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为了人类的福祉牺牲,他们的名字无人铭记,他们的功业无人歌颂?死亡守望从不渴求桂冠,帝皇记得我们的名字和贡献便已足够。」
——死亡守望 军士长 嘉里斯,阵亡前三日
萨凡诺夫的日志
956 M41
局势开始逐渐稳定下来,毕竟凡人总是害怕无上的权威和随时会靠近的死亡。权威使人自发地服从,而死亡使人本能的畏惧。
严格的说我不喜欢这种大规模处决,但是议事会的代表认为这是必要的,同时鲜血女士有很乐意迎来更多献给神皇的供奉,那我也就没有理由选择拒绝。
牺牲教派是一个危险的工具,但是让他们成功的安全的为帝皇服务了5年之久,这是一个足以令人满意的成就。一把双刃剑的操作永远不像它看起来那么容易。
但是我依然有一个隐忧,他们总有一天会脱离控制,这些具有自毁倾向的暴徒总会不自觉的消灭自己或者消灭别人,我需要更多的可靠的战斗力。
议事会的代理人提供了一个古老的设备,只要供奉上足够的灵能者,就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送上足够的多的救援的军队。
我看着这个遮遮掩掩的巨大设备,高大,神秘,透露着危险的气质。但是显然,这只是一个终端,是一个灵族的网道入口。
我相信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传,网道显然不需要,也不依靠献祭来打开,这是常识。
但是这位代理人坚持这是古老贤者留下的话语,这是经过黑暗时代改装的人类利用旧日种族遗产的典型例证,他指了指电椅一样的祭坛,这个带着亚空间中无法描述的多彩颜色的奇怪装置正在毫无顾忌的展示着自己的危险。
他说献祭的越多,打开时分能响应求救信息的神皇的勇士也就越多。
他努力的说服我,甚至绑上了100个本来准备送给黑船的灵能者。随着他们哀嚎,惨叫,挣扎,变为尘土。
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出现在网道前。
他自称特内布鲁斯,一个高大,忧郁的中年人,把自己提前衰老的面容隐藏在了兜帽之下。
从迷茫到很快弄清楚了情况,他开始协助我们进行日常的运作。他的确具有启迪性的言论,也不是预先藏在哪里的魔术师的助手。
如果100个灵能者才能换来一个人,那我需要夺走多少黑船的猎物,才能保护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我开始感到恐惧,这意味着一个世界对帝皇神圣职责的背叛。
我需要再神皇的圣殿前祈祷,寻求祂的崇高智慧和谅解,我们的形式太过紧张,为了守护陛下的疆土,我不得不继续跨过危险的细线。
再一次的,我需要隔绝一切人等,隐修寻求祂的神秘指示。
直到我意识到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其他人甚至机仆和智天使之后,祂终于展示了自己的话语:
祂需要鲜血和头颅,用英雄的鲜血和尸体来构建烈士之墙。
祂需要我们继续展现出虔诚,然后祂的大军便会带领我们走向最终的胜利,结束漫长的,充斥着血与火的试炼和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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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别码验证通过……
密级:β,仅限泰拉审判官领主,讨逆修会和圣锤修会相关人员浏览……
【呈递对象:神圣泰拉审判庭】
【关于异端行为在极限星域的可耻阴谋,及其存在的潜在扩散风险】
以下是我根据现场目击者的描述进行的记载,相关目击证人均已经被妥善处置。
1806-阿尔法(或者根据更早的星图记录,为奥斯特马克)一号主星上,在死亡守望因为不明原因放弃该地的防卫和监控任务之后,显然遭到了严重的异端腐蚀和异形入侵。
这里曾经被认为是灵族的处女世界,根据记载,在当地过去1000年的贸易过程中观察到海量的异形遗物非法交易的数据。作为一个发达的工业世界,这里的环境极不寻常,在高度工业化的同时没有出现过显著的环境退化,显然和灵族的遗物也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些可以根据使用者意愿扭曲显示的魂骨造物,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这个世界的稳定——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根据记载,在庇护星区的远征中,共计150万星界军和附属部队为了神圣陛下的事业而献身,战后工业区经过机械贤者扬尼斯-西塔-987清点,生产能力丧失29.23%尚处于可接受区间,这必须感谢我们的征服部队的牺牲和快速且高效的突击行动。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正如我之前指出的,我们遇到了严重的抵抗,异端在这个星球有着同时具备深度和浅层双重标准的腐化。从居民的腐化程度来说,是极为惊人的,狂信徒数量超过了当地人口的80%,几乎存在公开的决斗,虐杀和饮用鲜血的状况。同时大量亵渎STC模板的装备被制造,显然部分机魂被严重腐化,用以支撑在帝国军队面前越来越大的军事压力下高速增长的装备需求。大量禁忌科技被启用,克隆人部队数量超过了军队总数的15%。
