吗?你神秘兮兮的说自己有事,就为了弄一套衣服?」蛮子看着一身侍从的制服一脸厌恶的看着童年的伙伴。「要我说,这玩意也太紧了,胳膊都伸展不开。」他抱怨的看着谨慎的像是古老风格的制服,他膨胀的肌肉几乎是压缩之后才能塞进去的。
「我亲爱的朋友,你需要理解,这些制服都是需要注册编号的,否则你根本无法进入最内层的建筑,这可不容易,就算我是贴身副官,也得打点几次,况且你还不能搜身,不然你可能会被脱得一干二净,还要在神秘的机械教的扫描仪前面过上三次,我怀疑你昨晚吃什么都能给他们扫描出来,既然你不喜欢这一套,那还得在花心思提升你的安全等级,那不是更麻烦了。」平克顿嬉皮笑脸的带着蛮子毫无阻拦的进入了家族庞大的产业,一路绿灯通关,进入了最幽深的属于胡安娜女士本人的收藏室,而异形则通过隐藏自己的身形,在巨大的建筑周围徘徊,保持着心灵沟通。
「我们有半天时间,我想办法拖延了一下,胡安娜大人本来想让她的妹妹来那个黑石的建筑里休养的,当然,这也令我感到不安就是了。」
「王座啊,这地方可太有钱了。」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上千平米的巨大的像是展厅的房间,就算是真正的贵族子嗣,阿贡也倒抽了一口气。
「当然,我亲爱的老兄,要我说这里是我见过的最富的地方,也许比不上泰拉的收藏,但是光是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好东西,在整个极限星域,估计也只有躺着复仇之子的马库拉格能和它媲美了。」平克顿一脸得意的指了指放在静滞立场中的大量奇怪的遗迹,他们大部分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在立场的微弱绿光下,看着有些诡异,但是毫无疑问,使用了静滞立场保存,意味着它们几乎个个都是价值非凡的。
「要我说你在胡扯,和家族一样有钱的行商王朝光是我能想起来的就有三四个,这还不算次星区里的贵族豪门。不过我得承认,这还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掏空了我们的国库?」
「差不多吧,你知道我们最多的时候赤字率超过300%,当然感谢艾芙琳总督大人,否则光是来收购这些玩意的齿轮小子,就会挤爆他们自己安装的安检门,然后说不定还会给出一个侮辱性的报价。」男爵领着他在迷宫一样的展品里前行,这里有上古的机械,异形的标本,古老的stc模版的碎片也想拼图一样摆在同一个区域,甚至还有给古老的,看起来像是纯种人类的生殖器的玩意,但是大的吓人,上面有一个奇怪的标注,没人能读得出来:Распу́тин。
「我已经丧失表达惊讶的能力了。你们在房子里又盖了另一个房子。」
「我也是,我的朋友,尤其是你要知道这玩意掏空了我们一年半的财政总盈余,内政部的高阶修士光是签尾款单,就已经快要把我用眼神杀死三次了。」平克顿叹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很气派,对吧,按照次星区最著名的设计师,锡南的草图制作的,据说是仿照痕都斯坦的旧建筑风格的黑石凉亭,叫什么蒙兀儿式?该死的我也忘记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凉亭弄在室内,还要把亭子封的密不透风,只留下一个门。不过胡安娜大人很喜欢,把这里当做冥想室,也就是我说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
「这我也不懂啊,要我说,老子认识的邪教徒,不是身上刻了什么,就是拿着光是看了一眼封皮就要找神父忏悔的书,这里看起来挺正常的啊,要我说,你给我通信权限,或者你干脆拍一张给我,我要给塞奇内尔,对,就是那个异形看一眼,这老兄才是专家。」
+不用了,你的视野就是我的视野,你的耳朵就是我的耳朵,尽管链接变得微弱,但是我们依然能够共享一切,这是瓦尔护符的碎片。+
「该死的这他妈又是什么,看在神皇,或者你的什么神的份上,说清楚点,异形老兄。」
+历史悠久绵长,内容已经失传,留下空洞名字,任我们提及。+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阿贡翻了个白眼,重新看向男爵,「要我说,异形也看不出来这玩意有什么作用,糟透了,你们怎么想起来建造这么个烧钱玩意的。」
「遗迹,以及老大喜欢。」平克顿·波罗推开了门,一股冷风从这个漆黑的建筑里吹了出来,和那些探索最糟糕的洞穴入场前的寒意一样,让猎爵本能的握住了枪托里的手枪,随时准备射击。
