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虽然很突然,但『人类最小可存续种群』,第一次实验,『1+1』开始。」
「等等,我还有问题——」
从「与外星人对话」这荒唐的梦中醒来后,我喝了杯水,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午后阳光照耀下,一切如常。也许是最近科幻电影看多了,做的梦怪详细的。
父母不在家,发消息也不回,这有些奇怪。往常的周六,他们都会在家看电视、做家务。
我乐得清静,决定打开电脑玩游戏。在自家所在的城市上大学就是这样,好处是可以回家住,坏处是父母会唠叨。
可是,所有聊天群都凑不出一个朋友跟我一起玩。他们都去哪鬼混了?
我无聊地刷了会论坛,突然意识到最后一个帖子回复于中午12点,距今3个小时。而在那之前,这个论坛里每分钟都有新帖子。
我想起了午睡时的梦,一阵恶寒。
逐个确认各大网络平台,没有人直播,没有人发言。打开电视,有些电视台还在播放节目,但也有些台在循环播放风景片。
我边打电话边穿衣下楼,父母朋友都不接电话,小区里不见人影,寂静得诡异。
冲到街边,除了路边停靠的几辆车,宽阔的公路空空荡荡。
我突然想起有些电视台的整蛊节目玩得特别大——说不定自己就是那个被整蛊的「幸运观众」?
以我的认知,整蛊要做到目前这个效果很难,但还是可行的:封锁交通,伪造特供我一个人的局域网。
楚门的世界?我想到一个揭穿骗局的方法:走得足够远。节目组的布景范围不可能太大。
我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带上一壶水,沿着公路骑行。
沿途可以正常使用手机导航,但没有见到一个人、一辆行驶的车。我为了引人注意,还时不时大声呼喊。
中途查看了几个地铁站,空无一人的地铁停在月台上,除了我的脚步声和广播里机械重复的女声,什么都没有,像恐怖片一样。
感觉来到了鬼城……我强忍着不对可能存在的「节目组」暴露害怕的丑态,默不作声离开。
夜幕降临时,我抵达了市中心CBD,仍然没找到一个人。或许是程序自动控制,高楼大厦灯火通明,霓虹灯和巨幕广告也照常表演。
我打电话报警、报火警、叫救护车,都没人接线。我对着电话,把世界上一切不该骂的都臭骂一通,看看是否有人来找我麻烦。
骂完嗓子干,水壶也空了。我在某大厦顶层的观光台休息了一会,眺望着静谧的城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接受现实。如果午睡时的梦是真的,那么外星人是在做「人类最小可存续种群」的实验。
常有人揣测外星文明如何强大,但能为了做这种无聊的实验把人类不留痕迹地抹去,大概是这些想象中最夸张的一类。
既然是种群,总不该只有我一个测试者吧。而且既然是实验,可能还有多个对照组——
「幸存者」可能还有不少,但分布在世界各地,被遥远的距离阻隔成若干人数不等的组,观察各个组的延续状况。
但这个想法也有漏洞,以实验设计而论没有控制变量……我摇摇头,放弃揣测神明般的外星人怎么想。
不管怎样,先寻找可能的其他幸存者。
我在各大网络平台上、用所有可翻译语言都发了一遍寻人消息,包括我的联系方式和我家的位置。
这些网络平台还在根据算法自动推荐内容,但如果有心人选择按时间排序,应该能看到我的消息。
我骑车回家,路上在便利店不付钱地拿走一些水、零食和速食品。像强盗一样横扫货架的时候甚至有些快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吃完饭已是晚上9点多,折腾了一下午的我开始犯困,但还是顶着倦意开始工作。最坏的情况下我要一个人艰难求生,必须趁网络、电力、自来水还在时做好准备。
一边从网络上下载可能有用的各种资料,一边用纸笔列着所需的物品清单。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了。
电话另一头似乎是个年轻女性,她不等我回一个字,情绪激动地问了一大串问题。
「这位女士,别急,我和你一样非常迷惑,但我们首先需要冷静。」
电话另一头的女性似乎有些失望:「我以为你有什么办法,才在网上叫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世界上只剩没几个人了,那不论如何幸存者应该团结起来,不是吗?」
「没有如果,这肯定是个骗局!」她似乎有些生气。
「我也希望是,但如果不是的话,我们需要早做准备。」
「……算了,反正你什么也不知道。」
……没想到这位女性直接挂了电话。考虑到她现在情绪激动,我决定明天再联系她,现在抓紧时间往手机里下载更多资料。
说起来,外星人提到过「第一次实验『1+1』」什么的,「1+1」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指只有我们两个人吧?