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咆哮一声,猛地跳入河里,脚下的水花四溅。河水冰冷,瞬间把我的脚浸透,但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我伸手抓住河底的匕首,那柄利刃在陽光下闪烁着寒光,似乎回应着我内心的暴怒与决绝。
将湿透的外套甩掉,冰冷的河水让身体更加清醒。熟悉的动作,我的手指熟练地解开外套的扣子,任由它滑落在地。大多数人在准备战斗时都会这么做,而此时此刻,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我回头看了看艾莉,她站在不远处,目光同样坚定。我们之间没有言语,只有那份在困境中燃烧的决心。她紧握着弓箭,目光如炬,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我们的目光相遇,那一刻,我们不需要任何语言,彼此心照不宣。
敌人站在那里,盔甲闪闪发光,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只有对死亡的无情与冷酷。他以为我们会退缩,认为我们会在恐惧面前低头。但他错了。
「你以为你们能赢得了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轻蔑。
我冷冷地回答:「不。」
随即,我补上一句:「但我为什么要呢?」话音未落,我猛地将外套甩向他的脸。外套沾满了泥水,我特意在河中寻找匕首时弄得泥泞不堪。
这一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誓死决战、满怀勇气的人竟会用这样的小手段。
外套扑向他的头盔,泥水迅速堵住了他的视线,甚至影响了他的呼吸。他试图用手去撕扯外套,但沉重的盔甲限制了他的动作,使得他动作迟缓而笨拙。
这一刻,他的傲慢和冷酷被一种深深的震惊所取代。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在他看来不过是困兽犹斗的对手,竟然会使出这样的陰招。
盔甲的沉重让他变得更加无助,他拼命甩头,想要摆脱外套的束缚,但仍然无法彻底摆脱。艾莉站在我身旁,已经拉满了弓弦,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坚定和默契。
她明白我的意图,也明白这是我们必须抓住的破绽。箭矢在她的手指间轻轻颤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射向那个敌人的盔甲缝隙。
「就是现在, 跑! 」我大喊。
趁着敌人还在挣扎,我果断地抓住艾莉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拽起昏迷的哈特,转身冲向他之前藏身的森林。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喊道:「跑!现在就跑!」
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她的迟疑和冲突。她原本已做好战斗的准备,却因为我的指令而陷入了短暂的迷惑。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显然意识到这是唯一的选择。
她咬紧牙关,迅速调整了步伐,紧紧跟着我跑了起来。
盔甲的重量会成为他的负担,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一边跑一边对自己嘲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打?他全副武装,像个移动的铁堡垒。如果连逃跑我都跑不过他,那真是丢尽了脸。」
树木在我们身边飞快地掠过,泥泞的地面和茂密的枝叶成为我们的掩护。
耳边只剩下风声和心跳声。
艾莉紧跟着我,她的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我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
敌人终于摆脱了外套的束缚,我能听到他在我们身后发出愤怒的咆哮,但沉重的盔甲拖慢了他的动作。
他的脚步声像是沉重的铁锤敲击地面,每一步都充满压迫感,但渐渐地,声音开始远离。我心里一松,知道我们的计划暂时奏效了。
「坚持住!」我低声对艾莉说,同时调整了抱着哈特的姿势,让他不至于拖累我们的速度。
森林的深处像一片深邃的黑暗,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能藏身其中,就还有机会摆脱这场追杀。
这不是胜利,但至少我们赢得了喘息的时间。而这短暂的时机,足以让我们找到新的生机。
艾莉低头看了一眼哈特,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的伤势显然比我预料的更严重。她轻声说道:「他需要休息,需要治疗。我们不能继续这样跑下去。」
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这片森林虽然给了我们暂时的掩护,但敌人不会轻易放弃追捕。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会被耗尽,而哈特的情况会更加危险。
「我们确实不能再跑了。」我低声说道。
艾莉看着我,眼中满是焦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迅速扫视四周,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森林中的灌木丛和枝叶虽然浓密,但如果他注意到我们的方向,还是容易被发现。
最终,我发现一棵倾倒的大树,它的粗大树干被青苔覆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掩体。
「这儿!」我低声说道,指向倒下的树干。我们迅速钻进树干的阴影中,我用一些掉落的树枝和藤蔓简单地覆盖了我们的位置,让我们与环境融为一体。
「他追不上我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安全了。」我压低声音说道,「他如果发现我们藏身的位置,随便扔一块石头,凭他的力量就足以杀死我们。」
艾莉握紧了她的弓,虽然她不说话,但从她紧绷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完全明白眼下的危险。哈特依然昏迷不醒,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身旁,尽量让他保持安静。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远处传来了铁甲撞击的声音,那是敌人在树林中搜寻的动静。
他的步伐虽然缓慢,却沉重而有规律,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布我们的末日正在靠近。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他离开或者,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但絕對不是等待他那提着巨剑,步伐沉稳,直直地朝我们隐蔽的位置走来逐渐显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