但是同时,似乎所有的破坏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兜住,就像塔兰人中用于汲取水分的聚合物薄膜一样,所有的腐蚀都是浮于观测者之上的。观察者无法观察到任何形式的灵能波动或者腐蚀行动,直到这层膜破裂——或者潜在的锚点被破坏。
这可能是由于当前无法了解的异形造物的影响,众所周知,艾尔达里的造物对于环境有很强的是塑造力,可以回应集体意识的需求诉求,显然,我们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而我们的攘外修会同僚,也成为了这这种现象的受害者之一。
此外必须指出,这种腐蚀不是自发形成的,是被有组织有计划地构建的,根据记忆提取,一个名为阿巴顿之手的团体,显然在背后起了重要的作用。其是否与叛徒阿斯塔特艾泽凯尔·阿巴顿本人有关,有必要组织审判庭密会进一步调查。
…………
…………
攘外修会审判官 安柏莉·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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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内,你怎么看那个该死的不说话的疯婆子的意思?危险?哪里的危险?」
「我不知道,尊敬的女士,但是毫无疑问,这位可敬的王座之爪是不会说谎的,我们必须保持警惕。」阿尔内看了看身后故意保持松散不引起注意的队伍,谨慎的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不可接触者认为这里有问题,那多半这里确实会有一点问题。」
「连你也背叛我了?」莫提斯回过头,脸上带着几乎不带掩饰的悲伤,她挥了挥手,手下们自发地顺着地图向着目标前进,从身边擦肩而过。看着他们都已经离开之后,莫提斯指了指路边酒馆里一个空着的座位。
「女士,怎么会呢,我已经是一个老家伙了,就算只为了我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年龄选择背叛。」阿尔内心领神会的坐到了桌子的一侧,「托了大小姐的福,我的家人离开了一个不起眼世界,我有机会跻身王座之侧,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抛弃您呢。」
但是少女并没有回答,她摆了摆手,赶走了服务生,掏出了一副镶嵌着金边的帝皇塔罗,熟练地开始洗牌。
「希尔嘉德说过,你的灵能力量不稳定……」
「闭嘴,选吧……」
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阿尔内的话,「我知道分寸,让那位什么都想担心一句的老卡迪安人见鬼去吧,我不是她只能抱在怀里的小婴儿。」
「但是……」
「你刚刚说的忠诚呢?」莫提斯叹了口气,从牌组里拿走了象征过去的那一张。只留下了现在和未来。
阿尔内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翻开了卡牌。
血肉衰朽的人类之主,端坐在流光溢彩的王座上,他已经干枯的嘴痛苦的张开,而周围,无数的天使环绕下跪,流着紫色的眼泪。
「逆位帝皇……」
「下一张吧,未来。」
古老的动力甲,巨大的荷鲁斯之爪正握着一个撕裂的星球,黑色动力甲的大掠夺者,正在露出微笑。
「等等……不太对。」少女用手分开了大掠夺者的卡牌,下面紧紧地贴着另一张术士,一个带着兜帽拿着法杖的巫师,正在吟诵禁忌的巫术。
「这是什么意思?」阿尔内挠了挠头,「我看过最常见的解释,逆位的帝皇可不是好消息,亚空间的阴谋正在聚集,但是第二个,尊敬的女主人,您切牌的时候出错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当然不会……」莫提斯咬着嘴唇,看着这两张重叠的卡牌。她拿在手里抖了又抖,「我知道大掠夺者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一定是神皇的什么暗示。」
莫提斯的眼睛开始发光,阿尔内撇过头,苦笑了起来,和往常一样,她又一次顶着警告开始肆意妄为。上校只好在一次祈祷命运能稍微眷顾一下这位自由烂漫的女人,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因为灵能脑袋开花。
但是她很快叫了起来。「我知道了!」
她把术士的卡牌重新丢在了台面上,本来写着「术士」的地方,现在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然后很快字体扭曲,重组,黑色的字符重新分解,复制,跳跃,形成了新的内容。
「阿巴顿之手?」阿尔内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意思?」
苍白的女巫摇了摇头,很快转过身,一大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五官痛苦的扭打在一起。周围熙熙攘攘,却没有人真的愿意哪怕看一眼她,还有人厌恶的捂了捂鼻子。直到许久之后,她才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看向了阿尔内。