「放轻松我的朋友,放轻松,看在神皇的份上,我早就忘了怎么打枪了,但是我几乎每几个泰拉日都会来这里一趟,感谢祂的保佑,这里没什么需要用子弹设计的。房间只是单纯的按照冥想室的结构布局的。」他摸索了一下墙壁,触碰到某个生物特征识别的开关一样,照明系统被激活。
诚如男爵所言,这里看起来平平无奇,帝国标志,帝皇圣象,一本烫金的圣言录,一张休息的椅子,一个冥想的放在地上的坐垫,仅此而已。尽管每一个东西都在不起眼的角落装饰的极为奢华,但是依然是平平无奇。那些帝国的圣象并不因为全部是手工才能制作的细微雕刻的拓扑结构重构而成的,就比那些最破败的教堂里充满想象力的神皇画像更高贵,也不会因为圣言录的每一夜都是血书,就比那些墨水抄写的版本更虔诚。神皇爱着人类,每一个人如何供奉并不影响祂对凡人整体的爱。
「有什么不对劲吗?」男爵仔细的看着阿贡的脸,提出了问题。
「我得问问看,让塞奇内尔来回答。喂?神皇在上啊,听到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好兄弟?」
但是猎爵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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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大人,这里的事情不劳您亲自出马才对。」
「事情起了变化,我的预言者带来了很坏的消息,我们必须提前应对。」
在不起眼的角落,停机坪里降下了一个阿尔沃斯轻型运输机(Arvus lighter),带着兜帽的男人恭敬地迎接了他的主人和同僚。
他们混在了参加帝皇升天节庆祝队伍的访客之中,进入了这个世界。审判官和他身后的随从显然没有一个表情是轻松地,这也让迎接他的侍僧陷入了紧张。
「您带来了什么预言,尊敬的审判官大人?」
「灰烬之中诞生黑与白的双子,指引你的长枪瞄准邪恶的心脏。」审判官身后,一个光头的灵能者代替了主人做出回答,他穿着战斗灵能者的绿色长袍,套着黄色罩衫,神情坚毅,面容沧桑。但是谁也不知道灵能者的真实情况,他可能仅仅是一个毛头小子,沧桑的面孔来自于长期涉猎亚空间的影响,也可能已经一百多岁了,这事谁也说不准。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如您所愿,大人,我已经说服了赏金猎人协会参与了您的宏伟计划。他弯下腰,做了一个介绍的动作,指向了身后的一个同样高大的面目不清的长袍人。
「幸会。」赏金猎人的代表欠了欠身,审判官刚刚抬起手示意免礼,就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抽出动力剑,指向了他。
「异形。」
「不,稍安勿躁,跟我来。这仅仅是为了弥补身高的缺陷的善意谎言。」男人领着他们走向暗巷,解开了身上的长袍。
一个大胡子矮人坐在另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铁壳脑袋上,向他们挥了挥手。
「赏金猎人行会会长,卡尔·巴格曼,向您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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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这只是亚空间中一个小小的涟漪,跳动在无尽的灵魂之海,等待着回应。它跃动,翻滚,在空间中自由的流动,它穿行在每一个沉醉于权力和力量的诱惑的凡人的灵魂之门前,等待着回应。
没有人注意到它,尽管它耀眼,但是却毫无意义,对于大多数人,灵能是一种沉睡的诅咒,它们只能被觉醒者注视,而那些觉醒的智者,又往往忙碌不已,他们没有时间注视这一切。
直到有一个徘徊的身影,发现了这个同样徘徊的信标。
一个高大,威严,沉默的灵魂,带着明显的帝皇的印记和神圣的审判庭的漫长服役生涯的折磨痕迹,他仔细的审视着灵能的律动。
他有预言,但是完全不得要领,他只是在危险的涉足亚空间,躲避着那些未诞之人的注视,同时找寻一切可能的痕迹。他努力的寻找着反常,寻找着一切亚空间的反常痕迹,哪怕是最微弱的涟漪也不曾放过。
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一切,微弱,贫瘠,但是正在努力的引起注意的小小的涟漪,神皇沉默不语,但是它正在努力的寻求着注意,仿佛那些荒野中伸出手寻找便车的乘客。