「我不知道,很少的情况下,阿尔卡那才会发生变化,而大部分这些记录都被审判庭封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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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蕾提亚独特的造型,无论如何她本人的意愿如何,似乎都很难不引人瞩目,金色的几乎到达鼻尖的盔甲,嘴部被牢牢地遮住,加上一个冲天辫的发型,想要掩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很奇怪,除了走到极近的距离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人对她表现出任何一分一毫的诧异,只有那些擦身而过的人,会稍微变化一下表情,展现出一丝惊讶。
寂静修女走在了最前面,希尔嘉德则尽可能不起眼的走在后面,她离无魂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勉强使用灵能降低了别人对自己的关注。否则她的动力甲并不比走在前面的无魂者更加不引人瞩目哪怕一分。
「你为什么认为这里有问题。」
【这里充斥着死亡,准备好战斗,审判官大人】
卢克蕾提亚快速的做出手势,这些一万年间逐渐不再被人们所知语言,通过精妙变化的手势传达的清晰的结论。
「我不能依赖一个不清晰的结论,而且目前这里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常,没有异端腐蚀的直接证据。」
【你会看到的,尊敬的女士,我相信你正在一个黑箱里面,这些亚空间的风从缝隙中渗透进来,我已经看见风暴】
她们沉默的来到了议事会的大门前,这宏伟的法的大门前站着雕像一样的卫兵,他们毫不在乎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命令,就算是卡尔诺顿在面前张牙舞爪,也不会挪动一步。
【直接进入?】她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审判官,直接拔出了灭魔者的大剑,谨慎的开始用战术姿势移动。希尔嘉德疑惑的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紧张过度的猎巫人,轻轻点了点头,亮出了审判庭的标志。
这些门口的活体木桩本能的致敬,然后再一次成为了木桩。但是希尔嘉德注意到他们对卢克蕾提亚的大剑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穿过大门,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两个人的存在,在迷宫一样的仪式堂里,尽管熙熙攘攘,却没有人对这两个人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讶,不过同样的,也没有那些本应该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并且拖延时间,帮助他们的主子隐藏一切潜在不法证据的接待者。如果没有角落里高哥特语标注的浮雕一样宏伟的地图,二人几乎要在里面迷路了。
寂静修女的表情愈发紧张,她几乎在留意每一个视觉的死角,就像在进行一场隐秘行动,拿着巨剑谨慎的一路上做着防御姿势。
「你究竟在警惕什么?」
【我们正在一场血腥屠杀的中心,女士】
「我不太理解。」
【请拿起枪和动力剑,警惕每一个人,我是认真的,以帝皇的名义向你发誓,这里十分危险】
审判官邹了邹眉头,不得不掏出了武器,假装自己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最多只是冷漠,在漫长的审判官生涯里,希尔嘉德熟悉这种带着敌意的表情,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像是猎物在盯着猎手,带着仇恨和恐惧,保持着距离。
直到他们来到了议事厅的大会议室,一排半圆形的逐步上升的座位上坐满了穿着长袍的本地权贵,在人群的欢呼和怒斥中,在这个闪耀着铜色墙面反光的大厅里,只有一个人站在正中间,他似乎正在等待着谁的出现,经常把自己的目光放在房间的入口处。
卢克蕾提亚一看到他,立刻进入战斗模式,双手持剑,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这个看起来瘦高又无害的男人。
「神皇在上你疯了吗!」
但是很快,劈啪作响的利剑在眨眼间刺破了神秘男人的身前。剑锋前进,她却没有感觉到刺入血肉的阻力,像是空挥一样,直接穿了过去。惯性让她直接向前一步踉跄,远处的希尔嘉德惊讶的发现,这个所谓的长袍之人,不过是一个影子,他的位置和卢克蕾提亚重叠在一起。
「我很好奇,你看到了什么,竟然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打破这份宁静。」
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用一种愉悦的表情注视着审判官和她的随从。
注
帝皇塔罗:在帝国常被用于占卜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抽卡很容易,但是解读卡面的内容,往往需要多个强大的灵能者通过多年的经验进行分析。帝皇塔罗中有一些是常见的阿尔卡那,而另一些则是战锤宇宙中的特定内容,著名的比如掠夺者阿巴顿,或者黑暗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