他默念帝皇之名,伸出手,触碰微不足道的灵能反应。
只有一瞬间,他的亚空间投影变得模糊,在实体空间中,也许仪式正在失控,也许一把爆弹枪正在对准他的脑袋,但是他毫无选择,他被狠狠地缠住,无法移动,无法回撤,无法使用任何在灵能学院学到的知识来拯救自己。
涟漪突然消失,一个全身黑色的银发少女用一种看猎物的表情盯着他。她华丽,妖艳,像是身着丧服,却几乎在每一个应该遮掩的地方都变成了薄纱,她看起来不高,却有着比修女的动力甲更夸张的高跟鞋跟,她的眼睛红的像血,嘴唇亦是如此,皮肤却苍白的像失血过多,她是某种不应该于此的存在。
一个异物。
+什么人!+他确定这不是什么恶魔,恶魔暂时还不至于存在于这个帷幕厚重的实体宇宙之中。
异物没有兴趣回话,但是华丽的松开了对他的束缚,用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泰拉贵胄的礼节,像好奇的访客致敬。
+你要做什么!+
她依然没有回话,只是露出妖艳的笑容,伸出手,隔着那些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镂空,他能看见苍白如纸的肌肤。她的手有着软糯的触感,和她的脸看起来一样,处在最好的年华。
异物拉着访客移动,毫不理会他的惊讶,祈祷,绝望和怒斥,她拉着访客,像是隔着帷幕,访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了丑陋的灵魂,但还没有堕落;他看到了即将回归神皇怀抱的灵魂,但依然站在职责的一线,他看到了那些不应该在亚空间见证的生与死,看见了神皇降下金色的阶梯,带走那些属于祂的战士。
直到她带着访客,扬升到至高天的深处,重新凝视这个世界。
他再一次凝视这个已经被走遍的世界,再一次的看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什么值得注意。
他什么也没发现,直到少女笑吟吟的褪下手套,指向一个方位。
那里的此岸与彼岸,正在变得稀薄,隐秘的污秽正在聚集。直到他的表情开始变化,少女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的眼周像是烟熏一样晦暗,但是她的眼睛清澈见底。
男人认得眼睛里流露的是什么:燃烧的杀意和复仇的怒火。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女把苍白的手指放在丰饶的唇间,笑了笑。
+你想告诉我这一切?+
她点了点头。
+如果你是恶魔,我一定会追逐你的痕迹,你杀了我,我的主人,恶魔猎人也会尾随而来。如果你是帝皇之仆,我会引导帝皇的正义之手前往那些隐藏的诅咒之地。忠魂可能无名,但一个如同你一样强大的亚空间存在,绝不会是那些渺小而伟大的英雄之魂,你究竟是谁。+
她再一次笑了起来,眯起眼睛,像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无法移开视线的妖姬,她把一只手放在了男人的嘴唇上,真正的第一次张开了口。+莫提斯,一个受伤的无垢之人的复仇之魂+
然后突然的化作烟雾,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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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在上啊,你距离帝皇的慈悲还差半步。」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蜡烛,香油,神皇的标志,牺牲者的血,大灵能者站在中间,七窍流血,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刚刚恢复精神,重新凝聚意志,回到实体宇宙,大口的喘着粗气。
审判官的手枪已经上膛指着他。
「你刚刚已经几乎坏掉了,眼冒蓝光,妖火快要把纯洁封印烧光了。」
「神皇保佑,我回来了,毫发无损,好消息是,我可能找到了预言的含义,大人。」大灵能者弯下了腰,接过了机仆递过来的绷带和伤药,除了审判官,就算是审判庭的小队里,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一个被诅咒者相处——尽管他们都知道灵能并不一定是诅咒,而是天赋。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吗?不要那么冒险,如果一定要冒险,也记得想办法确保就算你回不来,也得把信息传回来。」
「我有时候分不清大人您是关系我们还是不在乎我们。」
「你,和我一样,都是帝皇的货币,都可以牺牲,但是要死的有价值,如果你回不来,甚至带来了亚空间的恶魔,那就是最糟糕的消费祂的神圣硬币的方法,如果你能至少带来点消息,那就是有用的消费行为。」审判官毫不在乎的踢开了地上按照规律摆放的物件。「好了,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叫做莫提斯的亚空间实体,确实指引了到了存在潜在腐化的位置,我们需要去看看一看,地图。」他打开了投影,在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这个实体来自于也许是某个真实存在的灵能投影,她自称是一个纯洁的忠诚者的复仇的灵魂,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这个存在确实也像是活死人,她白的像失血过多,但是身着丧服,我觉得和预言已经非常接近了。更重要的是,我确实看到了这个区域,有腐蚀的痕迹,帷幕正在变得稀薄。」
他再一次敲了敲划圈的位置。
「很好,很好,我亲爱的朋友,但是你为什么不拷问那个亚空间的造物呢?你有意志,也有能力。」
大灵能者苦笑着擦了擦眼角的血迹,然后又折叠了一下无菌布,擦了一下汗水。「赞美神皇,我无法战胜它的力量,这也是你为什么准备掏枪的原因,我在亚空间的挣扎显然会在实体宇宙有所反馈。但是我确认这不是恶魔。」
「比你的泽塔级更强?」
「强得多,我更愿意把这个东西叫做灵能异常点,而不是某个人的投影,不过如果是真的,也太奇怪了,这至少是一个伽马或者更高的等级的灵能者才能做到的,我不认为一个不受控制的如此之高等级的灵能者能够具有如此具有理性的实体。」
「那你的建议是?」被称作审判官的男人开始对着一个面板熟练地划动,「既然你找到了证据,我愿意听你的意见,先暂停巴别塔计划,我们可能发现了腐蚀这个即将衰朽的大厦基座的家伙,看起来没必要先爆掉总督府了。跟赏金猎人们说,去查一查……哦?贵族住宅区?」
机仆应声离开,审判官终于最后一次完成了在投影屏幕上的划动,叹了口气。
「我开始怀疑处理完异端,我们还有多少力量推翻这个腐朽的统治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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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这里的联络断了。」阿贡一脸无奈的看着平克顿。
「你被异形耍了?」
「老子不知道,但是咱们两个是过了命的交情,他也没必要在这时候丢下我,他说自己是来拯救我们于毁灭的,还说自己的活没干完。」
平克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那现在怎么办,别勒古台大人?」
「帝皇的卵蛋啊,我觉得直接一点,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这里没有卫兵,我只要等到她下一次进来,我再观察一下是不是有毁灭之力的影响好了。你有没有纯洁封印,给我几个?」
「没有,我们不信这玩意,总督女士似乎不信这东西,胡安娜大人也不信,于是整个贵族圈似乎就都没有这玩意了。不过我得说,上一次这里有纯洁封印,还得是80年之前,所以这事情更多的是以讹传讹,也许吧?」
「该死的,你们这群人不被腐蚀都见鬼了。」阿贡不满的跺了跺脚,「得了,你给我找个地方藏一下,或者你想办法说服他们,告诉他们我是新来的仆人,负责下一次侍奉这个老巫婆,等她过来,给我一个盘子,几个杯子,让我来干这个。」
平克顿男爵擦了擦头上的旱,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来。现在不光你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我的也快了。」
「呵,那算是我们扯平了,对吧,小白脸?」
注
黑石:按照高哥特语叫做夜石,能隔绝灵能和亚空间的影响,也能增加亚空间的力量,取决于怎么用,比如卡迪亚的黑石巨石阵,就是隔绝亚空间的,而混沌星际战士的诺克提里斯之冠,就是用来加强亚空间力量的。审判庭常常用这玩意做护符,防止灵能攻击造成伤害。
这样一看黑石还真方便阿,真不愧是排骨科技
排骨,一种活着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